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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凤凰飞雪雨含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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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是例外的,就是那个夜晚……

想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黑眼圈那么重,一副疲色。

一夜没睡?

我心中复杂难言,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但却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要是困的话,就一起睡。”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有点像呢喃之语,我恍惚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眼皮很沉重。

我慌忙睁开眼,正遇上他没有睁得太开的眼睛。我还呆坐在那里,他动了动身,向里面移了一点,我犹豫了下,把鞋袜脱去,在他身边和衣躺下。

我本来是困的,但躺下后却睡不着了,有些无聊地盯着头顶的纱帐。

“你刚才是在探测我的鼻息的吧?”初过悠悠地开口,听起来有些像噫语,听得不是太清,我迟疑了下,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

“弄醒你了?”

初过笑了声,我转头,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正侧身面向我,“我睡觉本来就不是很深,一般人都听不到我的鼻息,刚才吓着你了。”

“你生下来就这样,还是……”

初过微微一笑,道:“生下来这样,那是怪胎。以前在边关的时候,有一次在野外碰到了一群熊,势单力孤,无奈之下,只好装死。获救后,就一直想着能不能练就一种武功,在睡觉的时候不发出呼吸声,最后被我琢磨出来了。后来又总会在半夜遭遇袭击,所以睡觉都不是太沉,现在,我睡觉的时候,我自己有时候也分不清到底有没有睡着。因为我在沉睡的时候,也能知道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初过的声音有些飘浮,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我心中疑惑,难道刚才和我说话的时候,他也在睡觉?

到底要经过怎样的磨难,才会连睡觉的时候,还在防着别人?在他的记忆里,他有一瞬间是完全忘情,完全不在警戒周围的吗?

我心里有些难受,慢慢伸手揽过他的肩头,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我的下巴抵着他的头顶。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在我的怀里低声说:“傻瓜,我刚才是骗你的,你竟然相信了。”

我柔声说:“睡吧,现在我在你身边,你好好睡一觉。”

我抱着他,开始的时候,一直没敢睡,但我也没有听到他的鼻息声,我想,他已经完全忘记怎么发出声音了。

由于我之前有准备,所以赈灾的粮食没有产生哄抢,但是由于南北生活方式的差异,北方人喜吃面食,而南方人吃不惯,南方人还是喜欢吃大米,南方的米价出现了大幅度的上涨。朝廷开始向世家大户征粮的时候,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余粮,可是等到后来粮价大幅上涨后,他们又开始高价售粮。这让朝廷很恼火,朝廷派初容整顿,但由于江南世家和朝廷盘根错杂的关系,初容最终无功而返。

这时候,朝廷又想起了初过。

这真是奇了,当初治理水患派初过,因为事情比较棘手,初过这一阵营的人,他们推荐初过是因为相信初过的才能,反对派也没意见,等着看笑话;现在又碰到这种得罪人的事,反对派先提出由初过接手,看你飞雪公子到底有多大能耐。这事要干好了,初过就得跟这些江南世家结下梁子,干不好,那飞雪公子的英明可就大打折扣了,也不过如此嘛。

初过现在算是进退两难,不过朝廷受命,准确地说是沈方之的意思,莫敢不从。

进退两难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问题的矛头,从侧面把问题绕过去,聪明的人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还会绕得不留痕迹。

萧初过是聪明人无疑,但他在这件事上的做法还是让我有些吃惊,因为他一下子得罪了两拨人。

朝廷的赈灾粮全部是我按市价提供的小麦,真正受灾的都是些穷苦百姓,他们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吃不吃得惯了。有钱人嘛,你想吃什么,朝廷不管,你爱去买那个高价米,自己掏钱。所以,米的矛盾主要还是集中在皇宫和那些王爷那里,可是皇帝怎么也有自己的小金库吧,自己买去。

最后,因为这事,初过跟这些容姓王爷彻底水火不容不说,后来容姓王爷和那些世家商贾因为这件事掐起来,最后初过是两边不讨好。

他这么耿直是我没有想到的,像萧青莲这样已经位极人臣的人,对容姓王爷一直是礼让三分,对世家商贾也是以礼相待,毕竟人和钱都是自己不可或缺的政治筹码。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倒是后来听山衍提起这事,山衍一语道破天机:“一个左右逢源的人才会让人忌惮。”

我(炫)恍(书)然(网)大悟。

粮食的燃眉之急是解决了,可是今年秋粮没收上来,来年可怎么办呢,萧家还打算打江山呢。

这事让初过忧心了好多天,他眉头紧锁,他平素都是一副从容自得的模样,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次真是犯了难了。

初过在床上翻来覆去,我有点看不下去,浅笑着开口:“你还在为粮食问题担忧?”

