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穿成王府寡妇:二嫁王妃-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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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玥阙却只是笑笑，看着梳子，手指一遍一遍的拨着齿间。
她心里清楚，刚才的事情，是苍曦麟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只想做苍曦麟的朋友，并不想当他的情人。
但是……
她确实有些感动。
尤其是最后那个吻，她拒绝不了，只好接受。
不再推拒后，她第一次品尝到了，亲吻的滋味。
是欲拒还迎的羞怯，是砰然意动的欣喜。
她仿佛一脚踩空的登山者，身体不断的坠下，坠下，却是找不到落点。
只能一直，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暗夜里。
唯一的依托，就只有她面前的这个人。
难怪世间坠入爱河的男女们，都喜欢亲吻。
这的确是个最佳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一方面，两人无比靠近。
而另一方面，却是不曾越过道德的边界。
她心里明白，苍曦麟经过这次以后，应该不会随随便便的，强要了她。
但是，白羽玥阙可以肯定，他是真的，爱上自己了。
待得天下一统之后，想要抽身离开，似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有没有，既能离开，而又不伤害他的方法？
哼，我在想些什么。
现在天下大势还未定，考虑以后怎么脱身，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白羽玥阙嘲讽的笑了笑，放下了梳子。
早些休息吧，明天，还得去辅佐他呢！
（PS：苍曦麟小朋友的支持率真的这么低么？就算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得一步步来嘛。不过，至于最终男主是不是他……我也不知，至少现在还是三足鼎立。）
茶如其人
第二天一大早，苍曦麟很早就起来了。
袭云伺候他洗漱更衣。
昨晚苍曦麟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着。
看她今日的模样，应该也是不知道自己夜会白羽玥阙的事情。
不知道才好。
这是属于他与白羽玥阙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她不会说，他也不想要人知道。
白羽玥阙是在他下了早朝之后才会来。
他兴致冲冲的去上朝，竟然发现满朝文武一个个也都是精神矍铄。
只怕是昨天寒食不准生活的关系，他们也少却了许多夜间娱乐，早早就寝。
所以一个个精神大好，耳聪目明。
有精神就有效率。
很快，朝议便结束了。
苍曦麟迫不及待的冲回朝阳宫，想要早一点见到白羽玥阙。
而恰好，当他进了正殿之时，白羽玥阙刚好站在旁边生火点炉子。
见到苍曦麟进来，她连忙拜道：“皇上。”
苍曦麟含笑着走过来：“你起来吧。”
而后嗅了嗅：“好香！这是什么茶？”
白羽玥阙道：“这还是昨日的顾渚紫笋。只是奴婢在烹茶之前，先用炭火炙烤一下茶饼。炙烤后，能让滋味更好的透出来。”
“是么？”苍曦麟笑着拈起刚刚炙烤过的茶饼，放到鼻尖轻轻一嗅。
果然是香气馥郁，滋味醇厚。
“真好，真好啊。”
苍曦麟笑着放下了那块茶饼，看着白羽玥阙的眼神，也透出丝丝喜意。
也不知是他是夸茶，还是夸人。
白羽玥阙刻意不去回应他的眼神。
只是接过了他的那块茶饼，放到茶碾里细细的磨开，而嘴边却轻轻的道：
“茶，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行。”
“上好的叶芽，沾着明前的露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采摘。”
“而后晾晒，炒干，放到阴凉处冷却。而后挑拣出茶梗和污物，制成茶饼。”
治大国犹如烹小鲜
“经过包装，这才能送到千家万户手中。”
白羽玥阙一面说着，一面将碾好的茶叶放入茶碗里：
“经过这样的数道工序，还需要好水、好器、好火，幽静的环境，舒缓的情愫，对的人，这才能品出世间最美味的茶来。”
