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予梦之女主皇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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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毓梵一袭玄色劲装武士服,较之平日的温文尔雅,更添几分英气,带着令人无法质疑的坚定:“已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第二次。”
嘴角浮起了一抹浅笑,温柔的嗓音如水般缓缓流泻而出,却不知为何在一点点的渗出悲伤:“你曾说过在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永远陪着谁,我……不奢求永远,只想用自己有限的全部的生命去看护你,照顾你。”
伴着珠帘摇曳飘荡发出的低低脆响,缈缈飘入耳际,慕颜愕然,无言对视着,静静的,仿若两尊白玉雕像。
“殿下,时辰已到,请簪花择选驸马。”司礼太监笑盈盈的呈上一个漆金雕龙乌木盘,盘里摆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
慕颜伸出手,猛地停在了半空,瞥了眼放在她面前的两个名牌,犹豫着又收了回来。
她撇下不解的众人,一步步走到白玉栏前,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依稀似在朵朵白云间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张脸,不知不觉湿了眼,任冷冷的风模糊了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心痛到麻木,正欲转身,忽然望见不远处的宫阙高台上立着一道身影,明黄锦袍,衣袂猎猎,僵硬着挺直的背脊,透着无比的尊贵、冷傲,也深沉着别人看不透的悲伤和绝望。
心像被刺了一剑,慕颜咬紧了牙,仰头将所有的痛苦和眼泪咽下,转身走了回去,面容飘忽而淡然,纤纤素手执起蔷薇花,轻放在了其中一个名牌上。
康显二年三月初九,皇朝发皇榜诏告天下,右相萧毓梵系出名门,且人品贵重,才德兼备,选为驸马,择吉日完婚。
荒凉的边陲小镇,呼啸的风声裹挟着风沙,遮天蔽日,路上不见一个行人,一家略显破旧的小客栈里,一角安静的坐着两桌人,低头吃着小二送上的泡馍,只有靠窗的一人不时张望着外头的天色。
“重光大哥,看这天,怕是今天我们也要耽搁在这里了。”韩虎面露忧色,放下手里的半个馍,轻声说道。
因当日慕夜杀了韩风,而遭到官府悬赏通缉,他们一行人为了避开追捕,刻意绕开了繁闹的城镇,露宿荒郊,穿山越岭,用了一个月终于到了安西城外的六水镇。
已改名重光的慕夜不紧不慢将最后一点馍吃进嘴里,淡漠的面容,清冷的气质,黑色的斗篷,使他看上去像是从黑夜中走出,又像下一刻就会融入黑夜中一般,平静的说道:“这阵沙尘很快就会过去,再等等,今日我们一定要进城。”
韩虎和其他人用充满信任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子,纷纷点点头,忽的只见门外走进两个信差打扮的男子。
“哎呀,风沙太大了,娘的,把我们派到这鬼地方遭罪。”一人气恼的大声抱怨道。
另一人安慰道:“唉,等把皇榜送到城里,我们就能回去了,老弟,再忍忍吧。”
小二迎上前,接过他们包袱放到一边的桌上,招呼他俩坐下,点菜。
眼眸掠过一丝寒意,听见外头的风沙声渐息,慕夜腾的起身,众人也忙跟着站了起来,一行人疾步走出了客栈。
对他们的离去毫无所察,两人自顾自聊的起劲:“如果不是摄政公主要大婚,咱也不用跑大老远,千里迢迢一路送什么皇榜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公主不是女人吗,嫁人是自然的,而且她嫁的那可是萧右相呢,看来从今往后萧家的权势,啧啧,会像外头的风沙一样,遮天蔽日呢。”
门外响起的一阵急促马蹄声淹没了他们的话,那一袭黑色的斗篷如黑翼般展开,疾驰消失在了飞扬的尘土中。
月沉望川
女帝史记记载,康显二年三月十五,时仍为摄政皇长公主的女帝,在选婿后的第六日,秘密离宫,由驸马萧毓梵等人沿途护送,亲往泗水寻母。
车轮辘辘,碾出深深的辙痕,渐渐的,繁华落在了身后。
舒适宽敞的马车内,暗香浮动,不奢华却极其雅致,清漆小几上摆放着一沓厚厚的奏折,只待慕颜批阅完,即由快马专人送往京都,另一边的架子上则整齐的摆放着几摞书籍,都是沿途收罗来的地方异志和典籍,以供她闲暇之时翻看。
尽管走的是大路,却仍有些颠簸,但慕颜下笔依然稳健,认真的在批阅着每一份奏折。
明媚的阳光透过垂着素色鲛纱的小窗,照进车内,犹如镀上薄薄淡金的脸颊,神情专注,高贵而漠然。
“请把这个交给公主吧。”车外飘入的那声熟悉清朗的嗓音,未让她抬起头,黛眉微微簇起,沉默不语的在一份奏折上写下几行字。
“驸马爷,不如还是请您直接交给公主吧。”小寇子恭敬的嗓音里透着几丝无奈。
写完,慕颜搁下笔,合好奏折,出声言道:“小寇子,请驸马上车吧。”声音不轻不重,清冷无波。
马车刚一停稳,帘子即被掀开,萧毓梵一个探身入内,手里小心翼翼的抱着只雪白的小兔子,露出如孩童般纯真的笑容,欣喜道:“颜儿,你终于肯见我了。”
慕颜原本冷肃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淡淡道:“这次你又送什么来了?”
