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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就喜欢这样的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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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你,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嘛。。。呵呵。。。”沈木星搓着手,突然就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有些尴尬:“那什么。。。我还得回单位打卡,下午要上班,你。。。你留个联系方式啊,以后可以常联系,老乡嘛。。。是吧。。。”
  严熙光二话没说,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然后又从她手里抽回那封辞职信,在背面写下了一串号码。
  “我的私人号码。”
  沈木星笑笑,鸡贼的看着他:“大老板都有私人号码!那我先走了啊,老乡!”
  严熙光抿了抿唇,看着她点点头。
  沈木星挥了挥手,转身过了马路。
  大学时代她曾因为喜欢陈坤而把他的所有作品都看了一遍,唯有一部叫做《云水谣》的电影片子没敢看下去,因为电影的一开头就问住了她,那句台词大概是这么说的——
  我想知道,在人世间,把生者和死者隔开的是什么,把相爱的人隔开的,又是什么。。。

☆、第3章 窗

  06
  记忆中的裁缝铺,和严熙光的眼睛一样复杂。
  去小店帮二嬷买散装酱油的沈木星,只是从这里路过,就被吸引了。
  她探头朝里面望去,二十平米见方的铺子里摆了两张木案板,案板上摆满了硬的软的尺子、剪刀、彩色画粉、杂志图样以及花花绿绿的碎布头。
  高处挂着每样只有一件的成衣,他们是缝纫机和锁边机的声音交织成的演奏会的忠实观众,缝纫机前坐着一个垂头的少年,是那个孤独的指挥家。
  他穿着一件米色麻料休闲裤,上身是套着卡其色马甲的白衬衫,领口的口子揭开了两颗,露出锁骨,颈上戴着一条棕色皮绳,皮绳上拴着两枚小巧的金环当坠子,如果不是它的主人执着的戴着,它似乎并不会被称作为一条项链。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把沈木星的影子拽进了铺子里,刚好投在他的缝纫机上。
  小裁缝抬起头,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两秒,继而落在她的裙子上。
  沈木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奇张望会引起他的注意,更没想到近处看他的眼睛竟然是那样好看,尤其是在夕阳的直射下,有着近乎于透明的琥珀般的美丽。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她穿的是表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白色碎花连衣裙,裙子外层笼罩着一层纱,面料高档,裁剪精良,大概这镇上再难找出一个人能与她的裙子相媲美。
  小裁缝似乎真的被她的裙子吸引了,以至于停下来手上的活计,毫不避讳的看着她。
  因为洪水的时候,他家朝她家借过塑料布,所以也算是邻居了,沈木星很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秉着呼吸,亲切而礼貌的说:“你家新开的吗?”
  他的手搭在缝纫机的布料上,很快回答:“嗯。”
  沈木星站在门口没有动,大方的像屋子里巡视一圈。
  小裁缝依旧盯着她的裙子看。
  “你的裙子有些大,要改吗?”
  “确实大,改的话要多少钱?”
  “十块钱。”
  “那我得问我妈要。”
  “你的裙子外是乔其纱吗?”他问。
  沈木星哪里懂这个纱还是那个纱。
  “我不晓得哎。。。”
  “你一会儿把裙子送来,我给你改改。”他说。
  “我得问问我妈。”
  “不要钱。”
  07
  沈木星满头大汗的把二嬷的酱油送到她的家里,又跑回家里脱下了裙子,白色的吊带随着她的手臂上扬而窜了上来,她伸手拽下去,白皙的肚脐一下子被盖住,夕阳的橘色光贪恋的笼罩在她的胸部曲线上,那是她一生之中最曼妙的年纪。
  她随便穿了一条白背心,牛仔短裤,蹬上帆布鞋,攥着拿条宝贝连衣裙出了自己的小房间。
  妈在楼下摆碗筷,一群人围着表姑听她讲国外的事情,家里像过年一样热闹。
  “干什么去啊心急火燎的,要吃饭了啊!”
  “啊!我马上回来!”
  外婆也在饭桌上念叨:“囡儿不要跑来跑去,不像话的,你表姑好容易回来一趟,也没见你说几句话。”
  “说话说话!外婆我去去就回!”
