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两个人不等于我们-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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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阑闭上眼，微笑着，右手却紧紧地握成拳……
幸村和不二两人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语言竟是如此的匮乏，只是看着这样的苏阑，从心底泛起细密的疼痛。
“明美……”小小的声音，消散在风中，白发男子艰难地维系着唇边的微笑。
心情不太好的苏阑告别了众人，随便搭乘了一辆公交车，又随意地在其中一站下了车，漫无目的地在路边静静地走着。
因为是周末，街上的人很多，不时有嬉笑打闹的孩童从苏阑的身边跑过，也有好奇的孩子转过头看了看苏阑面无表情的脸，随即又继续追赶玩伴去了。
“小心！！”正在出神的苏阑突然被一个有力的臂弯抱住往后拉了几步，一辆小汽车几乎是擦着苏阑急速开过，苏阑被司机的一声“不要命了！”惊醒，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中央，而此时正是红灯。
苏阑愣愣地看着身后抱住她的人——
还是那么温柔的亚麻色，可是他的脸上却再也寻不到一丝的笑意，睁开的碧蓝色眼眸里闪着不掩饰的怒火，不二周助。
碧蓝色……苏阑几乎是痴痴地伸出手抚摸上那双眼，好像，真的好像……
可是，他不是他啊……
苏阑慢慢地垂下手，闭上眼，泪水静静地滑落。
不二看着这样的苏阑，心头的怒火燃烧得更甚。
在他的心里，苏阑是骄傲的，她的傲骨埋在平淡的外表下，埋在偶尔俏皮偶尔沉默的言语中。
尾随着苏阑登上公交，下车，步行，看着苏阑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游荡，仿佛失去了所有一般的绝望与无措，不二的心在痛，他分明记得，就在几分钟前，那个东大礼堂里肆意微笑、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女子是如何的夺人眼球，可此刻的她……是迷失了方向的孩童，无助地行走在天地间，丢下了一切，不知道该去向何方。www。87book。com
这样的她怎么会是苏阑呢？怎么会是那个一身傲骨、蕙质兰心的苏阑呢？！
不二拽住苏阑的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毫不温柔地把苏阑塞进车中，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神奈川的海有着让人平静的魔力。
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把海水染成了温暖的红色，海浪轻轻地拍打着礁石，一声接一声，轻柔的海风带着黄昏的清冷吹拂在游人身上。
不二拉着苏阑登上一块礁石，用力扳过苏阑，让她失去焦距的双眼看向大海。
“苏阑，我不知道你和今天那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还是你吗？你还是那个嬉笑着和我一起逗弄手冢，冷静地回答老师刁难提问，骄傲地指点寒舞纪夺取第一，骄傲的、聪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苏阑吗？！！
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片海！你曾经在聊天时和我说过，大海是包容的，是宽大的，所有的烦恼就如同海边的沙粒，淹没在浩瀚的大海中，根本不值一提！那你现在呢？
太阳还在天上，大地还在我们脚下，地球也没有毁灭，你这副好像死了一样的样子是给谁看的？！！不过一个男人，你要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放弃自己吗？！！你是苏阑呀——！！！”
苏阑……她是苏阑……
苏阑听到了不二的怒吼，看到了眼前的海，毫无生气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顺着脸庞悄悄滑落。
“呐，不二～”
苏阑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隐隐沉入海底的夕阳轻声地开口：
“其实，我宁可什么都不是……”
苏阑，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苏阑是苏婉莹的女儿，是苏婉莹哪怕牺牲一切也要保护的珍宝，她曾说过要让母亲苏婉莹幸福。
可是，在母亲爱上了幸村先生后，却因为她们低微的身份幸村家拒绝接受她们，她破了答应老师“永远不让人知道她的黑客技术”的誓言，才面前让母亲进了幸村家的门。
虽然母亲从未在电话里提及，她也知道幸村家定然有人会对母亲假以颜色，而她明知母亲的艰辛，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会笑着带她去吃冰，叮嘱她早点睡，不要整日对着电脑的母亲，不见了……
