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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善解公子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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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后轱辘转啷里个啷。”

正文 七

    “柳公权小的时候,字写得很差,他下决心一定要练好字,终于大有起色……王羲之小的时候,有一次练字,把墨汁当成了蒜泥,蘸着馍馍吃了……”

    我一边看着商陆写字,一边声情并茂地朗诵这些传奇人物的励志故事,以鼓励商陆上进之心。我自觉用心良苦,但不知道为什么,商陆近来总不大爱搭理我,尤其是我一朗诵这些故事,他便很怅然地看向窗外,神色无限向往。

    虽然我的热情遭致了他的不耐,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商陆终于肯来学堂了。众目睽睽之下,我固然是不能对他做什么,但是至少我和他有沟通的机会了,先混个脸熟嘛。

    每个地方都不乏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的人,商府的学堂也不例外。这些商家的旁系分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对形势很熟悉。他们第一个巴结的就是商清珏,同时也不忘踩商陆几脚。

    我看着十分戳眼睛,这要是在宫中,这帮人早死得悄无声息连个屁都不是了,然而我如今的身份是商家的远房堂妹,十分憋屈,只能做一个鹌鹑样,所以这几日窝火得很,眼见着起了几个暗疮,愈发的悲催。

    此刻我正在看商陆写字,就有那么一个不识相的凑过来招人烦:“商陆,宋先生是白玉京响当当的文士,教你这种人写字真是屈才了,我看你还是去当你的小混混,不要拖我们后腿了。”

    商陆很淡定,连手都不抖一下,想来是听惯了这些闲言碎语,我猜那招人烦这种程度的讽刺还不足以打击到商陆。啧,所以说读那么多书做什么,读到连和人吵架都不会了。

    我冷笑,刚想反唇相讥,却听到一声很柔弱的女声响起来:“商大哥虽然起步晚了些,可天资聪颖,我看这几个字已经很有了些峥嵘的风骨,假以时日,必定能教人刮目相看。”

    我一回头,看见方汀兰正站在我们身后,巧笑倩兮地看着商陆,并且继续大言不惭地称赞商陆那几个狗爬一样的字。

    我简直大惊失色,立马四处搜罗商清珏,果真在一个角落里逮着他了,然后我开始与他在空中用眼神交流:“什么情况?她怎么不缠着你了?”

    商清珏的表情有一种如释重负,一丝欣喜若狂,一抹幸灾乐祸,然后带着这贱样朝我抽风似的眨着眼睛:“不知道。总之她转移目标了,啊哈哈!”

    我霎时对方汀兰涌上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既有“咦,原来你也这么好眼光,看上他了”的惺惺相惜的知音之情,又有一种恨不得她胖成猪头的敌对感,最终后者战胜了前者,我在心里念了三遍“方汀兰变成死胖子”以后,才勉强抑制住把商陆的脸遮起来不让人看的冲动。

    其实方汀兰在学堂里挺有人气的,她长得婉约,性格“温柔”,不像我既彪悍又阴沉,还会夸人家的字有“峥嵘的风骨”,所以学堂里那帮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们很待见她,暗地里统一口径,给方汀兰送上了一顶桂冠:田螺女神。

    如今既然田螺女神都开口了,那惹人厌的货也就不说什么了。

    我冷笑:“哼。”

    方汀兰又说:“商大哥,姨父说我刚到白玉京,哪里都还不熟,你在外头见识广交游多,所以让你带我去白玉京玩儿,行吗?”

    我撇嘴:“哼。”

    商陆眼也不抬:“我没空。”

    这回我不哼了,我喜笑颜开,乐呵呵地看着方汀兰的脸黑成了一只锅底,可田螺女神的拥戴者就不乐意了:“商陆,汀兰让你带她玩儿,那是看得起你,你给我嘴巴放客气点!”

    然后他又瞥了我一眼:“不要成天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我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我,好吧,我长这么大,宫里坏心眼的人也曾诋毁过我,总结起来有如下词汇:放浪形骸,不遵礼教,色胆包天,但说我不三不四的,他倒是第一个。

    这个词和从前那些形容我的词相比真是清新脱俗,有一种别具一格的新意,我笑了一声,狠狠甩上他的脸:“放肆!”

