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成妃-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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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最后想问父皇，当年贵妃联合太后一同恐吓母妃，使她最终选择了一死了之，父皇是知道的吧。”紫越臻问道。
那个男人的身形微微一顿，忽而笑了起来，“那年，她问我，愿不愿意随她去那草原大漠，一生自在。我真想她再问我一次。”他自顾说着往门外走去。
回忆，是个痛苦的过程，只可惜，终得面对。
封后
“小姐—”夙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络七没有回头，笑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别把我的鸽子都吓跑了。”
面前一地的白鸽争抢着食物，暖暖的阳光正照在身上。这一处宫院虽说小，却也五脏俱全。 “皇上派人来请您去御花园呢，这会子礼部的几位大臣都在。”夙玉眼中闪着光笑道。
络七起身往院外走去，近一个月了，他都忙于政事，雷厉风行的处置着那些政见不和的臣子，只是将夙玉接来了宫中，也就是那日来看过她一次，却也是当夜就走了。明明掩饰不住的想念，却不知如何与他说。因为如今，他已然不是那个任她呼喝的紫越臻了。
“娘娘吉祥。”门外等候的是紫越臻身旁随侍的小太监。
“王公公怎么亲自来了。”络七笑道。
“娘娘的事是皇上最上心的，奴才能来是奴才的荣幸，您瞧，皇上担心您累着，叫奴才把他的软轿给您抬来了。”
“这整个宫里就属你最会说话，皇上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天气大好，想走着过去，不过几步路。何必兴师动众呢。”络七看了他一眼，深宫之中，纵使那个男人爱你至极，却也不能招摇分毫。
又是一年四月。他说想将他的公主接进宫里来，她断然拒绝，明明知道这里应当是南儿的家，却自私的不想她涉足进这看着清明，其实浑浊不堪的地方，所以他生气的拂袖离开。想起从前，她定然在他身后大声叫喊，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那句，恭送皇上。慢慢的，仿佛有一堵墙一点点的堆砌在他们中间。
“皇上吉祥。”她笑着福身看着亭中一身黄袍的男子。其实，最适合他的还是这身衣服。 “娘娘”几位大臣拱手。
“七儿来了。”他伸手拉住她，看着她额上渗出的汗珠，皱眉替她擦拭。仿佛那日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一般。他的爱恋丝毫不惧旁人，让她心里暖暖的。
“我正与几位大人说着立后之事”他省去了那个朕字，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看着她。
还不待络七听明白他的意思，便被几声叫喊打断。
“姨娘，姨娘”奶声奶气的小男孩颤颤巍巍的朝她小跑而来，一下子便扑进她怀里。
“暄儿”她将他抱起来笑道。
“香，姨娘香。”他的手抓着她的头发道。众人笑的合不拢嘴。
“皇上万岁—”尹相与尹兰久一并行礼。看着众人。
“起来吧，朕正与诸位大臣商议着立后立妃之事。”紫越臻直视着尹兰沣说道。
络七上前，放下怀中的孩子，“尹姐姐为皇上育有一子，又是父皇钦赐的王贵妃，这后位自然非姐姐莫属。络七在此处先行恭贺皇后娘娘了。”她笑着福身。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而后低头不语。死一般的沉寂，络七不敢回头看向紫越臻，她明白他心里想给她这些他看来最好的东西。只是，她真的没有力气去做那个风口浪尖上的人，只想安静的陪着他，也许是她自私了。
“谢皇上隆恩，皇上对尹家的大恩，尹家无以为报，定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尹相跪地叩首。
唯独尹兰久的苦笑落进了络七眼里。而后她也缓缓跪下。
络七深吸了口气，转身笑道，“皇上，我今日约了父皇下棋，先行告退了。”
面前的人没有答话，她慌忙福身，转身离开。
……
怡江园紧邻皇宫，却是要出了皇宫西门的，这里是去年才修葺完毕，原本是父皇修来颐养身心的，却没料到成了自己颐养天年的地方。络七的轿子停在门口，夙玉仍旧生气着，立在一旁不愿伸手扶她。
她说小姐不为自己想想，也该替南儿着想。络七淡笑，如果这宫廷之中再不能出现一个皇子，那么终归这个皇位会是紫阳暄的，她又何必不做一回顺水人情，让他的母亲坐上那个皇后之位呢。
