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顺治王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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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心里很明白:她的落寞不是因为皇上,而是因为某个此生再难相见的人。
那么我自己呢?如今权倾六宫、盛宠不绝的我为何此刻只想叹气,为何心底会盘旋着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呢。仿佛,那种思绪也是——落寞。
“一道宫墙,两分天地。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让我觉得如梦中呓语般听不真切。
“人活着,总会有期待,哪怕期待已经成空。”我的唇边勾出一抹浅笑,讽刺着自己的对他的藕断丝连,难以忘怀。只是我没想到,不久之后这本已成空的期待却突然出现了。
听了我的话,她转过身看向我,她的脸缩在阳光的暗影里,看起来有些不真实。“后宫之中,能遇到你这个知己,足矣。”
“姐姐,能遇到。是凝儿在紫禁城里一大幸事。”我由衷的说道。
“凝儿,你让我怎么帮你,直说吧!”
好聪慧的女子,我刚才本是犹豫是否说出来,她竟然发觉了。我想了想道:“凝儿想请正式选秀那天姐姐和我一同陪伴皇上左右。”
如果只有我一人,难报前面那些大臣不去叫嚷,对我又有意见。他们连当初我为了气福临而放出喜爱珍玩的话都拿出来说事,真是没事吃饱撑的。天下百姓的事情不理,倒是对皇上的后宫生活关心个没完。想起来,就恨不得把他们的胡子给拔了。
“好,我陪你。”她一口答应,因为光线的原因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谢谢。”
满室寂然,我和她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两个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年轻女子站在后宫的权利中心,不知彼此在想什么,却又深知彼此都不快乐。用最美丽的韶华装点这幽幽深宫,心充满无限落寞,只是那是一种与帝王无关的落寞。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初闻董鄂妃
晚上福临照旧来我坤宁宫用膳,我吩咐乌尤把挑好的那一堆画圈抱出来让他过目。可他看也没看我和贤妃费了个把时辰才挑好的人物,直接唤来小安子送去内务府。
他说:“莺莺燕燕的,有什么可看?凝儿做主就行了。”
“福临,你也不怕我揪心?竟然让我看这些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我边说边玩着手上的纸飞机。近来无事,我便把以前在现代的打发时间的方法拿了出来——折纸。无奈,我比较笨,只会折飞机。
福临最初看见的时候很是好奇,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我想也没想,就随口答道:“飞机。纸飞机。”
“飞机,是什么东西?”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拿个纸飞机仔细瞧着。
这个怎么解释呢?总不能对他说这个是几百年以后的交通工具吧。呃……我有点为难。
不过,想了想,我硬着头皮向他胡诌道:“飞机,顾名思义,就是一种会费的‘鸡’。”看到他仍有些不懂的模样,我又废话般的补充了一句:“明白?”尾音上翘,恰如此刻已被我揉卷的机翼一般。
“诶呀!你敲我干吗?”我从回忆里醒过来,不满的看着他。
“教训!这是给你的教训,和朕一起,怎么总走神?”福临不满的看着我,眼神里竟然有了星星点点的幽怨。
“好吧,我承认我走神。随让我在宫里太闷了呢,皇上,你带我出宫溜达溜达吧。”我讨好的蹭过去,摇晃着他的肩膀。
说起来,自从去年八月入宫开始,我已经在这里呆了近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我没有踏出紫禁城半步,这让我实在是有些思念宫外的繁华了。本来正月十五的时候,他说好带我去看花灯。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所谓的看花灯竟然是在宫内。
虽然花灯精美种类繁多,但由于是后宫之人同赏,莺莺燕燕的都往他身边凑合,弄得我一点心情都没有。
“福临——”我软软的声调唤着他,不甘心的地琢磨着怎样才能让他带我出宫。
拗不过我的磨人,他只好点头道:“后天无早朝,朕就勉为其难带你出去玩半天吧。”
“真的啊!太好了,福临最好的了。”我一听可以出宫,兴奋地欢呼起来。
“有那么高兴?”