    “你……你算是什么葱,也敢打大爷!”他猛地跳起来,一挥拳向我扑过来。

    我其实欺软怕硬又胆小,看着他猛扑过来时露出的红艳艳的牙肉里嵌着的绿油油的韭菜,如此鲜艳又别致的场景差点儿吓得我抱头蹲地,这时忽然有人把我往后面一拽,我眼前一花,便看见商陆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我前头了。

    啊哈哈!我立刻缩在商陆背后,探出头来朝那个二货挤眉弄眼,显然那小屁孩定力不够,立马被激怒了,待要再扑过来,商陆身形一动,他的拳头便被攥在了商陆手心里,我继续躲在商陆背后幸灾乐祸,眼见着商陆将那人推开几步之远,低声道:“别动她。”

    嗷嗷!我忍不住在心里嚎,此时的商陆,简直符合了一切少女心中梦幻爱郎的标准嘛。

    可是我的得意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我惊恐地发现我们成了学堂里的众矢之的。那些平常看商陆不顺眼的,成心想欺负商陆的,可算是逮着机会浑水摸鱼了。

    果然,不知道是谁从角落里扔了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过来,我与商陆十分灵光地侧身闪过,于是那东西便直直砸向了不知道谁的书桌,一身脆响后,墨汁四溅,原来是一方已经摔成八瓣的砚。

    学堂里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十分诡谲的宁静,大家都很茫然地看着对方,可是伴随着田螺女神的一声惊叫,这一场混战,正式开幕了!

    当宋子远和商敬之赶到的时候,两块从天而降的抹布刚好前赴后继地糊在他们脸上,在一片漫天飞舞的袜子、扫帚、被扯烂的衣服等种种匪夷所思的物件中,宋子远一把扯下抹布,冷笑连连,淡若轻柳道:“所有人,把昨日讲的功课抄五十遍,明日交上来。”

    啧,他昨日讲的可不是孝经这种一千来字的东西,他昨日讲的是西厢记和牡丹亭哪!没想到宋子远看着弱不禁风仙风道骨,原来内里是如此毒辣和阴险,于是我们一同停了手里的动作,停止内讧一致对外,哀嚎的哀嚎,反抗的反抗,质疑的质疑,梨花带雨的……那是方汀兰。

    宋子远充耳不闻,脸上有一抹很慈悲的微笑:“一百遍。”

    我们登时噤声,相信我,宋子远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等到宋子远把局势控制下来,商敬之出场了。

    他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教育我们,只听嘤咛一声,田螺女神梨花带雨地哭倒在商敬之面前:“姨父,和其他人没有关系,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和公……我和堂姐起冲突,大家也不会打起来。堂姐,这次是汀兰错了,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就原谅汀兰这一回吧!”

    我先是有点惊讶:怎么扯到我身上了?然后有点恶心:谁和你是一家人!最后醒悟:老子他娘的被这朵白莲花坑了!

    我一时无语哽咽,只恨自己内心彪悍神经粗大,不能像方汀兰那样随时随地分泌猫尿,可我云家也从没教过我,堂堂一个公主要用眼泪来博同情,所以我只是扭了一下身子,翻了个白眼。

    方汀兰其实挺笨的,如果我身边有这种傻人,我早就一巴掌拍死她了。她这么陷害我有什么好处呢?商敬之不会为了这么一个远房姑表亲戚来得罪我这个公主,果然,他只是象征性地发表了一些和谐为贵的言论,对这件事便这么不了了之了。反倒是当天夜里,还派了丫鬟来给我送药赔罪。

    我让听了这事后狂性大发的丑八冷静下来,把药给商陆送去,那场混战,我就是一个拴在他腰带上的拖油瓶,没少拖累他。

    不过丑八走的时候表情很狰狞,让我很有些担心方汀兰的人身安全,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我要担心的不是看上去柔弱的方汀兰,而是丑八。

    丑八这一去,一个时辰都没有回来。她跟在我身边被惯坏了,有些时候经常会出其不意地出溜,又出其不意地出现。所以她没回来,我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给商陆送完药,不知道又跑哪儿去玩了。

    今天白天这一闹腾,我实在是有些累了。所以也就没有等丑八回来,而是唤了别的丫鬟服侍我就寝,我躺下去的时候特甜蜜,因为白日里跟着商陆混战时,没有少揩他油,所以我便怀着这思春的回味睡过去了。

    第二日我习惯性地喊丑八服侍我起床,喊了几声没见丑八,倒是昨夜服侍我的那个丫鬟进来说丑八一夜未归,我心里一沉,她固然贪玩却从未这样没有分寸过,难道真的去杀方汀兰灭口了?

    我这边思维还在无限发散,一直想到她是不是趁夜去调戏街口那个卖馕饼的英俊小哥了,那边商敬之前所未有地候在我院门口要求见。

    我便是再迟钝也隐约明白事态大概严重了,心里已经作了无数个最坏的打算,可我却怎么也猜不中,商敬之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公主,在下管教不严,昨夜犬子商陆……那小畜牲强|暴丑八姑娘未遂,意图杀人灭口,幸好被汀兰撞见才救下丑八姑娘一命,如今丑八姑娘还昏迷着,在下……罪该万死!”

