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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重生之月下美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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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室内鸦雀无声,只闻那郎中两根手指头敲在檀木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哒哒声。长乐公主一颗心期待得悬在嗓子眼儿,见那郎中眉尖蹙起,又剧烈地蹦了两下。众人的呼吸都滞住了,大气也不敢出,惟等那郎中宣布喜讯后才能如释重负。
  郎中脸上的表情丰富得很,一会儿眉尖蹙起又松弛,一会儿,眼睛瞪大又缩小……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同步丰富起来。长乐公主要被急死了,张嬷嬷觉得自己宫里宫外混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把个喜脉把这么长时间的。坐在里面颜倾不了解外面的情况,看不到郎中的表情,身为主角才是最忐忑不安的。
  见那郎中松了线,长乐公主忙追问道:“怎么样?是有喜了吗?”
  那郎中眼睛一眨,辩道:“这个,需要两边都把完了才知道。”
  长乐公主叹息一声:“那好吧,把仔细些,可别弄错了。” 郎中郑重其事地颔首:“万万不敢有误。”
  于是,在把众人的胃口吊足了之后,那郎中收了线,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不是喜脉。”一句话让众人心中的期待一落千丈。长乐公主难以置信地问:“先生确定?”
  郎中颔首:“喜脉亦称滑脉,往来流利,如雀啄米,回旋前进,如盘走珠,妇女妊娠后气血旺盛,养血聚胎,胎气鼓动肾气而致喜脉。少夫人的脉细直而软,状如丝线,浑无喜脉之兆,是细脉之征,主气血两虚。”
  “啊?”长乐公主觉得不可思议,颓然坐了下来,语气里满是失望:“不是喜脉啊……气血两虚,那,那可怎么办啊?先生看看开个什么方子能把身子尽快调理好?”
  那郎中颔首:“夫人莫慌,就来写,就来写。”于是铺展笔纸迅速写了满满一张,“这是药方,夫人差个人随我去药房抓药吧。”
  郎中一走,长乐公主不住叹息,掀帘入内,坐下来拉着颜倾的手不迭地带着数落地嘱道:“听见没,气血亏虚,瞧你,这副纤弱的身体怎么怀得上孩子?每次还不乖乖地吃我差人送来的补品,往后啊,生了孩子更不容易了,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还要服侍相公,身体不好,怎么消受得了?”见她乖乖地默不作声,长乐心里明白没听到好消息,她心里应该也极为过意不去,又替她抚背道:“好啦,折腾了这么久,好生歇息吧,尽快调理好身子,一会儿,我让人把厨房里炖好的阿胶送来……”
  ——
  皇帝只给江洲任了个检校官,不过是个散官,没有正式职权,与正职并存,不过是临时办事的,比如,这段日子被任命为检校某州都督/刺史,但不会动摇某州都督/刺史的正职职位,日后这个检校可能就被收回去了。一说检校加某个职位,懂得的人就知道那不过是个协助办事的闲职,被任命的人只是深得皇宠罢了,因为不用兢兢业业地为朝廷效劳、不用出类拔萃、不用立下丰功伟绩也能轻而易举地混个官当,哪怕是闲的。
  昨日那个猜测一萌生,江洲办着公事时就坐不住了,一心系着她的肚子,匆匆处理完了公事,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甫入房门便吸了一腔醉人心脾的熏香。彼时,她正蜷着身子坐在暖炕的垫子上,穿着对襟褙子 ,手执熏炉亲自为他熏衣,炉内逸出的篆烟细细,盘旋着袅袅升了起来,炙得她两腮泛了红晕。
  琥珀正忙碌地在一边收拾碗具,不断地发出喋喋的声响,他看了眼那碗具里的残汁,该是安胎的药物罢,心头的喜悦难以言喻。琥珀刚刚收拾完了,一抬首恰发现了他,江洲赶紧竖起食指压在唇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琥珀点点头,自觉携着食盒碗具退了出去。
