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醉流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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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房间的窗前还种了几颗小树苗,我问裴冰焰那是什么,他说是移植过来的梨树,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吃梨了。我同情的看着他,这孩子的思维不是一般的抽象。
柳大婶很欢迎裴冰焰的到来。以前我在看韩剧的时候就发现,那种看上去不大,又生得漂亮的男人是最容易引发中年妇女的母爱泛滥的,看来果真如此。我常常恶作剧的想,柳大婶要是知道眼前这个貌似文弱书生的男子是村里人谈之变色的玄火宫主,还会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实际上,马上笑不出来的人是我。
裴冰焰的生活异常规律。每天晚上十点左右睡觉,早上五点一定会精神饱满的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中午十二点又跑去午睡,而且仅限半个钟头,时间一到,他便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全世界人都和他一样睡够了……这样的模式让我痛不欲生。我是典型的夜猫子,白天能睡到自然醒是我为数不多的人生追求之一。就目前来说,我喜欢半夜里趴在窗前看星星。这年代还没有大气污染的概念,夜间的天空明净如洗,满天星斗像是一盘银砂,缓缓的旋转流动,仿佛伸手便能沾上指尖。
我每次异常激动的向裴冰焰描述,他总会很不屑一顾:“这点事也值得高兴?星星么,不就是块会发光的破石头,给我都不要。”
拉拢计划失败,我逐渐变成早睡早起的好孩子。
无聊的时候,裴冰焰想教我下围棋。我觉得很麻烦,便捡出黑白子各五颗,圈出一小块棋盘,教他下五子棋。刚上大学时,我有一段时间很迷这个,自认为棋艺超群,此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一番。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我找错了对象,裴冰焰很轻易的破了我常用的几个局,还不时疑惑的来上一句:“这么③üww。сōm快就赢,你觉得这有意思么?”我几乎快要抓狂,可脸上还得摆出颇有风度的笑,只在心里暗下决定以后怎么也不和他下棋了。结果,裴冰焰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立马破功,下定决心精研棋艺,一雪前耻。他说:“梨落,你表里不一的样子确实很可爱。明明觉得很没面子,还要硬撑着。”
这期间,冷清扬来过两次。此人实在不符合我对一代神医的想象,我以为神医么,怎么也应该是个鹤发童颜的老神仙般的人物。而事实上,他是个二十来岁的清朗男子,话不多,颇有点遗世独立的味道,和裴冰焰之间似乎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上下属。他说我的骨骼恢复得很快,这个秋天里一定能好起来。说实在的,我已经很怀念能够上窜下跳的日子了。
一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星璇的消息。秋意渐浓,我依旧每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推开窗户,遥望银汉星砂,很多时候,什么也没想,只是等待,等待……
十七 同居(下)
又是一个凉爽的早晨,裴冰焰破例没有来扰人清梦,我睡到很晚才醒。柳大婶不知道是第几次轻手轻脚的往外走了,听见响动,她停下脚步看过来,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柳大婶过来替我披上衣服,扶我下床,拿起梳子帮我梳头,乐呵呵的说:“姑娘一觉睡得可好。裴公子今天大早便跑去村后的竹林,说要砍些竹子回来给你做椅子,都忙活了一上午。”椅子?我想了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做椅子了?没等我问,柳大婶接着说:“我以前还道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能配得上姑娘这样的人。见到裴公子,才相信这姻缘啊,原是上天给配好的。任谁美到极点还是丑到极点,都会有合衬的人出现。”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只能干笑,笑着笑着,脸居然红了。
等柳大婶转身收拾床铺的时候,我拄着拐杖,一跳一跳的出了房门。眼前的情景让我吃了一惊,院子里横七竖八的扔满了一截截的青竹。裴冰焰背对着我捣鼓着什么。我跳近几步,他回头看我,挥挥手里的短刀:“别过来,小心绊着。”
我奇道:“你在干什么啊?”
他低头继续削竹片:“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这一忙就忙到了中午十二点的样子,不仅没睡午觉,连午饭也没吃。柳大婶来催了几次,他都不肯起身。我吃过饭回来,院子中间放着一把精致的竹椅,通体泛着青翠的光泽,椅座下的四角各还装了一只小竹轮……原生态轮椅!我崇拜的看向裴冰焰,他得意的笑;“以后不用老拄着拐杖在屋子里跳了,可以到远点的地方转转。”
“你干嘛要自己做,这种事吩咐下去不就行了?”
