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医妃-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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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没得瘟疫,是不是打算在宋王府一直做客?”
“你懂什么,师父早先来了,七王爷不让上来,如今师父有事了,七王爷又催着师父,师父又不是等着被你们王爷传召的人,麻烦你先打探清楚再说谁对说错好吗?”秦挽依听不下去,坐了起来,与铁虎对质,辩护好之后,似乎想到这会儿应该没有她说话的份,只能佯装着咳嗽几声,“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道听途说就臆断一切,难怪没病地都能送来弄出病来。”
“你什么意思啊?”铁虎挥刀霍霍。
“别惹她,听说她不止是医圣的徒弟,好像还是丞相的女儿。落到这个地步,难免有气,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医圣已经发话了,要毫发无损,不然拆了王府,王爷也特意交代,不许我们的人干涉,只把她安置在这儿就行了。”广冲插在两人之间,说了几句好话。
“呵!还真是大有来头,这次到了这里,就没那么容易下山了。”铁虎一听,有些幸灾乐祸,高声吼道,“来人,把咱们尊贵的丞相女儿请到里边去。”
“不必了,我有手有脚,能自己进去。”请进去,还不知道怎么个请法,看这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定像个侩子手。
“老子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自己进去的。”铁虎一脸纳闷。
“你别老子老子地喊,没到那个岁数,听着怪别扭的。”
听惯了孙遥说话,乍听别人这么自称,怎么听怎么不习惯。
“你……”
铁虎屡次被挑拨,心里憋得慌,却又遭广冲阻拦:“算了,忍一忍,王爷不希望节外生枝。”
“哼!”铁虎冷哼一声,勉强又忍了一回。
“劳驾让让。”铁虎的大刀还插在马车上,阻挡了秦挽依下车。
铁虎将大刀扛回在自己肩膀上,冷眼旁观,但凡寻到秦挽依的短处,就想教训教训。
走下马车,秦挽依一甩头,趾高气扬地往悬崖里边走去,忽然觉得太过张扬,立刻蜷缩着身体弯着腰背。
“咳咳……”
“这人真有病吗?”铁虎深深地皱着眉头,横看侧看,这人的身体,都没有问题,平日里从山下运来的,都是缠绵病榻子字不成句朝不保夕的,这人却是活蹦乱跳,说话中气十足,哪里像是有病的。
“医圣说有就是有。”广冲也看出些什么,但是医圣当着王爷的面说话了,他们难道还要去质疑吗?
可能觉得自己的徒弟脑袋有点问题吧,或者徒弟平日里与他过不去,就她方才那大小姐脾气,没上没下,口不饶人,所以想整整她,才会这么说。
不过这样更好,就算没病,到了这儿,准能给她整出病来。
“好了,人放你这里了,我先走了。”广冲说完,对跟随而来的四人微微示意,一行人急急忙忙下山。
秦挽依站在两块巨石的下边,顿时觉得自己的渺小,这两块巨石矗立的地方,不是平坦的,而是有点倾斜的,看着有些吓人,就怕哪天来个地震,或者山体滑坡,两块巨石就能倾斜下去。
不过至今也无事,说明这儿很少有地质灾害。
铁虎等人搭建的帐篷,正好在两块巨石下边,两边各有三个大帐篷,一个帐篷能住七八人,这样算下来,这里至少也守了四十人。
城门口连十个都没有,这儿居然安排了四十人,不知道该说大兴朝国泰民安呢还是说钟济潮重视这次瘟疫,怕成百的人在这里闹事?