见她这般,萧毓梵心中暗喜,献宝似的,高高举起窝在怀里的白兔,送到她面前,微笑着说道:“适才不经意间,我远远看到蹲在路边的它,见马队过来它也不跑,像是在专程等着你似的,喜欢吗?”
“嗯。”慕颜应了声,接过白兔放在膝头,微微低下头,长翘的睫毛若蝴蝶震翅般,纤手抚摸着白兔柔顺的毛皮,面上的冷意一点点褪去,浮起温柔怜惜的神情。
萧毓梵凝视着她,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想起那天告知慕颜姑母失踪多日的消息后,没有他意想中的惊慌失措,或是嘤嘤哭泣,而是变的比往昔更加冷静,也格外冷漠,且也从那天起,除了政务上的事,不再与他说上一句话,他知道她是在埋怨自己隐瞒了实情,欺骗了她。
三天后,当她安排好一切,决意离宫寻母的时候,他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她,更重要的是,自己隐隐察觉到了促使她这么做或许还有着另一个原因。
“我想骑马,你陪我一起好吗?”半晌,慕颜忽的抬首问道。
“好,”萧毓梵毫不迟疑的回答道,湛然的眼眸闪着坚定的光芒。
两人策马急驰,风驰电挚般疾掠,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月白色的披风扬起,如鸟儿张开了翅膀一般,一队侍从挥鞭紧紧尾随其后。
沿着山势蜿蜒直上,马蹄蓦然停在山顶一块凸起的大岩石上,只要再往前几步便是万丈深渊,慕颜远眺绵延起伏的山峦,一座挨着一座,与蓝天白云连成一片,胸怀顿时豁然开朗,乌黑澄澈的瞳眸里闪耀着熠熠华彩,坚毅的面容散发出睿智的光芒和万丈豪情。
“这就是朔月的万里河山,锦绣天下,颜儿,它属于你。”萧毓梵策马缓缓向前几步,与她并马而望道。
慕颜瞥了他一眼,徐徐言道:“其实你有机会,也有实力,可以取代慕氏,成为天下的王者,世上的人无不向往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何你不是?难道你就从未有此念头?”听似平静的话音里隐隐挟着迫人的寒意。
闻言,萧毓梵的唇畔浮起飘忽的笑容,笑中的苦涩很深很沉,眸光变的有些黯淡,静默了一会,言道:“我从出生之日起,便已有了一个贵重的身份,不需要像那些寒窗学子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功名利禄随时唾手可得,所以在外人眼中,我不过是个仰仗父荫的侯门子弟,为了挣脱父辈巨大声望的笼罩,于是便苦读诗书,勤练骑射,换来金榜题名,封侯拜相,站到了权力的顶端,但是这一切都远远没有这一刻我与你在一起来的真实。”
慕颜定定的注视着他,对他之前的欺骗有所释怀,声音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道:“梵哥哥,你知道吗,在我小的时候,母后曾对我有过期许,希望我能做那天上的雄鹰,地上的王者。”
一声不期然的梵哥哥,让他本黯淡的眼眸顿时焕发出耀眼夺目的神采,激动的颤声道:“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慕颜一扬眉,薄唇微微勾起,眼里跳动着戏谑的笑意,故作一本正经道:“怎么,不喜欢?那本宫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改唤你驸马吧。”
“不用,”萧毓梵立刻回拒道,掩不住激动狂喜之色:“众人口中的驸马哪里及得上你这一声叫,世间再无任何比这声梵哥哥还要动听的声音了,谢谢你,颜儿。”
慕颜垂眸一笑,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道:“可惜那时的我,只想着逃避,不想去承担太过沉重的责任,想来应该很让母后伤心难过,所以,我很希望可以让母后亲眼见到自己的女儿,达成她的愿望,更期盼能够承欢膝下,延续那段浅的不能再浅的母女缘。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我都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山风渐起,松涛阵阵,发出的响声和着她掷地有声的一袭话,宛如晨钟暮鼓般回荡在他耳边。
瞬的慕颜转过头,双目灼灼的望着他,嗓音柔和中透着坚定,道:“我不希望也不允许别人欺骗我,尤其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所以,梵哥哥,你能答应我吗?从今往后,任何事都别瞒着我。”
