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1-5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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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听过他的一个确切事迹。有一年,他勇闯伪满警察公署,并且打死打残了三个持枪警察。据说,他当年去警察公署要人,要一个月前被抓的两个兄弟。进了警察公署大院以后,他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我就是镇东洋,赶紧把我兄弟放了,否则我烧了你们警署。”
这时警署值班的只有三名警察,一听见他这声吼,全拿着枪出门了。出门一看,镇东洋正站在警署的院子门口耀武扬威,这三个警察上去就要抓他。镇东洋以为凭自己的匪号完全可以震住这三个小警察,哪知道这三个警察胆子也不小。镇东洋手里拿着两把匣子炮,先是鸣枪示警,目的是让警察别过来。当时还没有电视机,有了电视机,镇东洋多看看电视剧就应该知道,鸣枪示警应该朝天上打,而不是朝地上打。
镇东洋当时鸣枪示警就朝地上打了一枪,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枪管没矫正,他这一枪竟然打在自己脚上了!这三个警察一愣:嗬!敢情这镇东洋到我们警署自残来了!“抓!”
镇东洋一枪打在自己脚上,气正没地方撒,拿起匣子炮就和警察开打,这几个警察也开枪还击。他们四个人互射了十几枪,结果,三个警察两死一重伤,镇东洋除了“自残”那一枪外居然毫发无损。
据说,在四个人对射的时候,那三个警察全是边开枪边躲,而镇东洋则站着纹丝不动,只管开枪,根本不躲。这股狠劲,天生就是土匪头子的气质!不躲的人毫发无损,东躲西藏的三个警察却两死一伤,这不是传奇是什么?
枪战过后,镇东洋从容地救出那两个兄弟,扬长而去。
按理说,既然你镇东洋是抗日救国,日本鬼子投降以后你也该收山了不是?他不收山,没日本鬼子那就抢地主。后来人们都说,镇东洋这人好啊,不但杀日本鬼子,还杀富济贫。二狗爸爸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镇东洋杀富的确是杀富,因为他杀穷人也抢不到什么。他的确也济贫,那就是他们土匪在谁家留宿,看谁家实在揭不开锅了就扔几块大洋,算是住宿费和伙食费。他眼中就一个字——钱。没传说中那么高尚的精神。
镇东洋就是这么个传奇,日本鬼子、伪满政府、国民政府拿他都没什么辙。但是1947年,他便折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手里了。不久,镇东洋就被押到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边上,和其他几个土匪一起执行枪决。结果,在马上就要开枪执行死刑的时候,镇东洋突然跳进大河中。从此,他是死是活无人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没人看到过他的尸体,他也再没出现过。
镇东洋没挨这一枪,但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四十几年后,他的孙子却挨了这一枪。
镇东洋留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张岳的爸爸。
人们都夸镇东洋的儿子仁义、明白事理,一点也不野蛮。直到1966年红卫兵去抄家时大家才知道,镇东洋的儿子的确仁义,但是疯劲上来恐怕镇东洋也比不了。
张岳家是土匪出身,红卫兵自然要去抄他们家。一大早,十几个红卫兵闯入张岳的家准备抄家。但是,还没等这群红卫兵进屋,张岳的爸爸就冲了出来。
根据当年闯入他家的一名红卫兵,也就是赵红兵的表姐回忆说:当时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手持一根扁担冲了出来,只见这汉子浑身赤条条,只穿一条红色的三角裤衩,这个三角裤衩根本遮不住他那胯下之物,十分性感。
据说,当时很多女红卫兵第一次看见那东西,都羞愧地转过头去。看样子,他还没起床,不知道是不是正晨勃呢。二狗不禁感叹他真是聪明啊,几乎全裸地跑出来,基本上就消灭了对方的一半有生力量——在那个年代,女红卫兵看见这阵势,谁还好意思上?
“你要干什么?我们是来抄家的。”红卫兵喊道。“操你妈!小逼崽子们,谁上前一步我就打死谁!”张岳的爸爸吼道。赤手空拳的红卫兵们已经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抄了太多的家,他们哪知道,这次遇上硬茬子了。“打!”领头的红卫兵解下腰上的武装带抽了过来。只见张岳的爸爸不慌不忙,武装带抽下来他根本不躲,而是迎武装带而上,同时挥起了手中的扁担。“啪!”武装带的铁头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张岳爸爸的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同时,张岳爸爸的扁担也砸在了那个红卫兵的头上,红卫兵顿时倒地。
满脸是血的张岳爸爸嘶吼着继续挥舞扁担,有如下山猛虎一般,在他家狭小的院子里把这群连武装带都来不及解的红卫兵打得狼哭鬼嚎。但是,女红卫兵他一个都没打。
头上的那一武装带,也是张岳爸爸唯一挨的一下。
“滚!”张岳爸爸吼。
“你等着。”那个领头的红卫兵被人扶着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说。
一个小时后,一百多个红卫兵骑着自行车,风尘滚滚地冲进张岳家的胡同,气势汹汹,各自手里都拿着家伙。这次,一个女红卫兵都没来。
而张岳的爸爸正坐在自家院子前的门房顶上等他们。身上,穿的还是那条红色三角战裤;手里,拿的是一把锋利的砍柴刀。他的身后站着14岁的大儿子张飞,手里拿的同样是把砍柴刀,只不过穿得要比他老爸整齐多了。看来,那时候老一辈的人更加开放。
当地50岁以上的人,全知道这一仗。那年,张岳的爸爸一定是本命年,否则一个大男人穿什么红色三角裤衩?