“凌儿有什么好法子?”

“眼下的粮食问题已经解决了,要是说到来年,可以再种啊。”

“来不及了。”

“我们这里来不及,再往南,南粤、南蛮,还有益州南部,这些地方还来得及的,他们第三季稻这不刚开始么?你要是担心这些地方长出来的稻子不够吃,可以圈点地啊,或者干脆,把这边的人往南移一点,去种水稻。再不济,可以考虑提高一下单亩水稻的产量,我们这里的水稻都是种在地里的,这样相互挨着,吸收不到阳光,土里的营养也不够,所以产量太低。我们可以推广插秧法,就是等到水稻长成秧苗的时候,将秧苗□,再分散到大田里,这样,水稻的产量会有很大的提高。”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终于,初过悠悠地开口:“你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连……连这个……你都懂。”

他的的话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拖,带着些戏谑之意。

“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终于逮着机会了,我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初过丝毫没觉得自己被嘲弄,听了我的话后,竟有些乐不可支,哈哈笑道:“四肢不勤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撇撇嘴,他在说我不愿意习武的事。

上次病好之后,他曾经很多次要我练武强身,开始的时候我没答应,后来实在推他不掉,就勉强答应。扎了几天马步,再也没坚持下去,那些穴位,我看着只打瞌睡。初过很无奈,这事只得作罢。

“其实,去做一个农妇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等他笑完,我一本正经道。

我的语调轻松,却带着些憧憬之意。我忽然记起在乔家村的那一段岁月,要是我和初过一直困在那里,过着普通的农家生活,虽没有锦衣玉食,但日子过得应该会很逍遥。

良久,他轻叹道:“原来我一直做的,都是凌儿所不喜欢的事情。”

我愣住,不知该如何开口,也对,他强迫我嫁给他,生生拆散了我和凤凰;也不对,我从来都很欣赏他,我喜欢看着他从容自如的模样。

我轻声开口道:“每个人,只有站在自己的舞台上,才是最美的。我并不想你为了我而改变什么,我喜欢你做你自己。”

他的手伸过来,黑暗中,握住我的手。

两只手紧紧缠绕在一起,如同两根纠缠在一起的藤萝,一缠便是一生纠葛,一缠便是一世情长。

粮食的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却生死攸关:时疫。

对于时疫,我曾经有想过预防,比如搞点宣传,大家要搞好个人卫生,不干净的水不要喝,不干净的东西不要吃,或者先发点预防的草药。药最终是发下去了,但没起到预防的作用,瘟疫依然开始大面积的爆发。

不过这次,“瘟疫防控领导小组组长”的帽子没落在初过头上。谁也不能连着转呐,不过我倒是觉得萧青莲在保护他,这事关乎性命,要是离得太近,感染上时疫,就不是什么名利这种小事了。

但他也没闲着,本来是我在做的药材的调度,全部移交给他,而他坚决不让我染指时疫,不让我往人群密集的地方去。说我本来体质就弱,一旦感染上,会很危 3ǔωω。cōm险。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发愣,关于免疫力的问题,中医里到底有没有,我还真不清楚。

“凌儿。”他轻唤一声,将我从飘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他的目光绞在我的脸上,定定地看了我很久,终究吐出一句话来,我哭笑不得:“我说的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啊,最近一段时间内尽量不要往外跑。”

我捧腹大笑,“知道了,你刚才已经重复过一遍了。”

初过一脸黑线,挑挑眉往外走,他心里一定郁闷坏了,我肯定是第一个嫌他婆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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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

独孤楼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翻滚的江水,但他的思绪早已经不在这里。

山衍在边上默默地注视着独孤楼阴柔的面容,过了一会儿,独孤楼转身,“曾式出事了?”