静静的相对凝眸片刻,萧毓梵轻轻敛动的眸底,一抹淡淡的笑意扩散开来,郑重的点点头,换来红颜一笑,随即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那一片秀丽河山。
黄昏时分,轻车快骑一行人赶到了淇县,悄悄住进了当地的驿馆。
夜幕降临,城内挨家挨户门前都挂上了灯笼,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不太宽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吆喝声阵阵,各式小吃点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吸引了不少闲逛的百姓驻足品尝,一派祥和喜气的景象。
“看来,范大寿将此地治理的不错。”慕颜一身天蓝色儒衫,飘逸的长发只以白巾随意束住,但即使如此简单的装扮,也难掩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皇族贵气,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不由得也微笑了起来,满意的沉声道。
同样做书生装扮的萧毓梵,温文尔雅却不失刚毅,他与慕颜缓缓并肩而行,两人就像一对相貌出众,丰神如玉的兄弟般,引来不少好奇探询的目光和少女羞涩爱慕的眼神,闻言微微一笑,道:“能在短短时日内整肃贪墨成风的吏治,兴修水利,督课农桑,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足见此人确有治国之才,堪当大任,颜儿,你没有看错他,也没有贬错他。”
慕颜玉容恬静毫无得色,淡淡道:“这也是我为何决意取道淇县的原因,寻回母后返朝后的第一件事,即当下旨召他回京,拜他为相,你认为如何?”
“为相?”萧毓梵剑眉一扬,吃惊道:“难道你想动温左丞。”
眉宇间扬起一抹傲气,嘴角边勾起一丝隐含锋利的笑,慕颜冷声道:“革新吏治,已刻不容缓,不止如此,但凡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结党舞弊徇私枉法的,概不予留用,其职另觅良才接替。”
“只怕此举会招来朝中老臣的反对。”萧毓梵眉峰微蹙,正要往下说,就被小寇子那一声兴奋的呼唤声给打断了:“公子,这家的芝麻糊做的真不错啊!您也来尝尝吧。”
两人齐齐望去,不觉一愣,很快笑出了声,慕颜边摇头,边嗔道:“梵哥哥,你瞧他,整一只小花猫么。”
小寇子立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旁冲他们招着手,嘴角边挂着黑乎乎的芝麻糊,见他们笑的欢,不明所以的憨憨傻笑起来,显得越发滑稽可笑。
“我们去尝尝吧。”嗅到空气里传来的香香甜甜的气息,慕颜开心的对他说道。
“来,两位公子,尝尝老身亲手熬制的芝麻糊,包你们那,是吃了还想吃。”一位头缠蓝巾的老妇人乐呵呵的招呼道,端上两碗热腾腾的芝麻糊。
慕颜深深的吸了口香气,不由食指大动,勺起一勺浓稠的芝麻糊就要往嘴里送。
“等等。”萧毓梵突然朗声阻止道,端过她那碗,勺了一勺送进了自己口中,咽下等了会,然后一边吹着气一边用汤匙搅拌着,等不甚烫手了,方摆到她面前,柔声道:“好了,慢点吃,小心别烫着了。”
一抹红晕悄悄浮上粉颊,慕颜垂下眼眸,低低的嗯了一声,赶紧勺了芝麻糊放进嘴里,只觉香滑可口,甜的有些发腻。
小寇子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掩嘴偷笑,难得瞧见主子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心里直替她感到高兴。
老妇看在眼中甚觉有趣,笑着对慕颜说道:“这位公子好福气,遇上有这样一位好哥哥,你们二位是外乡人吧,离这不远啊有一座月神庙,里面的签十分灵验,那的祈福牌更能让人愿望成真,二位不妨可以去求一个。”
萧毓梵凝望着慕颜,眼底满是说不尽的宠溺与温柔,与她眸光相遇,了然一笑,对老妇说道:“谢谢您老人家,您做的芝麻糊很好吃,我和舍弟都很喜欢。”
慕颜亦点头示意,但笑不语,只听临桌一人插嘴道:“宋大娘,再来一碗,哦,对了,忘记恭喜您了,听说你家闺女这几日就要上京应选女官了啊。”
老妇乐得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激动的说道:“我那闺女从小就要强,常说自己啊赛过儿郎,呵呵,一听京里的公主娘娘要开设女科考试,选用女官,早早开始苦读了呢,也多亏了范大人肯开女学,还亲自教导她们,这才能被挑中,上京应选。”
