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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狄仁杰探案之九连环-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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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潘大忠和他的兄弟潘二孝本来都是庭州刺史钱归南的家奴。他俩从小父母双亡,在钱家长大,干的是伺候人的营生。潘大忠为人谨慎,颇得钱归南的赏识,其弟二孝却不太争气,成天不务正业,还经常小偷小摸,十分不检点。偏偏潘大忠对这唯一的兄弟很是疼爱,钱归南几次欲将其赶出钱家,都因为潘大忠苦苦哀求才罢休。可恨潘二孝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越闹越不像话,后来还勾搭上了钱归南大夫人的婢女,终于彻底惹恼了钱归南。就在七年前,钱归南一气之下,将潘二孝判了罪,发往伊柏泰。潘大忠实在不放心这个兄弟,主动向钱归南恳求,陪着兄弟共来服刑。

潘大忠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他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地道:“我们刚来时,吕嘉碍于钱刺史的威势,对我兄弟二人还算客气。因我本就是无罪之身,他还给了我一个火长的职位。我也是小心谨慎,拼命效忠于吕嘉,只求他能待我兄弟好一些。可谁知道!这吕嘉本性恶毒至极,居然趁着一次我回庭州办事的时候,将二孝骗出监牢,与另外两名囚犯斗殴,最后又将重伤的他放在野地,活活地让秃鹫啄咬至死!”他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李元芳:“李校尉,就是你们头一天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所谓的‘野葬’!”

李元芳默默地点了点头。潘大忠继续道:“我本来打算找吕嘉拼命,哪怕同归于尽也要为我兄弟报仇!可吕嘉这厮又狠又刁,知道我必怀恨在心,就把我遣入地下监狱,打算让我熬不得苦楚死在里头。我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定要在伊柏泰活下去,就这样我在地下苦熬了五年,直到两年前吕嘉需要用人时才又把我提出来。当时他仍然对我十分有戒心,处处防范,我便更加表现得贪生怕死、胆小懦弱,终于慢慢地令他放松了警惕。这两年来我一直在等待着最后一击的时机,总算等到了你们!武校尉,李校尉,谢谢你们,使我终于能够为我的兄弟报仇雪恨!”

“原来是这样!”武逊感慨万千地长叹一声,举起手安抚地拍了拍潘大忠的肩膀。潘大忠勉强一笑,扭头对李元芳道:“李校尉,前日夜间实在无法对你将这些和盘托出,才使你一直不能信赖于我。否则,公主他们也不会遇到那样的险情了。”李元芳点头:“是的。当时我确实不能轻易相信你,所以才将你打昏,把蒙丹他们转移到另一间营房。坦白说,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我一人难以兼顾两头,又必须去救武校尉,所以只能赌一把。”潘大忠理解地笑道:“李校尉当时若是相信我,我倒可以给公主他们找个更安全的所在。但我知道你不能冒这个险,万一我是吕嘉派来调虎离山的,那就惨了。”

潘大忠又道:“李校尉,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不知道现在是否可以赐教?”“什么?”“就是那晚我们离开营地前,你一直在看营地上空的一个闪光处,那究竟是……”“哦!”李元芳微笑了:“那还是你们昨日看到的斌儿的玩意儿。那东西可以把光投得很远,我让斌儿想法把烛光射出窗洞,在夜间老远都能看得很清楚,这样我便可以知道他们平安。”

谈到这里,三个人*得有点坦诚相见的味道,彼此的隔阂和猜疑渐消。武逊理了理络腮胡须,又想起来件事:“老潘啊,还有件事情!”“武校尉尽管吩咐!”“嗯,我来问你,编外队的兵械、甲胄和马匹,怎么都如此精良?吕嘉打哪里弄来的这些?”

老潘微微一愣,眼珠转了转:“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好像翰海军每年都会给吕嘉送些辎重过来吧。”“不可能!翰海军自己的配备都没有这么好!”“那,卑职不知道了。”

“不知道就算了。”武逊有些失望,指指李元芳道:“不过,老潘你下午带李校尉去挑件兵刃吧,把这里最好的家伙都拿出来!” 潘大忠赶忙答应:“那是自然。”李元芳却摆了摆手:“武校尉,多谢费心。也不必太麻烦,方便的话,就把吕嘉的刀和弓借我一用吧。”“这……”武逊和潘大忠相互看了一眼:“你不忌讳?”“好用就行。”“那好,吃过饭就让兵士给你送去吧。”

午后,在营盘后面的一座小茅屋里面,李元芳带着韩斌洗了个澡。一进这个小茅屋,他就发现这里与阿苏古尔河畔的那个茅屋简直一模一样。屋中央同样是口深井,井缘和地面相平,只在井口盖着块铁盖子,也与阿苏古尔河畔茅屋里的那个铁盖子外观完全相同。

