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我被迫嫁入豪门-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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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意外来客
我眼睛闪烁闪烁,听得津津有味。
“风少爷的妈妈……大少奶奶她,是一位温和婉约的女子。她她端庄的仪容,优雅的姿态,温和的笑容,在莫言的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莫言继续说着。
我想起照片上那位宁静淡泊的女子,确实……给人这样的感觉。
“大少奶奶主管林家名下慈善基金的运作,所有孤儿院的经费,实际上都是她在管理。因为这样,她是林家各位嫡系主子里,到孤儿院去慰问得最多的一位。她花很多精力在这上面,所以一直很忙,但总能抽出时间来陪风少爷——尤其是他生病的时候,定会形影不离地照顾着。”
终于听到林晓风的故事,我不由得抖擞精神,竖起耳朵。
看来,他有很好的爸爸跟妈妈,真是个幸福的家伙……小时候,他一定过着王子般完美的生活吧?
“风少爷自生下来开始就体弱多病……风寒热感是三天两头的事,各种流行病病菌都逃不脱,不得不一度养在无菌室里面。当时林家上下都很担心,这位嫡孙的身子这么弱,究竟能不能安全养大。”
我听了,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个不停:他还不能安全养大?不知养得有多强壮,一身水牛般的怪力,一招就将我制服——
不过,真看不出来,那只瘟神小时候居然还“体弱多病”过……
“不过,风少爷从小就聪敏好学,比同龄的孩子领会得快,老爷很为这一位嫡孙自豪,每次都极力夸赞,叫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要好生养大这个宝贝孙子。只可惜——”莫言的眼神到这里又暗淡下去,“风少爷才五岁的时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双双走了……”
我的心里一惊:五岁?!
虽然看那他爸妈两人的照片,应该都是在相对年轻的时候去世,但我没有想到林晓风他居然,这么小就成了孤儿……
孤儿。
这个字眼刺痛我的神经,但是我马上在心里否认了——不,他不是孤儿,他还有他的爷爷,还有二叔,他并非孤身一人。
可是……父母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死去,好可怜……
虽然我觉得林晓风若知道我竟用了“可怜”这个词来形容他,肯定不会高兴,但——我就是觉得他经历这样的事情,非常不幸。
“从此,风少爷就由老爷亲自照顾,直到十二岁风少爷转往德国就读中学,才转由二爷决定教育风少爷的各项事务,这样一直持续到约摸五个月前,风少爷回国时为止。”
我默默地听故事讲到我所知道的开端,心里浮浮沉沉,不是滋味。本来是我对莫言的过去感兴趣才问的这些,没想到顺带连林晓风的故事都问出来了。
那个瘟神五岁就死了父母,还是一夜之间同时失去的……那个时候体弱多病的他,是怎么学会接受这一个事实的?
如果是我的话……恐怕要哭个半死,好久都振作不起来。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由得又问:“莫言……你是不是,开始跟着林晓风时,就已经是他父母过世之后的事了?”
我记得,他说过自己服侍林晓风十年……那是在我第一次跟他好好讲话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之后我就在那个花蝴蝶形象设计师的地盘大闹了一场,逃跑而且碰上杨老师……
十年的话,正好是林晓风的父母出事之后一年。
“是的……莫言在风少爷六岁的时候开始跟在他的身边,一直到现在。”他顿了顿,又说,“莫言最无助的时候,是林家的孤儿院收留了莫言。所以,能够服侍风少爷,是莫言的荣幸。”
我默默地看着他,不知他此时说这一番话,是想要表达他对林家的感谢,还是有别的深意在里面,只觉得自己听起来,不是滋味。
于是闷闷地说:“很好……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可以了。你说的那些林家的孤儿院,我也很想要亲眼去看看,等我回国之后有空了,你也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莫言的眼睛闪了闪:“……这件事,少奶奶应该去问风少爷才对。”
我感觉自己突然又被他无情地往远处推了推,心里一阵混乱的纠结。莫言一直都这样近似冷漠地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实在让人想要靠近一点都难。我不由得开始怀疑那一夜在冰窟里的时候所见的他,到底是不是他了。
叹口气,正想要结束这已经索然无味的谈话,突然听到外面有直升飞机的马达声,便习惯性地静下来专心地听。从远到近,似乎这一架直升飞机,是选择了我们庄园的停机坪降落。
奇怪——二叔二婶都在……这一位是谁?
