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霸爱·偷心皇妃-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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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浅浅靠在上官玄锦胸前,苍白的脸颊仍带着几许憔悴。
虽然保暖措施已经做得很周到,却依然无法阻止无孔不入的寒风,她一个哆嗦,纤弱的身躯轻轻瑟缩起来。
放在肩头的大掌一收,上官玄锦将浅浅拥入怀中,用自己宽大的长袍将她裹了个严实,低声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温暖的话里却带着一丝哀伤。
浅浅虽未抬头,却已经知道,玄上官锦此刻必然浓眉紧皱,神色忧急。
心中微痛,她伸出双手,紧紧圈住了他的腰,忍不住地蹙眉——跟上一次相比,他又瘦了一圈。
也难怪,既要强忍丧子之痛,又要为她费心伤神,如今还要担心母后的病情,再如何精壮的体魄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心中的痛更多了,浅浅趴在他怀中,柔声安慰:“别担心,母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放心吧,浅浅。”上官玄锦将下颔抵在她如云的发间,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肩上的发丝,语气轻柔而坚定,“为了你和母后,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这句话,仿佛一缕和煦的日光照进浅浅的心房,让她在这个草木摇落露为霜的季节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四周恢复了寂静,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辗动的咕隆声回响在耳畔。
梅山行宫到明城的距离并不远,可是这条回宫的路,却突然漫长起来,仿佛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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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了宫门,一路直奔,到了寿康宫。
浅浅和上官玄锦相携着步入宫门,甫一撩开那水晶珠帘,就见秋水色熟罗帐子半垂半挽,太后脸色苍白,病容憔悴,静静躺在梅花软枕上,一个身穿的珠粉点碎花的纱衫、月白色的细绸裥裙的小宫女正端着药碗,将一匙琥珀色的液体送入太后口中。
一旁的太医急忙上前回禀:“太后娘娘虽然仍旧昏迷,但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是郁结于心,还需要多多劝慰……”
上官玄锦纠结的眉宇总算有些舒展,轻轻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才趋步上前,低声道:“朕来!”
他接过宫女手中接过药碗,撩开冰色长袍,坐到床边,舀了一匙,送到太后嘴边。
浅浅凝立在一旁,看着太后将药一点一点服下,忐忑高悬的心也稍稍落地,却不期然地听见她伤心的呓语:“小皇孙……哀家的小皇孙……”
一字一字,仿佛千斤重锤,狠狠地砸在浅浅的心里,她心里又是一阵哀恸,眼前一片模糊。
可怜太后如此年纪,还要承 受'TXT小说下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疾苦!她既做不好母亲又做不好儿媳,等太后清醒过来,她又有何颜面见太后呢?
十指用力,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浅浅拼命咬住了唇,隐忍着泪意。
上官玄锦偎在病榻前,为太后盖好被子,转头便对上浅浅满是泪痕的脸,修眉蹙的更紧,星眸中掠过一丝哀恸。
他起身,紧紧攥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浅浅,你别担心,太医说母后已经转危为安了……你身体虚弱,又经历了车马劳顿,先回宫休息吧。等母后醒来,我再告诉你。”
他轻柔地拭去了浅浅眼角的泪水,转头对令言吩咐道:“先送懿华夫人回毓秀宫!”
“你也要注意身体,不可太忧心了。”浅浅不无担忧地对着上官玄锦嘱咐,然后扶了青荷的手,随令言缓步出门。
身后,蓦然传来一个冰冷狠厉的声音:“彻查走漏消息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浅浅脚步一缓,回首望去,看到上官玄锦峭然而立,冰色长袍无风自动,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利剑。
不知何故,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上官玄锦为了怕她难过,在她面前始终竭力隐忍着内心的悲伤,他需要一个方式来宣泄。
或许,此刻正是将宫中造谣的邪恶势力连根拔起的绝佳时机。
浅浅眸光一凝,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看来,丧子之痛,让她原本柔软的心也在顷刻之间变得冷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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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轿辇上下来,浅浅站在宫门口,迟迟不曾迈步。
天空灰蒙蒙的,冷凝如铁。
她呆呆地看着那扇朱红大门——那里面,是她和上官玄锦的爱巢,是他们的家。
可是,此刻的浅浅却只觉得双腿灌铅,怎么也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昔日温暖幸福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飞速掠过,每想一分,心里的痛就多出许多。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邪肆地翻搅着衣袍,有恃无恐地从缝隙间往衣襟里灌,那刺骨的寒意让每一个毛孔都不安地窜动,仿佛想撑破皮肤寻找温暖的港湾。
梦华的天气很怪异,今年的寒冷似乎来得特别早。
她记得去年这时候,阳光明媚、云淡风轻,她和青荷时常到太子府的花园里赏菊,可现在已经寒风扫落叶了。
原来,不止流光易逝,连节气变化也是无常,果然是世事翻覆!