第二卷:魅影危机 第十三章:初春 (10)

所不同的只是,这个茅屋里放置着好几个木桶,以供人从深井里打出水来。另外还有个小火炉子用来烧热水。李元芳发现,此地洗澡的方式和中原很不一样,没有盛满水的大木桶可以浸泡,却用个木勺子舀出水来往身上浇。脚下就是沙地,水从身上流下后就直接渗入沙中,转眼被吸个一干二净,洗完澡沙地居然还是干的。他起初以为不用大木桶是为了节省水,但很快发现这种洗澡方式似乎更费水,便有点儿想不通。

李元芳当然不知道,这种用流动之水洗澡的方式来源于穆斯林的教规。当时,*的教义还刚刚传入中国西域,但已经开始在许多方面影响到当地百姓的日常生活。不过此刻他顾不上这些,只是让韩斌把烧烫的水一遍遍浇在自己的背上,痛到僵硬麻木的后背方才觉得轻松些。与此同时,他仔细地研究起铁盖子上浇铸的纹理。这纹理也与阿苏古尔河畔铁盖子上的相仿,最外面是五个尖角的样子,围绕着里面的一个圆圈,圆圈的中央还有纹路。所不同的是,此处中央的纹理曲曲弯弯,很有点儿像水波,而阿苏古尔河畔那图案的中央纹理,是几道斜斜的线条。李元芳让韩斌帮着自己一起尽量记下这些图纹的形状,打算回营房后默写在纸上,留个记录。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处,过去在狄仁杰身边的时候,寻求这类奇异事物中所蕴含的秘密,往往是狄仁杰的拿手好戏,可是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虽是初春,大漠上昼夜的温差依然很大。太阳快落山时,周遭已经十分寒冷。李元芳带着韩斌匆匆洗完,就回了营房。桌上已燃起蜡烛,率先洗好澡的狄景辉坐在桌边,埋头在读那本《西域图记》。李元芳精疲力竭地在榻上靠了一会儿,一动都不想动,可想想还是挣扎着起身,坐到桌前拿过纸笔,打算把刚才强记下来的纹理画出来。

桌上搁着一柄闪亮的钢刀,还有一副黑色的硬弓。一望而知便是吕嘉的家伙。狄景辉冲李元芳努努嘴:“老潘送过来给你的。”李元芳擎刀在手,翻来覆去地看着,毫无疑问,这绝对是把百炼成钢的宝刀。同样,那把弓也是少见的利器,问题是,吕嘉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武器?狄景辉看他又在沉思,便随口问了句:“很不错的家伙吧?我虽不太懂,却也看得出来。”

李元芳把刀搁回桌上,点头道:“确实是好东西。不过,也怪得很。”“哦?哪里怪?”狄景辉来劲了,上下左右地摸着刀把和刀背。李元芳把他的手轻轻挡开:“你不习惯碰这种东西,小心点,这刀削铁如泥的。”“削铁如泥?”狄景辉好奇地问:“吕嘉怎么有这种好东西?这样的好刀不常见吧。”“不常见,很稀罕的。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哦,那是什么?”李元芳指着刀身,解释道:“不论什么刀具,通常刀身上都刻有铭文,表示炼成的日期地点和炼制之人,这是规矩。普通的刀尚且如此,更别说如此少见的宝刀。可是你看这把刀,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还有这把弓也是,没有任何打造的标记。”

“还真是啊!”狄景辉也是一脸纳闷,但他知道自己也想不出个究竟,就岔开话题:“那个老潘倒很殷勤,还问长问短的,似乎挺关心你的身体。”李元芳冷笑了一下:“你怎么说?”狄景辉轻哼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对付。”李元芳压低声音说了句:“这个人,很不老实。”

狄景辉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元芳:“嗳,人家又怎么惹到你了?”李元芳阴沉着脸道:“他没有惹到我,但是他说了不少谎话。”“说谎?”“是。首先,今天他开木墙上的铁门时搞出很大的动静,想证明那铁门好多年都未开启了。可是那些大铜锁和铁链上连灰尘都没有,真好笑,伊柏泰日日都是漫天风沙的,难道这里的人没事还经常擦拭它们不成?其次,他领我们去木墙中的时候,刻意只让我们看了其中最小的堡垒,以此类推地想说明每座堡垒都没有门,偏偏不领我们逐一看过,我总觉得其中有诈。还有,他说自己与吕嘉有仇,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动手,却要等着我们和武逊来这里的时候,借我们的手除去吕嘉,而吕嘉明明知道潘大忠对自己怀有仇恨,却还如此信任他,也很说不通。至于他说不清楚兵械的来历,我看多半也是撒谎。”