山衍轻轻点头:“晚了一步,他死了。”

独孤楼在刚刚那段静默的时间内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但真听到曾式的死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到震惊。让他感到强大的人不多,曾式算一个。曾式要是也出生士族,萧青莲今时今日的显赫地位就可能是曾式的。他坚韧的性格,他的铁血手腕,连萧青莲都望尘莫及。当年容珏看上他,也算是英明的了,可惜那个小皇帝终究没有斗得过自己的后母。

江风吹在身上,独孤楼隐约感到一种寒意,能让曾式彻底倒台,这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不然曾式也不会在南朝朝堂风云那么久。而这个让曾式倒台的人就是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

“天意,不过这样也好,我和他之间终有一战的。”

独孤楼的声音夹着浪潮声传到山衍的耳中,山衍似乎只听得见江潮拍打礁石的声音,过了很久,反应过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终于要决战了么?

望断天涯路

我本来是很乖地呆在家里,哪也不去,后来苏捷把南粤安定下来之后,回到京城。我一听说他回来,立刻约他到茶馆喝茶。

在去茶馆的路上,我一想到他将容哲打得落花流水,就心情澎湃。我甚至开始想象待会儿见到他的样子,会不会是铁甲铠衣,面容若淬过火的利剑一般,凛冽得让人不能直视?

想及此,我忽地大笑起来,觉得素素看我的脸色都有些诡异。

到了茶馆的时候,他已经到那里了,依然是宽衣博带,青衫飘飘。不过不是他一贯的嬉皮笑脸的样子,面色有点凝重地看着我。我迎上他的目光,脚步突然滞住,半响,回过神来,走过去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

“去了趟南粤,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我笑嘻嘻地开口。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欣然地开口道:“我能受什么刺激?倒是凌夕你,见到了那只凤凰,有没有受什么刺激啊?”

没想到他竟然提起这事,我这一琢磨,这个时空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探测别人**啊,而且获得的情报还相当精确。凤凰来南朝本来是件神不是鬼不觉的事,初过是不会跟他说的,他刚回来,怎么就知道了呢?

我眉头拧着,没吱声,他看我这样,嘴角的笑容加深。

还是这么可恶,从来都以我的痛苦作为他人生最大的快乐。

他悠悠地开口:“初过他对你很好,真的很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是不是真受什么刺激了?

我有点担忧地看着他,他看到我这样,狠狠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笑道:“放心,我很好,我还是以前那个风流倜傥俊美无双的你认识的那个苏捷。”

我甩开他的咸猪手,浅笑吟吟道:“苏二公子行情这么紧俏,怎么到现在还没抱一美人归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不是想做个不孝子啊?还是说,你爱上了谁家的姑娘,但人家已经嫁与他人了,所以你就一直痴痴念念到现在?不对啊,我咋没听说苏家二公子是个痴情郎呢?”

他嘴角的笑意还在,但是眼睛里已经没了笑意,闪烁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很有钱。那时候我是有点怀疑的,不过我现在相信了。”

“哦?是什么让公子有这么大的改观呢?”

“白白送给独孤楼那么一大笔钱之后,你还能又购粮,又买药的。要说这当今靖朝第一富豪,非你慕容凌夕莫属。”

我心猛地一沉,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在和云梦德分家的时候,我自己的那一部分现钱全部让欷侃转交给了凤凰,虽然对凤凰而言,我的钱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帮他。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是故意想探测你的事情的,本来这事和我也挨不着。只是欷侃在途中出了岔子,在经过黑风寨的时候,遇上了山贼,正好被我和初过撞见,救了欷侃。”

原来初过早就知道了,但他连提都没提。

“我一直没想明白,独孤楼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做。”

苏捷一句话,让我陷入沉默。

我上次被慕容非囚禁,他来救我,我后来知道,他身上本来就有伤,要不是容若及时赶到,他就得命丧慕容非剑下。

父王兵败后,他知道我病得厉害,托欷侃送了很多药材给我。欷侃虽然没有明说,但他送来的都是些只有辽东才有的药材,我一看就明白了。

我给了凤凰一笔钱,他投桃报李,明知道欷侃在往南朝运粮,还出手相助,在梁州给他开了后门,后来又帮我在益州买药材。

我和凤凰之间,是没有办法计较得失的。

我转头去看楼下空荡荡的大街,突然有一个想法闪进脑海。

我直直地盯着苏捷,他笑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真是太爱你了,这么心有灵犀。”

苏捷冷笑道:“虽然我这人没有太高尚的情操,但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

“那是,我也不会让你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从善如流。

“说吧,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我一定会为凌夕赴汤蹈火。”

“嗯,没那么严重,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里?”

