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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山美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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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庆倒也没有因她的无礼而不悦,老老实实答道:“我是耶律隆庆。”          
                  
  “辽国秦晋王。”雨竹微微颌首,侧过身,望着金銮殿的方向,“是来找我的么?”
                  
  “倘若姑娘是宋国护国圣女的话,那么,的确是我所要找的人。”              
                  
  “你希望何时出发?”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                            
                  
  耶律隆庆一愣,旋继惊喜道:“姑娘是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雨竹笑了笑,向来淡漠的眉宇间凭添了几分柔和,转过身继续前行之时,抛下一句话:“明日辰时,有劳秦晋王殿下至东效秋水园等候。”                                
                  
  “一定。”隆庆应道,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如风中弱柳,摇拽生姿,直至她消失在金銮殿的朱红大门内,才转身向宫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阿里虎,你跟随本王多少年了?”他向跟随在身后的侍从随意问道。          
                  
  “启禀王爷,从王爷十二岁起,属下便一直侍候在侧,至今已有整整十年。”
                  
  “那,我们可曾见过方才那位姑娘?”                                
                  
  “回王爷话,属下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哦,” 隆庆轻轻应一声,回首,伊人早已不见芳踪。殿前皇庭空荡荡的,心中惆怅若失,仿佛,在生命中曾经有过某种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已经遗忘了,再也想不起来。
                  
  当雨竹进入金銮殿时,赵恒正为主战大臣与主和派大臣的争执而头痛不已,一见到雨竹,便如见救星般,大喜道:“圣女,你回来得正好。”                                
                  
  “臣参见陛下。”雨竹屈膝行毕参拜礼,道:“臣方才在殿外巧遇辽国秦晋王,辽国求医之事臣已知晓。”          
                  
  “那依圣女之见,此事如何好?”赵恒向前略略欠身,关切问道。              
                  
  “臣已答应秦晋王,明日辰时便启程前往西京。”                            
                  
  满朝大臣闻言,神色各异,赵恒倒似松了口气般,坐直身子,和颜悦色道:“如此,就辛苦圣女了。”              
                  
  “圣女,请三思,”终于,有一大臣鼓起勇气进谏道:“辽人虎狼之邦,如此轻易许之,只怕辽人会认为我朝畏惧其势而不得不顺从,实在有损天颜。”此言一出,主战派大臣纷纷附和。
                  
  雨竹瞄一眼赵恒的脸色,唇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可怜一群忠心耿耿的臣子,却一点也不明了君王的心思,也许她该提点一下了,免得他们惹祸上身。清冷的双眸,一一扫过谏言之人,被她所看之人,纷纷噤声不敢再言,然后,她才不紧不慢开口道:“不是怕,是本座不喜欢战争,尤其不喜欢因我而起的战争,本座不是祸水,何况只是治病救人而已,各位大人明白么?”
                  
  这样一番话,显然正中赵恒下怀,连连点头道:“圣女所言甚是,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虽说交战之后,我大宋未必会输,然战后有多少百姓将家破人亡,朕实在不忍百姓受战火之苦,此事就此决定,不得再议,退朝。”                                
                  
  一旁,皇太子赵堇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一言不发,蹙眉看着雨竹离去的方向,想了片刻,长叹一声,一跺脚,追了过去。                                
                  
  走在皇宫御苑的九曲桥上,雨竹的脚步渐渐滞重,前方慈宁宫内住着的人,已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一个痛她爱她的亲人,她时时挂念着,却害怕见到。                      
                  
  “表妹、表妹——”身后传来皇太子赵堇急促的呼唤,雨竹恍若未闻,脚步依旧不停的向前走去,                  
                  
  “表妹,长乐——” 赵堇追上了她,一把牵住她的手,急道:“你听我说,你不能去辽国——”                   
                  
