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芳菲-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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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仪性子沉稳，小小年纪就跟个小大人儿一般，宴席上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只是偶尔笑笑，旁人不与她说话她是绝对不开口的。一派大家闺秀的端庄沉稳的气度，惹的好几位夫人对她点头称赞，让大太太着实扬眉吐气了一回。
平日里，元老夫人带着一众孙女出去，旁人就只会注意到姿容出众的元青菲，总会有意无意的忽略话少相貌普通的女儿，大太太心里早就很不是滋味儿了。如今众人终于不再以貌取人，而是都纷纷称赞元若仪，忽略元青菲，她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
热闹的一天过去，第二日元府就收到了四老爷元学宏的信。
他要来京城参加明年二月份的春闱，因此举家从东平回到京城。他的意思是，他这回一定会中，等他中了进士之后便在京城谋个缺，不回东平了。
元青菲得知这个消息没什么反应，元红菲知道元四老爷要带着那一大群姨娘庶女的来京城，却是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父亲
十一月二十一，元家四老爷带着妻儿回京都了。
不对，准确的说，是带着妾女回京都了。
元四老爷一行走的是水路，到码头去接他们的只有元府的一个不受重用的管事和两个木木的小厮。
排场离接元青菲的时候差远了。
不过，元四老爷和一众姨娘庶女们自然是不知道元府来接元青菲时候的情形，这会儿见有人来接就已经颇为高兴了。
她们带着激动兴奋紧张不安跟着管事进了元府。
元四老爷回府的头一件事自然是给元老太爷和元老夫人请安。
只不过，元老太爷是冷冷的道了句“好好准备春闱”，就把人赶出去了。元老夫人则是连见都没见四老爷，只说歇下了，让他明日再来。
元四老爷心里很清楚元老夫人不待见他，他也不愿意见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老脸，若不是怕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他还真不一定会来给她请安。
他压制着心中的怒气回了四房的院子。
走到院子门廊处，便看见一青一红两条身影。
元四老爷从东平回来，元青菲和元红菲两个做女儿的，自然要来给做父亲的请安。
两个人动作完全一致的屈膝给元四老爷行礼，脸上亦都是一副平淡的表情，语气也是同样的漫不经心：“给父亲请安！”
她们两个都对元四老爷没有一丝的好感，因为他曾经为了自己的前程，毫不犹豫的想要把她们嫁给一个傻子，从来没有真正的为她们想过。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已经淡漠到只剩了最基本的行礼问安。
元学宏对这两个女儿一个都不想见。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个出落的越发水灵标致的女儿，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他都答应曹知县把女儿嫁过去，结果原本选中的元青菲直接被元老夫人接走了，使他失信于人。不过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和多番解释之后，曹家终于答应还是愿意与他结亲，选中了最沉稳出挑的大女儿元红菲。
可是。元红菲这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竟然敢偷偷的跑了！而且是跑到了京城的元府来！他还从来不知道。连东平县都没走出去过的女儿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一个人一口气跑到京城！
他与曹知县约定的亲事，差点儿又黄了。
幸亏他说心疼女儿，不愿意让女儿过早出嫁，加上她还带着孝，不宜今年成亲，这才勉强糊弄过去。但是曹知县也说了，看在他还要参加春闱的份上，也不用非要过完年就成亲，不过最起码也务必要在明年六月份之前成亲才行。儿子已经越来越大，等不得了。
他看着亭亭玉立的元红菲，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她给骗回东平去，好让她赶紧嫁到曹家去，这样曹知县才会真心实意的帮他谋前程！
元四老爷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而后把目光投在了元青菲身上。
与一年前相比，她长高了不少，一身天青色绣海棠的襦裙把她衬得灵动脱俗，巴掌大的小脸儿美得惊人，跟他当年见到的年轻的陈氏有七分相像。黛眉朱唇。明亮的双眸如清澈的秋水一般，肌肤比最好的美玉还要柔美，欺霜赛雪，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美人儿了！
才一年不见而已，这个女儿竟然变化这么大！