水开了，正好是一沸之水。1
白羽玥阙将水倒在杯子里温盏，动作舒缓而大气：
“一杯茶内，蕴含了多少人的心血和气力。烹茶之中，半点都不能错，精细的仿佛雕琢美玉一般。”
“就如同治国一样。古人云：‘治大国犹如烹小鲜’。说的，正是这个理了。”
说话间，白羽玥阙已经把茶泡好，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送到苍曦麟面前：
“皇上，请喝了奴婢手中这杯茶，好好的休息休息。而后，再以百倍的精神，处理国事吧。”
白羽玥阙说一句，苍曦麟便点一下头。
看到她端来一杯热茶，他赶紧接了过来。
忙忙的吹了吹，苍曦麟迫不及待的便想送到嘴边喝下。
白羽玥阙连忙道：“皇上，小心烫！”
苍曦麟也收了收手势，又听到她道：
“古人品茗，观其色，闻其香，而后才品其味。”
苍曦麟从善如流的看了看汤头，而后轻轻晃了晃茶杯，以便让香气更好的溢出来。
之后，才轻啜了一口。
细细品来，浓香四溢，滋味醇美，略有一丝苦涩。
他笑道：“果然炙烤之后，是与平常的不同。”
……………………………………………
1、早在唐朝时，对水温的温度控制即很注重，煮茶期的水沸程度即分三沸。
第一沸：当水如鱼目，微微有声时。第二沸：缘边如涌泉连珠。第三沸：势若奔涛、腾波鼓浪。泡不同的茶需要的水温也不同。
顾渚紫笋是绿茶，一般用一沸之水冲泡，也就是70、80度左右即可。
河道水患
再看向白羽玥阙，她已经坐回凳子前。
处理着茶盏时专心致志，动作优美而雅致。
再看看她忙碌的侧脸，隐藏氤氲的茶香之中，朦朦胧胧的。
真的是很＇炫＇舒＇书＇服＇网＇的感觉啊！
苍曦麟嘴角一弯。
脸上，带着温和宁静的笑意。
三杯茶之后，苍曦麟开始翻阅奏折，处理国事。
不过，今天的苍曦麟，明显跟过去有点不太一样，就连刘全也看出来了。
很显而易见的，他翻阅每一件奏折的时候，都会加一句：
“羽儿，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比如说这一回，苍曦麟拿着一份河道总督的请旨户部拨款、工部拨人，疏浚河道的奏折。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
水患来袭，威胁的是成千上万的生命。
但问题就是，这次河道总督请旨要求拨款的数额，大的有些过分了。
“皇上，河道的水患，自古以来，就是困扰中原的重要问题。水患不除，始终是晟国一大隐患。”
白羽玥阙略略思考以后，又道：
“不过，奴婢看来，这折子里写的治水方法，不过是加高堤坝，疏浚河道罢了。——河道总督的胃口，似乎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苍曦麟点点头：“朕也是这么考虑的。不知羽儿可有什么方法，彻底治理水道？”
白羽玥阙略想了想，回答道：
“水道的治理，任重道远，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奴婢的法子，也只是一点粗浅的建议而已。皇上若有决断，断不可以奴婢的漏见为准。”
“治水，先得从源头做起。”
“奴婢在胤国的时候，曾经听三哥说过，在有水患的河流，河源处似乎有不少地域，因为土地肥力不够，而被荒废。”
“这些裸露的地面，一到下雨天，泥石就会顺着水流冲到河里。”
辅佐不是代替
“日积月累，又加上今年夏季，大雨来袭。水带着泥沙，沿着河床一路向下，这水患，也就来了。”
“依奴婢看来，皇上不妨命人将这些裸露的地域种上草或是树。”
“有了草与树，能吸地气，稳固泥水。泥水减少，河道也会清澈不少。”
“当然，疏浚河道，加高堤坝，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就是河道总督的事情了。”
白羽玥阙说完，苍曦麟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他从来没有想过，治水还可以从种树开始。
但是细细思之，她说的虽然浅显，但是却又是这么个理。
再看向白羽玥阙，除了欣赏她的急智之外。
这眼界之广阔，思维之博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好！好！好！”苍曦麟拍着手大笑。
“说得好！就这么办！”
他说完，伏案提笔，朱批一落，按下玺印，把这奏折放到一边，十分畅快的递给刘全：
“你去，把这奏折发给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就让他们按照上面说的办！”
刘全接过奏折，躬身道：“是。”
