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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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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错付。夜无忌同绿绮说清楚后,便将她安置在远郊的一处民宅内,清白度日。

    如今夜无忌走得急,并未忘情的绿绮终日泪沾襟。缠着无瑕,要见六爷最后一面!

    无瑕随即便红了眼,哽咽道:“无瑕代绿绮请命,让她送六哥一程。”

    门外传来夜无俦的怒叱:“她是何等身份竟要相送先帝?辱没皇家不成?”手中还拿来了修补好的宫灯。

    夜无俦将宫灯轻柔放在卿君面前的桌上,又瞪眼扫了眼无瑕,无瑕对他吐了吐舌。

    卿君苦笑,“绿绮虽曾误入风尘,比不得爷皇族贵胄,但却比你这个凶手干净。”安然沉默了半晌,望着缝补好的宫灯,喃喃道:“也比我这个帮凶干净。”

    最终,出乎意料的,夜无俦竟然答应了。只是这绿绮的身份……要经过雕琢。

    ——

    先帝出殡那天,有位姿容绰约的女子哭的哀恸悲怜,令人动容,有人说她是先帝生前挚爱。

    卿君忽然希望自己也能同绿绮那般哭一场,可是,她竟然一滴泪也流不出了。

    ——

    夜无俦依旧没有急着登基,虽然,原本为夜无忌准备的登基大典他可以整体套用。但是西凉皇室连添新痛,为了冲喜,夜无俦竟然要先纳妃,然后——手刃平陵弑君凶手!

    子衿说,封恬将军已然摩拳擦掌,叶扁舟也已撰写征讨荣国公的檄文,要与之会列阵前。

    卿君听子衿说到这段的时候正在喝水,“噗哧”一声将水喷了出来。剧烈咳嗽之后,她笑的满面泪痕,对着子衿道:“纳妃?惩凶?夜无俦好生幽默!”

    子衿一脸忧容心疼望着卿君,恨不能替了她的痛。

    用脚趾头想卿君也知道是纳焚琴,因为夜无俦不是纳妾,而是平妻!虽则那女人于她之后嫁过来,但她焚琴怎会甘心屈居侧妃?卿君对此付之一笑,皇后都内定了,何必多此一举?!

    ——

    喜轿从七王府大门进来,喜乐迎了出去,十八对宫灯,排着进来,倒也新鲜雅致。傧相请了新人出轿,喜娘披着红,扶着蒙了红盖头的新人。

    傧相赞礼,拜了天地。礼毕,送入洞房。还有坐床撒帐等事宜,皆是按照西凉旧制——这是焚琴在意的平妻之礼,也是萧仪君在意的奢华繁盛。

    夜无俦挑去喜帕,只见焚琴盛妆艳服,丰肩腴体,荷粉垂露,杏花烟润。恍惚中夜无俦眸中另一个人的容颜却肆意清晰。也是这般妖娆装束,可是那人却在洞房之夜将自己气得不轻!

    夜无俦倏地起身,反手背在身后,道:“本王已按你意愿,纳你为七王平妃。你现在的身份是礼部尚书纪鸿儒的长女。三哥让本王带句话给你,那晚,他并非酒后乱性。”

    新娘娇羞的容颜忽然闻言变色:“你……你知道了?”

    夜无俦神色淡然,不起波澜。“当晚,本王便知道了。”

    新娘面上闪过一丝慌张,继而又是豁然开朗的笑:“所以,你对那萧卿君……是为泄愤,报复我?爷,你在怪我?”

    “本王对你除却愧疚,没有其他。”夜无俦转身,居高临下,对着端坐喜塌之上的新娘道。

    焚琴希望从他面上看出些许愤怒,希望听出他言语之中的言不由衷以及挖苦讽刺,可是,没有,他近乎释怀的淡漠。

    “本王一早便知三哥对你的情愫。本以为,对此不置一词,是源自本王对你们二人的信任。后来本王终于知道,那是因为我心从不在你身上。”

    喜服的艳丽衬托的焚琴面色越发苍白。她瞪大了双眼聆听面前这个男人的宣判。

    “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本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老六平日里对她多番滋扰,你鸩毒他,本王虽不乐意,却也因此饶恕了你。”

    焚琴苍白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她当然知道“她”是谁。

    “当日你不愿息事宁人,非要将自己弑君罪行暴露人前。一心求死,除却本王纳你为平妃。本王允了。从前的贪慕都是她的把戏,这些名分虚荣她根本不在意,哼,即便本王的心,她也未必在意。所以我允了你。”

    他答应了她这桩婚事,唯一顾及的便是那萧卿君的在意与否吗?

