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又如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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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绫目光微亮,显然来了兴致。
可小半个时辰后,她的兴致便降到了谷底。
蕲州城外西南角,固原库。
蛛网遍布的寺庙,怪味儿熏天。衣衫褴褛的孩童干干地坐在一处巴巴地仰望着天空,一个衣着破烂的妇人抱着用一块破布包裹的婴孩,正用破了一个口子的小勺一点点地喂他喝着米汤。那汤里飘着糟糠两三粒,混混荡荡的几乎都是水,那水还是浑浊的雨水。几个老者正窝在墙根抠着一个蚂蚁窝,将蚂蚁一个一个地生填进嘴里。不远处哒哒地来了一辆马车,有人从车上扔下几个白面儿馒头,立刻就有一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乞丐奔跑着上去争抢。打斗、血腥、哭喊,一片狼藉……
放下马车帘子,瞧着沉默的乐绫,我知晓她看到此等景象有些震惊。生在太平盛世,身为皇族郡主,她向来被保护的很好。对她来说,从来不会想到若是有一天她的父亲在这场权力角逐中落败,她会受到什么牵连,会不会没有饭吃,会不会也像破庙中的灾民一般。她只是一味地活在那个富丽堂皇的保护圈里,肆意地享受着周遭人的保护,对不喜的食物随意浪费。
我有些不忍心再对她说教,可若是不趁热打铁,那此次户外教学的效果就将大打折扣,“他们没饭吃,你可随意享受,却往往浪费。”
她似是没有听到,敛目沉思,片刻眼睛动了动,“他们是?”
“灾民,”我淡淡地陈述,“这几天秦河流域暴雨连连,秦河堤坝决堤,洪水冲垮了百姓的房屋,淹没了田地,导致妻离子散……”这些,本不该作为夫子的我告诉一个八岁的郡主的,可我忍不住。沈楚让我去偷秦河堤坝修葺图纸,显然是怀疑此次秦河决堤乃人为所致。不晓得这与摄政王有没有关联,若是有,我希望能够让乐绫同情灾民的时候在陈韶面前吹吹耳旁风,让他争夺权位的过程中能够顾及百姓安危,切莫不择手段。若是,陈韶与此事无关,也可督促他尽快安置灾民。我晓得,这些事乃北陈、南楚两国的国事,与我这个外来户毫无瓜葛,可我就是皮痒地想在暗地里帮上一帮。毕竟,我的父母是被饿极的流民抢劫时杀害,我知晓无产阶级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可怖。
乐绫更加沉默了。我有些不忍,心道她老爹搞权斗与她无甚关系,我借着改掉她偏食的习惯让她瞧见这么一种悲惨境况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委实有些残忍。遂亡羊补牢道:“这是命……你父王他们会将灾民安置好的,以后你可要好好吃饭,那一粒一粒的饭可都是勤苦的老百姓种出来的。”
她仰起小脸,面庞异常坚毅,一时间竟让我觉得这不是个小女孩儿,而是个正在成长的男子汉。她说:“夫子是想让我督促父王救助灾民吧?”我吓了一跳,这小屁孩的眼力未免太过犀利。
她掀开车帘瞅着破败的寺庙,“父王一定会有所安排的,乐绫要做的是将来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防患于未然。”
我由衷地说道:“乐绫若是个男子,定然是个安邦定国的好儿郎。”
她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面沉如水。
***
按照乐绫的分析,越是明显的地方越是容易让人忽略。显眼的地方除了卧室、书房、客厅似乎并没有别的地方。
拿着笔在工部尚书府的地形图上勾勾画画,标注出卧室八间、书房两间、客厅两间。若是每天光顾四间房,三天就能找到图纸,恰巧可以在沈楚规定的期限内完成任务。不过,这会有些风险,若,图纸并不在这几间房里那不是就拿不到了?倘若不小心惊动了古老头儿,想要再取图纸就更困难了。