刘全抬起头来，再看了白羽玥阙一眼。
她还是一副平淡如水的表情，不居功，不自傲。
他有些皱纹的眼角，也慢慢的泛出一点喜色。
速速出门，找了一个小太监，把折子交给他，让他去往六部的公堂。
刘全再次回来，见苍曦麟坐在龙椅上继续批阅奏折，时而与白羽玥阙交流一两句。
白羽玥阙有问必答，给出的建议也是中肯的很。
如果真有她不会的，或是无法判断的，就会及时告知。
而且，白羽玥阙很诚恳的，在回答苍曦麟每次的问题时，都会加一句：
“这只是奴婢一个人的浅见，上不得台面。皇上的决断，断不可以奴婢的漏见为准。”
她明白的很。
虽然太后让她辅佐皇上，可是辅佐不是代替。
慕云天求见
如果苍曦麟因为喜欢她，信任她，而事事以她所思所想为准。
那天下必定会大乱。
苍曦麟虽然沉浸在欢喜中，不过好歹帝王的权威还是懂得的。
有些问题，白羽玥阙未必看得比他全面深入。
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以自己的意志，来处理政事。
刘全回来之后，苍曦麟显然也看见了他。
刘全报告了下自己将那奏折交给了一位太监，托他转手交给户部和工部。
苍曦麟点点头，也不再多说，继续看着奏折。
…………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间忽然传来一声禀告声：“秉皇上，清扬王求见！”
清扬王！
白羽玥阙平静的表情，终于被惊讶打破了。
是慕云天！
眉间微蹙，白羽玥阙不自觉的咬了咬唇瓣。
我，不想见他！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见他！
当下，白羽玥阙对苍曦麟道：
“皇上，奴婢……身子有些不适，想出去一下。”
“哦？”苍曦麟看了她一下，果然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眉间微蹙。
他想也不想，就道：“既然如此，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需要叫太医么？”
白羽玥阙摇摇头：“不需要了。奴婢告退。”
说完，急急忙忙，从侧门退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慕云天的身影，就从大门，闯了进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云天啊，平身平身。”苍曦麟笑眯眯的对他摆摆手。
最近苍曦麟除了刑部之外，还帮着出使匈奴的苏朝英管理礼部，大事小事乱成一团。
虽然只是代理两个月，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了。
“专程来找朕，有什么要事？”
慕云天抬起头道：“启禀陛下，苏尚书和王侍郎，三天后就应该从匈奴出使回来。”
“父亲”
“这次，苏尚书和王侍郎立下大功，成功说服匈奴单于不再进攻大晟。”
“臣听闻，不久之后，伊顿单于还会派遣匈奴使节来上京朝拜。请问皇上，应该以什么礼仪来欢迎？”
苏朝英！
他回来了？
并没有离开的白羽玥阙，听到慕云天的话，心里又是一紧。
是的，虽然当日是她推荐苏朝英去的。
也知道，凭他的本事，一定能完成任务。
何况，自己为了激励他，还特意安排了一出“激将法”。
但是，当他真的出使成功归来，自己心里，怎么也是别扭的。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父亲。
但是，血脉的联系，她怎么也剪不断。
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风光归来的机会，是由他看不起的、讨厌的、忽视的二女儿所为，该如何呢？
哼，他是不会知道的。
因为自己绝对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何止是苏朝英，就连慕云天，苍曦遥，她也是不想见的。
外面，苍曦麟还在和慕云天商议着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只是默默的走出了大殿，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而当苍曦麟和慕云天谈完事情，也不忘推开门。
白羽玥阙一回头，就看见苍曦麟一脸关切的走过来。
“有没有好一点？哪里不＇炫＇舒＇书＇服＇网＇了？”
白羽玥阙马上道：“好了，好了。感谢皇上关心。”