    “本王不日便要亲征,若我能生还回京,若你不在意‘皇后’的空头衔,本王登基后给你便是。连同你与三哥的骨肉,若是男婴,本王也将他视作皇子,当作诸君的人选考虑。”焚琴羞愤对上夜无俦淡然的眸光,连腹中的孩子,他也知晓了?连自己最后的鱼目混珠的伎俩,也……原本以为,今日洞房花烛……他日若他得知自己有孕,会对她不同……

    “当然,若你想回三哥身边也不难,教纪尚书家为女儿办场丧事即可。你的身份本来便是机密,你大可来去自如。一切,皆在你一念之间。请恕本王能给你的,如此而已了。”

    连退路,这个冷情的男人也替自己想好了!焚琴不禁仰天长啸!

    夜无俦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是了,退至幕后,他还如何乐意演这出戏?

    掩门的刹那,她听得他说:“这些年,苦了你了。”

    。。

第二章 一晌贪欢

    曾经只想随遇而安,随着剧情一直一直沉淀下去,试探究竟能沉到哪个底?如今沉了一半自己先慌了,忙不迭的自救,狼狈不堪,连堕落的美都没有了。

    反复把玩自己曾经玩笑一句的龙涎香,妄自菲薄的自责:你总是那么任性。可是她分明考虑过很多。不仅仅是考虑,简直是投鼠忌器的顾虑。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枕着满腔惆怅浅眠。

    恍惚之中似有个手掌在反复摩挲自己的眉眼,一遍又一遍。睡眼惺忪之中,仿佛看见那张妖孽无俦的脸,那个现在应该正洞房花烛的人。一定是梦罢。一场石破天惊的空欢喜。卿君迷离着双眼道:“夜无俦,你瘦了。”

    夜无俦凝视卿君良久,那眼神于卿君看来同当日他深情凝望焚琴无异。卿君刚想说些什么来挖苦几句,却被大掌猛地于脑后托起,那**滚烫的唇便不由分说朝自己逼迫而来。

    卿君脸红自己竟然做出这样迷乱狂野之中暗藏又婉约的梦境。即便是梦境,那人也是这般咄咄逼人,不容自己退却。那便不要退却了罢,便在这梦境里沉沦。

    欢愉缱绻了片刻,卿君开始疑心,唇边那人檀香的气息愈发凛冽,呼吸愈发粗野,而自己的唇,已然被折磨的火辣生疼。这,并不是梦。

    清醒的刹那,用尽全力挣脱开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看清了面前来人,不是他夜无俦又是谁?可笑自己竟然以为是梦,还幼稚到差点以梦郎、梦姑相称。

    夜无俦似乎尚且意犹未尽,上前拽住卿君的手继续一亲芳泽。未料及卿君竟然冷情甩开,道:“先时是我荒唐,王爷现下请自重。”

    夜无俦这会子也没这么轻易被触怒,反倒一副无赖模样,悠然倚在床便架子上,好整以暇打量着卿君。

    他爱上了这位桃之夭夭之时闯进自己凉薄而沉重人生的美妙女子。

    她时而迷糊时而激越无比,时而温顺,时而离经叛道的斗胆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丝毫避讳也没有;她会说那些乍听古怪,再听有趣,三听有理的奇谈怪论;她跳起那种类似胡旋舞的奇异舞蹈像只轻盈多彩的花蝴蝶;重要的是,她说过,爱他,并且要求他只爱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可笑这阙描绘闺中女子情思的词于自己身上却贴切无比。明日即将御驾亲征,坐镇三军,生死存亡之际,却莫名想起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盏茶是多久?”

    “夜无俦,放松,暂时摘下你的面具罢!”

    “夜无俦,你终于回来!”

    “我要的是天下无双……这玉碎瓦全之别,夜无俦,你当真不知吗?”

    ……

    是谁玩劣而倔强的声音充盈了一室?

    解救了为自己不辞水火长期蛰伏平陵的焚琴,却全然不能填充内心的缺失。

    而现在,夜无俦便已然知晓自己所缺失的,是谁了。

    睡眼迷蒙之中,她说:“夜无俦,你瘦了。”那一刻,他便知道,对于焚琴数十载的倾心托付,这负心的罪名,担了便担了。山呼万岁的奉承,后宫三千的温柔,怎敌她一句宛转嘤咛?

    如何钳制她,夜无俦已然轻车熟路,“这次本王不会再心软!”

    “夜无俦,要发情找焚琴去!你是不是上错床了?”尽管她的反抗令夜无俦嗤之以鼻——不自量力,但她还是执着守护自己的净土。

    “这不是发情,这是‘发乎情’,却无法‘止乎礼’……乖一点,别动……”夜无俦小心翼翼道。

    “夜无俦,别逼我恨你!”

    “火是你撩的,现在却来怪我?晚了!”夜无俦道,“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阿卿,你说……本王现在领悟算不算太晚,嗯?”