正文 八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三伏天里冷得打寒战,左手也止不住右手的颤抖,此刻我便是这种感觉,不得不说,很糟糕。

    商清珏关切地看着我:“小茴,没事的。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瞅了瞅他,可怜他比我还受打击,我挺能理解,毕竟商陆在他心里头是图腾一样的存在,可这事儿彻底让商清珏明白了,图腾也是要吃饭要拉屎要打嗝的,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但我还是很感激他在此刻的安慰。

    商敬之在前头带路,一张老脸严肃得仿佛他下一秒就要自刎以谢天下,何必呢,我都还没想去死呢。

    商敬之先带我去看丑八,这个从小跟着我长大的丫头此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脖子间有一道勒痕,但是呼吸尚平稳,面容也安详,我放下心来,她果然还是如同往常那般健壮彪悍,不愧是神一般的存在。

    接着商敬之带我去“审讯”商陆,我的心肝在路上就开始扑通扑通地折腾,等见到商陆的那一刻,却突然停了。

    我深深吸一口气,顿了好几秒才缓缓地吐出来,以抑制住我内心把商敬之抽死的愤慨。

    商陆跪在地上,全身就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鲜血淋漓啊!惨不忍睹啊!他听到脚步声,反射性地抬头朝这边看来,娘的,结果我看到了一张血糊糊的脸,吓得我一瞬间以为自己到了剥皮地狱。

    我言语有些艰难:“你……我……把商陆先弄起来,商大人在朝为官,岂不知按我朝律法,动用私刑乃是死罪?”

    死老头子很狡猾:“启禀公主,这是我商家家法,不是私刑,只是为了让那小畜牲说出事情经过,届时画押的画押,收审的收审,老夫绝不徇私。”

    我瞥了他一眼,谁家的家法是把子子孙孙往死里打的?搞得我很想脱口而出祝福商敬之千秋万代断子绝孙。

    “我也以为不妥。如此行刑,商大人就不怕屈打成招?”

    这话说得极好!我决定欣赏这个说话的人,结果我循声望去,却看到了宋子远。

    我无声地瞪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回我一个飘渺莫测的笑容,道:“商大人,如今方小姐和出云公主都到场了,这事儿可以开始问了吧?”

    我怀疑商敬之是打定主意要把商陆弄死,死了个碍眼的不说,还能博个大义灭亲的美誉,简直太完美了。于是只见他夺下下人手里的竹板,劈头盖脑往商陆身上打:“小畜牲!还不说实话吗!”

    商陆的骨头很硬,这样都还坚持着不软倒在地,辩道:“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他。这里面的疑点太多,头一个该怀疑的就是方汀兰。

    我恨得咬牙切齿:“商大人,本公主见不得这些血污,您这是特意想恶心我呢?”

    所以说贱|人都有一个共通点,不撂狠话不见好。我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商敬之才恋恋不舍地放手,那样子居然还有些遗憾。

    宋子远摇了摇头,问方汀兰:“方小姐,你可是亲眼见着商公子对丑八姑娘实施暴行了?”

    方汀兰点头:“嗯,我亲眼见着的。”

    他娘的,我一边摸下巴一边上下打量方汀兰那细皮嫩肉,心里揣摩用什么刑才能让她说实话,结果大概是我的眼神太凶残,方汀兰抖了抖,缩到了商敬之后头。

    接下去宋子远又问了几个问题,不得不说他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才,那几个问题个个犀利,譬如这么晚你为什么会在商陆院子里出现,再譬如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是怎么救下丑八的,可是方汀兰居然都答上来了,她回答得也很巧妙,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却偏偏挑不出什么纰漏和错误来。

    最后宋子远无奈地朝我摇摇头,那意思是听天由命了,我没有资格去怪他,他的确是尽力了。可我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商陆陷入这样一个圈套,这么明显的阴谋,说是方汀兰与商敬之合谋陷害的也不为过。如果没有新的主意,商陆十有八九是要被商敬之投到大牢里去的。

    我心里已经九曲十八弯地绕了无数个线团,最后一咬牙,正打算开口,宋子远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回头去看他,他的眼还是注视着别处,嘴唇却在不动声色地微微开合:“公主,事关公主清誉,请公主三思。”

    我心里一惊,这宋子远好生毒辣的眼,居然看穿了我心里所想。难怪他对我是公主的身份毫不惊讶,我迟钝得现在才明白他根本就是父皇派来的!

