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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无可取代的你-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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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池前是厨房的玻璃窗,沈飞白看向窗外的夜色。
    “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权力没了,他缺乏安全感,希望有人给他养老送终,可惜脾气倔,还是和我们相处不到一起。”
    他说我们,周霁佑敏锐地问:“也包括沈恪?”
    他洗好一只碗放至流理台面,继续冲刷下一只,眼眸撇过来:“嗯。”
    周霁佑有了一种猜测:“你们是不是在对待沈老头的事情上达成一致态度了?”
    就像他之前那样,就像沈恪之前那样,他们都有他们各自的处理方式。
    他较为严肃,沈恪则漫不经心。他们都已看透沈国安,抓住他的心理变化,酌情相待。
    沈飞白望她一眼,眸光沉静,含一丝赞许和无奈:“什么都瞒不过你。”
    周霁佑挑眉:“你还想瞒我什么吗?”
    沈飞白神色一下转深:“那就要看你还瞒着我什么了。”、
    “……”周霁佑呼吸一滞,她无意间把自己带进沟里。
    在他深深的眼眸注视下,她走到他身后,双手慢慢环住他,脸颊贴在他后背。
    “沈恪说有人求他来救急,是你吗?你们关系还可以?”
    沈飞白原本也不清楚沈恪为何会及时出现,听她一说,顿时明白了。
    “应该是心羽。她打电话通知我他们来了,可能转手又给他打了一个。”
    沈心羽……沈恪……
    周霁佑笑了笑:“你们还真像一家人,互相帮衬着。”
    沈飞白没吭。沈恪究竟是帮谁,没必要刻意点明。
    “小佑。”
    “嗯?”
    “我们以后会很好。”
    周霁佑轻轻笑:“我知道。”
    苏菲已经躺下睡着了,周霁佑轻手轻脚上了床,睁眼熬到凌晨。
    远处的鞭炮响彻天空,苏菲醒了,她也跟着彻底没了睡意。
    “奶奶。”她在苏菲坐起身时,低唤。
    “我把你惊醒了?”苏菲靠坐床头,有点抱歉。
    “没有,没睡着。”
    她伸手掀开壁灯开关,莹润的一盏小灯劈出一方光亮。
    苏菲低眸看她,了然于胸似的:“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周霁佑也拥着被子坐起来,她稍稍捋了捋头发,然后低头看着被面。
    半晌,她说:“我以前一直奇怪沈老头为什么平白无故总是看我不顺眼,现在我好像弄明白了。”
    犹记得,那晚在沈宅后。庭花园,沈国安曾怒目指责:还真是遗传了你们周家的好基因。
    那时她觉得他扯上基因简直就是信口雌黄,但此刻想来,事出必有因,上一代的恩怨摆在面前。
    苏菲叹口气:“我不知道他就是你和我提过的沈家爷爷,难怪了。”
    她和周霁佑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苏菲年轻时随同外交官父母来到中国,那时新中国刚成立不久,她坐在有警卫保护的红旗轿车里,透过玻璃窗参观北京。
    警卫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浓眉大眼,会说英文,且十分幽默。
    父母忙于公务,十几天的来华行程,都是这个英俊的警卫员陪伴左右。
    她对中国、对北京产生的浓厚兴趣一方面基于自己的眼睛观察,另一方面恰恰源自于小伙子的热情介绍。
    她励志要来中国留学,小伙表示欢迎。
    三年后,苏菲如愿来到北京,一次偶然的机会重遇退伍经商的警卫员小伙。
    人生地不熟,苏菲对他还保有当年的亲切感,再加上已经会用中文简单交流,与他更增添许多话题。
    情动只是在某个瞬间产生的变数,他们很快坠入爱河。
    而这个人,就是沈国安。
    沈国安不是北京人,他生意的重心在南湘。
    他事业心重,一个月只会来北京一两次。
    苏菲提出去南湘找他,可他从来不允许。他说,她一个外国姑娘独自出远门很容易被坏人盯上。
    那个年代,新中国百废待兴,社会治安不比现在稳定,苏菲身边的同学也建议她不要冒失行动,很多次涌现的一丝胆量都在他们的规劝下浇灭。