    渐渐的,卿君的抵抗全线崩溃……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先时和她洞房花烛时,他为了碧池安危抛却温香暖玉,却在同别人的新婚之夜,以掠夺的方式,占据了她身心,决绝的不容自己退却。这个时而迷惘时而倔强时而宿命时而疯狂的矛盾共存体,夹杂着他的檀香,强势植入了她的身体灵魂。

    芙蓉春帐暖,一晌贪欢。

    情动处他柔声款款叫到:“阿卿……”

    这座长乐未央的皇城,卿君仿佛第一次,真正展颜。

    夜无俦累了,拽着云被的一角蜷缩着入睡。卿君望着此刻如孩童般无邪的他,望着他浓密睫毛在烛光中投射下阴影,内心涟漪激荡,一时难以入眠。披上罗裳,推开轩窗,月华倾泻,一地清冷。

    有太多疑问横亘两人之间,而她此刻都不愿再触及。皆因他说的那句: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她要的一心一意,他都懂。

    一生虽然漫长,但二人又能共看几回月色?一期一会,是当珍惜。这样静谧的夜,这样契合的人,这样好听的情话,以后,还会再拥有吗?

    ——

    正当卿君缱绻在被窝之中贪恋残余温存的时候,夜无俦已然出征。

    听子衿说,夜无俦此番是带着封恬出征讨伐平陵的。

    关于夜无忌的枉死,卿君心中有说不出怨怼。但是她决心要宽容夜无俦。毕竟,他对于焚琴的举措事先并不知情。事后拿萧仪君弑君作文章也是权宜之举。毕竟,这只是一句托辞,无论如何都是要讨伐的,平陵的罪行越令人发指,便越能堵天下万民悠悠之口。

    东南望,出征的良人,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深闺之中多寂寥。今日,弗一起身,子佩便如临大敌般仓皇入了房中,道:“焚琴造访。”

    卿君微微惊了一瞬,继而心下了然。“唔,原配来宣战了。”

    子佩忙于伺候卿君梳洗穿戴的同时用关切的目光询问主子能否hold的住。卿君凛然道:“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我们只需报以看戏的态度,配合人家便罢,不必上心。”

    子佩似懂非懂点头。但是主子一副慷慨模样令她分外安心。便也没了先前的惊慌失措。

    随即,卿君便明艳光鲜在一众侍者的前呼后拥下翩翩而至前殿。与从前的姐姐相互见了礼,便为焚琴看座上茶,自己则碉堡般于上座端坐。

    一阵含沙射影的寒暄客套之后,随即切入正题。

    焚琴首先浅啜一口茶,用她仿佛看一颗大白菜的目光环顾了卿君房中一周,道:“听闻王爷昨夜宿在你房中。”继而又啜了一口茶。卿君听得这语气似乎不是疑问句,觉着没有必要回复,便只给了对方一个“呵呵”的表情。

    焚琴见卿君没有摆出所谓盛宠之下的骄奢姿态,继而放下茶盏,又自说自话:“姐姐我是个忠烈性子,对妹妹有句忠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卿君寻思,这焚琴从这偌大七王府的最北端徒步行来这最南端的卿君房中,不就是为了讲这句“忠告”的么?若自己此番回答“不当讲”岂不太过不近人情?也太有愧于姐姐这忠烈性子了。

    卿君笑的一片春光灿烂道:“姐姐这话可是生分了不是?但说无妨,妹妹我洗耳恭听着呢。”

    焚琴垂首莞尔,道:“无俦此人,虽言辞犀利,但不善拒绝。一些惯常的逢场作戏,妹妹切勿当真,否则徒惹纷扰。值此乱世春秋,妹妹也莫要乱了无俦心志才妥。”

    焚琴一番斟词酌句,愣是将原配维权演绎得高雅体面得紧,着实要比上一世自己为王侃时的穷凶极恶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卿君实在佩服。

    “姐姐心系苍生万民福祉,妹妹定当竭力辅佐。”卑谦颔首,卿君心想,夜无俦那厮定然喜闻乐见这一番妻妾成群、和乐融融的河蟹场面。她只在意他的心,如今他心中,自己便是唯一,旁的,她实在懒得计较。

    焚琴有意无意的在自己腹部小心翼翼摩挲了几回,这举动被卿君看在了眼里。

    焚琴笑道:“不瞒妹妹,昨日,其实是爷知晓姐姐我已然有孕,不便……不便洞房。而我,也不愿爷堂堂一血性男儿生生隐忍了,在我一番好说歹说之下,爷才同意上你房中来的。”

    卿君回敬:“爷在床上是生猛迫切还是勉为其难,妹妹我会瞧不出来吗?”

    小小伎俩,班门弄斧了吧?