不经意地抬眼,三束晚霞的余光透过窗口窜进来,不偏不倚正巧打在红木漆的桌面上,从我这个方向看去,能够看到一个光柱。我眯眼打量沉思,光柱、光柱、光柱……光柱?!似乎,工部尚书府的庭院中有一个湖泊,那湖心矗立着三座很显眼的石像,其中一座貌似是北陈工匠之神绝谟的雕像,另外两座我不甚清楚。绝谟气质若仙,独创了一种雕刻手法,能够用玉将人刻得栩栩如生,他在生前刻了两座雕塑,一座是他自己,另一座据说是他的挚爱,两座雕塑相对无言,目含凄凉。辗转反侧,两座雕塑不知被哪些缺德的人弄到不同之处,让本就悲伤的怨偶显得更加忧愁。其中,绝谟便被崇拜他的古老头儿得到,立于水潭中央的石刻底座上,只因绝谟生前喜水。
有些东西的所放之处往往出人意料,也就是说那座玉雕或者它所在的底座很是值得研究一番。我们这些专业的地下工作者必须要具有从和谐之处发现不和谐点的眼睛。虽说不才区区在下在组织中专业素养排第一……咳,倒数的,但是不代表我的业务素质就不达标。
从一旁插画轴的大花瓶里取出准备好的空白板纸,用来代替要盗取的图纸,以防放图纸的地方有什么机括原理导致图纸被盗,就发动机关什么的。沈楚之前有告诉我古老儿惯常画图用的板纸的大小、品种,我跑遍蕲州城没找到,最后却是在摄政王府乐绫的书房中发现的。由此得出了一个不普遍的白话原理,要找的东西常常在眼皮底下。
又带上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画卷筒,换上夜行衣,带上其他乱七八糟的装备,就坐在窗口啃着黄瓜等天黑。
***
夜深,人静,入梦;翻墙,风动,躲避。
工部尚书府一向守卫稀少,这不得不从侧面反映出这府里有些猫腻。我小心翼翼东躲西藏找些阴影密布的边边角角轻轻小跑着接近绝谟的雕像,时刻警惕脚下或者路过的花花草草假山亭阁有什么机关陷阱。一刻钟左右,待我安全无虞地摸到湖边的一丛假山间,就狠狠地自我鄙视了一下:真是大惊小怪,没调查清楚就自以为陷阱密布。
静静地猫在假山间,透过石窟窿谨慎地观察着周遭的动静。
微风轻轻吹动树叶,沙沙轻响。湖水微起涟漪,一道道波纹前仆后继地滑过月影。月辉洒在绝谟的玉像上,经白玉反射让绝谟看上去似是笼罩在光晕中央。他的脸晶莹剔透,在月色下熠熠生辉,冰肌玉骨之色让人忍不住就想上去触摸。
我小小地遗憾了一下下,如此绝色的一个男子竟然已成传说。唔,其实,若是回到家里,倒是可以利用职位之便,将时空转换器的时间设定到绝谟生活的那个年代。听说除却他的才华出众外,其凄美绝伦的爱恨情仇也足以写成一部传奇大戏。
轻轻地给了自己一个爆栗,这等关键时刻竟然又想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真是废柴一个。
确定周遭并无异像,我谨慎地闪身出了假山,靠近湖边,从怀里掏出伸缩性绳索,握住绳子的一端,甩动几圈,趁它有旋转力度时甩手向绝谟玉雕旁边的一处雕像一抛,绳索的钩爪紧紧攀上雕塑的头部。我用力扯了扯,确定钩得颇为牢实,就将绳索的另一边挂在身上,手抓牢绳子,按动收缩按钮,身子便被绳索拉向雕像。待将要到达雕像旁边时,我迅速地按下收缩按钮,让绳索停止收缩,同时借着拉力跃动到绝谟所在的底座上,站稳后,将绳索收回。
围着绝谟雕像小心转了一圈,想着查探机关,却是无果。触手抚摸玉雕,即便常年曝露在风吹日晒下也无损它的光滑。果然好玉多有灵性。
一边在心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请勿怪罪,一边顺着他的腿部一路向上摸索,在他的背后一通乱摸后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转到正面,细细打量他的绝世容颜——剑眉微蹙,朱砂耀目,眼若秋韶,鼻梁挺翘,薄唇紧抿……唔,果然倾国倾城。左右上下扫视几眼,还是未能发现异样。
莫非是我推断错误?乐绫说越是显眼的地方越容易被忽视,却不见得是这么醒目的玉雕?