    她忙于学业,忙于了解中国的历史文化,她觉得,她的爱人在为事业奔波,她应该向他看齐,不应该因为儿女私情扰乱心思。
    五十年代的大学生充满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奋斗的昂扬斗志,苏菲所接触到的,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
    她跟随他们去过周边很多地方,金色长发编出两只垂在胸前的麻花辫,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她是一群人中的异类,也是闪光点,一个洋娃娃般的存在。
    后来在辽宁抚顺,她独自走丢,遇到当时还是地痞的周霁佑爷爷周远。
    他一副流氓样儿,调戏她,逗。弄她,她一边流眼泪一边死撑着装作不害怕。
    周远兄弟二人每天给电厂送煤,衣服上黑乎乎的到处可见煤渣,他脸上也不干净,脏兮兮的,五官摆在那儿,却让人根本辨不清模样。
    他身上的那股匪气将他的落魄寒酸冲淡不少,苏菲遇到真正的流氓无赖,多亏他帮忙打跑。
    可他蔫儿坏,在出手相助前,一张黑脸嬉皮笑脸:“你求我啊。”
    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她简直都要讨厌死的男人,会在她被脚踝受伤后,背着她一路寻找大部队的居住地。
    她心肠软,总想谢他,第二次再到抚顺,她在同学陪伴下等在电厂门口,结果等到的却是他哥周近。
    周近说周远被板车砸伤,卧床在家休养。
    她去看他,周远跟着哥嫂住,家里特别简陋,他居住的北边屋子常年不见光。
    那天,他脸上没有脏污,肤色依然黑,但眉目英挺,竟比她身边的男同学都要好看。
    看见她,他惊讶归惊讶,却还是嘴巴里吐不出好话。
    她一时激起同情心,看他无法下床还在嘴硬,丢下五块钱就跑了。
    当时的五元相当于苏菲一个月的生活费。
    她给过钱后也没后悔,只不过,一想起周远瞬间傻掉的样子就想笑。
    讲到这里,苏菲依旧忍不住笑了。她这一生所有幸福的回忆都和周远有关,她回忆着,也痛苦着。
    周霁佑没有催促她继续,而是静默等待,就像沈飞白先前指示的,给她一个独自缅怀的空间。
    她给沈国安写信,收到的回信却不止一封。一个自称是沈国安未婚妻的女人在另一封信上说,希望她能够离开他,他们就快要在当地举行婚礼。
    无凭无据,她不信。
    信上说,沈国安想出人头地需要倚仗女方家的势力和财力。
    写信的女人还表示,这是第一次警告,如若她不肯知难而退,她怎么来的,就让她怎么滚回去。
    苏菲分辨不出真假,信上明确注明了婚礼地点和日期,她没想到周远会千里迢迢找来学校,他很聪明,只有一个食堂,他就专门挑在饭点等在食堂门口。
    她见到他,第一反应不是惊愕,而是像抓住救命稻草,奔上去大胆直接地牵他手。
    “你陪我去南湘,我会给你报酬。”当时她的中文很烂,说话一字一顿。
    周远任由她拉着走,她焦急而迫切,没看见他的表情。
    许多年后的凌晨时分,苏菲闭上眼,慢慢给记忆中的他补刻了一个模糊的面部神情。
    他带着全部身家来北京,一下火车连落脚点都没去找就直接到学校来见她,可她走上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要支付他报酬,并且还在之后,让他亲眼目睹她的失恋全过程。
    “爷爷陪您去了南湘,然后您发现,事情是真的,沈老头的确为了利益娶了别人。”周霁佑替她说出接下来的故事,“搞半天,他就是这么发家的,怪不得一直不肯放权。”
    苏菲情绪有些上来,她补刻不出清晰的神情,她忽然发现,她不太记得周远年轻时的样子了。
    呼吸急促,她慌乱地下了床。
    “奶奶……”周霁佑不放心,也作势要掀被子。
    苏菲手一抬,制止:“我没事,我出去喝口水。”
    隔音不是很好,沈飞白在客厅能听见一点只言片语。
    苏菲出来时,他躺在沙发上没有动,降低存在感,好让她能尽快放轻松。
    苏菲在黑暗中倒了水,静立足足五分钟,她轻叹着,走到沙发前。
    “飞白,我知道你也没睡着,你陪我到书房去,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周霁佑站在卧室门后,透过一条门缝望向外,他们前往书房,她一颗心吊着,不清楚苏菲究竟会和沈飞白说什么。
    书房内。
    灯打开,苏菲捧着热水杯,思绪万千。
    “你有遗憾的事吗?”
    沈飞白身上穿的是周霁佑买的睡衣,上下一套,和她的那套是情侣款。
    他坐姿随意,态度却认真,想都不用想:“有。”
    苏菲问:“什么?”