  她一边跑下楼一边拆头上的麻花辫。
  今天表姑从国外回来,外婆格外重视,一大早就从被窝里哄出来非要编辫子,都什么年代了,外婆还像对待小孩一样,用那双粗糙的手蘸着水给她梳了两条麻花辫,再穿上表姑买的裙子,当真是土不土洋不洋。
  辫子拆了一半,半路在玻璃窗前一照,头发全变成了波浪,沈木星懊恼的“哎呦”一声,又夹着衣服把头发编了回去。
  “站好。”
  “哦。。。”
  小裁缝抽下颈前挂着的皮尺,站在她面前。
  他手里的皮尺灵活极了,快速的在她的身体上游动。
  皮尺的一段被按在她的锁骨处,“唰”的一声下去,路过她的胸前,又往下延伸,而他的头也随着动作微微动着。
  唯一一个曾与她有过这样近距离接触的异性是夏成,小时候她曾穿着背心裤衩同他在河里一起游过泳,不分男女,可不是这样的紧张。
  沈木星屏住呼吸,低头看着他的尺,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可是他从后面将皮尺横着在她的胸前勒一圈的时候,沈木星还是禁不住动了一下,脸红了。
  他的手臂又从后面伸进她的腰边,皮尺围成一个弧度,又很快散开,他用指甲捏着那数字,关于她身体的所有,仿佛都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转身回到木案前,在一个小本上写下了一串流畅的数字,中间没有一星半点的停顿,接着搁下笔,那油笔倒在厚厚的本子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
  “这就成啦?”
  “成了。”
  “那我啥时候来取衣服?”
  “三天之后。”
  他说完,又俯身沉浸在裁裁剪剪当中。
  沈木星觉得他并不太好相处,这么突兀的离开又显得很尴尬,于是就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背着手看着左右墙边的摆放布料的架子,这大概是铺子里最整齐的所在,所有布料都按照颜色的深浅递进整齐码放,看起来舒服极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叠,那是帆布的,手感粗糙踏实。
  镇上没有不喜欢沈木星的,更没有她混不熟的人。
  “你还学过色彩学啊?”她问。
  “我没上过学。”他百忙之中应付着她的自来熟。
  “你没读过高中吗?”
  “没有。”
  “那初中呢?”
  “六年级就辍学了,和我爸学手艺。”
  “哦。。。”
  沈木星转回头去看他,就发现他正站在木案前,一手托着另一只的手肘,正搓着下巴,看着她脱下来的连衣裙,那眼神,就像是她上课的时候,在解一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
  “那我就不打扰你啦,”沈木星走到门口,说:“谢谢你免费给我改衣服,这个人情我一定还的。”
  他感觉她要走,这才抬起头来,往前送了一步,就像对待每一位客人一样,说:“慢走。”
  夕阳已经落山了,出了裁缝铺,他那张因为长期不晒太阳而显得十分白皙的脸庞与铺子里的布料味道融合在了一起。
  沈木星转头离开了。
  08
  高考复读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沈木星不得不又抓起真题挑灯夜读,为即将到来的一年的“牢狱”生活提前进入备战状态。
  虽说只隔了短短两个月,但误以为自己彻底解放的她,再次看这些公式的时候,心已经收不回来了。
  一行行字像是一辆辆小火车,从眼前呼啸而过。
  对面的夏成家已经关灯了,这个幸运的家伙因为没有一个逼他考重点大学的妈妈而心安理得的考进了杭州的二本,即将成为一名“上课睡觉下课尿尿”的大学生,而她,自小以“水头小神童”秒杀镇上男女老少的大学苗子,如今却因高考志愿没填好而与重点大学失之交臂,成了“加刑一年”的可怜虫。
  沈木星叹息一声,转着笔,手拄在书桌上,托腮望向窗外。
  午夜将至,人们早已关灯入睡,沈木星却发现,小裁缝家二楼的灯还在亮着。
  “不是没上过学吗?又不读书,这么晚在干嘛?”
  沈木星望着那暖黄色的、如同一颗桔子瓣糖一样的窗子,神游太虚,慢慢的、慢慢的睡着了。。。
  三天之后,沈木星去裁缝铺取裙子,铺子里有两个女人在选裙子,围着货架叽叽喳喳的笑着。
  沈木星发现他们拿着两条和她的裙子一样款式的连衣裙。
  小裁缝用其他颜色的碎花布料做成连衣裙,又在裙子的下摆罩上一层乔其纱,那时候尚未流行这样在布裙上罩上乔其纱的样式,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雪纺裙。
  “你的裙子在这里。”小裁缝从里间拿出一个透明衣罩,里面精心罩着她的裙子,递到她的手中。
  两个女人来他这里来付款,如获至宝一般带走了两条连衣裙。
  “谢谢。”沈木星第一次拿到用这种高级衣罩罩着的衣服。
  “楼上没有人,你可以去试衣服。”他把钱放进抽屉里,低头继续裁剪,淡淡的说。
  “行。”沈木星抱着裙子,上了楼。
  这楼上大概是他的房间,有张单人床,铺着洗得发白的床单,还有个小窗,就是她晚上看着特别像桔子瓣糖的那扇小窗,其他的,除了旧家具和衣服就没什么了。
  沈木星关好门反锁上,换上了连衣裙。
  她推门出来,帆布鞋在老旧的楼梯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镜子在哪里?”
