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万岁-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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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麻烦了些,不过确实快了不少,不过四个日夜下来,便走下了一大半的行程。
“公子,前方有段水路,怕是要劳烦公子换乘舟船了。”那领路的恭敬道。
魏西溏点点头,她本就不是娇滴滴的人,这一路虽说有些疲乏,却也完全适应,遇山爬山,遇水淌水,完全不在话下。
倒是那孙诛这个御史大夫,完全的文臣,一路走的十分幸苦叫苦不迭,只是看到陛下以女子之身一路走来,倒也没脸喊出来。
魏西溏从马车上下来,相卿在马车下伸手扶她下来:“公子小心些。”
下了马车,早有船只等在那边,一行人跟着上了船。
“公子此去燕州,不知可还有熟识之人要见?我家掌柜的说,若是公子有朋要见,小人便提前去替公子安排。”
相卿回头,冷飕飕的扫了那人一眼:“若是公子有朋要见,在下自会替公子安顿。”
这般明晃晃的敌对,倒是让魏西溏不知说什么好,伸手摸了摸鼻子,弯腰进了船舱。
那人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公子身边的红人,无辜的缩着脖子躲到一边去了。
船舱内倒是舒适,魏西溏这适应能力也算没旁人能及了,坐下便是自顾自的给自己找乐子。
刚躺下,便看相卿进门:“公子。”
魏西溏抬眸看着他,笑道:“本公子这两日觉着你好似霸道了些,怎的旁人跟本公子说句话都不成了?”
相卿走到她面前,伸手把杯里的水添满,应道:“属下是得了公子的令,服侍公子的,有人若抢了属下的差事,属下自然不悦。”
魏西溏喝了口茶,点点头:“说的也是。”而后单手托腮,看着他道:“你以前可去过燕州?”
相卿的动作顿了下,半响才道:“属下未曾去过。”
魏西溏又问:“那你身边那些孪生小童可曾去过?”
相卿又笑了下:“属下未曾下过令。”
闻言,魏西溏叹了口气,这话说的,她也不知是去过还是没去过了。
“本公子就是随口问问,”她伸手推开船舱的小窗户,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必多虑。”
相卿在她面前站住,略顿了顿,才弯腰执起她的一只手,道:“公子对属下,总有些疑虑。”他看着自己掌心捧着的手,道:“属下对公子,分明就是以心相待的,公子何时才能对属下也以心相待呢?”
魏西溏垂眸略想了下,才笑道:“这般说又是本公子的不是了……”
话还未说完,她便顿住,手背上的触感让她略略皱了皱眉头,她抬眸,看到相卿低了头正以唇吻她的手背。
魏西溏的眉拧了下,伸手就想缩回来,不妨相卿握着她的手,慢慢与她的手呈十指相扣的手势,他低头垂眸,道:“属下对公子,就算之前是如何不解如何疑惑,如今也是开解开来。只要是公子,便是属下心之所往。属下盼公子与属下,与这天下间所有的男女一般,情浓意重,望陛下成全于属下,望陛下施恩于属下。属下不敢奢望公子对属下如属下对公子那般,属下只求公子心中能有属下一席之地,不敢多求。”
那手还在他掌心,魏西溏只看着他,却是没开口。
相卿依旧握着她的手,身体慢慢的靠近过去,又道:“属下不知该如何与公子相处,一如世间那般多的男女一样,属下盼公子与属下心意相通,盼公子如待……待……”他的话打了结,跟着又顺着话道:“盼公子待夫君一般待属下。属下一直记着公子问过,可愿入公子的后院。这天下与属下本就无关,属下出山也只是为了公子,若能与公子同心,属下身在何处都无所谓,公子若要广纳后院,属下便入公子院内日日守望,公子偶尔垂怜一、二,属下也甘愿。”
魏西溏听他说完,略略思索了一下,忽而笑道:“这些可是相卿的真心话?”
