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妾身不哭!-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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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天席地而座,快速的吃完饭,碗筷一放便对柳老太爷说话,“……没有明确的证据摆上案,就大张旗鼓的审讯咱们,我们的凤族长当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呀……”闲闲的语气漠是讥讽,正安静用膳的人们无不往他这处看看,又异样的扫了眼左上而座的凤九天。
柳老爷八十多岁,身体时病时好,此时呼息不迎的正难受着,恰好给凤驭天滋生更多由头,“……老太爷啊,你家里人都在堂外等着您呀,您老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凤九天怎么污蔑咱们,咱们可都得坚持下去啊……”
“砰!”正堂大响,震得堂门嗡嗡作响。
凤九天终于发怒了,“来人啊,把午膳撤下去,族会继续……”
众人纷纷一怔,谨慎的放下才端起的碗筷。
“凤九天……”凤驭天却是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心里得意,脸上却做足了挑衅,“老夫的耐性是有限的,陪你虚耗这么久,你倒是罗列了老夫诸多罪状,条条也是铿锵有声啊……可是,证据呢?不会是没有证据就抓人吧?”
凤九天微怔,厉颜回驳,“是医女临终所托……”
凤驭天立即断话,“医女是临终遗言,那也得有理有据吧,总不能为她一句话,就让老夫和柳家老爷受天大的冤枉啊……”他果真一脸含冤莫白,抓着颤抖的柳老太爷带向大众面前,“有眼睛的人都看看啊,看把我们柳老太爷折腾成什么样了,八十多岁的老人啊;一直被他无理戏耍到此……族会也是想开就开,名头事由全由他起,无证无据…哼,天理公道何在啊……你们说说,这高堂上的人他还有资格作我们族长吗……”
“凤驭天,你放肆!”
“我只说出族民不敢讲的话……”
“老夫才是族长!”
“但老夫身在凤族人,于凤族人就要管凤族事,你族长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
“凤驭天……”
二人对峙大堂之上,一时言语相争,互不相让!
“……”
而此时,族堂大会外院也围满了族人。
男女老少全是一副肃然谨慎之色,若有议论传来,方是小心又小心的低低言语,就连孩子们也没敢多哼两声。
除了高高在上的族老,以及身份高贵的外来女子,凤青莲等族中女儿家是没有进大族堂的权利。所以这些身份又不同于一般族民的女子,便全按主次集于安座于大堂外面的宽院之中。
左右两面坐满了人。
柳家以柳二奶奶坐首,其下便是地门中一概妇孺,以及现在依然拥护凤驭天的族中大户。另一面便是凤青莲坐首,可她之下却不是别人,偏是昂着头,一副很不可一世的凤纭仪。
里面审了多半天,却仍没有停滞的意思,凤纭仪养丽的凤眼闪过丝丝困惑,然又有意无意的打量族堂四方,顿时露出安定自信的神色。
凤青莲看她不够端庄,已引起族中老人注意,便肃颜低声过来,“人前人后全是这等模样,要耍你大小姐威风便离本公主远一点。”其实她的声音很平坦,有点就事论事。
方知今日全族族民几乎全到齐了,她们身为族民的表率,就是那厉害的柳二奶奶,可也没敢像凤纭仪这么不识礼数,岂敢有失礼仪。
“哟,你是不得了呀……”凤纭仪精钻的笑了笑,“要不是大禹皇后坐在里面,我们那凤族长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不成!”
凤青莲敛眉恨她。
她嗤笑了一记,“怎么,巴结的人落了崖,你凤青莲该不会要转移目标吧。”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众人恰恰听得真切,这是意有所指,大禹的三位王者,可全是人中之龙。
“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凤纭仪却笑得更加忘我,“哎呀……我怎么忘了,你可是晋国太子侧妃殿下呀,当然是和大禹无缘喽,嘻嘻……”这时已引来许多人注意了,她也当没看见,笑颜如花的又讥讽起来,“可惜哦,有人惦念的只是那没了的人……”声音故拖得老长,眼神暧昧莫明中全是轻视之色,“您跟了人去又怎么样,还不是生生的一个人回来,而褚烨……”
“褚烨!”凤青莲盯着凤纭仪身后,震撼、惊异。
杏眼圆睁,鼓涨似要掉出来。又控制不住的叫了声,“你……你怎么回……你没事?”声音竟然有些打颤。
凤纭仪嗤笑了声,“你大白天见鬼了啊,还是想人想得快发……阿呀!”突然,一个耳刮子自上而下狠刮在脸上,凤纭仪结实的挨了一记,顿时火冒金星,“谁…谁敢打我……”
“本宫打的!”蝶妃庄严而道。她由褚烨相扶,二人均换成晋国皇族朝服,天家人自有一番皇家威严。而褚烨不怒而威的沉敛冷然气势,更让现场的所有人一时惊悸难安,“他没死……还活着,天啊……”蝶妃与褚烨才出现的那一刹那,满院坐着的人都看得分明了,却生是动不了一根手指头,于是便造成凤纭仪这大言不惭的悲惨下场!