“当然。”说着,我飞快地吻了他一下。其实我也很会讨好人的,此时还不忘感谢感谢他给我出宫这个难得机会。
我听说,一旦入了宫,可是一辈子都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我是何其幸运啊。
可是,如果我真的如贤妃所言可以预知未来的话,我一定一定不会出宫。
“对了,皇上。那天正式遴选我已经请了贤妃和我一道陪皇上。”
他想了想,道:“这样也好,省的那帮人说闲话。”
见他同意,我也没什么继续和他聊得话题了。一股乏劲,涌上心头。也许,不只是身体累,心更累吧。
第二天下午,我闲来无事。想到多日未去慈宁宫请安,就携了一些甜点去那看看孝庄她老人家。
自从那日被她以格朗性命威胁后,我们之间就有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我对她,只是例行公事般的看望。并且心里十分期待她早日启程去盛京祭祖,有她在,我终究还是处在被压迫的位置。
当我用盈盈小步蹭到的那的时候,恰好碰到贵太妃出来。
我只在除夕家宴上见过她一次,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女人,皮肤看起来如同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般嫩滑。想是平日里很注意保养吧,只是保养再好又如何?终究是个身份高贵的寡妇罢了。倒不是我恶毒,只是一想到她像打量一件器物那样看着我的眼神,就没有由来的厌恶起她来。
而且上次除夕宴上,她竟然说我有失妇德、一副狐媚样子!呵,不就是我和她儿子说了几句话嘛。用得到这么小心眼?想想博果儿,我真是觉得他可怜。
今日不知吹得哪门子春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得意。
见到我,她竟主动迎了上来:“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我亦笑着走向她,眼睛一眨,柔声道:“太妃就不要行礼了,怎么说太妃也是凝儿的长辈。”
果然,听到我这话她脸色一沉。
她是长辈又如何?我是正宫皇后,身份自然是在她之上。我此番点出来,就是看不惯她一副傲慢独尊的样子。
“你……呵……”她顿了顿,嘴角挂笑,道:“我家博果儿要成亲,有了心仪的姑娘,到时候还要请你皇后这个做嫂子和皇上一起主婚呢。”
真的?听到这,我心头一紧,该不会是董鄂妃要出现了吧。我的表情让她很是满意,她乐呵呵的嘱咐着:“可拜托皇后了。”说完飘飘然地越过我向外走去。
我杵在那儿,心思完全被她刚才那番话给纠结住了。
怎么办?董鄂妃原本就是博果儿的福晋,而博果儿似乎只有一位福晋。难道说,董鄂妃真得要出现了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这场婚事。
可是,怎么阻止啊!我恨不得仰天长叹。
这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啊,佟妃、董鄂妃就都要出现了。佟妃虽然被我给扼杀了入宫的机会,但难保她不会想别的办法进来。我到不怕她,顺治对佟妃感情一般。但是,这个董鄂就不同了。顺治可是为了她而出家的啊,用情至深。让我不得不紧张。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也不进屋。”苏秣尔的声音生生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定定心神。嘴角上扬道:“不知怎么的腿刚才麻了一下,就在这站了会儿。皇额娘可是休息了?”
“没呢,娘娘随奴婢进来就是。”
见到孝庄时,她正在下棋。自己分别执白子和黑子,神情专注在棋盘之上。
“皇额娘吉祥!”如今我在她面前是万万不敢荒废了礼数,谨言慎行是我面对她的宗旨。
“凝儿来了啊。过来帮哀家看看这白子该怎么走才能突出这黑子的包围。”孝庄没有看我,仍然专注在棋盘之上。
若说围棋,我也略懂一二,不过,我不想在她面前暴露。
“凝儿愚鲁,不曾习得棋艺。”
“是哀家疏忽了。”说着,她将注意力从棋盘转到我的身上,抬眸打量打量我,问道:“出去时可碰见贵太妃了?”
