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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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在四爷府内上下人等,只知这钱兰欣姑姑将近三十高龄,却被皇上亲口下谕赐给了王爷作为随侍的府邸格格,不禁纷纷称奇。
奇虽奇,但则此格格既能得王爷宠爱,又以低贱汉女身份得皇上另眼相赐,自然必有其特殊能耐,将来显贵不可言喻。
那么,此刻不巴结,却又更待何时呢?
于是一时间,雍王府里头临时安置她的院落内,每日一堆的太监、妈差、婢仆下人等旧识俱都前来道贺送礼,直弄得一副宾客盈门的样子,只叫楚笑寒食寝不安、鸡犬不宁,差点要抓狂起来。
至于那京城之中的坊间传闻更加离奇,一说她貌若无盐,怎奈身怀皇家子嗣,康熙皇帝不得已而为之,才行指婚。
更有甚者,竟有传那阿昭的弘历阿哥儿,乃是这兰欣姑姑所生,只是假托了名头放在钮钴禄氏名下,无非为着满人习俗,幼时子以母贵,长大则是母以子贵。而后便开始信誓旦旦地传说咱们汉人倒也有些能耐,能为皇家生下子嗣来,还得今上亲自承认,实在了得……
至于说起王爷和钱氏汉女丑陋宫人的绯色传闻,更是绘声绘色,犹如亲见一般,令知情人不得不摇头慨叹。
一些好事之徒,不喜满清统治,刻意丑化皇室亲贵,则将钱姑姑传说得丑陋之极,说她肚大身肥,令人见之作呕。
而雍亲王在康熙庚寅年间随巡之时误饮鹿血,找了个热河行宫貌丑宫人泄火之事传得越发离奇,传而又传,中间之人又添油加醋。最后却连名字都弄错了,错把那李侧福晋李玉琼的名字按在了钱兰欣的头上,再之后,又误传成该女名唤李金桂。渐渐地,只把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言之凿凿,几如史实。
这一日,楚笑寒正独自坐在厅内,重新定了心做那香囊,仍是仿制良妃的绣品针黹手工,却听有侍婢在门外报:“格格,耿格格来了。”
心头一震,暗忖这耿怀凝怎会来的。
要知她钱兰欣身份低下,又是个身份成谜、来历不明的汉女,只怕在王府众位女眷心中,连那罪籍出身的良妃都比不上。这等比喻自然是假设王爷得继大统,成了雍正皇帝,府内诸位女眷都成了宫中妃嫔之时。
故此,这几日来拜访她的,都是往日做妈差时候还算有些交情、同是奴才的王府下人,但凡福晋、侧福晋、府邸格格们,可是一个都没来,阿昭更是不会过来。
原本,乌拉那拉氏,怎么都会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儿,该得跑来瞧瞧自己的,可是,楚笑寒心里冷笑着,只怕福晋她心里头也在暗自惊怕着,这次陷害的个中玄机那钱兰欣恐已知晓,因此再难作伪,装模作样、假惺惺的问候示好自是做不出来了。
加上,胤禛既然能在乾清宫说出那番话:“……能拿到这筭袋的人,应当是我府里头的人吧。”
可见,王爷心里早就一清二楚,黑白分明。所以他才会叮嘱:“去热河以前,就不要再见福晋了。两下里都为难得很。”
他知道,自己不想见福晋。他也知道,福晋也不想见钱兰欣。
于是那见面、还有每日里的请安,也就莫名其妙地免了。自然,宠惯上天的传闻愈发铺天盖地起来。
那么,这耿怀凝怎会不随了大流,却要来看她钱兰欣呢?再是不受宠,她也刚生了个阿哥,她阿玛好歹也是管领。
至少同钱兰欣比起来,这身份地位,相差的不是一点点。
正忖着,那边门帘子掀起,耿怀凝已经走了进来。
和以前一般,她还是不喜带侍从女婢,只是单人前来。里头一袭简单的白裙子,外头套个素淡的紫色绸褂衫,同平时一般脸容安详庄重,举止稳态。