他说:“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屋后的竹子很漂亮,突然就有的想法。你过来试试。”说着,抱起我放在竹椅上,推着竹椅走了几步,竹轮碾过青石板发出绵长的声响。
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扶手,说心里没感觉是假的。听见裴冰焰问我:“感觉怎么样?晃不晃?如果觉得凉了,可以放上软垫。”
我摇摇头,说:“挺好的,你赶紧去吃饭吧。”
他不走,蹲下与我平视,眨眨眼睛:“我这么辛苦,就没点表示?”
我忍住笑,问他:“你想要什么?”
“亲一下。”
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我犹豫了一下,说:“脸。”
“成。”他倒是干净利落。侧过头,双唇在我左脸上印了一下,满意地走了。
屋檐下的风铃发出细碎的响声,融进薄凉的空气中。一如我所有的理智,都融化在了微甜的幸福中。
傍晚,裴冰焰推着小竹椅带我出去散步。这个时段村里的人最多,吃饭喝茶串门子乱侃,平常老百姓一天下来的乐趣都在这了,所以十分热闹。裴冰焰似乎觉得这一幕幕很是新鲜,眼神在人群里流连。只可惜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便逐渐鸦雀无声,越来越多的人瞪大了眼睛看过来。我叹口气,很难说他戴面纱或是不戴面纱哪样更引人注意。
穿过人群密集处,眼前的一片萧萧竹林,被夕阳余晖染红了半边。
风如水,竹涛阵阵。
一切如昨。
只是,竹林深处少了弄笛的少年。
怔怔的无法回神,裴冰焰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他?”
猛地惊醒,我回头看他。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淡淡的说:“只是听说,你们一同来暮雪庄的有3个人,你和星璇在玄火宫的时候,剩下的那个失踪了。”笑了笑,他继续说:“我还没见过你那样心疼的表情,这会,一定时故地重游了吧!只可惜,故人不再。”
我被他那声冷蔑的笑给激火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如果你有对别人做过让你后悔却无法挽回的事,而碰巧那个人是你最不愿伤害的,你就该知道这种表情不止是心疼。不过……”,我也轻笑出声:“我实在想像不出来裴宫主会有不想伤害的人。”
“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挽回的。”裴冰焰冷冷的说:“不过,如果我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等着的那个人不仅没死,他和星璇还都在前往天山的路上,你是不是也可以收起这样的表情了?”
我愕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看不出来你等得这么心焦,”他放慢了语速,似乎在自言自语:“看来这次派出去的密探获得的情报价值不小呢。”
“你为什么要打听我们的事情?你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弄月是你带走的?”我被他的话弄得神经错乱,小宇宙爆发。
裴冰焰走到竹林边缘,转身看我,艳丽的紫眸微微眯起:“我以为费尽苦心的帮你打听回你想要的消息,至少你会心存感激。没想到,我却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阴谋?你太客气了,如果我想要他们的命,他俩的尸体早凉透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第一直觉就是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冰川似的脸,站起身来往回跑。结果,右腿刚着地,就一个失力扑在地上。裴冰焰显然没料到我会做出这么不经大脑的事情,冲过来想要扶我。我使劲地推着他的手,忽然觉得不对劲,记忆中那双修长柔软的手竟变得十分粗糙。不管那么多了,抓过来看看再说。裴冰焰却飞快地缩回手,声音还是冷冷的:“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随便就抓别人的手。”
靠,说我脸皮厚!我听了这话很想笑,一张嘴,一串眼泪却滑了下来。狼狈的用手擦去,笑道:“我的脸皮是很厚啊,随便让人亲、让人抱,还随便的自作多情,以为别人喜欢我。”指着裴冰焰的鼻子:“你给我滚,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两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妈的,眼泪居然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无论如何也摆不出发飚的强悍气势,算了,不说了。
正胡乱的抹着脸,裴冰焰的声音变得十分轻柔:“梨落,你要是有小猫小狗那么乖巧就好了,我也不必如此费神。还有,你说什么……自作多情?我看,你是自作聪明,实际上傻得可以。我明示暗示了那么多,你怎么还不能确定我的心呢?”