苍曦麟依然不放心的过来，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
而后又伸出手去，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
温软的大手，触碰到白羽玥阙的额角之时。
她心里一惊，想后退，却也来不及了。
苍曦麟没有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只是皱了皱眉头道：“已经不发烧了，很好的。”
白羽玥阙连忙低着头道：“皇上，奴婢已经没事了。”
敬而远之
“那就好。”
苍曦麟送了口气，笑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坐在凳子上吧。朕还有国事想问你的。”
白羽玥阙连忙点头。
苍曦麟笑着走了出去。
而白羽玥阙抬起头来，眼里，闪现出一丝复杂。
苍曦麟待自己，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不像主子和奴婢，也不像皇帝和妃子，更不像单纯的男人和女人。
他倒真的是，很用心的在试图，从心灵，接近这个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人。
她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苍曦麟纠葛如此之深。
一直以为，君王无情。
无论是对臣子，对后妃，还是对下人。
就算是对子女，对兄弟，尚且还会怀疑他们要谋朝篡位，终日惶惶不安。
而苍曦麟和自己的父皇，恰恰都是例外。
父皇对自己，不用说是极好的。
而对其他的妃嫔、子女、臣子，也是抱着宽仁的态度。
父亲从小就教导自己要有仁爱之心，要体恤他人。
只可惜，他最后也是失败在自己的仁义当中。
而苍曦麟呢？
一开始的时候，白羽玥阙只是认为他的温润、他的随和，都是装出来的。
是为了制造他的良好形象而模拟的假象。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从最开始的怀疑，到信任，到现在的感动。
而唯一不变的，是对他的态度——
“敬而远之”。
一开始的时候，本就隔得很远，是纯粹出于对帝王的敬畏。
而后，又是因为在他手下做事，必须得敬。
至于远，则是因为彼此之间还不熟悉，自然不会交心。
而现在……
现在，她还是敬。
不过这敬里，已经有着朋友间的坦然。
而“远”呢？
不离他远点行么？
我可不想，被他误会。
我可不想，当一个后妃啊！
天是蓝的，水是清的
白羽玥阙可以狠心。
比如对苍曦遥，比如对慕云天。
因为他们曾经那么无情的对待过自己。
她虽然不想记仇。
可是，这一辈子，自己是不会再给他们一点机会。
那么……
苍曦麟呢？
他一直对她很好，待人以诚。
而现在，更是推心置腹。
她不忍心，伤害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就如同，她当日劝梅思禹“不要再来找我”一样。
并不是拒绝他的好意。
而是，如果给了他一个接近自己的机会，而自己终有会抽身离开的那么一天。
陷得更深的他，只会更加难过啊！
……………………………………
白羽玥阙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子。
白天的时候，苍曦麟总是一脸喜气的下朝。
等着她给他烹茶、等着她给他研墨。
遇到什么政务上的问题，她总会耐心的帮他想办法。
和她下棋，苍曦麟会大呼小叫。
听她吹笛子，苍曦麟就会感觉心里很宁静。
而更多的时候，苍曦麟是会在堆得满满的奏折的缝隙当中，窥探她那张平静的面容。
只要看到她脸上平和淡然的神情。
苍曦麟就觉得，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清的，日子也是美好的。
至于晚上，他是搂着那个妃子共度良宵，就不关白羽玥阙的事了。
那些魑魅魍魉、影影绰绰，甚至是欲/望横流的暗夜，不属于她。
她和他，只在白天有所交集。
一杯茶，一句建议，一首曲子，一盘棋。
浅尝辄止，连身体的触碰，都被白羽玥阙小心翼翼的避开。
清白的仿佛光风霁月。
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
就在这无声无息的境地之中，苍曦麟对自己，似乎又是纠缠的更深了点。
素来好静
水中望月。
相隔不过一层薄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