她第一次单独来寻自己,当时还在阿昭的体内,也是这般稳重得体,一派与人无争、安之若素的样儿。她当时,似乎,是,好意来警告自己。
但是,并不确定。
因为,已经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了。
再后来,阿昭被八爷凌…辱了,再之后的记忆,就很模糊了。
楚笑寒微笑着放下手中的针线和香囊,起身迎上,笑说道:“耿格格……”
耿怀凝迅速顿住脚,似乎颇怀戒心,摆摆手说道:“钱格格,你我份属同位,勿需如此多礼。我来,不过是聊表谢意。虽非你有意相助,但是,说到底,这事儿,终是因了你。”
她说到这儿,有些儿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若不是你同王爷闹了别扭,哪里会有我今日的这个哥儿呢?在这府里,尤其是我等无正式名分的格格妾侍,没有孩子,如何能显得稍稍体面一些呢?可巧,天福佑我,这孩儿还是个阿哥,我竟是一下子超过了那宋格格,枉她谋算这么多年,却……也没……。”
说完这几句,她定定地毫不闪避地直直看住楚笑寒,说道:“故此,我总是要谢谢你的。虽然,你有王爷宠眷,只怕也不在乎我的这份单薄谢意,亦都看不上眼吧。”
楚笑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怎么会呢?自是看得上的。”
耿怀凝微微一笑,略带嘲意,轻轻说道:“但凡世人,也确多半会这般说,可是,是与不是,也只得那人心里才晓得。我今日来,也只是多谢你一声,为着报答你这份情,总要警醒你一回。府里头诸人眼下看你如眼中钉,肉中刺,你可得小心再小心,否则,王爷能救你一次,却救不了两次,救得了两次,却未见得能救三次……况且,像王爷那般显贵男子的宠爱,终归是不长久的,待到将来,恩淡宠消之时,便就再没人能助你了。”
耿氏一口气说完,这才顿住。她竟然如此的直截了当,嗯,她这个人,听说也是一向遇事无争,小心谨慎,抱元守一,但凡做事却又帮人多过害人。
所以能够在这种侯门深府内安然度日至今,也是有她原因的。但是,今日,她竟然这样坦率同自己示警,这份好意显而易见,这份谢意真真切切。
“……多,多谢你。耿格格。”
楚笑寒心中一时激荡,竟说不出更加诚恳的话来,只会说谢谢两字。
始终,这耿怀凝看着却是从未害过自己,甚至有数次示警之恩……可惜,她身上自护之意极盛,如同刺猬一般,不与人深交,便是想要和她亲近,却也有些犯难……
想了半日,最后不过憋出一句:“弘昼,他好吗?”
“极好,劳您挂心了。”
耿怀凝干干脆脆地说完,就利落地转身走人,临走前又深深瞧了她楚笑寒一眼,眼中意思难以言明表述,只觉颇带无奈凄凉。
她说:像王爷那般显贵男子的宠爱,终归是不长久的,待到恩淡宠消之时,便就再没人能助你了。
她的无奈凄凉,是为着这个吗?
她喜 欢'炫。书。网'雍王爷吗?
在这个年代,却是必然的吧?
所有的女子,从不考虑什么,只需听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出去,便以丈夫为天,无论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只有敬他,爱他,再无其他……
这是这个时代,此间,天经地义的事情。
正陷入沉沉厚厚的思量之间,连双手手指都只会无意识地拨弄着笸箩内的绣花针,毫无穿线下针的意欲……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门外又报:“年侧福晋到!”