狄景辉听完哈哈一笑:“完了,你算是把我爹草木皆兵的毛病全学会了。既然你对这潘大忠有诸多怀疑,干嘛不直接对武逊说呢?”李元芳叹了口气,略显懊丧地道:“武逊此刻宁愿相信潘大忠,也不愿意相信我。你当初说的话很有道理,武逊对我有成见,亦有顾虑,假如我太多地表示对潘大忠的不信任,他只会认为我是故意离间他们边塞军兵的关系。对他来说,我毕竟是外来的,潘大忠才是自己人。”狄景辉颇有兴味地看着李元芳,很是幸灾乐祸:“现在想明白了?饶你拼着性命去解救他,还差点连我们的命都搭上,结果也没落上个好。”

李元芳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见机行事吧。潘大忠盯得很紧,我不想打草惊蛇,否则恐怕对你和斌儿不利。另外,武逊也会有危险。潘大忠和吕嘉还不同,这回是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对剿匪到底有利还是不利,更不知道他的背后是不是还有更凶险的势力……”他抬起眼睛,看着狄景辉苦笑道:“可惜我没学到大人料事如神的本领。”

狄景辉正要开口说话,有人轻轻敲门。韩斌跑过去把门打开,夕阳逆照下,蒙丹亭亭玉立的身影仿佛镶了道火红的金边。狄景辉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蒙丹看着他微笑,轻声道:“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

第二卷:魅影危机 第十四章:暗斗 

“你要走了?!还回来吗?”狄景辉急迫地问,蒙丹被他热切的目光逼得不觉垂下双眸,心中暗暗懊恼着:来告别前明明打算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可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一看到他的眼睛,自己的心又跳得如此慌乱?都怪他,这没用的汉人男子,知道自己要走,居然如此紧张,只不过是短短地离开几日,他就着急成这个样子……

韩斌也站在门边,伸手扯她的衣裙:“蒙丹姐姐,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蒙丹握住他的小手,温柔地笑起来:“斌儿,以后就叫我红艳姐姐吧。”“啊,红艳姐姐?你改名字啦?”“嗯,好听吗?你喜欢这个名字吗?”韩斌转了转眼珠:“还行吧。红艳姐姐,我喜欢!”李元芳来到门前,见狄景辉在一旁呆呆地站着,蒙丹又不理他,便不动声色地拽了拽狄景辉的袖子,一边招呼道:“蒙……呃,红艳,屋里坐吧。”狄景辉回过神来,也忙道:“啊,对,对,红艳,请屋里坐。”

蒙丹瞥了一眼狄景辉,眸中碧波流转,好不容易憋住笑,摇头道:“不坐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来给你们道个别。”“可是,”狄景辉有点儿发急了:“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不是要在此地等梅迎春的吗?”蒙丹轻轻翘起嘴角,屋外那灿烂的落日红霞此刻好像都飞上了她的面庞:“我又没说要离开这里,只不过是和哈斯勒尔他们一起回趟庭州。春天来了,我们要去寻块水草肥美的绿洲放牧驼马,总不能老在这个大漠里面转悠。”

狄景辉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倒也不必郑重其事地道别。”“你!”蒙丹让他给气乐了,发狠道:“真该告诉你我一去不回!”“你不会的。”狄景辉笃悠悠地说,此刻已经完全松弛了下来,他把两手往身后一背,低下头来看蒙丹。蒙丹觉得自己额头上的碎发随着他灼热的呼吸轻轻颤动,连带着心尖上也酥酥麻麻起来,这种感觉是那么温暖,那么轻柔……她再没有能力让自己的语气生硬起来了,只好极低声地说:“我……就去几天,然后再来看你——们。”

“好,我们在此等候。”狄景辉一本正经地回答。李元芳在旁边听得实在有些好笑,除了等待难道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说完这句话,蒙丹如释重负地长舒口气,正要扭头往门外走,李元芳却把她叫住了:“先别走,红艳,我要问你件事情。”

“啊,什么事情?”自从熟识以后,蒙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李元芳严肃的表情,于是她就微微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李元芳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习惯性地锁起双眉,思忖着问:“红艳,你在大漠上发现过几次土匪行凶?”蒙丹认真地想了想,答道:“一共有三次。”

“可曾和土匪正面交锋过?”蒙丹摇头:“一次都没有过。”“一次都没有过?”“嗯。”蒙丹咬了咬嘴唇,沮丧地道:“这些土匪太神出鬼没了,大漠又无边无垠,实在无从搜索。现在走沙陀碛的商队不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商队经过,只能瞎碰。所以三次所见到的都是土匪劫杀商队以后的现场。”李元芳抬起眼睛,紧盯着蒙丹问:“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土匪又是从何而知商队的行踪的呢?”