苏阑是英华女子高中的学生会会长，是带领英华高中从默默无闻、几乎从未得过奖的落魄走到连着两年获得全国大赛第一名的功臣。
但她却连保护学校的学生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学在她的面前被那个失去人性的教导主任□，还要苟且偷生地躲在柜中，免得同学的牺牲白费。
那个笑得比夏日的太阳还耀眼，说着“苏苏，我们要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女生，不见了……
苏阑是教她计算机技术的老师最得意的学生，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艰难的题目，可以纵横网络的每一个角落。
可她却在老师陷入窘境时什么都帮不了，一直到老师因为窃取财团机密锒铛入狱时她才明白老师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她落入黑帮之手，让那群狼子野心的人利用自己的技术胡作非为，而老师自己却赔上了后半生，在判刑后的某日被一颗子弹结束了生命。
那个胖胖的，会在自己做出题目后和蔼地抚摸自己脑袋，笑得比谁都开心的老师，不见了……
每个接触过苏阑的人都会说，这个女孩子虽然不漂亮，但美得大气、有底蕴，有一个聪明的脑子，遇事冷静，是个值得信任、值得依靠的人。
可只有苏阑自己明白，她一路走来，到底欠了多少人的恩情，有多少人为了她牺牲了自己。萩原学长他说得没有错，自己确实让人感到恶心……她的人生，在旁人看起来是光彩夺目的，而背后隐藏的黑暗与血泪却在她心里默默地腐烂……
如果可以，她宁可她什么都不是，不是苏阑，不用承担这一切苦难，不用这么痛苦，夜夜在噩梦中惊醒，用无数的书本来麻痹自己，假装她还活着……
“啪——！！”
苏阑抬起迷蒙的眼看向眼前怒火滔天的不二，左脸泛着火辣辣的疼。
“啪——！！”
“清醒点吧！！”不二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右手的疼痛在告诉他方才的那一巴掌有多大力，看着苏阑微微肿起的左脸，还有清晰可见的五指印，不二硬是狠下心，“你以为你这么说了就可以改变事实吗？你以为逃避就有用了吗？！”
苏阑就那样看着不二，看着不二焦急的神色，突然绝望地扑进不二的怀中，放声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就不二以为他这件衣服会彻底报废在苏阑的泪水下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苏阑竟然哭得晕了过去，焦急的他慌张地抱起苏阑，来不及惊讶苏阑过轻的体重，急急忙忙冲到路边拦车。
自然，不二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一直有个身影在默默注视着，注视着两人登上礁石，注视着不二怒吼着让苏阑清醒，注视着苏阑扑进不二怀里，注视着不二抱着苏阑离去……
蓝紫色的头发在海风的吹拂下飘动，夕阳完全地隐入了海平面之下……
苏阑睁开眼的时候，发觉眼睛很涩，头也微微有些疼，缓和了下，苏阑注意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可她分明记得之前是和不二在神奈川的海边……
坐起身，苏阑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很干净，窗台上摆放着若干盆仙人掌，床头柜上放着与家人的集体照，这里是不二的……
门在此刻被推了开来，苏阑看向不二静静地走到床边，把手中的水杯递给自己。
“你醒了。”不二其实一直都在苏阑的旁边看着她，看着她即使是睡着了也抚不平的紧蹙着眉，看着她无意识中流下的泪水，在察觉到她将醒的那刻，不二起身去为苏阑倒了杯水，顺便拿了些药。
“恩……谢谢。”苏阑低头抿了几口水，轻声说道。已经很久不曾这么放肆过了，她把一切压抑得太深，如今大哭过的她，心头平静了很多。
“对不起……”不二轻声道歉，心疼的目光流连在苏阑的左边脸颊。
苏阑闻言疑惑地看着不二，是她该说谢谢才对，如果不是不二，她都不知道今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二伸手抚上苏阑的左脸，刺痛让苏阑瑟缩了一下。
“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苏阑轻轻摇头，是那一巴掌打醒了她。不管她如何的不情愿，她都是苏阑，她没有后悔的资格，没有退却的资本，既然选择了远方，即使风雨兼程，也只能义无反顾地前行。
“呐，不二……”苏阑在不二的帮助下，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床头，“为什么我总是在狼狈的时候遇到你呢？”
第一次见面是公交车上的色狼事件，第二次是逛街时的小偷问题，第三次是现在……
“嘛～大概是老天派我来保护你吧～”不二看着苏阑恢复了清明的眼睛，心底松了口气。
“呵呵～”苏阑低低地笑开，“那我还真是荣幸呢～”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没有。”不二毫不犹疑地看着苏阑的眼睛，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认真，“你不想说，我就什么都不问！”