哈哈，幸好当年没把她嫁给曹知县的那个傻儿子，若不然他岂不是亏大了。姿容如此出色的女儿，再加上元老夫人的调教，想必可以把她许给京城真正的贵胄子弟，到时候他就能很快融入到权贵里头，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这样想着，他不禁对元青菲的态度好了起来，笑着关心的道：“在京城过的可好？若是有哪里不好，尽管来说与我听，我定不会放过那些下人。”
元青菲被他先前的目光盯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两世为人什么目光几乎都受过，赞叹、爱慕、钦佩、怀疑、嘲讽、不屑，甚至像陆徵那种带着杀意犹如实质的目光，她也受得住。偏偏就元四老爷方才看她的目光叫她十分的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她是什么货品一样，而她的好父亲正在仔细打量她，从而估计她的价值，以及用她可以换来什么好处。
这会儿又听他竟然破天荒的温声细语的关心她过的好不好，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的汗毛都一下子竖了起来。
她低着头，语气恭敬的道：“多谢父亲关心，女儿过的很好。”
“那就好，去吧！这个院子小了些，你们就住你们原来的院子便是。”他已经知道元青菲如今是住在原先只有嫡长女才能住的听雨楼，知道她是被元老夫人看重才会如此，他觉着这是好事儿，因为只有这样元青菲才能嫁的更好，他的前途才会越广阔。
元青菲和元红菲应了声“是”，便赶紧走了，连元红菲也察觉出元四老爷目光中的不怀好意，她生怕待的久了元四老爷又要逼她嫁给那个曹府的傻子。
元四老爷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恭恭敬敬的走了，心中十分的满意，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
他元学宏的出头之日就要来了！
只不过，四房在这里没住几日，矛盾就一个接一个的不停的爆发。好在她们都知道如今是在规矩森严的元府，不敢太过造次，否则真的能将屋顶掀翻。
元府并没有分家，所有人都是住在一起的。因此元府虽然占地已经极广了，但是屋舍依旧显得有些拥挤，再加上大少爷元承进刚刚成亲，也有了自己单独的院落，而明年二少爷元承迄就要成亲了，他的院子也早就划出来粉刷修饰好了。元府的院子就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不够用了。
元学宏兄弟四个，每人都有一个大院落，里头又分成几个小院。因为当初他们兄弟几个成亲后都是外放出去了，分给他们的院子都不算太大。元学宏是庶出，分得的院子比嫡出的老爷自然要小一些。
但是他如今带回来一大堆的姨娘庶女，原先的小院儿根本就不够用。
他又不好意思开口要院子，只能让三个姨娘挤同一个院子，所有的小姐住一个院子，他自己单独住一个院子。
荷姨娘、莲姨娘、方姨娘三人挤一个院子，自然会很不方便，三人在东平的时候可都是一人一个大院子，哪像现在这般挤在同一个小院子里。三人不约而同的庆幸那郭姨娘小产血崩而亡，又庆幸高姨娘早早的就被赶出家门了，否则她们可就是要五个人挤一个院子了！
不过，就算三个人一个院子，也让她们之间冲突不断，一会儿这个说自己新打的的簪子不见了，一会儿那个说自己刚买的胭脂不见了，三个人互相怀疑指责，把个院子弄的鸡飞狗跳。
小姐们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元蓝菲、元紫菲、元白菲三人也不和睦，元紫菲是个根本就没有一丝耐性的人，完全没有办法适应与别人在同一个院子里生活，元蓝菲这两年已经越发的泼辣了，她根本就不怕元紫菲，两个人每日不吵上一架是不会罢休的。元白菲对她们二人的争吵充耳不闻，每日都安安静静的绣花，但是元蓝菲和元紫菲都觉着她好欺负，也不肯放过她，但是二人被她发狠像疯狗般的咬过一回之后，终于有所收敛了。
元四老爷夜里“挑灯夜读”，费尽心力的准备着明年二月份的春闱，白日困倦想要眯一会儿的时候，就听到外头的争执吵嚷声。
尖锐的声音让他顿时睡意全无，怒气在一瞬间就涌到了他的头顶上。
他气冲冲的到了隔壁的院子里，“砰砰砰”的将荷姨娘三个一人踹了一脚，将三人全都踹到在地，怒吼道：“谁再敢找事儿，立即滚回东平去！”
三人吓得立即噤声儿，再也没了之前嚣张狠戾的模样，似乎生怕元四老爷一气之下把她们送回东平。他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她们这些女人不惹他的时候倒也挺好，一旦真的触怒他，他最是残酷无情了。
元四老爷打了人气儿才消了许多，他冷声道：“这里是京城，不是东平！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你们这么胡闹，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把你们赶出元府去！你们被赶出是死是活与我无干，但是会丢我的脸！会让大房二房看我笑话！爷我回京城是来考进士的，你们整天就知道吵吵吵，我还考个屁！想要找死就继续作！”
“管好你们自己，管好那三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谁再大声说一句话，就直接撵出去！”