第58章 苔痕滋碧露光莹
楚笑寒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一时不查就把绣花针扎自己的食指上去了,顿时沁出几滴血珠子来。
但却顾不上理会这种些小伤口,只震悚讶异地伫立在那里思绪紊乱。
年心兰?年侧福晋?当年的那个小娃娃?而今的绝色女子,王爷的侧福晋,她来了?她来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按规矩迎了出去,已经看到门帘子又是一掀,那个袅娜纤弱的人影已经盈盈地行了进来。
人比人,气死人。
猝然看到一位光艳夺目的绝世美人站在眼前,还是自己老公的——话说,只是想当然地借喻一下,但这比喻依然让自己汗毛林立,不寒自抖——“后宫”里位份比较大的二老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催感觉?跟她比起来,自己是那么不起眼……囧,每次看到李玉琼、年心兰,总是愈来愈怀疑,王爷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喜 欢'炫。书。网'自己?而后就觉得,真的喜 欢'炫。书。网'吗?真的吗?假的吧?实在是假的吧?……
年心兰,她,依然那么美。
十三四岁,青春四射的容颜,皮肤光洁如玉,凝脂滑肤,冰肌玉骨;鼻子挺直秀美却小巧可爱,樱唇不涂自含丹,柳眉不画而横翠,双眼如水杏般脉脉含情,浑身一种妩媚风流,自有万人不及的风情体态,
真是我见犹怜。
“给年侧福晋请安。”楚笑寒一边口中说着,一边就恭恭敬敬地要跪下去。
果见年心兰急步上前,扶起了她,嘴里说道:“兰欣姐姐,切莫如此多礼。你比我年长这许多……”
楚笑寒自嘲地诧笑道:“侧福晋这话说的,奴婢不过痴长几岁,多吃几碗饭罢了。位份尊卑摆在那里,府里的规矩摆在那里,断断不可废了,故此,总是要给侧福晋请安的。”
“兰欣姐姐早非婢仆下人,……无需下跪行此大礼。”年心兰赶忙说道,“况且,当日,还是姐姐给我梳头开脸,穿衣打扮,辛苦了姐姐做那全靠人。”
楚笑寒心里只翻迷糊,觉得此事似有若无,总是辨不清楚,因而苦笑道:“这,这是上头主子吩咐的差事……虽是不妥,却……辛苦是不辛苦的,只是……只是有点对不住侧福晋,让您受了委屈。”
是王爷吩咐的吗?还是福晋吩咐的?记不太清楚了,总之说是上头安排的,总应该没问题吧?
年心兰垂下粉花梅腮,柳眼略含悲意,半日方启齿:“这是王爷的安排,必有其深意。兰欣姐姐,却也不必自责。”
这么说,真是王爷定的……这么说,她还是怨的。可她这样明显的表现自己的喜恶,能在此间生存吗?
当然,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所以,年侧福晋,年心兰,她也未见得就如表现的这样纯真稚气……那么,她今天的来意是……?
楚笑寒定定地,略带询探的眼神看着年心兰。
“我今日来,是恭贺姐姐被皇上恩旨赐给了王爷,抬位做了格格。是故……”
年心兰说着,转头跟身后的一个宫人示意了一下,果见那贴身宫人上前一步,跪在了楚笑寒的面前,高高举起手中的一个紫檀老木盒子,那盖子豁然开着,里头是一柄白玉如意。
定目细细看去,只见这玉如意上头三镶紫檀,镶工精细,白玉脂粉漂亮,玉色出众……看着十分眼熟,窗口光线射入,立刻闪得如意柄头上的玉色闪闪,流转出一阵特异的光彩,惹人注目。
说起来,好像,王爷曾经提过白玉如意的……
——
“你很喜 欢'炫。书。网'那个白玉如意吗?当日你呆呆地看了很久,喜 欢'炫。书。网'的话,让苏培盛送几个过来如何?”
“就是那个,给年心兰下的三十六抬聘礼中,第一抬内的紫檀白玉如意。我记得你看得都痴了去。”
——
就是这个吗?紫檀的,三镶在白玉如意上的……
这,这是王爷迎娶年心兰时候所下的聘礼,年侧福晋她要转送自己?这样含义的物件,这样珍贵的物品,自己,可怎么受得起!