苏阑静静地看了不二好一会，挪开了视线，因为哭泣而略路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第一次见到萩原秀一的时候，我正在面临中考。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只是见他的第一眼就把他放进了心底，没有理由，就那么悸动了。
中考结束，我以第一名的成绩就读英华女子高中，和我同桌的女生叫萩原秀美，长得很漂亮，和你今天见到的端木明美有7分相似，但她比端木要可爱。高一的某天，在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萩原学长的时候，萩原学长出现了校门口，那时候我才知道秀美是他的妹妹，亲妹妹。那天以后，我和萩原秀美渐渐地熟了起来，我不否认我接近秀美是有目的的，可是时间长了，我渐渐把秀美当做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秀美很聪明，各个方面都比我强，她看出我对萩原学长的心思，主动帮我制造机会，渐渐的，萩原学长记住了我的名字，那个时候，学长见到我会微笑，碧蓝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温柔。”
不二静静地听苏阑诉说着，看着苏阑因陷入回忆脸上浮现出的梦幻般的温柔，眼眸里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高一的第二个学期，端木明美从神奈川转学过来，我还记得当时秀美开玩笑地跟我说，端木和她也许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很快，端木也和我们熟悉了起来。然后，学生会要改选了，在秀美的支持下我决定去竞选会长，竞选的海报、演讲等是秀美和端木一起帮我准备的，我记得当时我们三个人经常会在下课后留到很晚才回家。那段时光，是我高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以为我们三个人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一起考大学，然后结婚，生子……”
苏阑的声音很低，眼里悄悄地凝聚着泪水，哽咽着。
“后来有一天，我们三人被教导主任喊到办公室，当时办公室里没有人，就在我们觉得奇怪的时候，教导主任从外面进来，笑得很狰狞。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门已经被锁住了，打不开。端木扑向主任，秀美趁机把我推进一旁的柜子里，然后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她把柜子上了锁，然后把钥匙扔出了窗外。然后……我透过柜门的缝隙，看着那个禽兽……□了她们两人……也许是我的长相救了我，他忽视了被锁进柜子的我。”
不二看着苏阑痛苦的表情，抱住了苏阑颤抖的身体，企图用体温温暖她。
“后来……秀美疯了……端木也休学了……只有我……每天去学校，看见他我都恨不得冲过去杀了他，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竞选结果出来了，我当上了会长，可是我最希望分享成功的人却不见了。当上了会长以后，权力大了很多，我陆陆续续地搜集着罪证，然后策划了一场戏，将那个禽兽扔进了监狱。
高二开学的第一天，我在教室里看见了端木，她复学了。她告诉我，秀美自杀了……那个会笑着和我说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秀美，不见了……而端木，彻底与我决裂，她告诉我，她会恨我一辈子。放学的时候，我见到了萩原学长，他的眼睛很红，他告诉我，他不恨我，因为秀美在乎我，可是他不能原谅我。再然后，萩原学长和端木走到了一起。”
苏阑是笑着说完这个故事的，可是泪水却不停地滑落，打湿了不二的衣衫，不二很想告诉苏阑，不想笑就别笑了，这样很丑。
“不二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对萩原学长告白过，可是我知道他明白我喜欢他。萩原学长是很受欢迎的，长得很帅，个子也高，成绩又好，网球也打得好，什么都好，他最疼的就是秀美了，所以他也照顾我，因为我是秀美的朋友。
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他的，我也不奢望他会喜欢上我。秀美曾经问过我，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她不知道，我很胆小的，我怕一旦告白了，连这么普通的关系都没有办法保留。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的，可是这件事的发生，让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我知道学长是恨我的，可是我还是喜欢他，只是喜欢他，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但他告诉我，我的出现让他觉得恶心，所以我改了志愿，来了东大。我曾经在开学前去看过他一次，他和端木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我想我知足了。可是，直到今天我遇到他，面对面，我才明白，我一直都记着他，忘不掉了……”