  “太子殿下弄错,”雨竹淡然看着赵堇,挥开他的手,“殿下的表妹长乐郡主早于五年已因伤风败德羞愧自尽了,臣是大宋护国圣女萧雨竹。”                                
                  
  “表妹,当年的事,你还在怪我么?” 赵堇有些悲伤道。                     
                  
  雨竹的神情不曾有半分波动,“听闻太后凤体欠安,臣现在要去慈宁宫为太后请脉,请太子恕臣不能奉陪了。”言毕,不再多看赵堇一眼,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去辽国。” 赵堇在她身后道:“这些年来,你掌管‘流花阁’,杀了多少辽国将领和权贵,听说就连与辽国国主情同手足的国师也——。长乐,你痛恨辽人,辽人何尝不痛恨你。此次一去,凶多吉少,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清脆的一声笑,带着冷冷的傲,“太子殿下似乎忘了,在殿下未登上皇位之前,尚无权左右臣的行为。”            
                  
  悲哀的看着那个孤绝身姿,赵堇轻声问道:“长乐,这就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吗?”往昔的一切,再也不回去了。五年前,当他把那个人扔入怒涛中时,她对他哭喊着:“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是无辜的,该死的人是我呀!”在那个雨夜,向来爱洁净的她,虚弱的趴伏在泥泞中,眼中燃着熊熊火焰,“我会好好活着,好好保护自己,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她口中的“任何人”,是指他,还是指那个毁她名节的辽人?他不可得知,唯一可知的,就是从那一日起,娇俏可爱、不谙世事的表妹已不存在了,如今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是大宋国的护国圣女,大宋百姓心中的神,她的尊贵丝毫不亚于他这个太子,甚至连他的父皇,也要对她礼让三分,所以他无权干涉她的任何行止。
                  
  “长乐,当年的事,你还在怪哀家么?” 慈宁宫内,太后倚在凤榻上,问着与赵堇同样的问题。                   
                  
  雨竹并不答话,一边凝神为她把脉,一边对侍候在旁的宫人吩咐道:“太后脉息渐缓,原系大病初愈,元气未复,今届春寒料峭,恐伤正气,议用代茶饮人。你们把药方记下了‘参三分,黄芪三钱,甘草五分,水煎代茶’。”                                
                  
  “长乐,你这般模样,叫哀家如何是好?”太后叹息道:“你母亲是哀家唯一的爱女,在你七岁之年,她将你托付给哀家,便撒手人间,白发人送黑发人,哀家幸得有你膝下承欢,以寄哀思。当年,哀家让皇帝赐封你为长乐郡主,为的就是盼你一生长乐。如今你心如止水,冷漠孤傲,叫哀家如何才能放心。”        
                  
  淡定的眼中渐渐有了暖意,雨竹轻轻把手掩在太后手上,柔声道:“ 我明日要起程去辽国西京,此去约需三二月,太后要注意身体,待我归来,便陪太后到卞梁离宫休养一些时日。”
                  
  “长乐,你可知你有多久没叫哀家皇祖母了吗?”慈爱的轻抚着雨竹的长发,太后轻叹道:“无论如何哀家总希望你能幸福,所以当年才狠心的要斩断你过往的一切,长乐。”话音一顿,片刻静默之后,又响起,带着坚定的决断:“不要再找那个孩子了。”                      
                  
  身形微微轻颤一下,雨竹缓缓站起身,披上一件墨绿斗篷,纤细的指慢慢系着肩带,很慢很慢,仿佛在完成一件很细致的事,“时候不早了,臣也该回府,太后记得要按臣的方子按时饮用膳食。”
                  
  “长乐,”在雨竹行至门口时,太后又唤道:“哀家希望你能成为大宋未来的皇后,只要有那个孩子的存在,你就无法与堇儿成亲,无法登上这个世间女子最高贵的位置。这件事,你就听皇祖母一次。”              
                  