怡江园果然是个好地方，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瀑布湖泊，一派好景致。
“娘娘吉祥，太上皇和太妃娘娘正在前面下棋呢，等您许久了。”丫头上前笑道。
络七笑着往湖边走去，远远就看见两人对坐，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棋盘。 “父皇吉祥，姑姑吉祥。”她笑着看着两人。
“七儿来了，快陪你父皇下棋吧，我可累坏了，我去替你们备些瓜果。”颜妃逃一样的离开。
黑白分明的棋盘，如果人生也能如此分明，不知该多好。
“看吃”他笑着收起一堆棋子而后看着她，“这可不像你的水平，老三欺负你了？”
她摇头，“儿臣只是忽然很羡慕父皇和姑姑的生活。虽然那么多人都喜（…提供下载）欢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
他起身，叹了口气，“我如今想的明白极了，那个位子也唯有老三得了才是最好。”
若是耀王得了，他如何容得了大皇子，如何容得了紫越臻呢。
“他是个不错的君王，他比我强。”皇上笑道，“他的魄力十足，丝毫不担心别人会谋了他的位。”
暖风拂过，络七嘴角上扬，是啊，他仍然册封大皇子为王，身兼重职。仍然重用那些有才得的臣子，即使他们曾经并非他的人。他唯独软禁了耀王，却期待着有一天能和好如初。谋害了他母亲的太后和贵妃他也能宽容的留下了她们的命。有人说他太仁慈。他笑说，若是他们要反，只能说明我做的不好。有哪一个君王能做到如此的心胸阔达呢。
“太上皇万福金安”王公公立在一旁跪地叩首。
颜妃狐疑的看着络七，“王公公来请你回去。”
“娘娘，奴才实在没法子了，您快去看看吧，龙颜大怒，整个怡心殿的人脑袋都提在手里了。”王公公焦急的说道。
“你去吧。他早该明白。”太上皇叹了口气，与颜妃往桥上走去了。
……
殿门外，络七深吸口气，提裙跨过门槛。果然，殿内一片狼藉，间带着几声咳嗽传来。两名大人捧着空白的圣旨颤抖着退出门来。
“两位大人受惊了，且到偏殿休息，稍后再来拟旨吧。王公公，给两位大人砌杯好茶。” “谢娘娘” 屋内的人坐在软塌上，压抑着咳嗽，不再说话。 一地破碎的瓶罐狼藉至极。
络七接过丫头手中的茶杯，往里走去。
“再不高兴，也莫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她将茶杯递给他。
他没有伸手去接。 她上前坐到他旁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他忽然起身，皱眉盯着她。 “你以为我要这天下只是为了自己吗？我千方百计的想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你，你为什么擅自做主，你凭什么将我的皇后之位给了别人，你以为你这是聪明吗？你简直愚蠢的不可理喻。或者你想偷偷离开我，所以你不愿意要这个后位，你不愿意将南儿接进宫来。”他的声音连带着不断的咳嗽。
“来人，传太医。”络七朝外头吩咐道。
“谁敢，都给朕滚”他提高声音，厉声喝道，众人跪了一地。
“紫越臻”络七大声喊道，门内门外忽然死一般的沉寂。
他也是愣在原地，有多久了，她都那样和别人一样喊着皇上吉祥，她生生的将她们疏远了，他努力想让她仍旧和从前一样，却丝毫缓解不了她的小心翼翼。
“你们都退下吧，去将太医请来，在外头侯着。”络七叹了口气朝外头吩咐道。
众人惊魂不定的慌忙退出。恐怕今日起，宫里又该传遍了，颜家女儿怡心殿内大声斥责皇上，直呼其名。
“我从来想要的都不是这些虚名，皇后也罢，嫔妃也罢，也都不能日日与你一起，我多想就像现在这样，我想见你时便来见，所以我做不了皇后，万民表率贤良淑德的女子，要学会温婉贤淑，宽容大度，要学会为自己的男人选择更多的女人。我天性善妒，可看不得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所以，你就让我如此便好。”她拉住他的胳膊。
“可是，我只想与你一同祭天，一同并肩而立。我—”紫越臻着急的辩驳
“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又何必在乎这一个虚名呢。”她钻进他的怀里，贪婪的享受着属于彼此的这短暂的时光。
繁华落尽
转眼入夏，六月的风吹拂着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唯独南如意的书信给了些许的安慰。那个不为世界知道的孩子如今已半岁多了。
“姐姐赏花呢”许文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络七笑着回头，如今的许文意可是人正当红，许家的男儿个个并非草包，战功赫赫。如今局势刚稳，那些个王爷也是需要有人牵制着的。就好比尹相，如今朝中唯他独尊，门客数千。少了谁都是不行的。