望了望头顶上的玄月,感觉无限悲凉,独自一人时,我总是很难干脆利索地完成任务。这使得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真是废柴一堆。望月怅惘半响,视线讪讪地收回,刚想离开此处,寻找卧房等常规之处下手,便注意到他眉间的那抹赤红的朱砂。
朱砂在月光的投射下光芒四射,沉默中透着不寻常的光晕。莫非……这朱砂痣竟是机关的按钮?嗬!未免太过显眼。显眼,显眼……
犹豫一番,我慢慢地抬起右手颇为怀疑地按上那个朱砂……
16
16、第十六章 。。。
朱砂痣微陷,只听刷地一声,绝谟置于身前本是空着的那只手上突然光芒一亮,隐隐现出带着透明光晕的匣子。那匣子似是冰晶雕刻,壁雕山水宏图,清透润泽,看似通透却又看不到里面盛放的东西。
绝谟果真了得。竟做出了这等绝妙的机关。那匣子似是凭空出现,跟变戏法似的,莫说科技落后的古代,怕是我们政/府科技部那帮聪明绝顶的科学家们也不见得能解释这个现象。
我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触上匣子,轻而易举地将其打开。本以为会有什么机关陷阱的冒出,却没想整个过程竟很是平和。
匣子里只装了一个信封,取出摸了摸,薄薄的一片,里面好像还有什么硬硬的物件,似乎并非图纸。
正想打开来瞧瞧,却突闻四周有数十个人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响起,湖边火把迅速地亮了起来。打眼瞧去,小心肝猛地抖了两抖。呔,古老儿竟是如此奸诈,早就等在这里等贼入瓮。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内,湖边竟围了二三十个护卫,且有十几张满弓直直指向我的心口。
火把阴影处一个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竟敢擅闯古府,真是不知死活。”
心中不由嘀咕,皇宫我都闯了十几家了,何况你这古老儿的府邸。
那中年男子继续喝道:“你已被包围,”我翻了个白眼,废话,我有眼看得到,“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说出主谋,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这种骗鬼的官话,连鬼都不信,我这活生生的人信了才有鬼。
又翻了个白眼,我悄悄地将信封装进油布包裹的画筒里,四处打量,看看该如何逃出去。唔,这玉雕在湖中央,湖边都有弓箭指向我,怕只有跳湖躲进湖底,或者突然凭空消失才能逃得掉。前者我会被水呛死憋死,后者属于不可能事件。看来我只有诈降再寻别的出路。
我缓缓举起手来,正欲说投降之类的话,却闻古老儿大喝一声:“呔,小贼如此不自量力,竟想负隅抵抗。给我射箭。”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待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傻傻地低头瞧见那里插了一支羽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靠之,我要文明,你逼我说脏话。我要投降,你以为我要拼命。奶奶的,竟是遇到了沟通不畅。跨时代跨时空的代沟真是可怕。
我低声骂了句娘,身子在羽箭冲势的带动下倒向湖中。在落水之前,我深吸了口气,触到水后,强自憋着这口气,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潜入湖底。湖底水波竟不是平稳的,有隐隐水流从一处涌来,我心下欣喜,莫非这竟是活水,水源在他处?
管不得这水流的源头是否是另一处危险之地,脑子里只是想着若是不迅速游走,我会被一会儿下来寻尸的护卫抓住。
血一丝丝地从胸口涌出,顺着水流去的方向变成一条细长绵远的红线,我小小地缅怀了一下离我而去的血液们,小小地心疼道,这得补多久才能补回来哇。然后,转头毅然决然地朝不断涌出水泡的地方游去。
胸口很疼,灌了些水,感觉沉沉的。强忍着用手扒拉着水游着,脑袋也越发眩晕。本来觉得这湖并不大,不过三四百平的样子,可如今游着却感到甚是庞大,仿若任我游个把月也游不到头一般。意识慢慢抽离,我用牙齿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儿才算勉强维持着一分清醒。
不知游了多久,总算看到了水汩汩流出之处,心下方显露一抹欣喜,迎头而来的湍流直直地打在我的面门上,将我生生打退了数米,同时打退的还有我仅剩的一缕意识。在我昏过去的最后一丝清明里,我悲愤地骂了声娘,顺便将古老儿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又顺便想着取到图纸交给沈楚之时多讹诈他些辛苦费医药费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
***
昏昏沉沉中,我似是坐在一艘简陋的小舟上,飘飘荡荡地,本该眩晕,却不知何故很是'炫'舒'书'服'网',只是周遭空气稀薄又灼热,烤的我焦躁难耐。我攀紧那舟身,不甚舒适地咕哝了一句什么,不消片刻,浑身便清凉许多。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胸口处有温温暖暖的东西缓缓移动,将那股子灼痛消减了半分。努力撑开眼皮,混沌不便颜色,颓然无力地又闭上,陷入新一轮的黑暗中。