  “呵——”轻轻的一声涩笑,抬眼,远方的天空已有些灰暗,雨竹却不想再回头,“太后,你不是我,怎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秋水园本是位于宋国东京之郊的皇家别苑,因萧雨竹颇为喜爱此处的幽静,故宋帝便将此处赐于她。当雨竹从皇宫回到秋水园时,天色已微暗,寒月正守候于门前,看见雨竹归来,便迎上前将她扶出马车,道:“主上,玄霜他们回来了。”                                
                  
  “嗯,”看了看寒月的神色,雨竹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                
                  
  “赫连辰砜被一红衣女子救,听说那女子以一杆长笛为利器,笛声可扰人心志。属下若没猜测错的话,那女子应该是辽国第二国师黑水宫主寒水柔。”                            
                  
  雨竹脚步一停,微微皱了皱眉,道:“玄霜他们可安好?”                    
                  
  “回主上,因那寒水柔急于救人,并未伤及玄霜他们九人。他们现在,在书房内请罪,等候主上的处置。” ”寒月踌躇了下,又道:“主上,您会处罚他们吗?”                 
                  
  看一眼满面关切的寒月,雨竹难得的轻笑一声,“当然不会。”                
                  
  刚一入书房,玄霜与那八名侍从便齐齐跪于雨竹面前:“属下等有辱主上使命,请主上赐罪。”
                  
  “你们跟随我多少年了?”走至书桌前,雨竹提起一支笔,细细整理着笔尖上的狼毫,不经意的问着。              
                  
  “回主上,五年了。”                                
                  
  “这么久了,”雨竹轻轻点了点头,跳动的灯火下,神情分外的柔和,“在我还不是护国圣女时,你们便一直在守护着我的安危。所以,你们只要记住一件事,”回过身,来到玄霜跟前伸手把她扶起,“无论在何时何地,你们都要记住,没什么比得上你们九人的平安归来更重要。”
                  
  “主上——”玄霜等人微微动容。                                
                  
  当夜色把整个秋水园浸染之后,唯有书房内还余一点星星之火,“主上,夜已深了,您明日还要早起呢。”看着仍在书写中的雨竹,寒月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手中的笔一顿,雨竹突然出其不意的问道:“寒月,你说,已死去的人,有没有可能死而复生。”                  
                  
  “当然不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微敛的眉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愁思,雨竹无意识的在纸上涂画着,寒月无意中瞥见“耶律隆庆”四个字,不由好奇道:“主上向来最恨辽人,为何会答应为辽国萧太后治病?”                  
                  
  “因为,我要去找回一个人,还要去讨一笔债。”不觉中,雨竹在宣纸上又写下了“严律”二字,字迹刚劲有力,隐隐透着杀伐之气,倒不象是出自一个纤弱女子的手迹。一挥手,将狼毫笔掷入了桌上的一钵清水中,黑色的墨汁沿着笔尖漾开,散成缕缕黑线,又化作一团黑。
                  
  “那个孩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的,主上,还是没有消息。”                                
                  
  “唉——”      
                  
  注:药方部分,考参《中医中药》。                                
                  
                  
往事不堪回首风雨中(上)
  雨落的声音滴入了梦中,依稀间,雨竹似乎回到了七岁那年的一个雨天,她伏在母亲早已冷却的身上“嘤嘤”的哭泣着。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外祖母宋太后把她抱在怀中,老泪纵横。
                  
  泪眼朦胧中,雨竹瞥见站于一旁的父亲,用力挣脱太后的怀抱,冲过去拚命拍打着父亲,“你害死了母亲,我恨你,我恨你………”                                
                  
  “孩子,大人的事,你不懂,你不懂呀——”轻轻握住她的手,父亲的眼底沉淀着无穷无尽的伤痛。                
                  
  太后擅抖着手,指向父亲:“萧成,你这无情无义的东西,逼死了哀家的靖福,还有脸站在这里狡辩。皇帝,你该如何还哀家、还你皇妹一个公道?”                            
                  