两块巨石中间的通道约有三十丈,两边是偶有长着杂草的坚硬石壁,挡着日光风雨,显得幽暗阴冷。
通道尽头,有一道一个人高的木门,木门由几根粗实的木头绑成,上边缠绕着大拇指粗细的铁链。
铁虎令人打开木门,上边顿时发出铁链颤抖的声音,想必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走而设置的,看来他们手段都用上了。
“秦大小姐,到了这里,我们就不送了。”铁虎等人站在木门之外,对秦挽依道。
“不必了,接下来我自己看着办。”秦挽依背对着几人挥了挥手,负手走了进去。
轰的一声,木门在背后严严实实地关上,秦挽依回头,只看到铁虎不阴不阳的笑容。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303章 想不到
木门之内,悬崖前边,云雾缭绕,山色清明,在夜幕降临中,有着一种垂暮的感觉。
悬崖上边,是一块宽敞平坦的空地,空地本来长满杂草,如今坑坑洼洼,夹杂着被人拔过露出的泥土地。
悬崖左侧,有一个两人高的洞穴,里边有一道微弱的光芒,时而有烟雾冒出。
此刻,空地之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个个像具尸体一样,纹丝不动,然而临近了,却能听到他们微弱的喘息声,还有呼救声。
听孙遥说过,悬崖上边,有两个大夫在,然而环顾一圈,也没有人影,莫非在山洞之中。
循着缭绕的烟雾,秦挽依往里边走去。
山洞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越是靠近越是浓烈,看来应该是这儿了。
山洞石壁,凹凸不平,很是干燥,秦挽依正往里边走着,忽然绊到什么,一个踉跄,直钻而去,扑倒在地上,撑起身抬起头一看,没想到过道之中,也躺着不少人,个个眼窝深陷,出气多进气少。
慌忙爬起身,秦挽依尽量不与这些人靠的太近,匆匆忙忙往里边走去。
山洞不深,也就二十丈左右,但腹地大,里边容纳了不少人,个个哀嚎不已,病情虽然严重,但比起外边的人而言,稍微好些。
山洞里边,有一个圆台,被半尺来高的石头围着。
圆台上边,摆着好几个窑炉,窑炉上边架着药罐,窑炉中冒着枯枝燃烧的烟雾,药罐中则是冒着热烟。
此刻,有两道身影,正在猫着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正掀着盖子,查看药熬得如何了,另外一个,似乎带着病态,一边咳嗽,一边擦汗,一边对着窑炉口摇着扇子。
这两人的申请,都带着一丝绝望之色,却又没有放弃。
圆台下边,散落着一些馒头,燃着黑灰,仿佛搁置很久了,有两只老鼠,在撕咬着,却是无人问津。
圆台后边,有一批药材,也是散落着,很是杂乱,然而药材种类很少,根本无法满足治病所需。
秦挽依的眉头,自看到悬崖上边的境况以来,就没有舒展过。
隔离了病人,却没有好好治疗,完全是自生自灭,两个大夫,能顾得了多少人,如今也是无暇自顾,这与间接谋杀有什么区别。
走到圆台旁边,灰头灰脸的人抬起头:“想喝药,再等等。”
说完之后,这人便没有理会秦挽依了,另外一人,则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秦挽依走上圆台,这才看清,圆台上边,还有几个木桶,里边盛着水,然而水上漂浮着不少黑灰,看着很是浑浊。
“不行不行,全都不行。”灰头土脸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脚踹了窑炉,药罐顿时碎了一地。
秦挽依被吓了一跳,然而地上躺着的人,却是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习以为常。
踹了一个不止,看到还蹲在地上摇扇的人,他毫不留情地将药罐踢了出去,药罐落在地上,熬了一半的药,溅了一地。
“要试的都试过了,根本没有用,还熬什么药。”
然而,蹲在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动怒,被踹了一个再熬另外一个,神情有些呆滞麻木。
“别熬了,等死吧。”灰头土脸的人显得很是激动,甚至有些发狂。
“我一定要治好他们母子俩……”蹲在地上的人口中重复着一句话,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对母子,靠着洞壁,闭着双眼,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当真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上来做什么?”灰头土脸的人眼中一片血丝,像头饿狼一样,“让你呆着就呆着。”
“你是郑大夫还是应大夫?”秦挽依询问了一声,没有因为这人的话而动怒。
在这儿的日子,听惯了鬼哭狼嚎,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
此人喜出望外,仿佛看到稀奇珍宝一样,扑过来询问:“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是不是喝了我应德才熬的药?”
听到这话,秦挽依终于明白,他以为自己熬制的药救了她。
如此一来,这人就是应大夫了,此人好像是为了赏金而来,果然名字也是响当当。
这么一说,一旁的郑大夫也是喜出望外,回过头,看到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摇了摇头。
“让你失望了,我是刚来的大夫。”秦挽依不想给他打击,但也无法承认。
“你是新来?”应大夫仿佛受了刺激,哈哈一笑,笑得悲催,“你才多大,也来送死,为了那么点银子,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值得吗?”