还是说,二叔又要走了?可——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过?
我敏捷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落地窗前。
果然是二叔的座驾,黑色的直升飞机,停在白色的停机坪上。旁边虽然等了两位佣人,却远远不及二叔回来时的排场,也不像是二叔要走的架势。
我正在纳闷,莫言已经走到我的身后,将我原来放在一边的毛衣,轻轻给我披上。我的心里一热,抬眼便碰上他一贯温柔的目光,面上突然有点烫,避开了眼,继续去看楼下的直升飞机。
舱门打开,有人走了下来。
我的心提到喉咙顶,聚紧了目光去看那个人的脸。
才刚刚看了第一眼——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象被狠狠刺了下般,痛苦地眯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又睁开,不敢置信地慢慢瞪圆。
这个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手不知不觉地攀上窗棂,我差一点因站不稳而歪倒。
我不会看错了吧……不,我一定看错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再揉了眼睛去看,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论!
究竟……究竟为什么……
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我觉得自己的牙关都有点打战,可是视线却离不开那个已经离开停机坪,正慢慢往宅子这边走来的人。
梳得一尘不染的工整发型,不长也不短,金色半框扁圆眼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冷峻的线条刻画出深刻的轮廓,深色的西装熨贴且整齐……
那……不是罗江是谁?!
那个洪青帮的冷血马屁精——我化了灰也认识的一个大大大混蛋!
说到我在他手里吃的那次亏……我就恨得咬牙切齿。居然让从来不对人低头的二哥那样地赔礼道歉,才让他点了头允许我离开,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可是……这个可怕的男人,又真的有一种可怖的味道,令人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要发抖……
我发现他就快走到宅子的阴影里,接下来只要抬头就再没有阳光的遮挡,赶紧缩到窗帘后面——如果被他发现我在这里就遭了……
不,不对!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会是二叔或二婶的朋友吗?——为什么他们会有个这样的朋友?!罗江他可是——洪青帮里的头面人物啊……他是……黑社会的老大哥啊……
我心里乱成一团,却很想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罗江慢慢地走到宅子下面的出口,身子下意识地就往床边去,想要穿好了鞋子跑下楼去看个究竟。
可是,等我穿好了鞋子,想要拉门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健硕的身子已经挡在了门前,即使见到我靠近来,也分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抬眼,就遇上莫言坚定的目光,心里顿时有点凉——
“……做什么,莫言?让我出去。”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波澜:“少奶奶,不能去。”
“为什么……?”我疑惑地睁大眼。
“不能去。”他竟又避过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重复自己的话。
他自然知道我要下楼,是因为刚刚来的这位客人了,可是,他又不知道我认识罗江,而且更不应该知道罗江是个黑社会的头头——就算他见过刘蛤蟆,罗江是那种深居简出的人,莫言应该不认识的呀……
我实在不懂为什么他突然挡着我的去路,不让我下楼——难不成觉得我有点冒失?可作为半个主人,迎接个来到庄园的客人……按照我学过的礼仪,这样应该不算很失礼才对的呀。
“莫言,你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去楼下看看来的这位客人是什么人罢了。”我装作若无其事,想要哄他放我过去。
他浅浅地笑起来:“少奶奶,不能去。”
“为什么……?!”我本来就最讨厌他这种不回答人家问题的习惯,此时心里着急要下去看个究竟,被他这样无礼地拦着,不由得火了,将脚一蹬地板,闷响一声。
“这一位客人,还不知道少奶奶在庄园内。少奶奶此时出现在他面前,并不是一件好事。”他静静地回答,身体并未移动分文。
我的心一沉,突然再也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他。