  痛心的看看自已所倚重的臣子,赵恒长叹一声,“萧成,你薄情寡义,致使靖福长公主抑郁而终,有负朕望,今免去附马都尉之称谓、革去一等公忠义候之爵,贬至朔州戊边,非召永不得入京。”
                  
  “臣谢主隆恩。”父亲双膝跪地,头重重的磕下,“雨儿,以后就有劳太后眷顾了。”
                  
  “这个不用你费心,你记牢了,这个孩子是靖福一人的女儿,与你再无任何瓜葛。”太后怜惜的为雨竹擦干满脸的泪,“孩子,从现在起,你不再姓萧,你的名字不再是雨竹,哀家要给你天长地久的快乐,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长乐,你是哀家的长乐郡主。”                        
                  
  “长乐,长乐——”是谁在这般凄切的唤着她?雨竹怆惶从床上坐起,举目四望,依旧是一室的幽静、满怀的心酸。冰冷的指轻轻拂过前额,一滴微凉的水落入掌心,不知是额前的冷汗,还是眼中的泪。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着碧纱窗传来,原来真的下雨了,她颇为讨厌雨天,在她记忆中,似乎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发生在雨天。                                
                  
  披衣来到窗前,凌晨的微光中,窗外的湘妃竹清翠欲滴,雨中翠竹,她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据说,在她出生之时,天空正下着绵绵细雨,酷爱青竹的父亲看见庭院中摇曳的翠竹,便为她取名“雨竹”。              
                  
  七岁之后,她有了另一个名字——长乐,天长地久的快乐,在十六岁以前,雨竹以为自己真的会象她的名字那样,快乐到天长地久。然而,人生的际遇又岂能是一个名字就能改变的。就如她的母亲名为靖福,可是在她短暂的一身里,又有多少的幸福可言呢?                      
                  
  许多年前,大宋的京城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萧郎一笑,无数闺阁梦。”英俊萧洒的世家子弟萧成倾倒了京城无数少女的芳心,包括当今太后唯一的爱女、宋帝最疼爱的同母胞妹——靖福长公主。美丽高贵的公主凤台点婿时,萧成便成为当然不二的附马人选,成就了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在世人眼中,才子佳人是没有理由不幸福的。然而,世事如人饮水,冷暖唯自知。从懂事起,雨竹就记得父亲总是对母亲保持着一种礼貌而冷淡的态度。无数个深夜,每每从睡梦中醒来,最常见的,是母亲对着青灯独自垂泪的画面。天长日久,彼此形同陌路,唯一维系在这对夫妻之间的,只有她这个双方都算是爱惜的女儿。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到雨竹七岁那年,心憔力悴的母亲再也受不住煎熬,扔下她撒手人寰。父亲被贬至边关,她则被太后带入宫中抚养,从此,骨肉至亲,天各一方。她是御苑中最名贵的金线牡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美丽娇艳,却不耐风雨。她以为这将会是她的一生,做一辈子单纯快乐的长乐郡主,这样的人生也没有什么不好。                                
                  
  十六岁那年,边关传来了萧成性命垂危的消息,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临终之前与唯一的女儿见一面。感念多年来萧成所立下的赫赫战功,宋帝赵恒成全了他这一心愿,派人千里迢迢把雨竹护送到朔州边关。          
                  
  病榻上,昔日风流倜傥的萧郎早已风采不再。毕竟是血浓于水,看着形销骨立、未老先衰的父亲,雨竹心中多年的怨气一点一点化去,只余缕缕心酸。                            
                  
  “雨儿吗,你来了吗?”也许是骨肉至亲的感应,昏迷多日的萧成在女儿来临之时突然清醒,颤动的声音中满含着希冀。                                
                  
  “我是长乐。”雨竹倔强的回答着,即使已不再怨恨,她仍记得母亲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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