    “没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好她。”
    他的回答让苏菲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已经独自走过了没有周远的几十年,可她还是时常想起他,尤其是回到北京的这几天,想他的次数越发频繁。
    “你是该遗憾。”水太烫,她暂时还无法喝下嘴,她的嗓子有点干,声音微哑,“我也遗憾。Rita刚到纽约的时候我就该走到她面前获得她的原谅,我能早一点留在她身边照顾好她,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失去孩子。”
    沈飞白霍然脱离椅背,身体僵直。
    “她意外流产,手腕又受了伤,有很长一段时间精神状态都不好,特别的脆弱。”
    “她喜欢邻居家的两个孩子,和他们在一起时才会露出笑容。我询问学校心理学的教授,他建议我,从这个突破口入手,帮助她打开心结。”
    “邻居家的小儿子在超级宝贝上课,刚好那里缺老师,我就帮她报了名。”
    “面试很顺利,很快她就参加了培训,考取了执教证书。”
    苏菲缓缓抬头,“飞白,我知道以她的性格不会把这件不好的事情告诉你,我本来也不愿意提。请你体谅我的心情,我今晚之所以忽然开口,是希望我们都能避免这种遗憾再次发生。”
    “我和Rita的爷爷只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两个人朝夕相处会觉得后面的路还很长,可我们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何种变故。你们都不小了,中间白白丢失五年,后面可不能再浪费光阴。”
    ***
    周霁佑坐在床头发呆,他们已经在书房待了半小时,夜深人静,烟花炮竹都已没了声音。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她抬眸,以为是苏菲,却不想,是沈飞白。
    “奶奶呢?”
    “在书房坐着。”沈飞白走上来,侧身坐在床沿,拉起她的手。
    “你们说什么了?”
    话才刚问出口,她感觉到,他拇指肚摩挲在她的右手腕,一下一下,别具意味。
    她一懵,盯着他的手,欲言又止。
    “这里为什么会骨折?”他声音无波,却很沉。
    果然。周霁佑深吸气,想想还是如实告知:“还记得一个学生开车故意撞我么。当时到医院就诊,没检查出毛病。在纽约又受伤,结果就意外发现手腕存在陈旧性骨折。”
    “那家医院有漏检责任,按理说我是可以回国索赔损失的。”她看他那么严肃,有心活跃气氛,“算他们走运,我放过他们了。”
    寂静。
    沈飞白捉着她手腕贴在脸颊边,他的脸温热,她的手偏凉;他另一只手隔被抚摸她腹部。
    还未满一个月,肚子没有任何起伏变化。但他黝黑的眸色却瞬息万变。
    “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说。”她看着他,因他的动作而鼻酸,“我很好。我的手已经养好了,能继续画画,只是我现在心思不在上面。至于孩子,我想那可能是天意吧,上帝知道我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也知道我们之间还存在很大的阻碍,孩子在那时候出生不是一个好时机。”
    她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就算不是一个好时机,可他毕竟是一个小生命……
    周霁佑垂下头,她控制不住自己,这是她心上的一道伤疤,即便真的一辈子碰不得画笔,她也甘心认命。
    她肩膀轻颤,沈飞白搂她入怀。
    他说不出话,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会给她心头增添负累。
    他们都为彼此着想,都把苦和恨往自己心里咽。
    谁也不想,可谁都得面对,都得往前走,往前看。
    年后,周霁佑陪苏菲去给爷爷周远扫墓,周远的墓地和她父亲周牧不在一块儿,祖孙二人在沈飞白的陪同下,先后探望,
    苏菲很平静,在周远的墓碑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叶落归根了。
    “我回来了,你以后经常到梦里来看看我,我怕我年纪越来越大,万一哪天得了老年痴呆,就真想不起你年轻时的样子了。”
    天气一天天回暖,新房已经装修妥当,每天开窗通风散气,周霁佑还在花卉市场挑选绿萝、吊兰、白掌、芦荟等绿植摆在房间里吸甲醛。
    家具和家电购买齐全,婚期也越来越近。
    四月底,他们搬进新家,景乔和周启扬,沈心羽和肖晋阳都来帮忙。
    晚上,沈飞白在周启扬新开的餐厅请客。
    推杯换盏间,沈心羽主动敬酒:“嫂子,我敬你一杯。”
    她站起来,周霁佑一挑眉,拿起杯子,也准备起身。
    肖晋阳忙说:“诶,嫂子你坐,她站着就行了。”
    沈心羽紧张附和:“对,你坐着吧,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你别动,千万别乱动。”
    周霁佑没吭声,与她喝过一杯后,扭头低声对沈飞白说:“你之前说和你妹妹谈,我也一直没问你。得给你立个军功章,谈得不错。”
    沈飞白倾身给她夹餐桌最中间的一道菜,唇角微扬:“我看,这份功劳不能完全算我头上。”
    “哦?”