“我不为财只为救人。”
秦挽依说得坚定,却遭到应德才的嘲笑:“你?救人?可别名誉没有捞来,却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
应德才在这里待久了,渐渐被绝望磨平了棱角,剩下的只有悲观。
“你们别自暴自弃,我虽然不一定能救得了人,但医圣能救得了。”秦挽依淡定自若,没有因为应德才的冷嘲热讽而负气,声音带着激扬。
“你说什么?”
“医圣?”
“医圣在哪里?”
秦挽依这才发现,安身在山洞之中的人,并非全是得瘟疫之人,除了那些真是得了瘟疫之人,还有一些,没有病态,只是比较虚弱,但说话走路没有问题,像是常人。
想必一些是被巡逻的士兵误认为是瘟疫抓来,实则只是寻常毛病,而剩下的人,兴许如同她一般,装病过来,目的是陪同上来照顾亲人,他们不愿亲人就此离去,只想一直守在身边,同生共死。
想必只有她,才是为了替人躲过一劫,而自愿上来的吧。
听得医圣两个字,众人一瞬间有种灵台清明的感觉,然而四下张望,仍旧还是秦挽依一个人。
“医圣已经在山下炼制药丸,明日就能山上。”秦挽依说出孙遥对她的承诺。
众人一听,燃起的希望,又灰飞烟灭。
应德才阴笑了两声:“他又没有到过悬崖,怎么知道病情,又怎么炼制药丸,你开玩笑的吧?”
“谁说山下没有病人,运来这里的人,难道不是从山下而来吗?”秦挽依的一句话,把应德才噎在那里,无法反驳。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应德才反问。
“我并没有让你相信我,只是告诉大家,不要如此泄气。”然而,躺着的人,并没有人相信她,许是鼓舞的空话说多了,也没有人再相信了。
秦挽依想了想,忽然摸到什么,顿时有了想法。
“我这儿有一枚医圣炼制的至宝丹,服下之后,就会缓解如今的症状。”
话落,众人如狼似虎地对她手中的至宝丹虎视眈眈。
“你说这是医圣炼制的就是炼制的,谁能证明这是医圣炼制的呢,万一吃了它死了怎么办?”应德才始终不相信秦挽依,处处与她作对。
准确而言,他还是不想让自己哪怕赔上性命都无法研制的药方,却让人即便没有露面却也轻易而举解决。
若是医圣治愈这场瘟疫,那么,药王谷之名,将会流芳百世。
“是啊是啊,这药不会吃死人吧?”
“这真的是医圣炼制的吗?”
“你是怎么得来的药啊?”
面对众人的猜疑,秦挽依怒瞪了应德才一眼,真是没安好心啊,不过,她突然出现,也是难以让人相信。
“各位,第一,吃了它,还有一线希望,不吃它,那么只有死,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应该明白,若这里真有人拿得出药方,大家又怎么可能是今日这番模样,又怎么会日日有人死去。”秦挽依挑衅般瞥了应德才一眼,带着睥睨之色,仿佛只有她才是希望。
众人的心里,不断挣扎。
“第二,既然都是试药,为何不相信这一次,一边是无尽的绝望,一边是还有一线希望,你们难道真要等死吗?”秦挽依绝不会让应德才熄灭这场希望的火,“第三,你们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如何知道底下是什么情况,又怎么知道医圣不在沽州,我说遇上医圣,那么就是碰到医圣,我说这是医圣炼制的药,又何必欺骗你们,你们自己选择,而且,我这儿只有一粒,哪怕你们想要,也不是谁都能有。”
秦挽依的指尖,捏着至宝丹,望着众人。
众人一听,顿时蠢蠢欲动,如狼似虎,想要扑上来抢夺,秦挽依顿感一阵不妙。
“我要。”
“我要。”
……
底下想要至宝丹的人,一浪盖过一浪,有些人,甚至已经站起身,想要先人一步抢夺。
秦挽依的手心,都沁出一层汗来。
这颗药,是孙遥给她预防用的,然而见他们毫无希望,想要鼓动鼓动,哪知会掀起这阵轰动。
秦挽依望着前方,思索该给谁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意,竟然有一人,不知何时已经慢慢靠近她的身边。
突然,一道人影从背后窜出,倏然之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至宝丹,匆匆忙忙跑向靠着石壁的那对母子。
秦挽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至宝丹就已经不在她的手中。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304章 提水去
秦挽依仔细一看,这人不是郑大夫还能是谁。
这个时候,应德才也赶了过去,然而,郑大夫已经将药塞入小少年的口中,只是,至宝丹不是入口即化,需要吞服,小少年咽不下去。