他直视我的眼睛,面色冷峻,半响说道:“我刚才说了……”

“这并没有有违背江湖道义。”我插口道。

“让我背叛兄弟,这怎么没有违背江湖道义?”他的声音冷漠,我心一沉,我这逃亡大计看来得流产。

我有些气恼道:“我就知道,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萧初过他强迫我嫁给他,你这根本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助纣为虐。”

说完,我心中闪过一丝愧疚,这话说得好像有些重了,我不该这么说初过的。

他怔在那里,凝视着我,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深沉如海的样子。

“不帮就算了,我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你不担心江乘他们了?”

“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我担心也没用。”

“外面不是在打仗,就是流寇劫匪串行,你想好了?”

“难道我要一辈子赖着他,靠他来保护我?”

“好,我答应你。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见面。”

“真……真的?”

我刚才开口请他帮忙的时候,其实还没有想好,他这样就答应下来了,我心头突然生出些悔意,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罢了,就让自己任性这么一回。

我回到竹枝苑,突然很惆怅,就这么走了?

今年雨水多,这竹枝苑里的竹子长得分外茂盛,秋风吹起,飒飒作响。耳边响起了七娘的絮叨声:“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身子骨单薄,不能站在这风口里。”

我突然很像上前去拥抱七娘,可终究还是忍住了,要是让初过看出我反常,我肯定是走不成了。

可是到了夜里,我还是突然醒来,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掏空一般。卧室里好像突然变得很冷,我拼命往初过怀里钻,伸手抱住他。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伸手将我裹在他的臂弯里,在我耳边轻声唤道:“凌儿。”

“嗯。”我低声应承。

他的吻从我的唇上落到我的颈项间,轻轻地啃噬,从开始的轻柔变得狂野,然后又沿着血管往下。他的手开始往下移动,仿佛有一把火从背后冒上来,只烧得我血肉模糊,从里焦到外。我紧紧抱着他,虽然浑身颤抖,但还是忍不住仰头去轻咬他精致的锁骨。

他伏在我身上,不停地喘息,汗水滴落在我的脖子上,我突然之间很想哭,哑着嗓子喃喃轻唤:“初过。”

“嗯……”有些痛苦的呻吟传来,多少情绪被压住,他却不知道如何释放,终究从我身上翻落下来,伸手将我拥在怀里,肌肤相亲,乌发纠缠,耳鬓厮磨。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开始吻他的脸,他的唇。唇瓣与唇瓣经历长时间的碾磨纠缠后,我的唇经过他的锁骨,一路下滑,停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两只手不自觉地去抓床上的褥子,我一震,宛如擂鼓般的心跳又快了几分,直要冲破我的体内。

他稍微坐起来一点,伸手托起我的腰,我惊了一下,自己已经坐在他的腰上。

这……该……该怎么弄?

窗外的月色洒进来,照在他无暇的脸上,映出他黑瞳中璀璨的星光。

“你闭上眼。”我有些无措,慌乱地命令道。

他低低地笑出声,眼皮轻轻合上。

朦胧的月光中,他白茫茫的身上似乎有几处阴影,我伸手去抚摸那些阴影。

“疼不疼?”我轻声询问,心揪在一起。

他伸手将我掉落在额前的青丝轻轻夹到耳后,轻笑道:“早就好了,只是疤痕还在,不要看这些丑东西。”

我的吻轻轻落在上面,轻缓认真地吸吮,他喉间发出的声音让我的心一阵颤栗,我害怕是我弄疼了他。有一瞬,我害怕得都快哭出来,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凌儿不怕,凌儿……”他一串不连贯的呢喃传来,我紧绷的心终于缓缓松下来,他就仿若是扁舟上唯一的掌舵人,抚在我腰间的手稍微收紧,然后轻轻动了下身子,完成未完成的动作。

第二天一睁眼,正对上初过迷茫恍惚的目光,痴痴地看着我,我心神一动,本来惺忪的睡眼立马睁得很大,定定地回望着他。

他的目光往下移了一点,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容,我低头,春光乍泄,眼睛的余光中,才发现我和他正裸埕相对,我的脸一阵发烧,慌忙把褥子往身上拽。

他笑了起来,掀起被子,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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