莫言的面上,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淡去,表情专注而且严肃,他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少奶奶……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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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江在他来的当天就走了,走的时候手提着一个黑色皮包,是他来的时候没有拿着的。
我静静地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他走进直升飞机,又回过头来看宅子这边,微笑着不知跟谁招手到了别,才钻进机舱里,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人到底跟二叔还是二婶,有着怎样的关系?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富甲一方的林家,又是个素来有地位又有声望的世家,怎么会允许家里的人去跟一个黑社会的小头目交朋友?这个家族这么注重面子,这两位又是嫡系的重要人物,应该很注重管理自己的交友圈子才对的啊……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我烦闷地看着直升飞机升起,离开,急得狠狠地蹬脚,却又无可奈何。
莫言将我堵死在门口,却说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我听着像是很严重的警告,可却又听不明白缘由。他没有讲具体的原因,无论我再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叫我急死了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有了这句话,我连过后问二叔二婶关于罗江的事都不敢,偏偏那两人竟都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除了那天的晚饭吩咐我自己在房间里吃,就再也没有下一句的交代。正好我那天是了病假,不好到处乱跑,只能乖乖地听话,闷在房间里。
……不过,其实转念一想,这也不关我的事。二叔二婶的交际圈子那么广,说不定三教九流的人根本就多了去了——我在那里瞎想了半天,恐怕只是因为我对罗江有很深又很不好的印象,于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在意罢了。
这么想着,就觉得这事其实真的没什么,再过了两天,我就把这事抛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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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好几天,林晓风来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到了。
也就是说,再下一周的明天,林晓风就会来接我,而我就要正式脱离这里了!
我一想到所有的课程就要临近尾声,就兴奋得不得了。下午二婶更是在钢琴课上夸了我几句,让我很是得意。她给我练的那首曲子,我周日要好好练一练,等林晓风来了,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因为快要到圣诞节,庄园里到处都已经是圣诞的装饰,走廊的天花板上,全坠上了红红绿绿的东西,大厅里更是有一颗两层高的杉树,已经有佣人每天爬着架子在往上挂东西。以前在国内的时候,这些都只是店铺才看得到的装饰,如今竟然在住家里大动干戈,令我觉得很新奇。
晚上最后一节课结束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习惯地往我惯去的休息室走去,想要坐在躺椅上温习会儿再去洗澡。
谁知,推开门,我的眼睛就变作两只馒头,瞪得大大!
那个房间里居然已经有了一个人,还抢了我的“宝座”!
舒服地靠着我一贯坐着的躺椅上,脚搭在前面的小方凳上……波浪般的长卷发随意地飘散开,白色的淑女裙上纤细的花边显得更加可爱——她今天依旧是粉黛不施,依旧艳光四射的感觉。
实在不是冤家不聚头,居然又被我碰到月儿。不过,这个庄园那么多房间,她的睡房也不靠近这里,干嘛挑这里来读书?
她正捧着本书在看,听到我推开门,就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我笑,那双睫毛扑闪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真凑巧。”
我不禁冷笑:“确实凑巧,我喜欢用这个房间,却没料到有人总是跟我喜欢一样的东西。”
她微微一笑:“这个房间是风表哥习惯使用的,因为从这里的窗户往外看到的景色最美……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并非自己喜欢上这里,而只是延续他的习惯,所以往这边来吧?”
我被她说个正着,有点理亏,但是,我才不吃她这一套呢!
眼睛眯紧了,嘴巴撅起——
“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座位。”
这个打架打输了的家伙,居然还敢对我这么嚣张,再逼急了我,我不怕再跟她打一架!