  沈木星在他面前站着,有些扭捏的轻轻转了转身子。
  他从忙碌中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掠过,本也就只是像路过吧,却突然在她的身上停了下来。
  就像她第一次路过他这里一样。
  他看看她的裙子,从上到下,最后视线汇集到她的脸上。
  沈木星突然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转过去假装找镜子。
  “你这儿没有镜子吗?”
  身后的他静静的开口。
  “不用照,好看。”
  回到家里,一向对国外回来的众星捧月一般的姑妈不感兴趣的沈木星,突然变得黏人起来,要知道,优秀的学习成绩如同一顶皇冠,让沈木星在家里也是颇有地位,姑妈对这个嘴甜的漂亮姑娘格外喜欢,不停地给她讲述着国外的美好生活。
  沈木星一直表现得像是个跟屁虫和土老帽,这让姑妈越来越兴奋,最后姑妈打开了她的大旅行箱,给了她一堆名牌化妆品小样。
  晚上,沈木星拎着大袋子出了门,远远看见裁缝铺门口的光只剩下了一半,门内的光被一条栅板割断,又被接下来的另一条栅板割断,最后只有一条栅板还没有上,只剩下一条窄光倾泻而出。
  沈木星快步走过去,站在那最后一条没被栅板遮挡的缝隙。
  他的双臂抬起,正要继续上栅板,却在向外看去的时候微微讶然。
  “关门啦?”沈木星弯起眼睛笑了笑。
  “嗯,有事?”
  他的手停在半空。
  “给你这个,我说过,欠你个人情会还的啦!”
  沈木星把袋子塞进去,他身后接过来。
  “这是我从我姑妈那里借来的连衣裙,她是从国外回来的大款,好多名牌裙子,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他从袋子里才拿出来一件,眼眸中就有光亮闪动。
  “我什么时候还给你?”他问。
  “一天还一件吧,我姑妈最近每天都有老朋友上门拜访,所以每天都要穿新衣。”
  沈木星觉得他沉默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说感谢的话,可他似乎并不善于表达。
  沈木星干脆主动开口:“你就叫小裁吗?没有大名吗?”
  “有,严熙光。”
  “哪个熙?”
  他顿了顿,突然拿出一块画粉,在栅板上写了三个字。
  木板上发出粉笔轻轻敲击的声音。
  他的字写得并不好看,但是一笔一划,连字间距都非常工整。
  “严。。。熙。。。光。。。好好听呀!我叫沈木星,我爸给我取的,他是物理老师,嘿嘿。”
  严熙光听她这样说,似乎也觉得自己也应该解释一下自己的名字,但说到一半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了。
  “我妈。。。”
  “给我取的。”
  从裁缝店回来,沈木星高高兴兴的跑回自己家,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把卷子和笔记本都拿出来,果然,没过多久,他的房间灯也亮了起来。
  好像,世界一下子不寂寞了。
  沈木星打了个哈欠。
  “明天必须得买一斤桔子瓣糖吃了,馋死我了。”
  她低下头,在白纸上撕下一角,用舌头舔了舔,在眼皮上,端起书大声地背诵起英语。
  “easyforallofus。。。”

☆、第4章 旅店

  09
  夏成要去杭州报到了,拖着行李在火车站,准备过安检。
  他把录取通知书里的电话卡抠下来放到自己的新诺基亚e71里,然后把剩下的卡身递给沈木星,指着上面的电话号说:“以后找我打这个号,24小时陪聊。”
  沈木星嫉妒得要死,把头一别:“我是要考清华的人,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夏成忽然很严肃的低头看着她,一双大眼睛柔软得像个小姑娘:
  “别闹,你不给我打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好了。”沈木星和他贫嘴惯了,脱口而出。
  夏成怔了一下。
  沈木星立刻就后悔了,不停的把自己的嘴巴拍得“啪啪”作响:
  “呸呸呸!我收回!我收回!我要你一路平安!”