“嗯。”我点点头,试探着说:“听她说果亲王要成婚了呢。”
孝庄目光一冷,道:“他也到成婚的年纪了。”
难不成他们都疑心我与博果儿有私情?虽说我和他年纪相仿,又都爱玩很有共同语言,但是用现代的话说,他就是一小正太。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联系起来嘛。
我撇撇嘴,这漫不经心的表情毫无遗漏的入了孝庄的眼,只听他又道:“贵太妃今个来是想请皇上指婚。”
“啊?”我一下子惊呼出来,这么快啊!原来这是真的。
孝庄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了。”
“凝儿知错。”我咬着下唇,低头摆出一副认罚的样子。
“嗯,过来坐。”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前几天皇上还和我商量着选秀时给果亲王挑个福晋呢。”我搬出福临来,想仔细打探一下是哪家的女子。
袖子里,因紧张而握成拳的掌心早已冷汗涔涔。
千万不要姓董鄂,千万不要是董鄂……
我在心底一遍遍祈祷着。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顺治之怒
我在心底一遍遍祈祷着。
“她倒是没提博果儿心仪的那姑娘是哪家的,只说那姑娘温婉可人、仪态贤淑。”孝庄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神似有探究的看着我。
听她说完,我心里更加没底。历史上的董鄂,好像就叫小宛,评价说她人如其名。难道,这真的是董鄂妃吗?忍不住发出微微一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和她同时面对福临,不知换了灵魂的皇后和江富有才情的南女子董小宛到底谁胜谁败。
“凝儿,你看起来很关心这件事。”说着,她抬手用锦帕擦拭下我的额头。冰凉的锦缎滑过皮肤,弄得我一个惊愣,就在我抬头之际,只听她缓声道:“这春天才刚见影子,凝儿怎么热得额头上布满的汗珠?”
此时我一心扑在董鄂妃的身上,也懒得想些托词敷衍她。但也不能得罪了她,说到底,她是这宫里的老大。
“凝儿谢皇额娘关心,可能是衣物着多了吧。说起来,冬天来的早,去的也快呢。”我的荣宠是否也会如这冬天一样,不久之后就被芳菲尽展的春日给淹没在季节的变迁里呢。
抿着嘴唇,心绪难宁。
“是啊,春天来了。这后宫会更热闹,新来秀女,你可都看过了?”她古铜色的金属护甲轻轻在桌子上扣动着,发出细碎而清晰地声响。
“昨天和贤妃姐姐一同帮皇上初选了一下,余下的不日将参加殿选。不过——”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借着福临找个托词,免得她疑心重又想找格朗的麻烦。
“不过,凝儿觉得皇上对选秀一事很不上心思呢。殿选时候,也要我和贤妃陪同。他说,这次主要想帮果亲王选个福晋。如果,果亲王真有心上人,我怕皇上错点鸳鸯,使他们兄弟之间生了隔阂。”
听了我的话,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皇上看到合适的先和贵太妃商量商量,毕竟婚姻之事还得由父母兄长做主。我瞧着——”我抿了口清茶,一双乌黑的眸子看着我,仿佛想要探究出什么来。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孝庄那么在意我与别的男子有言语上的接触,尤其是像博果儿等。可他们是福临的兄弟,我总不能不理睬他们吧。不过她的在意程度实在超乎我的意料,有时被她那种凌厉的眼神看着,我甚至会产生自己真得和别人有奸情这种错觉。
不过,一年之后再回想这时的种种,我才明白原来只她是未雨绸缪而已。可是,命运的齿轮一旦启动,又怎么回停下来呢?
“我瞧着贵太妃似乎不想让那姑娘做嫡福晋,你也就帮衬着给仔细挑挑。”她放下茶盏,讲话说了完全。
“嗯,凝儿知道。”
和她又闲聊了一些家事后,我也就起身告辞了。董鄂那块心结让我胸口发闷,刚才在她那强撑着才熬了过去。此刻,一出慈宁宫,我就有种晕倒的冲动。
说来也怪,自从我入宫后若是心里紧张或情绪波动较大,就会有心痛、胸口闷甚至是想要晕倒的感觉。宣太医瞧了几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福临说,我是水土不服造成的。可是,在现代我原本就生活在北京的啊。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如同吸毒者,逐渐被掏空一样。
我在御花园倚栏站了会儿,揉着胸口想缓解一下这种让我越发不安的痛楚。
董鄂啊,董鄂。如果你出现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满园春意渐浓,似有一股嫩香的青草味随风入鼻,带来不尽
“皇后娘娘,奴才可总算找到您了。”福临身边的小安子急满头汗珠,想看到救星一样,向我跑了过来。
“怎么了?”我正了正脸色,直起身问道。
“皇上在御书房——”他一脸急色,欲言又止,但想了想又道:“娘娘快去御书房看看吧,一干奴才的性命全依仗您了。”他用袖子擦了擦下额上的汗。
一听有人有性命之危,我也顾不得暗自伤神,赶忙携了乌尤向御书房赶去。
我刚到门口,恰好一本书砸了过来,躲闪不及,我的肩膀生生挨了一下。疼得我“啊”的叫出了声。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他竟然气成这样。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我面前一直是温如和风般,我也渐渐忘了他那几次雷霆大怒的样子。他今天这般样子,实在让我心惊。
“凝儿。你怎么来了。”他惊讶的走了过来,因为愤怒而喘着粗气,紧张地抓住我的问道:“砸到哪里了,疼不疼?”