三人赶紧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应“是”。
元四老爷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见她们三个半老徐娘，见她们终于老实了，口中骂骂咧咧的道：“真他妈的贱女人，给脸不要脸，非要被踹上两脚才老实！”
荷姨娘三人身子俱是一僵，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荷姨娘与莲姨娘是从小就伺候元四老爷的贴身丫鬟，情分非同一般，如今不仅被他狠狠的猛踹，而且还被他骂做“贱女人”，心底的最后一根线也一下子崩断，慢慢的瘫软在地。
方姨娘本就是烟花之身，比这个还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一箩筐，这会儿到真没什么感觉，只是被元四老爷踹的胸口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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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闹腾
四房的吵嚷声那么大，哪里是能遮掩的住的，不但元老夫人那边很快就知道了，就连元青菲也很快也知道荷姨娘几个争吵不休，被元四老爷给踹了的事。
不过，元青菲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那些事，在她心里，那些人都是些路人而已，与她并无半点干系。
她不想见这些人，也不希望她们来见她。
只不过众人刚来的头一日，元蓝菲三个就跑来元青菲这里叙过可笑的“姐妹情”。
元蓝菲本就是对金银珠宝还有一些贵重物件极其痴迷之人，见了元青菲屋子里的摆设，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只是偷偷的打量。后来实在忍不住，便索性放开，双眼冒光的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个至少要一百两银子吧！”“那个是什么？值多少银子？”一类的。
惹得桃珠嘴角直抽抽，觉着她眼皮子也太浅了点儿。
元紫菲、元白菲虽然不像元蓝菲那样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丫头模样，但是二人也是十分的震惊，没想到元青菲不仅自己单独住一个景色位置都极好的院子，而且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一样是不华贵的。
成套的大气古朴的梨花木家具，簇新的杏色、珊瑚红色被褥，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红梅的景泰蓝花斛，莹白光泽如玉般细腻的青花瓷茶盅，就连挂的门帘子都是用的绣了精致牡丹花的蜀锦。
就单单这一屋子的摆设，几乎就能买下她们在东平时住的那幢宅子了！
更不用说元青菲那一身低调却华贵的装扮，将她们硬生生的踩下去一大截儿。
再加上元青菲原本就气质清雅空灵，容貌极美，站在她面前不自觉的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元青菲脸上一直都带着微微的笑容，不算冷淡，但也绝不热情。
除了元蓝菲还在不停的摸摸这个捏捏那个。满脸的赞叹之外，元紫菲和元白菲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元紫菲原本就跟元青菲很不对付，而且高姨娘被赶出家门她也把这笔账都记在元青菲头上。这会儿见她不论哪一方面都死死地压她一头，心里的嫉恨已经根本无法形容。
不过。自从高姨娘被赶走之后，元紫菲在家里头的地位是一落千丈，性子收敛了许多，心机也越发的重了。原先高姨娘管家的时候，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她的，有时就连嫡出的元青菲也没有。但是自从高姨娘出了那样丢丑的事，连元四老爷都不待见她了。若不是见她容貌娇美以后还会有用处，只怕早把她也赶出府去了。
元青菲并不热情的态度，深深的刺伤了元紫菲，她只坐了半刻钟就根本无法再忍受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已经僵硬，她借口还要去看元红菲，拉着依依不舍的元蓝菲和沉默不语的元白菲匆匆离去。
只不过，到了元红菲那里，三人受到了极大的冷遇。
元青菲还没有撕破脸。一直都是淡淡的笑着的，元红菲却直接冷脸道：“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走吧！我这里容不下你们这么些人！”
三人气愤的离去，这些日子再也没有到处跑，只是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憋着气没处撒，就互相争斗。
刚来的时候争斗的还比较轻。元老夫人也就懒得管这些糟心事儿，但是今日的事情有些大，这么吵吵嚷嚷已经有损元家书香门第的颜面了。
元老夫人吩咐了郑妈妈去四房院子里传话：四房的三位姨娘全部禁足抄经书，每人抄一千本《法华经》，再有挑事者立即送回东平。
