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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腐烂的灵魂-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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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贾丙:“你妈的,有种你捅死我,要钱没有!”

我看着他,忽然我觉得这小子是个犟种,即使我给他一刀他也未必会说出钱在什么地方。

老贾丙压低声音:“你别折腾了,他不会告诉你的!”

看来还是贾丙了解贾丙,我站到一边。

老贾丙把脸凑到他眼前低沉的说:“你就是一个废物知道吗!在部队白混了,完犊子,这都能让人制住。你不说没关系,我猜猜看啊——银行卡在床上被子下面,一共有三张,一张是大数额的,好象是二十几万,那是部队在你转业的时候给的,你打算买个房子安家用;一张是五万块左右的,是这几年的工资,还有一张是几千的,零花钱,密码吗?统一都是你自己的生日,你的生日是1980年12月7日,密码是980127对吧!”

我看见2007年的贾丙目瞪口呆,他看着老贾丙,就象看见鬼一样。

老贾丙没在搭理他,走到卧室轻车熟路的找出三张卡。

我一把接过来踹到兜里。

我们往出走的时候忽然老贾丙拦住了我:“等等!”

我:“怎么了?”

老贾丙:“都抢走了他还怎么活?”

我一愣,说的也是。

我掏出三张卡,贾丙把其中的两张扔到地上,我估计是五万块和几千块的那两张。

然后我们就快步走了。

我们回到小旅馆,第二天天亮立刻把钱取了出来,当然,取钱的时候我们也画了装。

往回走的路上,我依然看见……

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在捡空矿泉水瓶子,昨天——我见过。

一个眼睛大大的、黑漆漆的小女孩儿一只手拿着冰棍、一只手拉着妈妈,正冷冰冰的盯着我,昨天——我见过。

一个身穿制服的交通警察拦住一辆宝马车,正和开车的女孩儿争吵,似乎是女孩儿不同意交警给她开罚单,昨天——我见过。

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正在路边的烧烤亭子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看开宝马车女孩儿的热闹,昨天——我也见过。

我眉头紧锁,这不正常。

难道我和贾丙被困在了这一天?

我不知道。

贾丙:“什么时候去抢你?”

我:“暂时不用了。”

贾丙一愣:“为什么?”

我:“二十多万足够用了。”

贾丙脸色又绿了:“你——你什么意思?”

我:“等这些花没了在抢我的。”

贾丙:“算你狠!”

这一天我们很低调,我还是穿上对襟长褂,在一个胡同里拨通了办假证的电话号码,正常是第二天出货,因为我着急,多加了一百元,一个小时他们就把我和贾丙的假身份证送来了。

比真的还真,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智慧和手段。

下午的时候我花高价买了一张明天飞往北京的机票,因为机票已经售完,我不得不多花钱找中介机构。

二十几万我和贾丙取出来后,分别办了两张2007年的卡一人一张,每张卡里十几万。

我跟贾丙说让他别心疼,等事情结束了让曲波还他,当然我还不起,不过二十几万对曲波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贾丙黑着脸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第二天,我们分道扬镳了。

贾丙坚决留下来,用剩下的时间找曲米卢,无论结果如何,过一个月他就回谷去找张怡的女儿,他很喜欢那个小家伙,如果孩子发生意外,我觉得他能扒了兰心的皮。

而我,则来到了飞机场,在候机室,我看见了花蕊,年轻时候的花蕊,长的阳光漂亮,一看就是叛逆类型的女孩儿。

她只带了一个旅行包,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休闲服,脸上戴着一副太阳镜。

我环视着机场候机室的人,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拿着游戏机在玩游戏,一个男孩儿在央求一个女孩儿,似乎是想让她留下来,女孩儿一直黑着脸数落着他,一个警卫穿着锃亮的大皮鞋来来回回的巡视着,他时不时的看我一眼,一个中年男子嗓门很大,正喋喋不休的对着手机说:“抛啊!不抛就陷进去了!”,我估计是炒股票的……

这一切,看似正常。

可昨天是不是也这样?

想到我在旅馆外街上看到的一幕一幕,每天都相同,这里呢?

我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儿,也是二十几岁,我问:“孩子,能打听一下——今天是几号吗?”

女孩儿很不友善的看了一眼说:“抬头就是!”

我一愣,抬头一看可不是,上面有电子屏,写的清清楚楚。

2007年5月23日,星期三。

看来我问人,没人直接告诉我。

或许她们不敢?