这一百多号红卫兵见此场景,愣了一愣,没想到张家父子已经在这里等他们了。
“崽子们,怎么来的怎么滚回去!”张岳爸爸在屋顶上说。
“今天就是要抄你的家!”这回领头的红卫兵年龄更大,气势也更盛。
说着,领头的红卫兵解下了腰上的武装带,身后的红卫兵们也下了自行车,举起手中的角钢、板凳腿、菜刀。“操你妈!”张家父子先后跳下房,和这群红卫兵相距不到一米。
这时,红卫兵们才发现,张岳的爸爸连鞋都没穿。
“让开!”领头的红卫兵喊。
“儿子,他那条武装带不错,给我抢过来。”张岳的爸爸没答话,淡淡地跟他儿子说了一句。张飞一刀砍向领头的红卫兵,然后只听见“啊”的一声,武装带落在地上,张飞顺手捡了起来。红卫兵们呆住了,他们100多号人本来是来抄家的,居然在一瞬间变成了弱者,领头的竟在转眼间被人缴了械。半分钟过去了,没一个人敢动手。“儿子,给我砍!”张岳的爸爸吼道。
只见这父子二人杀入红卫兵中,如入无人之境。红卫兵们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个个都手软,拼命想往后退,但胡同比较窄,在前面的想往后跑是跑不掉了。这父子二人冲向红卫兵后,红卫兵们没一个人敢还手,全被这气势和杀气所压倒。
三分钟后,胡同里的角钢和板凳腿满地都是。人,只剩下毫发无损的张家父子。
朝阳升起,一缕阳光照在张岳爸爸那只穿着一条红色三角裤衩的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暖暖的。
人的尊严和家的尊严,在张岳爸爸的心中可能远比生命重要。
据事后不完全统计,起码有四十多个红卫兵在这仗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致命的没有。从那以后,当地的抄家和武斗少了很多。有人说,这是红卫兵们被张家吓破胆了。在那个荒唐的年代,或许只有真正的斗士,才能抵挡那群根本不知道“革命”为何物却被“革命”冲昏了头脑的红卫兵小将。
【四、国庆节闹灯会】
张岳和赵红兵见面以后,相谈甚欢,约定了再见面的日子。
1986年,城里的幼儿园正在重建,因此二狗回城以后一直没上幼儿园。
到1987年初,幼儿园重建完成时,二狗直接上了大班,而且只上了半年就上育红班(学前班)了,小班和中班都没上过。所以,二狗的童年不是跟着漂亮的幼儿园阿姨度过的,而是和一群成天打架斗殴的社会流氓一起度过的。因为父母工作忙,城里的亲戚又少,父母就把二狗交给赵红兵去哄,反正赵红兵无业在家,要哄同样没幼儿园可上的侄子晓波。“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俩孩子一起哄吧。”二狗妈妈说。
所以,哄孩子成了赵红兵在1986年初到1987年的最主要的任务,虽然后来成了副业。但不可否认的是,赵红兵喜欢哄孩子,这是他的爱好,而他的那些兄弟显然也有这爱好。当时,二狗的爸爸被省里调用一段时间搞统计,而二狗妈妈则由于当时搞全国土地普查,结束后又去管理另一个城市的化验室,所以也不在市里。二狗就吃在赵爷爷家,住在赵爷爷家,俨然是其中的一员。
在赵红兵和张岳那次在街上见面的一个礼拜后,张岳带着他的邻居孙大伟,到赵爷爷家找赵红兵玩。
孙大伟高高胖胖,面皮白净,梳个大分头,是个无业游民。他平时话特别多,大家都叫他孙大嘴巴。孙大伟显然十分怕张岳,张岳只要眼睛一瞪,孙大伟就不敢说话了。
二狗记得那天孙大伟还带了一把吉他,从那以后,赵红兵就彻底爱上了吉他。赵红兵有着极高的音乐天赋,从完全不会弹奏到熟练掌握各种和弦,顶多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以后的十几年里,他还收了俩徒弟——二狗和晓波。他这俩徒弟都完全不爱音乐尤其不爱吉他,但没办法,被强行收了。他这俩徒弟弹琴还都有个缺陷,那就是只会用拨片弹奏,因为赵红兵右手是残疾,只能用两个手指拿着拨片弹奏。
由于吉他的原因,赵红兵和孙大伟越走越近,借吉他玩一个礼拜,刚还回去一天就又去借,直到几个月后,赵红兵跟他几个姐姐要钱自己买了一把吉他,才不再去借了。在这个过程中,赵红兵和孙大伟、张岳三个人几乎每个周末都在一起。
由于赵红兵的关系,孙大伟和张岳也与赵红兵的战友费四、小纪、李四熟悉了起来,这六个年轻人经常在赵爷爷家的二楼说说闹闹,有时候也凑钱去饭店喝顿酒。三四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打成帮连成块了。孙大伟的话痨,小纪的鬼点子,赵红兵的沉稳,张岳的博学多才,费四的实在,李四的厚道,都给二狗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
1986年9月,赵红兵的一个北京战友来找他玩,赵红兵跟赵爷爷要了200元钱,在当时市里最有名的紫月亮饭店吃饭。当天吃饭的共10个人,除了平时总在一起玩的赵红兵和他的三个战友以及张岳和孙大伟外,还有张岳带来的邻居李武,以及赵红兵的北京战友、二狗和晓波。