“娘娘,七……七王殿下。”她怕惨了,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
蝶妃发怒,“跪下!”
“娘娘恕罪……”凤纭仪吓得趴在了地上,一时连脖子都煞白煞白的。
蝶妃一发多日来的怨气,“……竟敢当众议论晋国七王,反天了你……”
褚烨心神不在此,一直暗暗探其身后。
秦鹿尾随其后,隐身于围观的人群之中。
因为蝶妃才一见她就怒火中烧的要赶她离开,她不知道原因,不知道、更来不及解释,蝶妃就发生连续两次昏倒……所以,她只得慢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不敢太接近褚烨。
这时褚烨看到她,她盯着他黑沉沉的眼情,只觉得……好想哭。
“七王殿下……”秦鹿寻着熟悉的声音望去,心口同开,“娘……”她唤得轻,凤昭竹根本没有听到,就从她左前方不远处冲出来,直奔站在正院中央的褚烨和蝶妃。
褚烨见她是秦鹿母亲,立即收回了视线,刚一张口,“鹿儿在……”
“鹿儿在哪里,我的鹿儿呢,”相较于其他人此时的震惊失色,凤昭竹却无比激动和欣奋着,“七王殿下你没有死,那我鹿儿……”
“滚开……”蝶妃回身一挡,竟然撞开一点也不察的凤昭竹,冷漠的似不认识对方一样,厉颜相喝,“哪里来的脏东西,离我儿子远一点……”
凤昭竹被撞得一个趄趔;险险稳住身体,立即笑着喊亲家娘娘,“……我是鹿儿的母亲啊,你不……”
秦鹿看蝶妃颜色不对,脚下已经向前移动,这时院子里的众人也堪堪回神,震摄性的接受了褚烨并没有死的事实,又木然且惊异的注视院子里正发生的事。
褚烨没有拉住蝶妃,凤昭竹笑颜上前,却被蝶妃一脚蹿了出去。
“啊呀……”这是凤昭竹作梦也想不到的遭遇。
秦鹿匆匆奔了过来,“娘……”惊吓的大叫起来。
她仍是那身普通青衫,男装作扮,缚住火莲印记的青巾在脑后随风飞扬,疾速的冲到凤昭竹身前,“娘,你怎么样……”
凤昭竹面部着地,脸上的痛好坚利,使她半天爬不起来,而耳边乍起的熟悉女音,痛晕糊之间她却以为是生在了梦中,多少夜的黑暗中,她追逐着女儿,女儿……若不是为了秦家,她的女儿也不会……而今日的族会,她知道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她来了,可是女儿不在了,来了又如何!
“呃……”她呻吟声声,脸痛,心更痛,为何蝶贵妃……
“不要在地上装死,大厅广众之下,你秦家还要玩什么花样!”蝶妃极不屑的道,此时她的心神全在族堂里,那里声声高昂争峙,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此地情形。
“娘,你怎么样……娘……”秦鹿只以为凤昭竹摔昏了过去,一时也不敢大力翻动凤昭竹。
褚烨立即矮身相助,“别急,我看看……”
蝶贵妃脸有不虞,身体似不支的一歪,“儿啊……”褚烨连忙回身救母,“母亲,你又发晕?”蝶妃的瘦弱显而易见,作为儿子自然心心相系。
秦鹿眼里泡了泪,已顾不得其他,“娘……娘你醒醒……”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觉得蝶妃娘娘是故意的,为什么这次回来,蝶妃娘娘变化这么大……
那股大痛渐渐远去,凤昭竹睁眼清神,一听当真是秦鹿的声音,怔怔的爬身坐起,与女儿面对面的那一刻,她嚎啕大哭,“鹿儿啊,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的女儿啊,呜呜……”
而蝶妃似有好转,别说看到秦家的人,此时只是听到凤昭竹的声音,也觉得心尖尖都在冒火,立即当众宣布,“……为了她秦家一事,我堂堂晋国七王险些命丧山野,这种灾星女子谁娶谁受磨难,本宫现在就此宣布,七王与秦鹿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就此作罢!”