蒙丹紧接着他的话道:“是啊,我也想不通这一点。好像有人把每次商队进入沙陀碛的时间和路线都通报给土匪,否则他们绝不可能把所有的商队一网打尽。还有……”“还有什么?”“还有就是这些土匪的营地究竟设在什么地方。我这几个月带着人把沙陀碛都跑了个遍,始终没发现可疑的地点。可是从土匪攻击商队的地点来看,遍布沙陀碛的东西南北,因此他们一定在沙陀碛的内部设有营地。只是……这个营地到底在哪里呢?”

李元芳沉思片刻,对蒙丹微笑了一下:“你哥哥所发现的奇怪之处,就是这些吧?”蒙丹也不觉蒂尔:“差不多吧。”想了想,她又道:“还有一个古怪,是我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哥哥。”

李元芳和狄景辉相识一笑,他们都听出了蒙丹语气中那点掩饰不住的天真和自豪,李元芳便问:“是什么特别的古怪,可以告诉我们吗?”蒙丹轮流看着他们两个,故意稍停了片刻,才回答:“唔,我一共发现了三次被屠杀的商队,现场都是尸身遍地、血流成河,可是货物和车马却踪迹全无。”李元芳揣度着道:“货物和车马都被土匪劫走了吧。”

蒙丹忽闪着碧色的双眸,略带得意地说:“土匪带走货物和车马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兵刃也都带走呢?”“兵刃?!”李元芳惊讶地问。蒙丹“嗯”了一声:“我发现这三起劫杀,土匪都很小心地把现场打扫干净了。从衣饰来看,尸首全都是商队的人。但我想,未必土匪就没有丝毫伤亡吧,可现场找不到一具土匪的尸身。还有就是,掉在当地的兵刃除了一看便知是商队的之外,没有任何一件土匪的兵刃。甚至一些被箭射死的尸体,身上的箭弩都给小心地拔掉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李元芳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蒙丹瞧瞧他,又看看狄景辉,娇俏地点点头:“那我就走啦。”狄景辉忙道:“我送你。”正要陪着她出门,却听身后李元芳叫了一声:“狄景辉你站住。”

“干什么?”狄景辉满脸狐疑地站住身,李元芳抢步上前:“我来送红艳姑娘,你回屋去!”说着,他伸手轻轻一拦,不由分说就把狄景辉挡到身后。蒙丹也有点儿意外,但还是在李元芳的指示下,乖乖地由他陪着自己朝门外走去。韩斌刚想跟上,李元芳反手推上房门,也把他关在了屋里。

第二卷:魅影危机 第十四章:暗斗 (2)

狄景辉看着两人并肩出了门,实在猜不透李元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索性坐回到桌边。突然,他发现了桌上李元芳刚才在默画的纹理图,拿起来仔细瞧了瞧,脸上露出笑意。韩斌探身过来要抢,被狄景辉随手推到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李元芳才又开门进屋。他若无其事地往桌边一坐,狄景辉狠狠地瞅了他一眼,故意拉长声音问:“送走了?”“嗯,送走了。”李元芳拿过画着图案的纸,提笔接着往下画。狄景辉眼睁睁地等着,看他毫无再开口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哎,你和蒙丹说什么去了?”

李元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随口道:“我和她说什么,你没有必要知道。”“你!”狄景辉咬牙切齿地道:“李元芳我告诉你,你休想……”“休想什么?”李元芳搁下笔,瞥了眼狄景辉捏紧的拳头,似笑非笑地加了一句:“怎么?要和我打架?”狄景辉冲他干瞪眼,无奈地摇头:“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就跑到我这里来耍威风,什么人嘛!”

两人暂时休战,李元芳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画着阿苏古尔河畔图形的纸,和自己刚画的纸放在一块儿,拧眉抿唇,开始苦思冥想。狄景辉坐在对面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探头过来,讪笑道:“哎,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什么交易?”“如果你告诉我你和蒙丹说了什么,我就告诉你这些纹理是什么意思,如何?”“你知道这些纹理的意思?”李元芳有些喜出望外,往椅子背上一靠,看着狄景辉道:“说吧,这都是些什么。”“罢了罢了,不和你计较。”狄景辉嘟囔着连连叹息,把那本《西域图记》翻到最后面,摊开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李元芳定睛一看,那上面果然绘着自己在两处井盖上见到的纹理,粗粗看去几乎分毫不差。他长舒了口气,对狄景辉笑道:“你早说啊,害得我琢磨了半天。”狄景辉摇头晃脑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你在琢磨这个?恰巧这些图在书的最后面,我也是刚刚才看到。”

“书上有没有写这些纹理是什么意思?”李元芳拿过书来翻看,狄景辉指着书页道:“有的,不过内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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