“属下对公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相卿依旧拉着她的手。
魏西溏点头,调笑道:“他日回去,若再有人提起后院一事,本公子便记着你这番话。”
相卿闻言,脸上也带了笑,这一笑倒是让那本就俊美如斯的脸愈发耀眼夺目,“属下先行谢过公子。”
水路走了半日便上了岸,接下来便是马车代替脚程,一路朝着燕州方向奔驰而去。
距离燕州还有一日路程的时候,一行人在一个繁华的小镇歇下,魏西溏一行人走在集市上,看着热闹的集市感慨道:“大豫国力果然稳固他国,这等小镇都有这般繁华景象,可见大豫朝廷对民生的关注何等重视。”
相卿在她身侧应道:“他国若有多年发展,想必不会弱与此地,不足为惧。国力强弱,并非一日之功,公子这般人才,不过短短数年便让天禹有了如今的境地,若是给公子同样的年数,自然不会弱于大豫。”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魏西溏自然也不例外,看了他一眼,笑道:“说的也是。”
东方长青在外时间与她两次加起来倒是差不多,可她在位期间的年岁都算不得大,而东方长青则是在男子一生中最为强盛的时候掌政的,整体政绩上而论,东方长青自然要略胜一筹。
有些事,虽然想起来恨,不过对于事实,魏西溏从来都是乐于承认的,东方长青再如何让她憎恨,在治国上他也是个好手,甚至是个仁政之君。
最起码对于大豫的百姓而言,东方长青和驾崩多年的大豫女帝一样,是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国君。
魏西溏一路走来,眉头逐渐拧了起来,这些都是她的子民,其实看到大豫国泰民安的境况,她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一想到因为她的一己私欲,便发动两国战争,害的无辜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心里便有些不忍。
原本不看,她倒是没这般多的心理负担,可如今她亲眼看到,这种原本偶尔才冒出来的想法,倒是愈发的深重。
她可是真的要因她心中对东方长青的私愤,而置大豫千万百姓与不顾?
只是,她有此重生时机,有此复仇途径,若是甘于现状,她百年之后,又如何面对泉下魏氏皇族列祖列宗?
魏氏的江山,天下怎会到了她的手里之后,就成了世代为臣的东方家的了?
许是魏西溏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她身侧的几个随时关注她动向和态度的臣子都有所觉察,孙诛和陈元快速的偷看一眼,然后又看向左相大人,也不知陛下突然变脸的原因,左相大人能否找出一二来。
相卿站在魏西溏的左侧,突然伸手捏了个糖人过来,往魏西溏面前一放,道:“公子可要试试这个?”
魏西溏一愣,她这么大的人,要这个做什么?曦儿和墨儿又不在身边,要了他们也拿不到。
相卿笑了笑,“属下刚刚看那般多人围,想必是好的,公子也可以试试看。”
魏西溏见糖人花色形状确实比当初在金州的要好看,便也接了过来,“难得出来一趟,那本公子就冲一会曦儿吧。”
相卿笑道:“想必曦儿小姐若是知道,也是喜欢的。”
想到曦儿,魏西溏倒是叹了口气,道:“说道曦儿,本公子都有些想他们两个了。那般爱吃,也不知长胖了没有。可别找不到本公子,又闹人了。”
相卿应道:“曦小姐聪明乖巧,自然不会闹人的。”
魏西溏瞅了他一眼,想到曦儿跟他似乎亲近些,倒是理解他这般说了。曦儿本就不是个乖巧的,不过在他面前确实乖乖巧巧的,总会被哄的妥妥贴贴的。
因着相卿这一打岔,魏西溏倒是忘了刚刚两国交战民生大乱的事。
她慢悠悠的走在集市上,对于集市上有些东西很是喜欢,还时不时的摸上一摸。
这会正看着一出人耍猴的猴戏,魏西溏凑了会热闹,赏了人家些银子,打算朝前走去,不妨一个回头,她便整个人僵在原地。
迎面走来几个人,领头那人面容俊朗笑容温和,一身青衣长身玉立,腰间挂着一块青色的水纹玉佩,随着他的行动轻轻晃动。
苍天很是厚待了他,即便这么多年以后,即便如今这个男人的年纪足够当她如今这副身子的父亲,可岁月的痕迹却没有明显的出现在他的面容之上。
他笑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叫人看了忍不住多看两眼。
想当年,尚且年幼的她就是沉沦在他那叫人移不开眼的笑容里,以致她情窦初开的年华里,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天下那般多的男子,她却独独想他一个。
多傻呀!
魏西溏笑了下,她是真的傻!
一样的笑,一样的人,却又有些不同。
当年他的笑只对了她一人,看而如今他的笑对了更多的女人,他身边一左一右紧随其后含羞带怯的两个女人,恐怕是他最新的宠妃了。
她送的那块青色水纹玉,他是怎么有脸重新挂在腰间的?