  蹑手蹑脚,他悄悄走去了她身后,趁人不备,突然一手从身后把人环住,一手顺着对襟褙子底下摸了进去。真是猝不及防,颜倾惊的挣了一下,手一抖,熏炉歪了,火星子溅出来,将那即将熏好的衣服燎了个狰狞的洞,她欲拿开那只手,手中的熏炉却被夺下放在了一边,那只微凉的手却把她温暖的小腹贴得更紧,她垂下头,在他怀中安静了下来。
  江洲轻笑,那只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的手慢慢移动,上下抚摸:“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的臂怀极暖,暖得发烫,烫的她的后背燥热起来。她的脖颈雪白,漾着一粒幽幽的荧光,是那秀致的耳垂上玲珑的翡翠耳坠子发出的。江洲忍不住以吻去捉那粒荧光,那吻极湿极热,烫的她的肌肤起栗,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项,她只觉得头脑愈发眩晕了。
  “怎么了?”江洲这时才好像察觉了一些异样,掰过脸来,只见那澄明的眼里有泫然之光,她抬起黯淡无彩的眸子,低声道:“郎中说,不是喜脉……”
  “不是?”他有些意外,眼中的失落稍纵即逝,忙道:“没关系,咱们成亲还不足两月呢。”
  她还是闷闷不乐,侧首望着他清峻的面庞:“我瞧着,娘好像很失望。”
  “不用理会,孩子是咱俩的事,还早呢。”手贴着肚皮慢慢移动,那纤腰不盈一握,又一直探入肚兜底下,
  握在掌心,温软香腻,轻轻松松横抱着人起身,耳边暧昧道:“总会怀上的,我们努力一些。”
  ——
  “怎么了,不住地叹息什么?”晋阳侯看着躁动不安的妻子,疑惑地询问。
  长乐公主斜斜靠在贵妃榻上,懒懒道:“哎呀,这都成亲快两个月了,肚子一直没动静。她这个月没换洗,那天回来时还吐了,我还以为她有孕了呢,今天把过了脉,原来没有,空欢喜一场呢。”
  “不到两个月呢,你急个什么呀?”晋阳侯埋头继续撰文。
  长乐一板一眼地说道:“准是新婚夜时出了岔子,那试了新红的白绢真不该弄丢在地上,多不吉利啊。”
  晋阳侯无语,不理会她了,只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专宠了快两个月了,肚子不该还没动静啊,归根结底还是体质太纤弱了。”她又想了想,忽然坐起身来,神色郑重地提议:“要不,给儿子多纳几房妾室吧!前些日子,那后头吴员外的夫人还问我,咱儿子这新婚过后,准备什么时候纳妾呢!”
  “纳阿花?”晋阳侯身子一震,哭笑不得。
  长乐也笑:“怎么可能?咱儿子自然要才貌俱佳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吴员外的夫人是想帮人牵线,有好几家闺秀都想着我们儿子呢,渴盼入咱们府呢,那闺女们一个个的都亲口说了:别说给咱儿子做妾了,就是无名无分也心甘情愿。
  说实话,这儿媳妇的出身还是有些低了,虽然封了个郡主,不过好歹她生的像魏滢,还挺聪明,这次入宫还讨得了母后的欢心,大概魏滢见了也觉得她像自己,悄悄收了她做干女儿。既然做了正室那就继续做吧,咱们家也没委屈她,我也不会苛待她,我就是在考虑要不要挑几个好的人家出身的姑娘,纳进来,绵延子嗣,你觉得呢?”
  收做义女这件重要的事晋阳侯自然早就知道了,晋阳侯也没觉得惊讶,淡淡道:“我没意见。只要你儿子愿意。”
  长乐一想,泄气道:“他肯定是不愿意了,眼里只有他媳妇呢。”
  晋阳侯笑笑:“就是替他纳了妾他不宠还是盼不来孙子,纳回来不等于白白多养了几个女儿?还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的芳华。”
  长乐抬起纤纤玉指指着他道:“你们姓江的一个个的都是情种。”
  “合着你不希望?那我改天纳几房小妾回来。你就只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也觉得太少了呢!”晋阳侯接着道:“回头你替我挑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想得美!”