  夏成的眼眸忽然一深,抓住了她的手。
  安监处人来人往,行李箱的轮子声让沈木星觉得心慌慌的,第一次张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他。
  夏成的脸忽然凑得很近,沈木星微微向后一躲,他的动作就停住了。
  然而他依然攥着她的手腕看着她,眼睛清澈极了,像是一汪只有她倒影的泉水。
  沈木星一下子就把他抱住了,无比煽情的说:“来个拥抱吧,你这样煽情,我还有点不习惯。”
  夏成的身子一僵,松开了她的手。
  沈木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希望他什么也不要说,起码在走出这片土地的时候,什么也不要说。
  夏成多聪明,沈木星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在他眼里和语言是一样好懂的。
  “走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夏成放开她,抿抿唇,然后头也不回的将行李往安检上一扔,走过了那道安检门。
  沈木星不忍见她离去,一转身,就看见弟弟沈冥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候车大厅。
  沈冥大喊:“老夏!”
  夏成回过头来,表情立刻变成了惊喜:“我操!你居然来了!”
  沈冥越过沈木星直接追到安检,两个大男孩隔着一层护栏握住了彼此的手臂。
  沈冥激动地说:“兄弟!今天上午公安局里有事,没走开,我偷偷溜出来的!一路顺风啊!”
  沈冥和夏成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不是沈木星能比的。
  夏成抿抿唇,握紧他的手,跟他来了一个男人式的拥抱,又利落的分开:“沈冥,好好照顾你姐。”
  “那还用你说嘛!那可是我姐!”
  夏成隐忍着不舍的情绪,用一个故作坚强的微笑掩饰,小声说:“我是说你帮我看着点,别让别的男人给我盯上了。。。”
  “操,知道啊!”
  沈冥揩去眼角的泪,笑着捶了他一拳。
  男孩子表达友谊的方式总是简单粗暴的。
  夏成进了候车大厅,融入到那些五湖四海的行人之中,沈木星只看了他一眼,就假装抬头看火车站里的时刻表,眼睛里如泉眼,不断的向外涌出湿润,她不停地转着眼睛,不停地转,才把眼泪收回鼻腔,吞咽下所有的情绪。
  10
  当沈木星平复完情绪的时候,就看见弟弟沈冥正站在刚才的地方,手肘撑在围栏上,低着头抹眼泪。
  沈木星坏笑着走过去,一把搂过他的肩膀。
  “哎呦呦,哭了啊?”沈木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摸上沈冥那猝不及防落下一行泪的脸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眼,咋咋呼呼的说:“来来来,让姐姐看看。”
  “走开!”沈冥打开她的手。
  “不走开!我就要看看我们破获过无数起大案要案,抓获过无数个凶恶歹徒的小冥冥落下男儿泪的精彩一刻!”
  沈冥忽然抹了一把眼泪,在人流攒动的车站把沈木星抱住了。
  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两只手垂着,和小时候的姿势一模一样。
  沈木星吓了一跳,连忙像是哄小孩似的婆娑了两把他的后背:“哎呦呦怎么了这是?”
  “我兄弟走了,我难受。”沈冥的撒娇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
  “好好好,姐知道你难受,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咱回家难受去好不好?”
  “我不管,我就要你抱。”
  沈木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只能一下一下的摸着他越发黑硬的发丝。
  要是那些被沈冥抓过的小偷看到他这样,一定会吐血而亡的。
  沈冥是出了名的“黏姐狂魔”,为此他的小女友卡卡经常吃沈木星的醋。
  但每次卡卡都像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正宫地位一样,摇晃着她耳朵上那一天一个颜色的夸张的耳饰,说——
  “他跟我也这样,外头看着人模人样的,小偷啥的见了都怕他,私底下就是个孩子,撒娇得很!”
  卡卡一边拿着电推剪给客人理发,一边撇着嘴说。
  沈木星带着胶皮手套,帮着她给客人拆头上的卷杠,笑了笑:“我是拿他没办法的。”
  客人大概和卡卡很熟,看着镜子里的她,问道:“你男人是警察?”
  卡卡说:“啥警察,在刑警队做协警,不是啥好活计。”
  “协警啊?不错啦。。。”
  “哪里不错?最危险的活都让他们先冲上去,薪水还不如人家警察的一半。”
  客人说:“我们这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大案子嘛,抓抓小偷也就到头了。”
  卡卡放下电推剪,麻利的用海棉在客人的脖子上扫了扫,将他身上的围布一掀,抖了抖:“反正老娘以后有钱了,就让他辞职!”
  沈木星笑。
  这就是一个发廊小妹的理想。
  比她那个什么考上清华酷多了。
  11
  当同学们在空间里晒新手机,新笔记本电脑的时候,沈木星背着旧书包坐上了去复读学校的客车。
  她一直是个很听话很安分的女孩子,从她幼儿园就能背全唐诗三百首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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