青荷默默看着前方,那袭凝立在秋风中的纤弱身影,是那般的萧索和悲凉,她心头一阵哀恸,上前几步,轻声提醒道:“主子,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屋吧!小心着凉。”
浅浅回首,看到青荷满是关心的小脸,轻轻点头,然后扶着她的手,缓步走进宫门,穿过荷塘、石桥、回廊,缓缓走上石阶。
萧索的秋风中,浅浅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向前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之上。
寝宫的门近在咫尺,浅浅的心却猛然开始剧烈地跳动,极度的恐惧和悲伤席卷过来,让她的步伐一顿。
她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可是她答应过自己要坚强的,所以一些东西,她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哪怕看到之后,还是会撕心裂肺地痛。
两扇紧闭的朱红宫门被静立在两旁的宫人徐徐推开,熟悉的“吱呀”声,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刺耳,甚至在心底刮开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浅浅颤颤巍巍地走进去,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四周。
明明不敢看也不想看,可是又控制不住。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寝宫的每个角落,并没有那些让她畏惧的东西——那些她和上官玄锦一起为孩子挑选的物件,竟然奇迹般地从寝宫里消失了。
青荷的声音如水般划过耳际:“皇上怕主子触景生情,心中难过,所以在回宫之前就已经命人把宫里关于小皇子的物品全部撤走了……”
浅浅微微一怔,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虽然很淡,却足以驱走一部分寒冷。
她慢慢走到轩窗前的软榻旁,对青荷淡淡吩咐:“皇上这几日忧心伤神,你让御膳房准备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晚一会儿送到寿康宫去。对了,再亲手熬一盅参枣芪精粥送过去,太后和皇上都可实用。”
“青荷记下了。”青荷答应着,又不无担心地说道,“主子早膳都没有用完就随皇上急急忙忙回宫了,您午膳想吃什么,青荷去准备。”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浅浅摆摆手,露出一抹牵强的微笑,“你安心做事吧,不用担心我。”
青荷仍是不放心,小心说道:“那青荷让其他宫人来伺候主子。”
“不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搅我。”浅浅在软榻上坐下,徐徐说道,“如果太后醒过来,立即告诉我。”
青荷还想再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担忧地望了主子一眼,静静地退了出去。
浅浅坐在软榻上,怔怔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昔日欢乐温馨的场景。心里充斥着挥之不去的伤痛,她想哭,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的目光突然被墙角矮几上的紫檀木盒吸引。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所牵引,浅浅竟然鬼使神差地起身,缓缓走过去。
纤细苍白的玉指按向木盒,盖子打开的瞬间,浅浅看到了许多做女工的用具,银针、五彩线、剪刀、尺子,还有一截质地柔软的绸缎,做工精美、泛着珍珠般温柔润泽的光芒——是云锦!
脑海里蓦然闪现过一副温馨的画面:她坐在软榻上,手捧云锦,兴高采烈地给上官玄锦看上面的图案,还兴致勃勃地说“四季花代表四季平安的意思”。
浅浅的心猛然一滞,剧烈地抽痛起来。
手指轻颤,抚上那截云锦,指腹上蓦然传来点点冰凉。
她记得,自己曾经用这匹云锦做了两套婴儿的衣服,手中这截是当时成衣时余留下来的,因为贵重不舍得丢弃,所以放在了这个木盒里收藏。
对呀,她做的那两套衣服呢?
一念方过,浅浅急匆匆地放下手中的云锦和木盒,在寝宫里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然而,箱笼全开,她找遍了所有可以存放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她起身,惶惑地急声唤道:“来人——”
两名宫女应声而入,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夫人有何吩咐?”
她们是这宫里的婢女,因为没有近身伺候的缘故,浅浅认得她们的脸,却叫不上她们的名字。
她急声问道:“寝宫里平时都是你们在收拾吗?”
两命宫女一脸忐忑地回道:“是的,夫人。”
浅浅抓过那截云锦,迫不及待地问:“皇上之前下令清理宫中的物品,你们可否见过两套用这种布料制成的婴儿衣服?”