东方长青带着身后的一行人,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魏西溏笑了下,她微微侧颜,开口:“无鸣。”
无鸣鬼魅般的出现在孙诛和陈元的视线内,唬的两人目瞪口呆,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公子。”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指过去的人影,道:“去把那人身上的玉佩取来。那人身份特殊,周围想必都是重兵护着,不可惊动任何人。”
“是。”无鸣应了,一转身便汇入人流,任凭人怎么仔细观摩,也找不出究竟哪一个才是他。
相卿站在魏西溏的身侧,半响才道:“公子可是认得那人?”
魏西溏回头看他,笑道:“你不是会看相?那便说说那人究竟是何面相?”
相卿道:“那人龙骨凤命,可惜骨骼太长,以致反了。若是龙命,只怕也是谋来的天下。”
魏西溏依旧笑:“本公子以前说你是妖道,倒是冤枉你了,最起码你看人面相,还是有些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人就是这块地的主人。”
东方长青出现在这里,这周围自然便是暗探各处,隔墙有耳的道理魏西溏还是知道,是以有些话不能明说。
不多时,前方突然一阵骚动,跟着便是有人怒斥的声音,魏西溏便知道无鸣得手了。
正要转身,无鸣便出现在她身后:“公子。”
魏西溏伸手,接过那青色的水纹玉,握在掌心,抬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待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她握着手里的玉,抬起,对着墙角,狠命的砸去,青玉顿时碎成三块,还有碎末蹦在四处。
砸完玉,魏西溏转身,刀背双手,道:“走!”
几个臣子依旧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陛下这是干什么?千方百计让魏侍卫偷来的玉,就是为了砸碎?
☆、第275章 不可能的期待
一个时辰后,东方长青出现在这处偏僻的巷子口,他看着满地的碎玉,伸手捏起那块摔的最大的碎片,紧紧的握在手心,直到指缝渗透出血迹都未曾松开。
身后的宸妃一看到血,赶紧上前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其他青色碎片,“夫君……”
东方长青蓦然出声:“滚!”
声音阴郁狠绝,吓的那女人石由自主后退一步,脸色一片苍白,默默退到后面,不敢的说一句话。
东方长青站在原地,依旧握着破碎的玉片,脑中千思百转。
什么人偷走了他身上的玉,却不是为财,只为砸碎?
什么人能在重兵把守的地方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偷走他身上的玉佩,只为了砸碎?
东方长青能想到的就只有前朝旧人。
可前朝旧人谁人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不名贵,不值钱,甚至连玉石上的水纹雕刻都不精致,这是当年西西溏初学的第一个成品。
当今世上,除了他自己,再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玉佩的来历,就算是前朝旧人,有这样一身本事,不是为了找他寻仇,不是要他的命,竟是为了毁去这样一块玉石!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想不通,也没办法想通,为什么会有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偷东西,得手后竟就这样砸了,如果没有深仇大恨,什么人会这么做?
如果说跟这块玉有关的,他能想到的人,只有她。
东方长青心中有数,毕竟,当年西溏是倒在他面前的,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找了多少大夫,砍了多少御医的脑袋,他都没能把她救回来,他亲自替她整理了最后的遗容,亲手抱着她送入棺木,甚至是他亲手扶陵,送她入的皇家陵园。
可她偏偏是最不可能的。
东方长青命人捡起所有的碎片,收集在一起带走。
魏西溏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茶水,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窗外楼下巷子口的动静,待看到东方长青从巷子出来以后,她轻轻嗤笑了一声。
坐在她对面的相卿抬头:“公子可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人了?”
魏西溏扫了他一眼,伸手放下杯子,道:“是啊,看到了一个可笑之人。”
那人站在巷子口,周围无人注意到这样一个小巷子口会有什么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吆喝的吆喝,还价的还价,反正就是没人看着他。
东方长青的眼睛一扫周围,满眼都是普通的百姓民众。
他无意中抬眸,便在一个撑开的窗子边看到一个年轻的白面公子正端水在喝,似乎觉察到他的视线,那年轻公子放下茶杯,对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慢悠悠的扭过头,笑眯眯的看向他对面坐着男子。
东方长青看了眼那个窗子,随即又扭头看向巷子口,突然抬脚朝着这边的客栈走来。
魏西溏正跟相卿说着话,孙诛和陈元两位大人被左相大人赶到了另一个雅间,这里便只剩他和魏西溏。
外面守门的小厮进来:“公子,外面有位尊客想要见下公子,公子是见还是不见?”
相卿抬眸,“公子要见吗?”