哪知道三位姨娘听了反而大喜。
她们刚来元府的时候还兴奋异常，原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富贵日子了，没想到在这儿过得还比不上东平呢！最起码，她们三个不用挤一个院子，想吃什么还能自己掏点儿银子让厨房给做，想出去透透气随时都可以出门，尤其是方姨娘，她在东平的时候可是管家的，庶务也全都是由她打理，手里有不少的银子，下人们也都看她的脸色行事，过得最是自在不过了。
原先她们还很害怕被元四老爷送回东平，今日被他给踹了一脚，确实被踹清醒了。
她们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就盼着被送回东平呢！
前一刻恨不得撕烂别人脸的三个女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好了，并且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回东平！
只不过，荷姨娘与莲姨娘都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
荷姨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女儿重新带回东平去的，元红菲在京城还能嫁个好人家，但是回到东平就会被元四老爷逼着嫁到曹家去。她来了京城后，女儿只在第二日才来看了她一回，平日里根本就不来这个小院子。
她知道女儿是嫌弃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不愿意与她过多接触。
女儿在元府过得不错，如今就住在元老夫人院子的厢房里，出入都有丫鬟婆子跟着，衣裳都是上好的云锦，首饰也都是赤金镶宝石的，还有专门的女先生教琴棋书画，这在东平的时候根本就不敢想象。
只要女儿过得好，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元四老爷本就是个庶出的，在元家不受待见，元红菲更是庶出，有她这样的姨娘在，凭白的降低了女儿的身份。如果她回了东平，女儿留在京城，日后出嫁的时候，旁人就会以为她是从小养在元老夫人身边的，身份立即就会提高许多。
而且，女儿上次来还告诉她了，元老夫人已经在给她挑亲事了，听说还是门很不错的亲事。
她已经完全放心了。
只是要回东平了，她又有些舍不得女儿，总还是怕她一个人在这里受委屈。
一年前就来了京城的元青菲如今都是自己单独住着听雨楼，丫鬟婆子的都是按照嫡出的小姐份例来的。
她是从小就长在元府的丫鬟，知道听雨楼通常都是给嫡出的小姐来住的，而且元府最重规矩不过，嫡是嫡，庶是庶，从来不会乱来的。如今元青菲不但住着嫡出小姐才能住的听雨楼，而且连份例也比照嫡出的元若仪的，可见元老夫人有多喜欢疼爱她！
女儿在元府虽然也过得不错，但是与元青菲一比，差了就不是一点两点！
荷姨娘虽然不清楚元青菲的母亲，也就是四太太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从她身上那种大家闺秀的气度上，就知道她定然出身大家族，而且从小就受到过全面严格的闺阁教育。她在不经意间的一些小动作就能体现出她出身的不凡，比方说，她坐卧的姿势，即便是她重病期间躺在床上时，依旧保持鬓发不乱，从来都是双腿并拢微蜷，双手交叠着置于同侧。就算咳得再厉害，她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手脚随意摆放，这种习惯已经深深地刻到了她的骨子里，称为她的本能。
她知道，元老夫人一定是因为元青菲母亲的原因，才对元青菲另眼相看的，否则就算元青菲再怎么貌美乖巧，也绝对入不了元老夫人的眼。
莲姨娘与荷姨娘的感受差不多，也觉着元老夫人对元青菲的疼爱已经远远超出元府的其他小姐，甚至连元若仪也比不上，因为连元若仪身边也就两个大丫鬟一个年长的妈妈而已，而元青菲虽然没有妈妈看护，身边确是四个大丫鬟！
这是元府从来没有过的特例。
她也想把女儿留在京城，让元老夫人给女儿寻一门好亲事，总好过回东平找那些看不上眼的。而且，她还有一个顾虑，若是元红菲不肯嫁给曹家那个傻儿子，元四老爷又摆明了根本不会放弃这门亲事，那很有可能强行把元蓝菲嫁过去！
她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嫁个傻子的。
女儿还是留在京城才是最稳妥的，而且她也不会愿意跟着她回东平。
仔细想想，其实就算她这个做姨娘的留在元府，又能帮上女儿什么忙呢？根本就帮不上，反而会因为她是个丫鬟出身的姨娘而拖累女儿。
荷姨娘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如果她回了东平，只要说女儿一直生活在京城，只是不大愿意出门，那女儿就相当于是养在了元老夫人名下。
女儿家养在深闺，不出门走动也是正常的，尤其是庶出。
下定决心之后，元四老爷的三位姨娘便开始谋划着闹一场，既不会太过也不会太轻，只要足够元老夫人把她们赶回东平去就足够了。
至于元四老爷，三人已经完全对他死心了，根本就不曾考虑过他。
她们没有他成天请客喝酒、逛窑子的花大把银子败家，日子还会过得更舒坦一些。
元四老爷说的明年春闱，她们三个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