两个宫女闻言皆抬眸仔细辨认,继而纷纷摇头,怯怯回禀:“回夫人,奴婢不曾见过。”
225 痛彻心扉(四)4000+
更新时间:2014…2…28 8:43:59 本章字数:4411
清眸中蓦然划过一丝失落,巨大的失落感逐渐膨胀开来,塞满整个心房。言悫鹉琻浅浅失魂落魄地摆摆手:“你们出去吧!”
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浅浅如此失落的样子,两个婢女满脸紧张,忧心忡忡地询问:“夫人,您没事吧?”
换来的却是蓦然拔高的冷声命令:“你们出去,别让任何人来妨碍本宫!”
两个小婢女不明所以,惊慌失措地夺门而逃。偌大的寝宫,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冷风呼啸着透过窗缝吹进来,摇响了垂挂的水晶帘,发出“叮叮当当”的冰冷脆响。
浅浅静静站在那里,手指一松,一直攥着的半截云锦颓然飘落在黑曜石地面上恁。
她慢慢蹲下身去,怔怔望着地上的云锦,忽然埋首在膝上,抱紧双肩,嘤嘤哭泣。
“浅浅,你要找的是这个吗?”期期艾艾之间,一声低沉的轻问蓦然从头顶飘下来,带着深深的疼惜。
浅浅缓缓抬头,泪眼朦胧间,看到光滑的地面上倒影出一袭白袍的俊逸身影带。
“青荷方才给我送药膳,说你整整一个晌午都将自己关在寝宫中,我放心不下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上官玄锦凝望着浅浅溢满泪水的脸庞,心头一阵酸楚,将手中的包裹递向她,柔声说道,“顺便把这个带来给你。”
浅浅接过包裹,颤抖着双手打开,里面,赫然是她要找的婴儿衣服。
珠泪,汹涌而下,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泪水磅礴中,她的下颔被一只修长的手掌轻柔地抬起,紧接着一方柔软的丝帕为她轻轻拭去了眼角脸颊的泪滴,上官玄锦那满是忧急和心疼的俊颜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他双眉紧蹙,神色哀伤,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找这两套衣服的,所以我一早便让人送到了尚衣间,吩咐她们清洗干净……只是回宫突然,所以还没来得及交给你。”
浅浅靠在他怀中,素手将衣服紧紧搂在胸前,伤心地说不出话来,又听他继续说道:“我本该陪你回来的,可是又放心不下母后,听了青荷的回禀更是忧心如焚……母后一醒,我便匆匆赶了过来……”
浅浅漾起梨花带雨的脸庞,急声问道:“你是说母后已经醒了吗?”
“嗯,只是身体还很虚弱。”上官玄锦轻柔地拍拍她的背,黑眸中的担忧减退了一些,满是心疼地说道,“浅浅,地上太凉了,起来吧……”
他手臂用力,将浅浅扶起来。
浅浅刚起身,便一下子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声音哽咽地恳求:“我想看看孩子……你带我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吧?”
孩子虽然早夭,却已经成形,毕竟是第一个皇嗣,上官玄锦也不舍得让他早早入殓,便在留芳殿设了灵堂。
浅浅知道,没有他的同意,那些宫人们是绝对不会让她进去的。
上官玄锦凝望望浅浅,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哀痛之色,他一言未发,只是伸手紧紧拥住了怀中娇躯,以轻柔霸气的力度让她纤弱的身子紧紧地偎向自己。
“孩子出生之后,我这个做娘亲的都还没有抱过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他的面……如果在他入殓之前我都没能看他一眼,那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浅浅趴在他肩上泪落如雨,纤细的身子因为巨大的悲痛而抑制不住地轻颤,她凄声哭诉道,“我想亲手为我们的孩子……穿上这衣服……”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才拖到了今日……”上官玄锦低叹一声,隐忍着心中的悲伤,轻抚着浅浅的背,柔声轻哄,“乖,不哭了,我们用过膳之后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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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然灰蒙蒙的,冷风拂面而来,便是一阵刺骨的寒。
上官玄锦扶着浅浅从轿撵上下来,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留芳殿就在眼前,浅浅却觉得那样遥远。步伐陵乱而飘忽,每走一步,都要凝聚起巨大的勇气。心也仿佛沉入了万丈深渊,被厚厚的冰雪包裹着,唯有手心里传来的一丝温暖,让她感到真切。
看到她和上官玄锦缓步走进来,所有宫人都伏在地上行礼,他们身着缟素,神情阴郁,垂着头,不敢发出声响。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大殿,挂着层层素白的帘幔,随风舞动,说不出的阴森压抑。
浅浅在上官玄锦的引领下,穿过一层一层白纱,忽觉眼前一亮。
她抬眸望去,只见灯光璀璨,明堂埤墉,两排长明灯的尽头,两片白纱瀑布般从屋顶倾泻而下,在地面和墙壁上落下重重阴影。
寂静。仿佛可以听见沙漏中的沙子静悄悄地流泻。细细的沙子一点点地漏下,宛如流水。然而,那却是人的双手无法握住的,如同生命的逝去。
死亡。
浅浅心中一阵猛颤,竟然忍不住哆嗦起来。
上官玄锦惊觉浅浅在不住地瑟缩,便关切地凝向她,待发现她小脸惨白,心尖处便是一疼,他大手揽过她的肩,轻颤着双手拨开了那两片白纱。
——一丈之遥的地方,供奉着菊花和长明灯的尽头,是一座用千年寒冰筑起的一丈多高的台子,那上面静静停放着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木,在偌大的宫殿里更显孤零,被台下森然的冷气吞没。
浅浅的心蓦然急遽抽痛,她用力挣脱了上官玄锦的手,发了疯似的跑过去,扑到冰冷的棺壁上,看到了那个包在襁褓里的婴儿——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透明,宛如一触即碎的琉璃,裸露出来的小手更是透出诡异的苍白色。
那是……她的孩子!