褚烨怔忡当场,好似突然被炸雷击中。
凤昭竹一时哭都哭不出来,震惊、心痛的看着女儿慢慢失尽颜色,逐渐变成木头似的人儿……
第201章她不要毁婚
蝶妃的宣布立即引起现场一片哗然。
凤青莲落在褚烨身上的目光,遽然明亮如星子。
这时,族堂内也骚动了起来,“是晋国七王,他没死……”一时间,似乎没有一个人都在说这句话。
“褚烨……”天会塌,地会陷,可她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毁婚……天地似乎瞬间暗鸦无色,一片混浊。
“褚烨……”是凤武良冲了出来,他的声音几乎与秦鹿的轻轻呼唤同时响起,所以没有人听到秦鹿心痛。褚烨被凤武良、凤临天等许多人迎去大堂时,只有一束沉稳固执不动的黑亮目光焦着她。
蝶妃是有意而为之,立即引得全族堂的人都来恭贺儿子大难不死,此时褚烨不得不收敛心神,与众人客气活络一番。
秦鹿干怔在门外。
“扫把星,活该有这种报应!”柳二奶奶坚刻的声音,在一团嗡嗡的指指点点中,显得意外的凸兀。凤纭仪刚失了脸面,自有几分收敛,不过却仍给秦鹿一个极讽刺的冷笑。凤青莲目光随心而动,心神早飞到大堂被围涌之人身上。
可还有那么些人,即使是天塌了,地陷了,也改不了落进下石的恶劣本性。
“笑死人了,还以为她当真飞上枝头作凤凰嘞,原来麻雀还是麻雀……”
“什么麻雀,污人家纯洁当当的鸟儿作啥,就她,嗤……一只脱了毛的野鸡还差不多,呵呵……你们没有听过吗,这秦鹿已经被人睡过了,嘿嘿……”
“住嘴,你们住嘴,”凤昭竹护在女儿身前,神情首次如是的激动,“我女儿纯洁如天上无法触摸的星星,不准你们恶毒污蔑于她,凭你们这些人,以后怕是连给我家鹿儿提鞋也不配,都给我滚远点,滚开……”
“哟,凤昭竹你这是仗谁的面子啊,敢这么跟我们说话,她也尊贵?我呸……破鞋一只,呸……”
“呸……”
“呸……”这些人全是一脸嫌恶,纷纷向秦鹿这里口吐唾沫。真是太过污辱人了,凤昭竹心中有块秘密,就在这时候一蹿一蹿的,就要快蹦出心口似的,“告诉你们,鹿儿生来身份尊贵,是堂堂的公……”
“鹿儿……”一抹极喜欢的男音高亮而起,禹君初的到来,好似一抹金阳冲破了密布的层层乌云。
凤昭竹见是大禹三皇子,无不喜上眉梢,赶紧扶着秦鹿站起来,“鹿儿快看这是谁,快看呀,是三皇子在叫你啊,鹿儿……”
“鹿儿……”温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秦鹿木森的有些回神,“禹……禹君初。”
“秦鹿你没死,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僵沉了数日的俊颜,就在这一刻倏得大放光彩,好似一潭冰冻死水在瞬间回暖熔化,化成一股清柔的风,轻轻的抚慰着他眼里的人儿。
秦鹿似乎有些意外,或者奇怪他见到她会这么激动。
凤昭竹站在跟前,竟然含泪而笑,别人根本无法理解她此时的心情。
院外的这些人,见禹君初突然捧住秦鹿的小脸,眼色顿时一怪,好似非常惊吓和不信,特别是刚才不耻秦鹿的这些未嫁女,无不捶胸顿足,秦鹿就算没有一个褚烨,可人家还是上位人的心尖尖啊,天啊你好不公平!