“这药是给你的吗?你凭什么抢夺?”应德才发了疯一样,揪住小少年的衣领,想要将至宝丹给抠出来。
秦挽依被惊到,方才还那么怀疑的一个人,如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也不知道郑大夫哪里来的气力,竟然一把推开应德才,还不忘揍了一拳,挡在那对母子身前,像只受到攻击发狂的老鹰一样。
只这么一拳,应德才就虚弱无力地爬不起来,郑大夫这才起身去倒了一碗水,喂给小少年喝下。
众人燃起的希望落了空,更加绝望。
“郑……大夫,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郑……大夫,亏……我们这么相信你。”
底下群起激怒,骂声一片。
郑大夫忽然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儿子死在这里,我不能。”
“你们别这样,只要撑到明日,明日的话,让事实证明一切,到时候,自会有药,让你们好起来的,相信我。”秦挽依已经无话可说,能做的,除了让他们坚持到明日,再无其他。
“明日复明日,明日咳咳……何其多,我们还能等到明日吗?”一个三十出头体弱的男子,躺在地上,声音里透着哀戚之色,刹那间,感染了所有了的人,看他模样,说话还算流利,只是时而会有咳嗽。
“是啊,都说了多少天的明日,可结果……”一名妇人已经无望,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所有的人,这些天,日日听着两个大夫给他们的希望,可次次落空,有谁还会相信?
“你们可以不相信他们,但绝对不能不相信医圣,我是医圣的徒弟,今日山上,就是为了传达他的话。”听着埋怨的声音,秦挽依不忍有任何怨言,还是温言劝着。
“医圣?医圣真的会来吗?”
“你是医圣的徒弟?”
各各皆是怀疑的神色,秦挽依怒道:“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等会儿不想死的,都给我过来喝药,想死的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被秦挽依的口吻怔住。
“听……说医圣就这脾气呢。”
“是啊,有这……样的师父,应该就有这样的徒弟吧。”
底下人又是一片唧唧歪歪,怀疑又是犹豫。
秦挽依往圆台中心一站,抬起一脚,踹在水桶上,水桶轰然翻到,水洒了一地。
“你在做什么?”应德才怒瞪着秦挽依,“不知道这些水是熬药用的吗?知道要这些水有多么不易吗?”
“这些水,放置不知道多少天了,一片浑浊,熬出的药,能喝吗,即便有药方,也会失了药效,这样的环境若是能将瘟疫去除,我就无话可说。”秦挽依完全不理会应德才。
“没这些水,你又能熬出什么药!”应德才气急败坏。
“想要把病治好,喝进去的,就得有高要求,泡茶都得分上中下等水,更何况是熬药。”秦挽依提高了声音,与应德才面对面争吵着。
应德才退了一步:“就算如此,你上哪儿弄水去?”
“你们等着就是。”秦挽依提着四个空空如也的木桶,走了出去,甫一走出,顿觉透着一层凉意,虽然是夏季,但山上温度偏低,如今入了夜,更是透着寒意,更何况还在这悬崖峭壁。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秦挽依有一种不忍之色,对视若无睹,不像是她该做的事情,可真要帮助他们,凭她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么。
为今之计,只能先将水要来,再做打算。
她站在木门边上,搁下水桶,使劲地摇晃铁链。
铁链的声音,在悄静的夜晚,簌簌作响,带着地狱锁魂一样,听着很是阴森诡异,连她自己,都被这道声音给吓住了。
没过一会儿,秦挽依就听到一阵脚步的声音,还有两个被拉长的影子,急速靠近。
“什么人?干嘛呢?想逃跑吗?”两名士兵站在门外喝道,待看清来人之时,左边那名士兵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你?想闹什么呢?”
“没想闹什么啊,再说有你们的头在,我哪敢闹啊,就是没水了,麻烦打几桶清水过来,应大夫和郑大夫要熬药,这儿也就我能跑跑腿了,没办法啊。”秦挽依重新提起一个水桶,晃了晃示意。
“前天不是刚给你们送过水吗?”左边士兵不耐烦地道,这点小事,也敢吵嚷着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前天!”秦挽依真想直接将手中的木桶砸过去,“开玩笑吧,这是瘟疫,又不是干旱,水都发臭了,还不日日换!”
“哪儿那么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