不二抱着苏阑没有说话，沉默地听着，他能感受到苏阑话语里的绝望。
他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爱一个人，可以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可当初遭遇那一切的人，是我……”
苏阑低低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伴着泪水滑落的声音。
Ｔｏ ｂｅ ｃｏｎｔｉｕｎｅｄ．．．
正文 第十六章
也许是因为哭过了头，苏阑第二天起床后整个人还是晕晕的，眼睛肿得像核桃。www。87book。com郁闷地拿着鸡蛋揉了好久，苏阑总算把自己收拾到可以见人的地步。
走出房门，看到已经做好早餐的不二，苏阑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因为她的公寓和不二的离得有些远，在不二的坚持下，她厚着脸皮留宿了，霸占了不二的床位。
“给你添麻烦了，不二，真的不好意思。”
“呵呵～没关系～苏恢复了就好～”不二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苏阑，除了眼睛还是有些红肿外，看不出其他的不妥，加上谈吐也比较正常，想来应该是恢复了吧。
吃过早饭，因为苏阑上午没有课，所以和前往学校的不二一同下了楼以后两人就分开了。
回到公寓以后，苏阑坐在电脑前梳理思绪。
她已经答应了端木要去参加“挑战杯”，根据比赛条例，可以组队2…5人不限，当然一个人也可以，不过苏阑不认为她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了。
既然是创业大赛，那么创业的点子是很重要的。苏阑打开电脑上网，大致地浏览了下她常去的一些网站，也去一些贴吧、BBS等了解了下平时大家谈论最多的是什么，一个创意的雏形慢慢在她脑海中形成——她要做一个网站！
主意定下，苏阑开始思考人员：网站需要编程，自己的水平应该可以应付了，真的遇到难点可以找学长他们帮忙；程序的设计需要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这方面需要找一个理工部的，如果是数学系就更好了，话说似乎仁王就是数学系的；网站的美工、设计等外观方面需要有绘画功底的，这方面，如果她没有记错，幸村似乎绘画非常在行；至于宣传等方面，文学系的不二应该能应对自如吧；还有，网站会涉及的一些法律方面的条文，特别是经济法，公法系的手冢肯定是最佳人选。初步人选就是这样子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邀请到呢～
接着，苏阑开始思考其他的问题，并逐一列在纸上，留作讨论使用。而目前最重要的是把人员确定下来，那么下午课结束了，去趟网球社吧～
放学后，东大网球社。
因为区选拔赛结束了，所以苏阑也不再去球场旁边刷题以配合几位学长的进度，鉴于东大的网球社训练时间是只对社员开放的，非紧急事件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苏阑就站在球场附近的大树荫下等着。看到他们开始集合训话，苏阑知道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了，稍微/炫/书/网/整理了一下资料，苏阑站起身向目标人群走去。
“各位下午好，训练辛苦了～”不得不说，苏阑的情绪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神采飞扬的她除了眼睛还能泄露出她昨天大哭一场的迹象，其他的已经和平时无异。
“苏来看我们训练，真是意外呢～”不二第一个开口，很开心地看到苏阑确实恢复了正常，看来他上午的担心是白费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苏是来找我们有事的吧～”接话的是幸村。
“呵呵～是的呢～”苏阑大大方方地承认她确实别有居心，话说如果不是有目的，她也不至于放学后闲着没事干跑来网球场，不管怎么说，苏阑对运动没有爱。
“苏来找我们99％是为了‘挑战杯’的事。”每个人都被柳这种近乎绝对的数据吓了一跳。
“还有1％呢？”仁王好奇道。
“特殊情况。”柳丝毫不在意因为他的话其他人黑线的情景，数据是很严谨的！
“唉～不管来几次，柳的分析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得可怕呢～幸好我不是你的竞争对手～”
“彼此彼此。www。87book。com”柳可不认为他收集到的关于苏阑强大的计算分析能力的资料是虚假的。
“嘛～其实吧，我今天就是想来请问下，”苏阑收敛了下神情，从嬉笑中回到了严肃的状态，“不二、幸村、仁王、手冢，请问你们4位对挑战杯有兴趣吗？愿不愿意和我搭档参加？”
“呵呵～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要参加了～”不二想起昨日端木的挑衅，不意外苏阑做出这个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