再次醒来已是月上柳梢,我睁开略有沉重的眼皮,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质朴的梨木床框、普通的木椅、厚实的桌子,简单的摆设,怎么看怎么眼熟。我嘤咛哀叹,原来是自己的宅子。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方才明明在尚书府的湖里,怎地现在竟在自己家中?若非要给这种现象下一个定义,那就是我被人给救了。
掀开薄被,忍痛撑着身子起身,正待穿鞋,突然发觉自己浑身只穿了素白的亵衣亵裤,而且均是干净整洁,不是我之前穿的那套。我摸了摸胸口,那里也已包扎完毕。知晓我的身份,知道我住的地方,且有能力将我救出古府的人不作他想,必定是……
“挨了一箭是不是很是舒畅啊?”沈楚推开门,冷冷地哼了一声。
吆喝!贼喊捉贼,我这是为谁受的伤?我扯开嗓子回道:“舒畅你个妹啊舒畅!我这是为谁受的伤啊?你给那点儿破金子还不够付我医药费呢。”本想彪悍得王霸一些,无奈身体孱弱,血气不足,出口的话软软糯糯的,竟还带了一股子怨妇哀嚎的意味,让我回味起来深感丢人现眼,很是没有面子。
沈楚将药递到我的手里,“喝下去。”虽然依旧没有好气,却已经不像方才那般恶气腾腾。
我堵住鼻子,一口气将这苦死人的药喝下,伸手拿过沈楚递来的蜜饯填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狠狠地瞪着他,以求用眼睛杀死他,解我心头之怨。
沈楚伸手将我按在床上,在我身后垫了个靠背,让我倚着。自己则拉了张凳子坐在一边,与我大眼瞪小眼了半刻钟,终是无奈地败下阵来,摸摸鼻子说:“不是让你明天再去偷图纸吗?你怎地如此不听话。”
我翻了个白眼,“图纸到手不就得了,怎地如此罗嗦。”
他好整以暇地盘手看着我:“哦?那图纸呢?”
我看天看地看月亮就是不看他,“明天就能拿到手。”
“你伤成这样还去?”他咬牙切齿地说,“莫非真的是不要命了?”
我奇怪地瞅着他:“拿钱消灾,这是我的任务。”
他愕然地看着我,拧紧眉头,半响没说出话来。
我突然想起绝谟手中的那个信封,下意识地伸手去腰间取画筒,摸了个空,低头一瞧,方才忆起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脸上一阵刺啦啦的热,抬头怒瞪着依旧蹙眉深思的沈楚,“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他木讷地点点头。
“那你,那你……”我悲愤了。
他方才反应过来,嘴角邪邪的挑起一抹欠扁的弧度,眼睛不老实地在我胸/口转悠,“看着平平的,没想还蛮有料的。”
我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他轻而易举地接到枕头,嘻嘻哈哈地笑了两声,转移到桌子后面的凳子上和我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将画筒放哪儿去了?”我强压下想谋杀他的冲动,狠狠地用目光凌迟着他。
他目光闪了闪,“什么画筒?”
“你见到里面的信封了吧。”瞧他那样子也知道他定是已将信封打开了。
他摸摸鼻子,下意识地碰了碰胸口。
我心下了然,装作好奇地问道:“那里面可是有情书?唔,是不是绝谟给他喜欢的女子的?”
“不是。呃……”他略有慌乱地瞅了我一眼,不着痕迹地站起身,移向窗口。
我“哎吆”一声,捂住胸口,果然听到沈楚慌乱地跑了过来,扶着我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怎么?伤口疼么?我给你喝了止痛药,上了最好的止血化瘀药,还是很疼吗?”
我趁机迅速地将手探入他的衣襟,他身体一僵,尚未攫住我的手,我已将信封抽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绝谟的情书我可要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以后可以去他那个时代将这信交给他的心上人,改变一对苦命鸳鸯的悲剧命运呢。
他前来抢夺的手一颤,懊恼地支支吾吾道:“这不是绝谟的情书。”
“那我更要看看了。说不定是什么雕刻秘法。”我背过身去,料定他会顾及我的伤,不会上来硬抢,一边防备着,一边打开信封。一般人都有奇怪的偷窥别人隐私的小心思,我也不例外,何况偷窥已经去世之人的信,且抱持着想促成一段姻缘的心态的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沈楚在我的身后似是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叹了口气,“你莫要与他人说那信中内容,这是我一好友写给他欢喜的姑娘的……”
手一颤,信已抖开。那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八月十五,香山,等你。”落款人:楚铮。信中还有一条铂金项链,链上有个小提琴形状的坠子。
看着那条项链,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这不是师兄送给我的十四岁生日礼物么?怎会在这里?我找了三年,竟……
我不记得曾经来过此处,怎地会将项链丢在这个时空,更何况是在绝谟玉雕的机关中。
而且,那个楚铮莫非就是那个南楚太子?我转向沈楚,以求他能为我解惑。
沈楚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