泪痕干在了脸上,我慢慢的放下手,我没听错吧,他在说什么?向我告白么?呆呆的看着他。
他浅浅一笑,低下头,柔软的唇碰上我的。我本能的向后一缩,他却没有离开,相触的唇瓣温柔的辗转,舌尖轻轻分开齿列,试探性的舔了舔。唇舌香软,馥郁清甜。他的吻让我晕眩。带着悸动与期待,我不再躲避他纠缠而来的灵舌,开始青涩的去回应……
十八 来信
“我不要!”某人双手叉腰,呈泼妇状,斜视一旁的竹椅。
眼前的人笑得闭月羞花,伸出手来:“乖,别闹了。”
某人坚决不为美色所动,看天。
僵持一分钟后,对方终于放弃,转身蹲下:“上来吧。”
某人眉开眼笑,立马扑了过去。
“梨落,你真重。”
“才不会,我的身材很好啊。”
“有我的好么?”
“……”
冰焰背着我往村里走去,我闭上眼,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偶尔几缕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清秋的夜,银河垂地,梦中撒满点点星光……
朦胧中,有人给我盖好被子,额前落下一个轻吻。我翻了个身,唇角带着笑意,安心的睡去。
凌晨的时候下起了雨,我很早就醒来。聆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心绪繁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觉得现有的每一天都是奢侈。
每一次幸福,每一种甜蜜,也都是偷来的——我偷走了本应属于弄月的一切,我把梨落的心给了另外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攻城掠池,明知道破坏了游戏规则,却挡不住罂粟般的爱情诱惑。他一边承诺说会送我回去,一边用看不见的囚笼把我困得严严实实。而身处其中的人,一边犹豫彷徨,一边甘之如饴。
台前空阶雨,思乡万里愁。
据说,今生为爱人流下的每一滴泪,会化成来世所遭遇的一粒雨珠。
如果真是这样,我在这里哭过笑过的日子,也会在将来的那个时空化作一场雨,祭奠一段往生情缘,追忆曾有的朝朝暮暮。
那么,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在这段不长的时光里,守着相爱的人,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笑。等到各归其位,还有可以珍藏的回忆。
门被推开,一股微湿的空气卷了进来。看清来人后,伤春悲秋的小心思顿时一扫而光:“红凤!”
大美人娇俏一笑,上前几步,接下来做出一件与形象完全不符的事情——凉凉的手揪住我的鼻尖,拔萝卜似的扯扯:“死丫头,就知道你没起来。”目光在屋子里转转:“宫主怎么不在这里?我有事情找他。”
我拉开她的手:“原来你都不是来看我的。”
红凤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了冷清扬,他说你都快好得差不多了,别在我面前装娇弱。”说话间迅速的帮我穿好衣服。
我嘿嘿一笑,她不解的暂停动作。
“我觉得你还是很贤惠的么……”说完立即捂住脸,见没有遭到袭击,一口气把话说完:“干脆你做我老婆得了。”
“红凤做你老婆,你又做谁的老婆?”
我放下手,脸上直发烧:“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冰焰在桌边坐下,饶有兴趣的打量我,似乎还在等我回答。
我拖过红凤:“老婆,你不是有事找他么?”
红凤狠狠瞪我一眼,对冰焰说:“宫主,他们已经快到天山。但我们始终无法得知天池残雪的真面目,只了解到其下两观三十二门的发展极其迅速,而且近年来江湖上有一种说法,”她看了看冰焰:“天池残雪誓与玄火宫为敌。此言一出,颇受武林各大门派的追捧。”
冰焰略一颔首,看不出喜怒,只问道:“他们带走弄月有什么目的?按说,拉拢傲龙堡不是对他们更有好处?”
红凤想了想,说:“目前还没有更多的消息来证实他们的目的,但是有一点很重要,弄月此次前去并非是被强迫的。”
我的嘴巴可以塞进一只鸡蛋:“怎么可能?你是说,弄月是自己跟他们跑?当时他怎么可能丢下我走掉?”
话音刚落,自觉失言,连忙补充道:“我是说,他的房间里有打斗过的痕迹。”
“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我在路上遇见了星璇,他让我带这个给你。你自己看吧。”红凤递给我一封信。
一打开,龙飞凤舞的“花花”两字扑入眼帘,我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努力辨认着接下来的几行小字:“事有蹊跷,不便赘言。暗随弄月,前往天山。安好勿挂。”什么破信,不能多说几句么?
我把薄薄的纸揉成一团,想象手心里捏的是星璇的脸。
红凤说:“非得这样你才相信?把我们当什么了?”
冰焰用食指关节顶顶鼻梁,看看张口结舌的我,对红凤说:“你先回宫休息,那边有潋晨就行了。”
红凤看都不看我,径直出去了,明摆着在生气。算了,改天再给她解释,看来娶个老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才想着,冰焰也站起身:“我回房去休息一下。”我这才发现,他脸上透着倦意,眼睛下方的皮肤一层青瓷色。忍不住问道:“你昨晚没睡么?”