“出来走走罢了，这日正当午的，怎么妹妹也出来了。”络七笑道。
她往远处瞧了一眼“不光是你我呢，皇后娘娘不也来了。”
果然，尹兰久带着两名丫头往这边而来
“皇后娘娘金安” 她笑着抬手，“两位妹妹都在，那正好了，适才尹相进了宫，谈起了充盈后宫之事，如今后宫之中只有咱们三人，皇上膝下也只有一子，连一名公主都没有，众臣非议，因此，便准备开始夏季采选。”
“春季采选的时候，皇上不是没有应允吗？”许文意一脸的不满。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充盈后宫是你我的本分，如何能劳烦皇上呢。”尹兰久提高声音。 “贵妃娘娘怎么看待此事”许文意不甘心的问向络七。
“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络七听从娘娘的。”她淡笑。
“既然妹妹也明白，本宫便着手去做了，也烦劳妹妹好好与皇上说说。”尹兰久答道。
“ 哼，谁不知道你这位子是她让的，你们两个自然是一伙的。”许文意甩了甩手，转身离开。
络七尴尬的笑了笑，“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她向来如此。”
尹兰久摇了摇头，“她说的又何尝不是呢。一直没机会与你道谢，也不知如何与你言说。” “姐姐替皇上生有龙儿，这位子本该就是姐姐的，莫听旁人胡说。”络七急忙答道。
“如今尹家的确是尊贵至极，只是我心里却羡慕极了你，他日日念着你，纵使在我那里，我也明白他不过是为了不让我难堪，不让我哥哥多疑，他的心里却一直想着你。我早就明白了。我知道你心比天高，你根本瞧不上这皇后之位。你如今淡然的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我也明白他不愿选秀无非是为了你罢了。只是如今，唯有让那些王爷，将军，大臣的女儿入了宫，才能叫他们彻底心安。”她停顿了片刻，“其实聪明如你，应当也明白，我这么做，无非是替我的孩子着想，希望这天下到他那里时，会昌盛。当然，如果你有了龙子，我想我们这样平和谈话的机会也是不会再有了。”
络七笑了笑，“姐姐所做，虽是为了阳暄，也是为了姜国天下。姐姐应当知道，我自从那次失去了一个孩子，身子便再难有孕了。”她心里苦笑，纵使再多的女人进来也无法为这后宫开枝散叶了，那个男人为了这个位子付出了太多。
她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波澜，只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你与皇上说说了。”
……
南漠宫
不久前圣上钦赐的名字。这会子他进了宫门，院内安静异常，漫天的星辰虽不若西漠州，却也极为好看。
“怎么才来呢。”屋顶上的人一身月白色长裙，嗔怒道。
“总是不听话，这么高当心摔了。”他顺着一旁的长梯爬上，往她身旁走去。
“你瞧，这里能看到江水。”她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月光的映照下，分外好看。 她的神采飞奕，难得的这般兴奋。
“怎么手这般凉，坐了多久了。”他握着她的手问道。
“天晚了就上来了，一直等你呢。为何才来。”她靠近他怀里娇声道。
“那些大臣有事缠着我，好不容易才脱身。”他笑道。
“是选秀之事吧。”她脱口而出。
他愣了片刻，“我只要你一人足矣。”
“走到了今日，怎么你反倒看不开了。有些事，必须得要女人来做。如今天下与你才是最重要的。当你想要这个位子时，我便明白了这个结果，如今我还愿意与你回到这深宫之中，便已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看着他，温柔说道。
他将她揽进怀里，“可是，不知你给我下了什么毒，我如今毒入骨髓，其他女人丝毫不想去碰，只想日日醉倒在七儿的温柔乡里。”
“油嘴滑舌”她笑推开他，“你若日日来我这里，我便要成了众矢之的了。”
“谁敢。如今这天下是你我的。”他说着忽然吻向她，在这高耸的宫殿顶端，如同迷幻的仙境，无与伦比的将那个挚爱的人揉进最深的心底。
“那你答应我了。”她问向他。
他在迷乱中胡乱应声。
……
三个月的准备。各地秀女纷纷入宫。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皇妃，多少人渴望飞上枝头做凤凰。 络七独自走在皇宫那条唯她一人常来的小路上，夜晚的风吹落了满树的繁华，美丽至极。如今宫中，人人对她敬重有加，即使不是皇后。只是有时的孤独是旁人难以体会的。每一个他不在的夜里，她都将时间消耗在此处，她明白他在别人那里也和她同样的痛苦。只是，路终究是自己选的。
“快看，这边，好大一树花啊。”拉手而来的几名女孩兴奋的看着这一处繁华。