赵红兵的北京战友虽然很瘦,但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高鼻梁,大眼睛,腰板特直,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一副北京顽主的范儿。
张岳的邻居李武烫了卷发,穿着20世纪80年代流行的喇叭裤、白皮鞋,这在当时挺时尚。但是当年市里以此装束示人的基本上全是小混子,李武当然也不例外。
席间主要聊的是他们当兵时的一些事儿,没当过兵的几个人也饶有兴味地听着。他们越聊越开心,越喝越激动,好几个人醉得哭了起来。最后,一桌人全喝多了,只剩下俩明白人——二狗和晓波还在抢酱牛肉吃。
孙大伟提议,八人结拜兄弟。正处于感情汹涌澎湃、勃发状态中的其他七人全部同意,当场跪地拜了把子。其中赵红兵年龄最大,小纪第二,张岳第三,费四第四,孙大伟第五,李武第六,赵红兵的北京战友第七,李四第八。结义拜把子,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就流行这个。
这顿极其偶然的聚会,把这八个人的一生全部改变了。
从此,当地有史以来危害社会时间最长、名气最响亮的黑社会团伙诞生了。这个团伙的组织并不严密,比较松散。在这八个人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哥,都只是朋友、兄弟而已。赵红兵之所以后来被其他人认为是这个团伙的领袖,是因为他沉着稳重、思路清晰,很少主动生事,兄弟们都愿意听他的话。但他并不是这八个人里面绝对的老大、绝对的权威。
正是这样的组织形式,使他们这些人几乎同时成名,而松散的结构又便于每个人拉拢一大批小弟开展自己的“事业”。成名以后,这些人虽然来往密切而且互相帮助,但所涉足的行业并没什么相关性。
当然,后来演变成流氓团伙,在他们结拜之初肯定任何人都没有想到。
那天,他们还用赵红兵的北京战友带来的相机拍了一张黑白照片,晓波按的快门,拍得歪歪斜斜,赵红兵坐在最中间。这是这个组织的第一张相片。
赵红兵的北京战友在他家一住就是半个月,他俩关系相当密切,在当兵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朋友。为了方便起见,下面我们就把赵红兵的北京战友叫“小北京”吧,大家都这么叫他。
1986年10月1日,刚刚拜了把子的八个人决定一起去广场看花灯、猜灯谜。国庆后小北京就要回北京了,所以,在去广场之前大家先到饭店喝了一顿酒,喝得都很兴奋,但没一个人喝多。晚上七八点钟,他们带上二狗和晓波一起去看灯。上世纪80年代初,国庆节十分热闹,几乎每个单位都要放鞭炮。当时全市在两个地方放花灯,一处是体委前面的体育广场,一处是红旗公园。赵红兵等兄弟八人去的是离家比较近的体育广场。
国庆放灯三天,10月1号是第一天。几乎全市的人都出来了,老人、妇女、小孩和成群的学生,好不热闹。人多拥挤,磕磕碰碰是难免的。
“你他妈的踩我脚了,长眼睛了没?”一个长头发、长着一脸横肉的年轻人朝赵红兵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赵红兵赔礼说。
“你他妈的以后看着点!”那个长头发年轻人看见赵红兵挺老实,也没再怎么说,骂了一句转头要走。
“你丫说话干净点,别出口就是脏话!”小北京一口浓重的北京口音骂了一句。
“我就骂了,怎么着?”本来转身要走的长头发年轻人又回来了,气势汹汹。
“怎么着,想开练不是?你毛长齐了吗?你长了多少个牙,够让小爷敲吗……”(后面还说了很多,连着十几个疑问句,二狗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反正二狗从此对北京人的贫嘴功夫彻底叹服。此人语速极快,连着说了十几句却一点都没停顿而且一点没重复,骂得极具趣味性,听的人全都乐不可支。在二狗那幼小的心灵中,小北京骂人的境界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是珠穆朗玛。直到十几年后,二狗读大学时不小心骑车撞倒了小北京的一个同乡大妈,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是后话。)这个长发年轻人终于被激怒了,冲上去就是一拳。小北京不愧是侦察兵,嘴上功夫过人,手底下也不含糊,只见他伸手抓住这个长发年轻人的手腕顺势一扭,脚下再一绊,就把这年轻人摔在了地上,然后朝他头上就是一脚。
小纪和费四也冲了上来,开始朝这个长发年轻人头上、身上乱踩。听说参过战的退伍兵都有个共同点——打架有瘾。但赵红兵一直没动手,动手的是小北京、费四和小纪。三个打一个,够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年轻人捂着脸狂喊:“二虎,二虎!二哥,我挨打了,二哥!快过来!”