楚笑寒旋即惶惶推辞道:“侧福晋,这样的厚礼,奴婢……真的受不起。”
年心兰颦蹙眉头,说道:“兰欣姐姐,竟是不肯收下么?王爷来我屋里的时候,曾经特意提过几句,说你极为喜爱这柄如意。闻弦歌而知其意,王爷的意思这样清楚,我哪里有不明白的!你若不收,则王爷定然以为我实在小气,连个这样的物事儿都贪着不肯放手……这叫我以后可怎么再见王爷!”
“……”楚笑寒哑然无语,心知不妥,但是不知如何推辞。
年心兰催道:“还请钱格格收下吧。我尚有事务要去前院同福晋商议呢,莫要再推托了,可好?便是你有心不要,也自同王爷禀去,却不要让我为难呢。”
她既说到这个份上,楚笑寒也只能无奈收下,心中暗忖定要寻个机会,拜托雍亲王还转了这玉器给年心兰,绝不能给有心人留下找茬捉错的空子。
怎奈这主意虽打得极好,可惜实施起来却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
这雍亲王若不是他自个儿想见你,一个府邸格格,又哪里能说见,就见到王爷了呢?怕是嫡福晋乌拉那拉氏都没这份想见就见随时得见的能耐……
转眼就将近五月,这雍亲王府的钱兰欣格格——钱佳氏,就随着皇帝巡幸塞外的庞大侍从队伍从京城一道出发了。
但是两拨人马在出京北行一段距离后,在御道上分道扬镳了,皇帝他们还要挥军北上,而楚笑寒则跟了雍王爷一行人转道向东前往热河府的狮子沟离宫。
再一次离开京城,前往热河。
回顾这数年来的辗转往复,从四爷府到紫禁城,又从紫禁城到热河行宫,再从行宫复还京城,又从宫中回到四爷府……而今,却又再从四爷府发回热河。周转还回,好生颠沛。
就算还未到流离的程度,却也早算是命犯驿马星了吧。
自己,真的命犯驿马吗?
也许是真的。
深夜,在御道行营,这样一个初夏燥热的晚里,委实睡不着觉。
楚笑寒在帐内床上翻来覆去几回合后,终究还是披了衣衫,下了床榻,走出营帐去。
月下星前,独自孤单。
一个人坐在营帐后,万草丛中的一块石头上,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淡紫色的车前草花,一朵朵,小小的,有五瓣花瓣的花朵,只比满天星大了少许,分外精致小巧。
一眼望去,满目星星点点。在清亮晕黄的月色下,可以看到成片成片的点点紫色,笼着月光,悄然立在翠色铺毯上,渐渐感到夜风之凉爽凄美……
月落长安。魂归楼兰。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一切都相同吗?
沉沉思索了一会子,却觉得莫名郁卒起来,便使劲赶走自己脑海里的莫名情绪,尽量去想些别的无害的事儿。
只是,脑中不受控制地萦绕着白天的情形。
当时,正要分道。
感觉到车外一时的骚动和纷乱,便掀开马车上小窗的帘子,探头出去瞧。这一瞧不要紧,便就触目一个藏蓝色的人影,他身穿正蓝旗的戎甲盔袍,斜跨强弓和箭囊,手执缰绳,霸气威风地骑在一匹头大身粗,背腰平直的栗毛马上,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身形较之以往也略有消瘦……
竟是八爷。
确实,这次皇帝巡幸塞外,八爷也在随行名单。
自打良妃没了后,康熙皇帝似乎去哪儿都带着八爷,只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不对,好像是在良妃病重之后,就开始了的……
从楚笑寒的角度出发,她更喜 欢'炫。书。网'倾向于相信皇帝是为着思念良妃,惦着过往的情分,所以才将酷肖良妃的胤禩带在身边……
但是,却也有传闻说,是怕八爷一党,情绪激化之下,对太子不利。其实,已经下手了,不是吗?楚笑寒忖着。
也有说是皇帝忌讳八爷贤名,生怕他与父争誉,再成一皇太子。可是,太子爷恶名在外,这个比法倒也奇 怪{炫;书;网。
所以,楚笑寒始终固执地认为,皇帝,是思念良妃,这才带了八爷。管他别人怎么想,总之,我认为,爷爷就是那样的……
胤禩策动胯…下的栗毛马,紧紧随行在楚笑寒的车舆不远处,似乎是有话要说,且着实跟行了一阵。
可他为何也不出声示意一下,若是自己根本不探头出来呢?是不是就此作罢了呢?再说,他又有什么话要说呢?几个月前刚在宫中,御花园前对着他发了一通脾气,实在无礼之至,八爷,他应该不会轻轻松松就释然吧?