虽然只有七个月大,但那眉眼已经可以依稀看到上官玄锦的影子。他静静地躺在水晶棺内,仿佛只是酣然睡去,还等着第二天的清晨,被母亲温暖的双手轻轻唤醒——
可是,浅浅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
撕心裂肺的痛狠狠地折磨着浅浅的神经,喉咙好像被刀子卡住。每一次呼吸,都有刀尖在刮着喉骨……
她趴在棺壁上,死命咬住唇,不敢发出声音,不忍心惊扰了他的梦,手指轻轻地颤科着,触模他小小的脸颊。
浅浅浑身一震,好似被沸水惊蛰了一般。
一种被冰灼痛的感觉,从指尖迅速蔓延,立即传到灵魂最深处,痛苦的记忆,像巨大的空洞,慢慢地将她吞噬。
泪水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铺在棺内洁白如雪的鹅绒。
身后,一具温暖结实的怀抱紧紧拥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耳边传来同样痛苦满溢的声音:“浅浅,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们的皇儿看到了,也不会安心的……”
有滚烫的泪水掉落在浅浅的脖颈里,灼伤了她的痛和思念。
哭泣渐渐弱下来,浅浅的双手紧紧贴在胸前,攥着一套云锦制成的衣服。这衣服,一针一线都凝聚着她的心血和慈爱,彼时欢欢喜喜地缝制,可曾料到过会有这肝肠寸断的时刻?
上官玄锦颤抖着双手,轻轻解开了孩子的襁褓,浅浅的呼吸顿时一滞。
那玉石般冰凉的肌肤上不规则地分布着许多淤青,透着诡异的黑紫色,让那纤小的身躯变得惨不忍睹——那是……被毒性侵蚀所致。
心,刹那间一阵剧烈的抽搐。
浅浅如遭雷击,险些站不稳。
“浅浅——”上官玄锦一惊,急忙伸手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娇躯,焦急地审视着她泪水涟涟的面容,伸指将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掳到耳后,“我们的孩子不会枉死,我一定会让青姝璃付出沉重的代价,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深邃的黑眸像是饱蘸了浓墨,深不见底的坚定,晶莹的泪珠从脸颊倏然滑落。
浅浅流着泪,极是认真地系上最后一颗盘扣,颤抖着手指抚上了那张冰冷玉白的小脸,指腹辗转,不肯离去。
她努力地隐忍着巨大的悲痛,拼命压抑着眼泪,只想把孩子的容貌牢牢地刻在脑海里。最后,她和上官玄锦恋恋不舍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灰亮的光芒仿佛宿命的色彩。浅浅沐浴在冷风冰雨里,任由雨点的冰凉渗透肌肤,那寒意似乎一路蜿蜒到了心里,让她的心也冷的颤抖不已。
身后,沉重的宫门慢慢闭合,将他们和孩子阴阳相隔……
上官玄锦拥着浅浅坐进了轿辇,轻柔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语带心疼地劝慰:“浅浅,你这样子去寿康宫,母后见了会更加伤心难过的……太医嘱咐你要多注意身子,乖,不哭了……”
浅浅靠在他怀中,啜泣良久,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
孩子,你安息吧,父皇和母妃会日日为你祈祷,愿你早登极乐,来世不要再生在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