“咱们的公主娘娘那可是月神转世,所作所为自是不同凡响,而范大人更是我们的好父母官啊,造福百姓,无怨无悔,可不,一大早我就瞧见他带了人去修缮堤坝。”
老妇感佩的点点头,一回头正想招呼那对兄弟,却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飘然离去,只桌上赫然摆着一锭亮闪闪的银子。
月神庙并不大,外观也颇为简单普通,但正殿却是庄严华美,供奉着的月神娘娘,面容丰腴饱满,丰颐秀目,身披光鲜夺目的织绵彩衣,端坐在袅袅轻烟后,若真若幻,下方一干香客虔诚的对着她礼拜。
“全国共有二百十二间寺庙,却有五百八十一间的月神庙。”萧毓梵看了看月神像,复低头对慕颜笑道:“颜儿,不想求支签吗?据说很灵验。”
慕颜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向殿外走去,迎面走来一位老者,一身道士打扮,须发花白,手执拂尘,似是此处的庙祝。
他一见到这二人,顿时倒抽口冷气,脸色倏变,待他们步出大殿,方回过神,喃喃自言自语道:“景星照堂,麟游凤翔。奇哉、奇哉啊。”
月神庙外,一株饱经岁月沧桑仍枝繁叶茂的古树上,挂满了巴掌大小木制的祈福牌。
小寇子兴奋的围着大树,踮起脚尖,试图看挂在低处的祈福牌上写着些什么,慕颜和萧毓梵则负手而立,笑盈盈的看着他。
月华满地,皎洁的月光洒在她梨涡浅笑面容上,洒在她朦胧如秋水的眼波中,看痴了的白衣男子衣袂飘飘,风姿卓绝,眼神充满着柔情,情不自禁的从后面搂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颜儿,把你的心愿写到祈福牌上吧。”
“不了,因为我的心愿实在太多了,企盼着能早日寻回母后和……,祈祷维儿能早成明君,我还希望天下兴盛,百姓安居乐业,这些岂是一块小小木牌能写的下的,呵呵,梵哥哥,我是不是很贪心啊?”
“怎么会呢?颜儿,不如将你所有的心愿向天上的月亮倾吐吧,你看那满天的繁星,一颗星辰代表着你的一个愿望,它们每晚都会闪耀在天际,这样月神就能天天看到,帮你一一实现。”
第二日一早,前来月神庙的香客惊奇的发现,一夜之间,古树最高处竟挂满了红色的祈福牌,一人偶拾得起地上被风吹落的一块,只见上头用锋刃刻着八个飘逸刚劲的楷体,清晰可辨:“唯愿吾爱心想事成”。
锁凤囚鸾
“陛下,方得到快马回报,摄政长公主一行数日前已赶到了泗水。”贴身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道,自公主离宫,皇上的性情越发难以捉摸,变的乖戾易怒,昨日更有个小太监无意间将茶水打翻,弄湿了他心爱的风筝,陛下当即下令御林军将他拖出去杖毙。
修长的手指抚过被水弄花了翅膀的蝴蝶风筝,一寸一寸,眸光幽冷,缥缈,慕维对他的话似充耳不闻,紧闭微颤的双唇,忽的扬起一道凄凄的笑意,很浅很淡,却不禁令人胆寒。
这时,一人匆匆入内,伏地启禀道:“陛下,光远候夫人求见,正在宫外候旨。”
慕维眉峰微蹙,忆起之前她对姑姑的所作所为,加上有感她居心叵测,没来由的心生厌恶,恼声道:“不见,请她回吧。”
“等等,”扬声喝住要去传话的太监,脸上掠过一道阴霾,挥挥手,冷冷道:“宣!”
不一会,一身朝廷命妇装扮的慕雪,高髻蛾冠,步态雍容的款款走了进来。
“你们都先退下。”慕维吩咐道,随即面无表情,带着深思的犀利目光落在那张冰冷的芙蓉美面上,揣测着她的来意。
“陛下多日不见了,过的可好?”慕雪微微欠身,全无抑扬顿挫的嗓音,没有丝毫温度。
“有劳姑母惦念,朕过的很好。”慕维淡淡回道,客气、疏离。
慕雪薄唇缓缓勾起,讥诮的扬起弧度,半眯起的眼瞳中射出两道寒光,道:“是啊,沙场上有萧家军,朝堂上有萧右相,后宫有摄政公主,陛下这个儿皇帝,自是过的不差,哦,我忘了,虽未行过大婚之礼,但他已是皇朝上下众人皆知的驸马爷了,不能再叫萧右相,而应该改口叫萧驸马了。”
紧握的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慕维铁青着脸,胸膛起伏不定,怒斥道:“大胆,你竟敢以下犯上,称呼朕为儿皇帝,即便你是我姑母,依律也要褫夺封号,贬为庶人。”
慕雪冷冷一笑,抬高下巴,毫不畏惧的直视他那跳跃着火焰的双眸,答道:“陛下不让臣妇说,却难堵悠悠众人之口,这皇朝虽说还是慕氏天下,其实早已改姓,时至今日,难道陛下还要在自欺欺人吗?”
“不要再说了!”慕维下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