    我略微迟滞了那么一会儿,回头看见商陆鲜血下的眼睛,一咬牙:“商大人,我实话和你说吧,昨夜和商陆在一起的人是我。”

    我听见宋子远极轻微的一声叹息。

    我听见商敬之不可置信的疑问:“什么?”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冷静地在述说:“我说,昨夜和商陆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对商陆很有好感,但商公子谨遵夫子礼教,从不曾与我狎昵,昨夜我假扮成丑八,想与商公子……”我咬紧牙关,终究还是难堪地说不出那几个字,于是只好跳过:“不想被找我而来的丑八看见,于是便将丑八打晕。就是这样。”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霎时四周一片寂静。我在心里佩服自己,如此暗渡陈仓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惊世骇俗的情节,要是写成戏本子,一定很精彩绝伦。

    你看,在座的这些听众果然从心灵到肉体都被震撼了。

    他们细细品味这动人情节很久,然后商陆最先反应过来了,他霍地睁大眼睛,怒气勃发:“你胡说什么!这事和你无关!”

    我打定主意不能让任何人坏我的事,于是猛地扑向商陆,一口堵住了他的嘴。

    他的嘴里全是浓厚的血腥味,不复我强吻他那一夜的清醇,却还在负隅顽抗,不停地挣脱开我,断断续续道:“与公主……”

    “无关”两个字被我吞下去了。

    他又挣扎:“事情不是……”

    “这样”两个字被我舔没了。

    最后他似乎是怒了,恨极似的咬我的唇,想让我吃痛然后放开他。可我当时有一种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激情,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迎合上去。我们互相撕咬,直到我嘴里也渐渐漫开血腥味,像是两只作困兽之斗的野兽。

    最后,商陆不敌我落败,薄唇已被我咬破了,说话很不利索,讲起话来含糊不清谁都听不明白。我这才放开他,站起来一抹嘴唇,朝着惊呆的众人宣布:“事情就是这样。”

    在场众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头上长出了一根草,良久,商敬之才艰难开口:“既然如此,那……那是误会一场,这事就算了、算了。”

    他说完便走了,背影很有些见了鬼般的失魂落魄。方汀兰一看形势不对,也跟在商敬之后头溜了。

    留下我指挥商清珏扶起商陆,送到他的院落里去,商陆因为嘴唇被我咬破了,现在十分沉默,只是临走前,若有所思地看我,眼神里有一抹很微妙的情绪。

    宋子远和我一同目送商清珏搀着商陆走远,忽然开口:“值得吗?”

    我笑了笑:“一样东西要是到了衡量值不值得的地步,本身也就没有价值了。”

    我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至少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我去照看丑八,到了房间,赫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生龙活虎地蹲在床上啃一个大桃子,看到我来了,口齿不清地问我:“公主,我们换院子了?这床睡着好不舒服。”

    我有些言语不能,慢慢地将一刻钟前发生的事说给她听,丑八的表情变幻莫测,与方才我演的那出戏一样精彩,忽然狂性大发:“方汀兰你找死!”

    我很明智地阻止了她的行动,问她:“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丑八恨道:“我昨夜给商公子送药,商公子说白日里去白玉京买了些小吃,刚好让我带给公主尝尝,我怕东西里有毒,就先尝了一点,后来不知怎的就开始发困,我记得我睡着之前脑袋被谁敲了一下,本来以为是撞到门了,现在看来,原来是方汀兰……”

    我照着丑八的说法,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起来,大致得出了具体详情,应该是方汀兰眼看着要勾上商清珏无望,转而看上不受宠的商陆,可她心太急,没有耐心将勾搭商清珏的那一套再演一遍,再加上商陆也不识字,没办法和她产生一些文学上的共鸣,于是她便脑抽地采取了最下作的做法:在商陆的小吃里下药。然后她算好时间等药性发作,打算等商陆厥过去了,她再衣衫不整地往商陆旁边一躺,明天商陆这锅又白又香的大米就煮成熟饭了!

    可是千算万算,算不到我会派丑八去送药,也算不到商陆的小吃是替我买的,而丑八又阴差阳错地吃了,她眼看光景不对,怕明天丑八醒了起疑心,索性便将已经神志不清的丑八打晕,再弄出勒痕来,嫁祸商陆。

    这朵白莲花啊,好黑的莲心!

    丑八直听得冷笑连连:“公主,方汀兰这小蹄子逃不掉的。”

    我点头。

    我明白丑八的手段,宫里出生的人,有哪几个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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