或许她们不愿意?

我不知道。

现在我终于知道今天是多少号,是在电子屏上看到的。

我跟着花蕊上了飞机,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异常。

我在想,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是不是也跟着我来了?

现在他、她、它是不是也在飞机上?

我没法求证。

刘平、贾丙和我都让一个声音提示过,有的是苍老的,有的是清脆的,但我们都没看见人。

这是上天的声音、冥冥中主宰的声音、鬼的声音、还是什么的声音?

第九十章 雷

下了飞机,我唯一的目标就是花蕊,其它没什么可做的。

我偷偷跟着她来到了一家宾馆,规模不大,算不上豪华,但也不差。

她开了一间房,是402,我也开了一间,是408。

开房间的时候我侧耳听了一下,她交了十五天的押金,也就是说,她至少要在这里住上十五天。

我也交了十五天的押金。

她不会哈市,我也没必要整天跟着她,而且我服饰显眼,容易引起她的注意。

白天,我就躲在房间里上网看新闻,晚上就呼呼睡大觉。

兜里虽然有钱,可不是我的,能不花我尽量不花。

有几天晚上我觉得房间里有问题,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我觉得这里不止我一个人,我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东西,他们都静悄悄的。

可我记着昨天我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推到了一角,这样方便我把腿搭在上面,现在它又回到了茶几的中间。

我记得昨天我把电视机的遥控器放到床头柜上,可早上起来它掉在了地上。

我记得昨天我吃剩了半个苹果,现在这半个苹果没了。

难道我记错了?

应该不会。

经历过盐壳谷发生的一切,我的胆子越来越大,但是现在——我有些害怕。

因为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我看不见,摸不到。

哪怕他是发疯的方生、发疯的曲波、发疯的贾丙——我都不会如此害怕。

越是看不见的东西,越让人感到恐惧。

有人见过鬼吗?

但为什么很多人谈鬼色变?

我现在就是这个感觉。

这十几天我不知道花蕊这个丫头都去哪玩儿,但我每天都看一下她有没有退房。

第十四天,她退房了。

我手忙脚乱的也跟着退了房。

花蕊的样子是满脸的疲惫,我觉得她是玩累了,我是休养生息了十几天。

我身无长物,就是一些现金和银行卡。

我跟着她来到机场。

我知道,花蕊是要乘飞机回哈市,而且——有可能曲波也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

为了保险起见,我预定了最近五天所有去哈市的航班,花了贾丙不少钱。

我坐在候机室,离花蕊不远不近。

花蕊坐在那儿用手机聊天,我听见手机里传出来滴滴滴的响声,是QQ的声音。

我给贾丙打过几次电话,可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十点十五分,我和花蕊又登上了返航的班机,她对我这样一个老头儿似乎没注意。

我按着机票的位置坐下,我看见花蕊坐到了我的前面,这样的的情景,曲波跟我讲过。

让我激动不已的是,下一刻,我果然看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坐在我身边,正是曲波。

事情的起源,看来很久远。

我觉得是现在,但是不是?

也有可能是曲波小时候发现古代士兵的那一刻。

我觉得很亲切,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很多,可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他来说,我们是陌路人,对我来说,我们是同路人。

我没有言语,我现在思考一个问题,跟着花蕊我固然找到了曲波,现在他刚刚回国。

可我是跟着他找到曲米卢,还是成全他和花蕊结成连理?

这是一个选择。

如果他和花蕊结婚,结果会不会跟上次一样?

她自己的孩子没有保住,然后曲波偷偷收养了张雪的女儿妞妞,然后经历了六七年,我们又一起鬼使神差的进了盐壳谷,然后她们又相续的死去,然后我又回来,然后又跟踪花蕊找到曲波,然后又坐在飞机上犹豫要不要成全他们……

我心情有些烦乱,我早就想给贾丙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可一直不通。

花蕊在飞机上轻轻的摇着头,耳朵上插着耳机子,看来是在听音乐。

曲波坐在我身边,正拿着一本杂志看。

我:“刚回国?”

我搭讪的说了一句。

曲波看了我一眼:“是啊!没想到,这几年我们国家变化真大!”

我:“你是哪的人 ?'…'”

曲波:“哈尔滨的。”

我:“真巧,老朽也是。”

我老气横秋的整了一句,反正我现在是个老头儿,应该学会适应。

曲波:“真是巧。”

我和他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发现他不擅长社交,其实我也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能套出他父亲的一些信息,只能暂时沉默。

现在我心里挣扎,让不让曲波跟花蕊走到一起?