    他示意她看向一个方向,肖晋阳也和他们一样侧着头,在与沈心羽低声说笑,沈心羽娇羞地抬手轻捶他一下。
    周霁佑莞尔:“你这妹夫的确人不错。”
    景乔不满他们在餐桌上说悄悄话,隔桌故意大声向苏菲埋怨:“奶奶你看,还是我和我老公最低调,他们啊,一个个都不懂得在公众场合收敛。”
    所有人都看她。
    周启扬轻咳一声,情意绵绵看着她:“老婆,其实我也不想收敛。”
    景乔脸倏地红了,手在桌下推他,压低嗓子:“少拆我点台会死啊。”
    众人笑得无奈。
    周霁佑起身去洗手间,沈心羽随即推开椅子,“嫂子,我陪你。”
    她挽她手臂,周霁佑不太自在,但也没拒绝。
    洗手间在走廊转角,走着走着,沈心羽一咬牙:“那什么……我……”她舔了舔嘴唇,“我为我以前说过的话向你道歉。”
    周霁佑笑:“你说过什么了么,我怎么不记得。”
    “……”到底不是小年轻,转眼反应过来,心底触动极大,“其实……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周霁佑先是一声轻笑,再然后是一连串忍不住的笑声。
    “你笑什么?”沈心羽也咧着嘴,“说你可爱你就笑得没完了?”
    周霁佑抿唇,眉眼弯弯:“还记得你哥以前说过的话呢。”
    沈心羽恍然:“记得啊,现在想想,我哥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周霁佑轻快地一耸肩。
    到洗手间了,周霁佑开门进入其中一扇门。
    沈心羽守在门外,想了想,隔着门说:“前段时间我碰到张晟源了。你还记得他么,就是我……我那个前男友。”
    周霁佑在里面回:“嗯,记得。”
    沈心羽双手交握在小腹,说:“他离婚了,过得还行,刚好来北京出差。他和我说,当年在医院,我哥打了他,你也打了他。”
    周霁佑一字不吭。
    沈心羽说:“你打他的时候,自称是我嫂子。”
    周霁佑方便完,冲了水,打开门。
    没了屏障,沈心羽羞惭的脸近在眼前。
    “我欠你不止一个道歉。我仔细想过我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很早以前就在一起,因为我对你不友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是和爷爷打你的小报告,就是和我哥说你的坏话,我甚至求他不要喜欢你。”
    “对不起。”她惭愧地摇摇头,“我太无知了。”
    周霁佑一顿:“你的意思是,和沈老头说有好几个男生在学校追我的人,是你,不是他?”
    沈心羽直言:“我哥那么倔,怎么可能会是他。”
    是啊,怎么可能会是他。
    回包厢的路上,周霁佑想起那天早读课上默默把桌子搬到后排的沉默背影,他从来都是独自承担一切,不辩驳,不解释。
    沈心羽在前面拉下门把,包厢门敞开的那一刻,他一双沉静的眼睛就已追寻而来。
    他在等她。
    目光碰触,她冲他一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肚子。
    真好,时光并没有亏待她。她所缺失的亲情也好,爱情也好,都补偿回来了。
    ***
    婚礼前夕,连续两件食品安全事件曝光,沈飞白主持的《今日聚焦》刚好准备报道。
    新闻已经剪辑完整,雷安审片时私下找他,一经央视报道,事态会进一步扩大,食品代言人必定受到舆论谴责,他担心到时会影响周霁佑的情绪,毕竟她现在是孕妇,不宜受刺激。
    沈飞白早已知晓两个代言人都是蒋茹慧,不用雷安提醒,他也会对此事上心。
    节目播出后,果然引起轩然大波,蒋茹慧多年来经营的良好荧幕形象轰然坍塌,一夜之间声名狼藉。
    这期节目本该轮到他来主持,雷安临时变动,换为另一位主播。
    沈飞白知道周霁佑一定会看他的节目,既然避免不掉,他索性在当晚首播时陪同她观看。
    节目内容包括对代言明星道德底线的探讨,她全程安静看完,一句话也没说。
    沈飞白最担心她把情绪藏心里,半跪在她面前,紧盯她的眼。
    “你总是问我在想什么,那你呢,你现在在想什么?”
    周霁佑背靠沙发,平平静静的:“我没想什么,真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沈飞白依然牢牢盯紧她的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
    周霁佑笑了笑,他手扶她膝盖上,她便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沈飞白静默守护她,未置一词。
    周霁佑有些迷茫,声音变得极轻:“你问我为什么是五年,我不知道,我没法儿回答你。”
    沈飞白神情微凝。
    “我和她交换条件,我答应她离开五年,就能和她断绝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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