  “那我自己挑。”
  “你敢!”
  晋阳侯:“这不就得了,你站在那儿媳妇的那头想想罢。别拿出身来说事啊。你就是太心急了,孩子们还年轻,抱孙子不是早晚的事嘛!”
  长乐又蹙眉道:“话是这样说没错,我是怕她万一就生不出孩子了呢?今天郎中说了,说这儿媳妇气血两虚,这可不是好事啊,我记得郎中当初也是这么说魏滢的,我就怕这儿媳妇跟母后那样,跟魏滢那样,你看魏滢夫妇,尝了多少辛酸才求来一个女儿啊,唉,可惜后来又没了。”
  晋阳侯怔住,妻子的一番话似醍醐灌顶。魏后无所出,魏滢婚后几年也是无所出,宋国公府那单薄的人丁,她莫不会也……
  晋阳侯仔细想了想,折衷道:“纳妾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再等等吧,现在才多久,要是一直没动静,那就慢慢物色几个吧。”

  点绛唇

  “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观;眉联娟以蛾扬兮,朱脣的其若丹。”男人对着那面镜子吟道,镜子里,美人散着青丝,睡眼惺忪,神态慵懒,听他这么赞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顺势抬起手来握成松松的拳头,轻轻捶了捶身后男人抵在她脖子处的下颚:“还不更衣上值去!”
  江洲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边更衣一边道:“今晨无事,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半日不用去?”她顿下篦发的动作,转过脸问他。
  江洲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难道娘子你希望我去?”她朝他吐了吐舌头,转过头去继续篦发。
  更衣的间隙,他还不忘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心血来潮,步去她身后,抚弄着她的头发道:“娘子,让为夫亲自来为娘子点唇画眉吧。”
  愣了片刻,她答:“好。”语气没有惊讶,面上也没有显露出半分羞赧的神色,反正前世也不是没有过,他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男人,无微不至。她觉得他还是像前世一样爱她,而她会比前世更加爱他,这一世,无论以后将要发生什么不幸,还要经历什么坎坷,哪怕他像前世那样忘记她,她也一定要缠着他,为他生儿育女,无论富贵贫贱,苦也好,乐也罢,就是要一辈子和他纠缠,纠缠到死。
  “娘子在想什么?这黛眉长敛,让为夫怎么画?”江洲转动着眉笔,望着她踌躇,迟迟不能下笔。
  她笑笑,继续蹙眉道:“这哪能难得到我聪明的夫君?他总会有办法的。”
  “为夫的确有个办法让娘子不再蹙眉,而且屡试不爽。”他笑得温润,一手摸去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一手伸去那长敛的眉心轻抚。
  腰间传来轻痒,她抑制不住,在他温热的指尖抚摸下立即舒展了眉心。
  “是不是屡试不爽?”他收回不安分的手,一边问她一边专心致志地为她描起眉来。
  美人低笑,红了脸。
  擅描丹青的男子为妻子点唇画眉这种事自然是不在话下,因为他知道如何用寥寥数笔勾出含颦的眉黛与水剪的双眸,让诗人禁不住赞叹:“眉剪春山翠”,“瞳人剪秋水”;如何用朱砂笔毫在美人白雪凝琼的靥边晕开两抹淡淡的斜红,颜欺三月桃花,“斜红相倚卧春风”;如何在樱桃檀口上轻轻一点,点上“石榴娇”或“嫩吴香”,艳压四月海棠,“经雨胭脂透”。绘丹青的人知道,当把翠山,秋水,桃腮,樱唇生动地描绘出来,画中的美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江洲恰恰就是这么一个雅擅丹青的男子。经他细致的描绘与点染,她仿佛从他丹青里走出来的美人,“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俨然画中的崔徽:“玉钗半脱云垂耳,亭亭荚蓉在秋水”。春山之翠,秋水之韵,绛脂之艳,动人心目。
  江洲无法移目:“以后娘子就唇点嫩吴香,面敷石榴娇吧!这两种胭脂与娘子这种白玉肤色真是相得益彰呢。”她美目流盼,笑得更加明艳,下巴又突然被他两根指甲挑了起来,被迫去仰视他,他讲出的话语也带着三分轻佻:“娘子——给为夫笑一个吧!”