这取决于我,我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月老,主宰着两个年轻人的姻缘,这段姻缘,关系着今后很多人的生死。

我闭起眼睛,反正时间还长,我决定静下心来思考。

人睁开眼睛可以看见四周,闭起眼睛可以感觉四周。

有时候感觉的东西比看见的要准。

我现在一边思考,一边感觉。

我脑子里出现图像,这些图像跟我听见的和感觉的渐渐融汇到一起。

我听见脚步声,感觉是一个空姐走过来,她穿着整洁的制服,面带笑容。

我听见咳嗽声,声音苍老,这应该是前面跟花蕊并排坐着的老人发出来的,他现在正拿着一块儿手绢擦嘴。

我隐约的听见飞机的引擎声,我脑中浮现出一个很大的涡轮扇叶在高速的旋转。

忽然——我感觉到一个什么站在我身边,而我的身边是机身。

他、她、它似乎跟飞机融合在一起,很玄妙。

我拼命的感觉着,渐渐的我脑中汇聚成一个形状。

是个人形。

人形不是很清晰,模模糊糊的,我又拼命的感觉,渐渐又清晰一些,我觉得——她是个女人。

回到2007年我就觉得她在跟着我,她是谁?

是个女鬼?

我从没见过鬼,所以我不信有鬼。

那她是什么?

她开始动作,这是我感觉的,我不敢睁开眼睛看,我怕睁开眼睛,她忽然就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恶意,她伸出手指了指前面的花蕊,又指了指了我身边的曲波。

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成全他们?

我忽然睁开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看了看身边的的机身,那就是机身,机身外面是空洞洞的天空。

如果说机身里不可能藏着什么,那外面呢?

难道这个她一直在外面跟着飞机飞?

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我看不见,一切都是我感觉的。

我有点魔障了。

红碱水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小,但是并没有完全消除。

我是接近发疯的边缘出谷的,我现在的精神状况是否正常?

不好说。

这时候飞机传来空姐说话的声音,甜甜的:“本次航班还有三十分钟将在哈市机场降落,请大家做好准备。”

是时候决定了,因为我看见,曲波又要了一杯咖啡。

我一咬牙,决定打破循环,不在成全曲波跟花蕊。

就在我做了决定的一瞬间,外面忽然传来“咔嚓”的一声,声音很响,机上很多乘客都吓的站了起来。

外面——晴空万里,哪来的雷声?

我觉得是雷声,到底是不是我没法判断。

曲波也站了起来,手里还是端着那杯咖啡。

花蕊没有,她耳朵上塞着耳机子,她似乎没听见。

空姐通过话筒说着一些理由给大家解释刚才的声音,她解释的声音很甜美,可理由很牵强,我半信半疑。

我心里刚刚决定不在成全他们的时候,这个炸雷就响了,这么巧?

我眯着眼睛看着曲波,他端着咖啡正要坐下,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咔嚓一声巨响,曲波吓的一哆嗦,手里的咖啡顺势泼了出去。

泼到了前面花蕊的身上。

我看着眼前发生的,我想打破它,让很多人不去盐壳谷,可没有成功。

我没做什么,可谁做了?

那是雷声?

谁能掌控天雷?

我不知道。

花蕊——气愤愤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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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回来的时间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异样,我决定打破循环,可还是没有成功,两个雷声,异常的雷声促成了这段姻缘。

花蕊站起来,我看得出她要发火,可曲波连连道歉。

花蕊:“算了。”

曲波:“要不这样,下飞机我找地方给你洗洗?”

花蕊:“不用,对了——你是哪的人 ?'…'”

曲波:“我是哈尔滨人。”

花蕊乐了:“我也是,怎么称呼?”

曲波:“我叫曲波,你呢?”

花蕊:“我叫花蕊。”

曲波:“花蕊?这名字真特别。”

花蕊:“还好吧!是我妈给起的。”

这台词,似乎跟曲波和我讲的差不多,我记得不是太清楚。

上一次我是出去上厕所,现在没必要了。

既然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

有什么东西想阻止我,想阻止我破坏曲波和花蕊在一起。

破坏了能怎么样?

以后的一切都可能改变。

难道这是一个机会?