听他喊出这几句话后二狗就发现,除了小北京外,其他七个人的脸色全变了。他们都知道,二虎是东边毛纺厂一带有名的大流氓,弟兄几十个,基本全是毛纺厂职工的子弟,从小玩到大的。由于他们住的地方属于郊区,所以这些人只要来市区,一出来就是三四十个,从不落单。当时全国的严打刚刚结束不久,全市成名的流氓大都还没放出来,敢惹他们的也只有铁南的路伟一帮和张大嘎子一帮。他们之间成天掐架,谁都不服谁。
“哗”一声,围观的人全散开了,冲过来二十几个年轻人,发型全和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一样,领头的正是二虎。二狗记得很清楚,当时二虎留着长发,而且烫过,男不男女不女。去年春节,二狗在家时又老远看到了二虎,当时这爷们儿坐在轮椅上正要过红绿灯,留的发型还是烫过的长发,和20年前完全一样,真是念旧。
“谁打我兄弟?操你妈的!”二虎拔出了一把军匕。他身后也有几个人拔出了军匕和三棱刮刀,其他十几个人看样子没带刀。
“我打的。”赵红兵也没含糊,笑嘻嘻地看着他。在这些经历过炮火的退伍兵面前,这几把军匕和三棱刮刀跟玩具差不多。
“你知道我是谁吗?”二虎挺横地问。
“知道!”小北京假装很胆怯地低头小声接话说。
二虎挺受用。
“当然知道,你是长毛大傻逼啊!”小北京突然提高嗓门,来了这么一嗓子。
围观的人们顿时笑炸了!
二虎气疯了,拿刀就冲小北京捅去。
此后,二狗见到了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生猛的一幕……
还没等小北京动手,赵红兵身后的费四就蹿了出来,出手极快,伸手就抓住了二虎手中军匕的刀刃。费四用空手握住了二虎手中的刀刃!是刀刃!血当时就顺着费四手腕淌了下来,但费四毫无惧色,抓住刀刃的手还要夺刀,用力一掰,“啪”,军匕断了。费四手里抓着刀刃,二虎手里拿着刀把。
当时二虎也愣住了,估计他拿了这么多年刀,第一次见有如此猛人直接上来用手抓刀刃。费四拿起手中的刀刃照着二虎头上就是一下,小北京飞起一脚踢在二虎的下巴上,二虎粗壮的身躯被这一脚踢得轰然倒地。
二虎身后的兄弟们一愣神,也拿刀冲了上来。赵红兵这边,冲在最前面的是费四、赵红兵和小北京三个人。这两群人马上混战在了一起,双方战斗力都极强。一方是以训练有素的退伍兵为主体的赵家军,一方是在东郊称霸多年的流氓团伙;一方8个人,另一方二十几个人而且六七个人手里有刀。
虽然对方有刀,但是赵红兵他们毫无惧色,除了孙大伟看样子有点胆怯外,其他的几个全是谁有刀冲谁去,极生猛。
在这场混战中,二狗的记忆中留下了几个片段:
⒈打架打得最漂亮的是赵红兵和小北京两个人,基本上是对方没近身就已经被他们打倒在地。换句话说,看他俩打架更像是看武打片,就是那种好人打坏人像打木头一样,而好人则是一拳一刀也挨不着的那种。打架结束后,赵红兵手中多了一把军匕,小北京手中多了一把大号三棱刮刀。
⒉打架最生猛的当属张岳、小纪和李武。他们三个看样子手上没什么功夫,打得鲜血淋淋。如果说赵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