尤其是,那天打完那一场,她拿了我的衣服穿,用了我的浴室,还用我的化妆台挽好衣服才走的,却恩将仇报,偷偷将我那些最尖最多刺的头饰们,塞到我的被窝里,害得我晚上软趴趴地正想要到床上去享受美梦的时候,被那些个东西刺得哇哇惨叫。
而且,被她划伤的部位主要都集中在脸部跟脖颈,一洗澡就疼得要命,养了好几天才总算痕迹淡了。幸好没有留下什么疤痕,否则我真从此要破相了。跟她打架真是吃闷亏的。
所以,再见到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心情却似乎很不错,朝我淡淡一笑:“我就这么趁你来之前坐会儿,你就不高兴了?小气鬼。”
说完,俐落地退了小方凳上的脚,站了起来,坐了个“请”的手势——
“幸好我是个很识趣的人,知道进退。表嫂——哪,给你。”
我的心里跳了跳——她刚刚,叫我什么?
表嫂?
表嫂……?!
月儿她——叫我表、表嫂?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刚才明明没有听错……不禁咽了咽口水,怔怔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应好。
我的天……怎么这么突然?
这么久以来,不要说教我做“表嫂”,就连我的名字,她都不肯叫的。为什么今天……?
莫非,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警备神经马上就竖了起来——我的天……就算她能这样变着花招来耍人,我可没那么多空闲陪着她转悠着玩儿。
上了一天的课,我实在已经疲倦得有点脑子混沌,其实并不要跟她多纠缠,可也不想就此缩出房间像个逃兵。干脆把心一横,径直走到窗边的那个躺椅前,坐下,闭目养神。
“这么好的月色,你就只想要闭上眼睛睡觉吗?”
只是一会儿,月儿的声音就在眼前响起。
我没好气地睁开眼睛,已经看到她就站在落地窗前,头往玻璃上靠着,矇眬的视线往外淡淡地注视——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她的动作有点像林晓风……那个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的身影。
“我很累,如果你没有什么事,能不能放我休息一会儿?”有气无力,实在没有什么精力跟她闹。
她靠着玻璃沉吟一会儿,突然,那张艳丽的面孔转过来,月色与灯光交错之间,有种莫名的味道——
“我们来谈谈吧……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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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夫妻华尔兹
外面,月亮不是圆的,下弦月,朦朦胧胧,照着地上寂寥的草木,不知为何有种特别萧瑟的感觉。
我跟月儿肩并肩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
她今天,似乎带着重重心事而来,只有初见的那一会儿骄气袭人,如今,已经陷入自己沉思的世界,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仿佛想起了很多不同的往事,又像是在考虑着各种可能的境况。
虽然说这情况下,一般不管多久都应该耐心地等的,可我天生不是这份料,等着等着,就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有事就快说吧,我站得好累。”
虽然确实是站得很累了,但这话一说出口,我马上意识到是句可笑的话,窘了下。
月儿果然笑了起来,但那笑里面竟没有嘲讽的意思。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耀如天上的星辰,慢慢地转过来看着我——
“二婶她教我说,夫妻这个东西,其实就好象跳华尔兹一样,合拍便是最好最难得……但是,我最近却想不通,究竟跳华尔兹的时候合拍,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合拍……”
我怔了怔,一时不知道她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
她对我嫣然一笑。
“然后,我认真地想过你所说的‘幸福’的意思了。我想,或许……你说的话,有你的道理。而且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要到手的。”
顿了顿,又含着莫测的味道继续——
“所以,我想要对你说‘加油’——加油吧,表嫂。”
我不由得,听得更懵懂了:“你……在说什么啊?”
更甚……她干嘛突然改变主意,肯叫我声表嫂了,接下来居然还一口一个“表嫂”地叫我?
眼前那双美丽的杏目朝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月儿转眼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语气中有种从容——
“我……很喜欢风表哥。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真正的喜欢。”
我心中一惊,木然地看她,为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坦白相告。
“也许在你看来,表哥表妹,这样是很匪夷所思的事……但是,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即使结婚,也是情理之中的。我……从小就很崇拜风表哥,直至在这里的三年,逐渐地……越来越喜欢他。”
她看着窗外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