“等我当了皇妃，我就请皇上在这里建一只秋千”一个女孩娇嫩的声音响起。
“不害臊，皇上喜（…提供下载）欢的人是皇后娘娘，哪里轮到你。”另一个女孩笑话道。
“皇上喜（…提供下载）欢的才不是皇后娘娘呢，听说是颜贵妃”又一名女子说道。
“是是，外头人都说，颜家的女子都有妖法，所以代代得圣宠，你瞧太上皇如今身边都只有颜太妃一人。”
“轻点声，若是让人听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络七笑了笑，从树影中走了出来，几人忽然看到有人来，急忙退立在一旁。 红粉佳人，娇嫩的肤色，窈窕的身段，该是多少人中挑出来的绝世美女啊，只可惜年纪轻轻却都进了这深宫，而她明明知道，她们的未来将是怎样的景象。男人们的世界终究是要靠牺牲女人而安稳下来的。 “你也是秀女吗？”一个胆大的女孩挑眉问道。
络七看了看自己，一身粉色的纱裙，散卡的发髻，与她们的倒着实有几分想象。
“为什么我们没有见过你呢，你长得真好看。”她们开始大着胆子与她搭话。
“你们为什么要进宫呢？”络七问道。
“皇上英勇智慧，又是人尽皆知的美男子，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他。”她们一同笑道。
看着面前的人，忽然便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般心无城府，敢爱敢恨。
“小姐—”夙玉从远处小跑而来，看了看面前的人，凑到她耳边，“皇上过来了，急着找您。” 她点了点头。
“我不是秀女。你们快回去吧，不要乱跑了，宫里头可不比家里。” 她转身离开，身上飘散而出的淡淡清香让她们一时恍惚。
才进门，紫越臻便疾步上前，“这大半夜的，你去了哪里。”
“不过是随便走走，怎么今日过来了。”她狐疑的看着他，言下之意却是为何许文意放你走了。
“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在外头”他拉住她。
“我不过是今日心情好，出去走走罢了。突然过来，怎么了？”她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我总是觉得你不开心。”他如是说。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有时觉得心里空拉拉的。许是想念南儿了吧。”
“我今日来便是告诉你，南儿不几日便进京了。”他神采闪烁。
她高兴了片刻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接着道，“放心，我将京中的一些采办交给了你哥哥，到时候，他们住来京中，你家嫂便可随意入宫，带着南儿见你便是。你也能去府里看她。我知道你想她平安的待在江南，只是，她是我的公主，我也想念她。你得让我见见她。”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他身上仍旧是那个紫越臻的味道，他仍然是她的紫越臻。
南风乱
正是夜半，外头却忽然灯火通明，脚步声不断传来。
不过片刻，夙玉急忙披衣进门，脸色苍白。
络七看了眼睡在身旁的南儿，起身走出内室，“怎么了？”
“耀王反了，和平南王一道，号称当今圣上的位子是抢来的，誓言替紫家除害。”
“反了？耀王不是一直软禁在京中吗？”络七狐疑。
“小姐有所不知，耀王五月便请旨出去散心了。”夙玉答道。
“散心？笑话，皇上如何会准？”络七轻笑道。
“小姐不是不知，皇上顾念手足之情，心慈善，的确是皇上准了的。”夙玉低声说。
络七起身，来回踱步，总觉得有什么蹊跷，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会子哪位将军进宫了？”
“皇上没有宣哪个将军，只传了四殿下”夙玉低头偷偷看了一眼络七。
“越华？他莫不是要叫越华去领军讨伐他的亲哥哥？他从没带过兵，如何出征？”络七反问道。
“小姐莫急，皇上不一定是要四殿下出征，许是商讨些法子。”夙玉赶忙说道。
忽而外头钟声长鸣，漫天的鸟儿惊飞，哀鸣起来。 络七急忙往外头走去，一声声的钟声响彻整个黑暗的皇城。她的心跳的厉害，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宫殿。
“来人，快去问问，谁没了。”夙玉看了眼络七的神色，忙吩咐道。
“不必了。”络七回过神，转身往屋内走去，“替我更衣，去法华殿。”
“小姐是说，太后？”夙玉紧跟着进门。
这么长久的丧钟，不是太后又是谁呢，她搬去那修行的法华殿，她那样的人如何只甘于念经面佛呢。
“你派人去颜府，请大嫂进宫将南儿带回府去，再叫薇雅去前殿守着，若看到四殿下出来，将他请到荷花园，我要见他。切记，莫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