他从来都不是亲切随和,气量宽大的人。虽然大家都说他平易近人……
正思忖间,后头的那匹栗色骏马轻嘶了一声,想是胤禩扬鞭驭马加快了脚步,只几步便赶到了车厢这边,与楚笑寒所乘辇车并驾齐驱行进着。
只听胤禩近前后,在旁淡淡地说道:“也没旁的事,只贺你得了皇阿玛的恩旨,终于指给了四哥。算是得偿你多年所愿了。我也没什么可给你的,只把喜圆带来了,送给你做个随身伺候的。那丫头,也是个直肠子的,不会对你有异心。自然,你心里不喜的话,便推了,四哥也自会另作安排,便是放在府里,搁在山庄,却总是会有去处的。”
喜圆?喜圆?真的吗?
真的吗?楚笑寒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睛,看向胤禩,眼中俱是不信之意:喜圆她,没死吗?当年,良妃不是说,……难道,她没死吗?那,那可,太好了……
胤禩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抚着身边的箭囊挎弓,眼眸望着远方的天空,依然淡淡地说道:“你那日的说话,我回去思来想去,倒也在理。事实确是如此。但是还是想同你说一句,若你是我嫡亲的妹妹,同为妃母——额娘的亲生骨血,那日在乾清宫,那个局势下,我依然会选择那样做。就是这样。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第59章 绕阶几树看花发
言讫,他便策马调头绝尘而去。看着样子,像是去追赶北上的队伍了。
八爷的意思是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也是曾当自己像妹妹一般的么?他并没有觉得低贱婢仆,辱没了他的尊贵身份,还是看得起她钱兰欣的吗?
是这样的意思吗?
只是,在皇家,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
记得太子爷,胤礽也曾对八爷冷笑说,八弟,你装得一派温和谦然,其实下手狠毒完全不下于我。本来么,我们就是兄弟。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只是,我是没想到,你连你额娘都下得去手,二哥佩服!实在佩服!
听胤礽的言语,就是说八爷连他至为孝顺,奉若神明的额娘——良妃,他都可以调了滑胎药给她饮,就为设一个局让胤礽钻。
这个局,总算是成功了。因为胤礽虽然看穿了,却因为太过重视良妃,所以明知道是陷阱,还是飞蛾扑火般地钻进去了。但是,若是胤礽心够狠,手够辣,不去进这个套子里呢?又或者说,在木兰辉罕的营帐里,他被杂事阻住而没有及时赶到呢?
那么,胤禩,八爷他,是否,会真的让良妃喝下那极为伤身损体的杀人汤药呢?像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不能去细细深思的,一旦深思则心神俱散……
所以,就算在他八爷心里,真的是当这钱兰欣像是亲妹妹一般,但是到了事关紧要之际,大局为重的考量之下,他还是可以毫不犹豫地推她前去送死。
何况,还有个阿昭摆在那里,八爷,连阿昭,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可以决绝送走……
嗯,在他看来,他对自己算是很好了。
在古代人的眼里,感情和大事,那是两回事吗?
真是有意思,分得倒是极为清楚啊。所以,一旦男人做起大事来,便要这般泾渭分明,不留一丝情份,才称得上是大丈夫吗?这也就是康熙皇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