难道我做的是对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机外蓝蓝的天空,地上的建筑物,显得格外模糊,人——已经看不见了,就好象我站着的时候看地上的一粒灰尘,你知道它们存在,但是它们渺小的你看不见。

我差着双手,酷酷的坐在那儿。

我看着花蕊、看着曲波,现在的他们,懵懵懂懂,不知道在2014年发生了什么,我试图救所有人,现在看来,有什么东西试图阻止我。

可能我的行为是逆天的,可能一切都是定数,不允许被改变,但是我不甘心。

还有那个看不见的——人,我闭起眼睛感觉她是人,而且是女的,她是谁?

她暗示我成全曲波和花蕊,我没有照做,结果诡异的雷声连连响起。

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我在想,要是贾丙在这里,以他的性格会怎么办?

继续阻止曲波和花蕊在一起,然后通过曲波找到曲米卢?

这看来是目前最安全的做法,即使找不到曲米卢,曲波和花蕊因为没有走到一起很多人也可以幸免遇难。

我的心开始阴冷,我死勾勾的看着天空,我决定要再一次逆天而行,我不管是他、她、它是谁。

曲波说他和花蕊是在等计程车的时候又一次相遇,曲波请她吃饭进一步熟悉,现在我要想办法阻止他们。

我决定在曲波身上下手。

我这么大岁数纠缠一个女孩儿总是不妥。

飞机终于降落了,我敏锐的观察下飞机的这些人,那个看不见的她在哪?

是真的存在?还是我疑神疑鬼?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应该是存在的。

下飞机的时候我紧紧的跟着曲波,花蕊在我身后。

通道里,曲波和我走的较快,花蕊拖个大大旅行箱走在后面,我必须把他们分开,或者说让他们先后上计程车,不在发生交集。

我心里正这样想的时候,忽然起风了,很大的风,刮的不合常理。

就一阵,阴冷的一阵风,没有第二下。

我又看了看天上,你在警告我?

我的脸阴的也很厉害,我决定无视它。

我走着走着故意放慢脚步,一点一点的靠向曲波。

忽然我身子一斜,撞在了曲波的身上。

其实是我撞他,但是看似是他撞我,这很难说清。

接着我一个趔趄就摔倒了。

我的目的是拖延时间,让花蕊错过去。

我:“年轻人走路怎么不看着点?”

我愤然的说。

曲波连忙放下手里的旅行箱过来一边扶我,一边道歉,态度很客气。

我尽量装作撞得很重的样子,然后喘着粗气说:“不行了!我心脏不好,你扶我到那边坐一会儿。”

曲波扶着我过去坐下,可我竟然看见后面的花蕊也跟了过来,这死丫头下了飞机不赶紧回家来凑什么热闹?

我有不好的感觉,她和曲波还是会在一起。

果然,花蕊走过来看了曲波一眼问:“怎么了?”

曲波:“我不小心把这位大爷撞到了。”

花蕊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看着我。

她把曲波拽到一边,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见,我看见曲波满脸的愕然:“不能吧?”

花蕊又低声的说了几句,曲波点了点头:“那——你试试吧!”

事情要坏。

花蕊走到我跟前,我看着这个已经让方生砸死的阳光女孩儿,我心里一阵难过。

花蕊:“大爷——你没事吧?”

我阴着脸说:“跟你没关系。”

花蕊还是面带微笑的说:“我是他的朋友,要是您哪不舒服,咱们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花蕊:“大爷——您不会是想碰瓷儿讹人吧?”

我气的差点没背过气,我碰瓷儿?我碰个屁瓷儿,我是想救她,可一时还说不清。

我胸口不停起伏,真想抽她一耳光。

花蕊看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以为自己猜中了,她得意的说:“机场是有监控的,调出来的话——不难看出,其实是你自己撞的人家,在说——我也可以作证。”

我没辙了,站起来说:“你看大爷我象是碰瓷儿的人么?算了,没事儿了!”

我慢慢的往前走,就听见花蕊小声的嘀咕一句:“我看你就象!”

我气得够呛,前面有个拐角,我一闪身就躲了进去。

我隐约能听见曲波和花蕊在对话。

曲波:“谢谢你!”

花蕊:“没什么,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就是想讹你点钱,你没看见,他在飞机上就问你是不是在国外回来的,象你们这种海归派最容易上当。”

曲波:“可能是吧!要不——我请你吃饭,就当是给飞机上的事道歉,连同谢谢你这次帮忙。”

花蕊:“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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