  她眨眨亮晶晶的眼睛,张了张口:“能不能直接对着夫君的脖子咬一口?”
  “为夫同意了!”他主动化身砧上鱼肉,送上脖颈,视死如归地闭目道:“狠狠咬吧,最好擦掉她的口脂,她的夫君再替她点上,顺便再用小红春点两处面靥,如何?”
  她嫣然笑了,不同意地摆摆首:“嗯~,他的娘子不喜欢面靥……”
  面靥是施于女子面颊酒窝处的一种妆饰,而石榴娇、嫩吴香,小红春都是胭脂名。
  他笑:“那便不点面靥了,我的娘子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生来便是闭月羞花的容貌,不上妆都比那海棠花还娇美。”
  如此浓情肉麻的对话叫她实在忍受不住,薄薄的面皮很快晕成三月桃花,埋没在了他脖子里,捶打着他的背笑得开怀,最终被他展臂紧紧地揽住。
  崭新的铜镜里,你侬我侬,漾出一屏盎然的春意。
  夫妻二人正甜蜜着,突然被门外的动静打断。阿六来了,站在门外跟琥珀讲话:“琥珀姑娘,不知少爷和夫人起来了没啊?”
  琥珀压低了声音道:“应该是起来了,方才听见里头有动静了。咱们先等着吧,等着人出来,别叩门打扰了。”
  阿六嘻嘻笑了两声,开始跟琥珀东拉西扯。
  她急的要从他怀中爬起来,两只手慌乱地理着一头乱发。“莫慌……”他把人攥在怀里,亲手把她衣服一一掩好,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听见门声响动,琥珀忙把洗漱的热水送了进去。
  江洲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眼便瞅见了阿六怀中的匣子,问道:“东西弄回来了?”
  阿六颔首,笑呵呵地把大匣子抱过去交给他:“回少爷,弄回来了。”
  琥珀放下热水,看见颜倾的面容时,眼前一亮,细细端详起来:“主子,你今日的妆真特别,这眉画得好,嫩吴香点的唇也好看,抹了斜红的面上真是比“石榴娇”呢!是你自己上的妆吗?”
  听她这么一赞美,颜倾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在自家的丫头跟前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怕琥珀这丫头晓得她今日的妆容都是江洲的杰作,那可要被她取笑一通了。
  琥珀端详了她半晌,忽然蹙起眉尖道:“可主子你不是还没洗面吗?怎么就上了妆呢?甚至还扑了斜红,一洗不都掉了吗?”
  嘎——她怔住,刚才一激动,那兴致一高哪还有心思考虑洗没洗面这回事啊?
  走到妆镜台前坐下,洗漱之后,镜子里的那张脸洁净无瑕,方才真是瞎忙活了一场,颜倾抬起头来对琥珀道:“琥珀啊,一会儿还上刚才的妆吧。”
  琥珀为她梳髻的手顿了一下,怔愣道:“我怕没有主子自己上的好呢,之前,主子的眉绘得别致,唇也点得很精妙,琥珀的手拙,恐怕达不到主子的要求呢。”
  颜倾准备接话,却听走进来的江洲插话道:“咦?洗掉了,那我呆会儿再为娘子重新画眉点唇吧。”
  颜倾很不好意思地瞅了琥珀一眼,只见琥珀先惊得瞪了瞪眼睛,不住地对她眨巴着眼睫,还哆嗦着偷笑起来。颜倾红了脸,又斜了眼睛去打量她的夫君,发现他正抱着一个鎏金雕花的漆木匣子打量。
  她问:“那匣子里盛的是什么东西啊?”