盛怒之下的他能听出我的声音,能来关心我是否砸疼……
我本该很感动,可是却忍不住想起董鄂妃来。当初电视剧里恰好就有董鄂劝架那么一幕,她也是被皇上扔出的东西砸伤,皇上不顾怒意跑过来把她横抱到龙床上。可笑的是,在剧中惹皇帝生气的就是已成废后的静妃。想到此处,我不禁鼻子一酸,滴下几个豆大的眼泪。
“凝儿别哭,别哭啊!是朕不好,哪里疼。”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里满是内疚之色。
董鄂,恰如一道银钩,深深的划过我的心底。她是使我午夜梦回时总在福临怀里惊醒的噩梦根源,原本我期待她的出现,可是随着我和福临的和好,我愈发的害怕,怕自己真的会失去眼前的一切。
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已经如此留恋。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失去这一切时会怎么样?
看到我的眼泪没有止住的意思,他慌乱的擦拭着我的面颊:“凝儿哪里疼,是朕不好。别哭啊,朕宣太医来瞧瞧。”
我摇摇头,握住他的一只手道:“凝儿不是疼的,是吓的。”边说着边和他向内走去。
只见平日里经常伺候的一种人等,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御书房里满地狼藉,推翻的奏折散得到处都是,想必这是他撇的吧。
看到此处,我更是心惊肉跳。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火大?
有个小宫女抬头眼巴巴的看了我一眼,她的眼角因为恐慌早已沁了一层水润。
我的心头一软,她的年纪还没我大,哪里经得住这种场面?
“你们都下去吧。”见福临没有异议,我又重复了一下:“都下去吧!”
待众人走后,我拽拽他的衣角,问:“怎么了,好久都没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把我差一点吓死。”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我想肯定是一个让他敏感的事情。所以,我的语气尽量轻松些,免得他控制不住又发起脾气。
一听到这,他刚有好转的面色果然又沉了下去。忍住怒气将一个折子摔在桌子上,道:“你自己看看,这帮逆贼——”
逆贼?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脑中竟然浮现出那夜梦中乔刃天的模样,白衣胜雪的男子站在朗月之下的山巅上迎风独立。那个梦,在我心底一直萦绕不去。莫非,那是什么预示吗?明教对于大清来说可不就是逆贼。难道,他们明教开始行动了?
想到此处,我顾不得什么后宫不能干政之事,一把拾起一角已被撕烂的奏折。可是,看着手里份量不重的纸折,我的手竟然颤抖起来。
如果是他,我该怎么办?劝福临剿灭逆贼还是劝他不予理会?毕竟,我心里十分清楚,反清复明是根本不可能的。
“没事,朕允许你看。”他大概以为我顾虑后宫不可干政一事,才迟迟不肯打开。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我只好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子将它掀了开。
我一目十行,却又字字清晰地看个完全。心一点一点往下沉,都已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还是无法释怀。
“竟然有人想要给那个逆贼平反!欺君罔上,简直是十恶不赦——”福临见我看完,忍不住怒气,发泄着说道。
“嗙”的一声,把脚边的砚台踢了出去。
我咬着嘴唇,竭力让自己不哭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那奏折是几个朝臣联名上奏,大概内容就是——
为多尔衮平反昭雪。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多尔衮还是恨得彻骨,一看到与他有关的,就失去帝王应有的理智。多尔衮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他恨到如此地步。而我,无论我和他如何亲近,多尔衮当年定我为后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一件永远也抹不掉的事实,当初福临对我百般拒绝不就是因为这点吗?我本以为他肯接受我,就是已经释怀这件事了。可如今?我真是欲哭无泪。
坚硬的护甲剜着掌心的嫩肉,我却不知疼痛是什么感觉。
总有一天,多尔滚定我为后这件事会把我给推向毁灭。
“皇上。”我动了动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唤出这个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说过的称呼了。想了想,我缓缓低身弯膝,跪在了地上。
“凝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