他摸摸我的脑袋,笑得十分讨打:“给你累的。”
我趁机抓住他的的手,大笑:“哈,看你再跑,我看看……”
话音渐没,笑意一点点的消失,我呆呆的看着冰焰的手。白皙的皮肤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划痕,有的结了痂,有的还是青紫一片,指尖掌心里还有些小黑刺。
冰焰抽回手,想起什么似的:“我都这事给忙忘了。”
我的视线移至他的脸,定住。用脚想也知道是那把竹椅给弄的。明明是养尊处优的人,怎么会干那样的手工活。搞得一手伤,还特有成就感的样子。
正考虑要不要酝酿点热泪来回报他的心意,他蹦出一句话把我满心汹涌的感动当场蒸发。
“你别用那样的表情看我,像我欠了你钱似的。”
我没好气的撇撇嘴:“你就在这里躺一会吧,手上的刺得挑出来。”
“不用,我保证睡一觉起来就都没有了。”
“你是神仙?”
“……那好吧。”
原来我很有当护士的天赋,转眼就把病人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睡着了。早知道该去学医的,在这种科技落后的地方也可以悬壶济世,做个和冷清杨齐名的人物。
仔细看了半天,确定这双手上没有了竹刺,才放下银针。我趴在床沿,开始猜测星璇所说的蹊跷是什么。弄月不会真的被我气昏了头吧,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去天山?怎么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么……
“三天后,我陪你去天山吧。”冰焰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吓了一跳。莫非此人会读心术?!
实在是很想快点见到弄月把事情搞清楚,我看了看仍闭着眼睛的冰焰,小声回答:“好!”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只想着我?”
“我没……啊!”话没出口,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床内侧,几乎和眼前的人鼻尖对鼻尖。
他的唇角勾起,吐出两个字:“睡觉。”
这……也太快了吧!我吓得连连后仰,“哐”的一声——脑袋撞上了床柱。
他有些无奈的睁开眼,伸手环过我的后脑勺,揉了几下。
“别闹了。”忍着把他暴打一顿的冲动,我想爬起来。
他按住我,轻声道:“不要乱动,陪我睡一会会就好。”
说着,拉过被子,双臂一收,将我圈在怀里,下巴顶着我的前额,蹭了蹭,不再动了。
我渐渐放松下来。
他身上有股清冷的淡香,好像……初吐芬芳的月下梨花,我闭上双眼,模糊的想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身边的怀抱却干燥而温暖,仿若是幻觉,我竟看到了满世界的梨花纷扬……
十九 戒指
临行的前一晚,照例趴在窗前神游,想着可以见到弄月了就开心。
有人轻轻叩门:“梨落!”
我有些惊讶,这个时间冰焰不是应该早睡了么?打开门,夜色里的那张脸娇如白莲,我看了都嫉妒,一个男人的皮肤比我的还好。
走回窗台边坐下,冰焰也跟了过来,靠在墙上看着我。我忍不住伸手戳戳他的脸,嗯,手感果然不错。
“你这么晚跑过来有什么事么?”
他伸出手:“给你一样东西。”
手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戒指!?
我的目光慢慢的从他的手上移到脸上,心跳开始加速。难道说……他想向我求婚?这年代也流行这个?……开始幻想冰焰单膝下跪的样子。
“你没事吧?”冰焰的另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个……联想力太丰富也不好。
我掩饰性的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忽然有点困了。”顺手拿过戒指,往左手无名指上一套。
扬起手左右看看,抬头发现冰焰正呆呆的望着我,我的脸有点红了:“怎……怎么了?”
他指指我的手:“应该戴在食指上。”
为什么要戴在食指上?左手无名指才是与心脏相连的好不好!
不理他,继续看戒指。这个戒指比普通戒指略宽,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不是金属也不像玉石,云层般的白色,散发着淡淡的银光。简单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而且,似乎还带着点温度,暖暖的。
一股热流从眉心划过,额间的那枚印迹忽然发烫,我下意识的去摸,手伸到半空中被冰焰拉下。
紫眸里泛起涟漪,种种情绪交织其中。我正觉得奇怪,身子被带起,猛地撞进冰焰的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我。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傻了,半天也没动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冰焰才说话,声音里竟带着丝颤抖:“梨落,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小心翼翼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