  “贺礼呢。”他说。
  “贺礼?”
  他解释道:“你兄长这个月初八大婚呢。”
  兄长?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刘恪,说得好像不是他的兄长一样,刘恪跟他才是有些血缘的兄弟好吗。
  琥珀为她挽好了发髻,她站起身来,走去他身边。“这对红玉雕石榴好看不?”他打开木漆匣子,指着里面的东西问她。
  她仔细瞧了瞧:“这红玉剔透无瑕,雕工不错啊,裂开出来的浆果一粒粒饱满的,琢得像真的一样。”
  “我特意挑的原石,送去让金石工匠雕琢的……”江洲不迭地点头:“你兄长一定会满意咱们夫妻送的这份贺礼的。”
  “就送对石榴啊?”
  “啊。”
  “干什么要送他石榴?”她好奇不已。
  刘恪大婚
  王府里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严孺人和青鲤两人却坐在一僻静的一隅闲聊,严孺人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经遮掩不住。青鲤面色有些憔悴,病中瘦损了不少。
  只听严孺人忧虑道:“想必姐姐应该知道吧,这位新入府的郡王妃苏氏与公子洲有过婚约,对公子洲痴心一片,我还听说前阵子在皇宫,她和青鱼妹妹在皇后娘娘主持的宴饮上切磋箜篌呢。结果被青鱼妹妹给比下去了,我还听说,她被淑妃娘娘嘲讽了一通,把郡王的颜面都丢尽了。”
  “哦?”青鲤道:“前段日子病着闭门不出,这皇宫切磋箜篌一事我还不知,妹妹是如何知道的,与青鱼有关?青鱼怎么样了?”
  严孺人就把皇宫发生的那事跟她详述了一遍,青鲤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喜道:小鱼儿真是长大了呢。现在这么厉害,以后也不用为她担心了。
  严孺人又道:“郡王肯定是不会喜欢这郡王妃的了,且那郡王妃心系公子洲,也不会喜欢郡王,往后,肯定是不能尽心尽力地为郡王分忧了。只是,我担心姐姐,从宫里切磋箜篌便可看出,这郡王妃一心记恨着青鱼妹妹,我担心她来了之后,得知你二人是姐妹会千方百计地针对姐姐啊。”
  青鲤想了想,不说话,视线徘徊在某个灯火阑珊的地方,有意无意地去瞥那个人影。
  严孺人拉住她的手再三叮嘱:“姐姐以后一定要远离她。记住我的话,可要多留些心思,先防着她啊。”
  青鲤收回目光,点点头。严孺人站起身来跟她告别:“时候不早了,姐姐的病还未痊愈,快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去招呼客人。”
  那个影子一直在关注着青鲤,待严孺人一走,快速往青鲤这边移动,青鲤赶忙站起身,慌乱欲走,却还是被那人给截住了去路。
  “你还在恨我!”王隶立在她跟前,开门见山地说。却不敢正面看她,高高仰面望着头顶一轮皎洁的明月。
  青鲤勾起唇角:“恨有什么用?我根本不爱你,为什么要恨你?”说完转身便走。
  目送她憔悴消瘦的影子渐行渐远,王隶只觉得胸口滞痛,难以呼吸。

  鸳鸯冷

  严孺人和几个下人一起正埋首忙碌地翻着记录清点贺礼,哪知一个不经意的抬首就瞥见了一身喜服的刘恪,手一松,惊道:“呀!这么晚了,郡王怎么不去新房?跑来这里干什么?”
  刘恪接住从她手中滑落的册子,看看她挺起来的肚子,皱眉道:“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这种事就交给其他人来办吧,柳氏和颜氏,或其他什么人。”
  虽然天气非常寒冷,一阵忙活还是把她累出了满额的汗,严孺人拿出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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