    焚琴则不屈不挠:“只是,我腹中这孩子,并非爷的。”

    这倒是在卿君所料之外。

    焚琴说:“我昨日同爷坦白,当日在平陵同三爷的酒后乱性……爷昨日太过伤情,羞愤难当,摔门而去。以我对无俦的了解,这十天半月的,是消不了这气的。”说完,故作愁怨的唉声叹气了好几回。焚琴眼瞅着自己的意思已然表达明确,任务圆满,也合该功成身退了。

    送走了焚琴,卿君那颗抱着看戏态度的心还是疼了。

    亏得她方才还那般凛然教导子佩不必上心。她自问道行不浅,但资深原配那句“爷昨日太过伤情,羞愤难当,摔门而去。以我对无俦的了解,这十天半月的,是消不了这气的。”blablabla……也伤她不浅。

    这出戏,演绎至今已索然无味。她望着焚琴华贵的衣角消失于她院子门口的瞬间,没来由的萌生了去意。

第三章 青青子衿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思及夜无俦便要出征,卿君便像个小妇人担忧自己的良人一般心绪难安。或许,这般牵挂,他从来不需要。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又是一载春深似海,今日异常闷热。卿君不停烦躁的摇曳手中的桃花扇。被子佩伺候梳洗,倒在塌上,忽然发觉,已然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子衿了,想问问子佩,可今日子佩总是神色匆匆。加之卿君近来越发倦怠,也就没有细究。

    正昏昏欲睡时分,忽然一声霹雳,今夜估摸着免不了一场风雨飘摇。明日院内,定然绿肥红瘦。

    一个月后,映日荷花别样红。正当西凉所有诸侯军阀的目光都在严密死守住平陵防线的时候,青川的烽烟已然四起。

    一支十万人规模的金吾卫渡过淮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向正安然只作壁上观的青川进军。

    为首的便是面覆狰狞华丽面具的夜无俦!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江浸月被疑似天降的金吾卫逼迫至淮水边,面对乱石穿空,惊涛拍案,百思不得其解,密探来报尚在讨伐弑君始作俑者——平陵的夜无俦怎会空降至此?

    当江浸月披散头发,朝向面前来人——身着金色铠甲,映照着当空的日头,辉煌而炫目;披风同旌旗迎风烈烈飞扬,发出了巨大声响刺激着江浸月脆弱的神经;那人面目华美,不怒自威,尽管那人同江浸月曾朝夕相处十余年,幼时也曾嬉笑怒骂,谈天说笑。

    “无俦兄……”十余年成长的岁月净是倾轧,江浸月已然不记得久远的记忆中自己何曾这般叫过这位虚长他几岁的质子七王爷。

    面前来人高踞战马,取下面上面具,露出谦谦温润模样。睥睨,良久,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江世子,这世间英雄也有例外,比如,封恬将军。”

    随即封恬从夜无俦身后出列,对上江浸月不可置信的目光,洋洋自得道:“那子衿姑娘倒是个美人,奈何末将无福消受!”

    听罢二人这一席简短温润的话语,江浸月面如死灰。

    江浸月也是“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好汉一名,自那声“无俦兄”之后,便不曾乞怜讨饶过。

    两人对视了一柱香,虽不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但是相似的境遇,相似的野心,也曾契合无间、肝胆相照。似乎,疯长的岁月里,他们从未有过如此漫长而触手可及的对视。他们之间隔着青川与西京,隔着天下,隔着千山万水,注定渐行渐远。

    良久,夜无俦转身,背手,道:“本王让你多享了这些年的人间富贵,便不再许你什么未了遗愿了。封恬,送江世子上路。”毕竟多年默契,亲手了断,他还是,做不到。

    风沙漫天之中,尘封的记忆似乎被开启:

    “你便是流落青川作人质的西凉皇子?”

    “你便是留守青川的平南王二公子?”

    “你,甘愿游离京都权利核心?”

    “你,甘为他人做嫁衣?”

    继而,两个粉雕玉琢的稚子相视一笑。风过墙垣,吹散他唇边撩人的音符,吹乱羌笛上的缠绵流苏;吹落几缕伽蓝,吹皱他荷风微摆的碧色衣角。

    ……

    在封恬离江浸月尚有咫尺之遥时,这位即将上路的江世子开口了:“成王败寇,无俦兄毋须伤情。易地而处,我定然比无俦兄决绝。只求,善待卿君。”

    夜无俦始终没有回头,紧握着拳头,伴着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他所熟悉的,厮杀的声音。

    这激荡人心的一段立即在西凉大陆引起一片哗然,老百姓对于皇权一再积弱之势下的罕见逆袭表现得极度亢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思想已然根深蒂固。君权神授。诸侯军阀即便再省时度势,人心所向,也少不得被冠以“窃取篡夺”的微词。高踞神坛的帝王,暴虐也好羸弱也罢,不到不得已,百姓轻易不会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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