魏西溏笑:“请那位尊客进来。”
相卿眼眸垂着,唇角紧抿,眉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拧了起来。
那小厮请了访客进门,魏西溏扭头看向门口,东方长青正抬脚进来。
东方长青进门,抬头便看到屋内临窗而坐了两个年轻的公子,一个正在斟茶,一个正慢条斯理的饮茶,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同时扭头。
东方长青愣了下。
两人虽都是布衣装扮,不过这两人的容貌却是难得的出众。
东方长青本身便是少见的美男子,只是在看到屋内那人时,顿时被惊了下。
这世上的人皆是这般奇怪,明明是一样的眼睛鼻子嘴,可有的人就是不好看,而有的人就是绝色。
而东方长青眼前的那个男子,便是这等极少见的绝色。
而他对面的那个年轻公子,虽容颜没有那人出众,却也是眉目如画的俊俏,眉眼间的带着点点笑意,衬托的他全身都跟旁人与众不同,气质出众才是他吸引人不由自主看过去的关键。
魏西溏脸上带着笑,还是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开口:“不知这位公子……”
东方长青抬手行了礼:“在下唐青,从燕州而来,冒昧来访非在下所愿,只是有事相求,叨唠到了公子,还望见谅。”
魏西溏笑:“真是巧了,在下也姓唐,单名一个池,不知这位公子到访,在下有何事能帮到公子。”
东方长青看了眼只是安静站在一边的另一个男子,而后走到窗边,伸手一指对面那巷子,道:“不知唐公子在此处多久,可有看到对面巷子中有何人出没?”他一笑,道:“实在是在下刚刚在集市丢了重要物件,只在巷子口发现了蛛丝马迹,急于寻回,才不得已前来打搅,还望唐公子海涵。”
相卿只是安静的站在魏西溏的身侧,并不多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仔细看了,才会发现那笑其实并未进入眼底,不过是为了应付场面的客套笑罢了。
魏西溏顺着东方长青的手指看过去,半响才道:“这样啊,本公子坐下倒是有一段时辰了,不过,本公子也没想到会有贼人偷盗路过此地,就算看到了也不以为意,只怕帮不到公子了。”
东方长青点头:“说的也是,是在下强求了。”抱歉道:“打扰了……”
刚抬脚要走,忽又回头看着:“不知公子可有在那巷子口见到容貌出众或者是形迹可疑的女子?”
魏西溏抬头看着他,笑,笑容灿烂又夺目,她道:“这样一说,倒是想起来了,在下确实看到一位戴着毡帽的女子……”
东方长青的脸色当即变了,“戴着毡帽?身形呢?可是身量有些高?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裳?可是红色?还是……”
魏西溏看着他笑:“在下当时也是无意中扫了一眼,其实看的并不真切。若是没记错,该是穿的黑色,毡帽遮了脸,看不清容颜,身量么……其实在下这个高度,看不出是否身量偏高的。”
东方长青的身体晃了一晃,整个人似乎傻了一般,半响,他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整个人却尤如失了魂一般,还差点撞到门上,待走到门口,他才想起转身道谢,“多谢公子卿,告辞。”
“希望帮得上公子的忙,后会有期。”魏西溏看着他恍恍惚惚的背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东方长青踉踉跄跄的走了,魏西溏重新坐了下来,她看了相卿一眼,脸上带着笑,问:“怎么是这样一副表情?难不成跟他有仇的是你?”
相卿抬眸看她一眼道:“公子何必,多此一举?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何需公子这般上心?”
魏西溏没有应他话,却是说道:“你可知你现在的行径称为什么?”
相卿沉默,好一会之后没等到她主动开口,只得道:“还请公子指教。”
魏西溏笑道:“你如今这副面孔这个模样,便是常人所言的拈酸吃醋。”
相卿看她,半响才说:“是属下的不是。”
魏西溏还是笑道:“算不得不是,算是男女之间的一种增加情意无伤大雅的小法子。”她伸出两手捧在自己下巴的下面,笑道:“相卿,这可是说,其实你我的情意正在慢慢由淡变浓了?”
相卿一脸诧异,似乎没想到这个,一脸的严肃认真:“属下自然是听公子的,公子说是,那自然便是。”
魏西溏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这未曾接触过男欢女爱之人,在这些事上还是纯朴了些,不过也算不得坏事,好在,没常人那般多的心眼儿耍。”
相卿一时不知如何应道,只低头尽心尽力的替她斟茶布菜,只是视线却是时不时看向外头,扫着那个踉跄出了酒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