他捂住了她的小脸,才发现她正轻轻的打颤,手掌下意识就一紧,生怕她逃了似的,而这一动作的确是完全惊醒了秦鹿,她果真躲了。
面对他举在半空中的双手,秦鹿一时有点尴尬。
而就在此时,便听里面有人笑喊着道:“……哎呀,怎么不请七王侧妃殿下呀,我说你们这些人太不懂礼数,秦家姑娘虽然是我凤族中人,可也是晋国七王殿下的妃子嘛,快快……快请她们到族堂里坐。”
蝶妃立即冷颜驳回凤驭天的多事,“本宫已宣布,七王与秦鹿亲事作罢,她以前不是七王侧妃,将来更不会是我儿身边人,请玄门主莫要扰乱视听。”
凤驭天却先一步使了眼色,让几个手脚利索的带秦鹿进族堂。而禹君初在一起,自然也希望为秦鹿正身,众人讥笑秦鹿被毁婚的时候,可知他心里有多么的高兴呀。
而凤昭竹算是个清醒人,她竟然也推着女儿进堂,却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蝶妃看他们进来了,褚烨的目光立即灼在秦鹿身上,秦鹿也遥遥的望着褚烨发愣,立即就难看了一张脸色,却是凤临天暗中示意了她,此时方以正事为主。
禹君初着人在右面最尾上安了座,待秦鹿母女入了座,他极其不舍的回到禹后身边。
禹后与禹君佑纷纷是一脸调侃,“……我儿喜欢的女孩儿看起来很面善,算是过了母后这一关。”禹君初听闻禹后这么说,立即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在他以为秦鹿死了的时候,那是一股什么样的心情啊,这些天是比剜他心头肉还要难受,所以在自己这一辈子当中,他想,他再不要错过她,秦鹿。
看儿子全心都在女孩儿身上,禹后也抿抿嘴有点感概少年少女的情窦初开,不知为何,看着秦鹿那面善的容颜时,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这时候,凤驭天突然对蝶贵妃呵呵笑起,“高贵的娘娘啊,你这也太出尔反尔了吧,人人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不能因为同是凤族中人,而给人秦家姑娘留一条活路吗?”
以往通常被男方毁婚的女子,在族中多半只有孤独老一途。
蝶妃又被他挑出心病,“本宫一诺千金,万不能更改。”然,厉问凤九天,“不是在审案么,已经进行到何处?”凤九天还在失神于褚烨的归还中,一时有点理不清神智,然就这一时间的空档,主控权又被凤驭天夺了去,“我看今天这人也到了这么多,要议论的事又与咱们凤族族人息息相关,我看就请外院的族人们都进到大堂来旁听吧!”
凤驭天正有意罢免凤九天族长之位,却被外面打断,确实掠过一串恼怒。不过此时他已找到解决之策。凤驭天话毕,目光就落在秦家人身上,却听到左上方之人立即驳道:“族会参加制度流传百年,岂能由你随意更改,本族长不允无资格之人入堂。”
正要去传令的族卫立即怔在大门口,因他二人意见相背,要出不出的不知如何是好。而外面的人听到此处,也不禁远远朝里面探望,不禁去想秦鹿都进得,他们凭什么进不得。
禹后见此,方是低语而道。“越来越有意思了。”岂不想禹君初立即明声咐和,“是是是,母后看得高兴就好,嘿嘿……”禹后杵了他一眼,“美得跟朵花似的,还不快收收你那排白牙。”禹君佑很给面子的嘿嘿直笑,禹君尚也捶了捶老三的肩膀,闷气咳了几声,却见婉蓉根本没听他们说话,一双幽动的水眸注视着凤驭天,露出期盼。
凤驭天沉几个音,泛冷的笑了笑,“请人进堂。”
“本族长不允!”
凤驭天狞然转身,手指族卫,势不可当,“那你看他听你的,还是老夫的。”在众人刷的一眼注视之中,就见那族卫突然跑得比兔子还快似的。
他当然听凤驭天的。
众人惊惊回神,无不四处探了一遍,这才发现族堂四下竟然多了比平常一倍的族卫。凤九天惊异当场,一时竟然完全不能作出相应的反应。
“蠢材。”禹君初不可一世的冷笑,“凤驭天倒是说对了一句话。”
禹君佑扫了眼被撵进堂的众人,立即咐和了句,“这个族长,做得当真没资格。”
凤青莲进堂便看清状况,但进得堂来不表示她就有资格讲话,只能暗耐当场。凤纭仪就有面子的多了,她早就知道会按着父亲预想发展,不然父亲会那么容易让人抓上堂!
于是一众墙头草不仅给凤纭仪立即让了坐,并且连服侍她的人都立即安排妥当。
秦鹿候于此处原因只有一个,她是随褚烨进来的,母亲的支持给了她鼓劲,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想得很清楚,自己是一点也不想与褚烨毁婚。
“哎呀,大家都坐好、站稳了吧,那你们对刚刚蝶贵妃毁人家姑娘亲事随意说说吧。”反而是凤驭天代理了族长问话,他好似一副要为人审断疑案般郑重。
秦鹿峥的看向他,完全不解。
褚烨沉了眼,立即压住蝶妃快启的怒言,低语道:“不要再中他计。”此人心计之深,做每一件事,说每一句话绝对有目的。
“这一个到是有那资格,可惜机灵过头了。”禹君尚低声的说,颜上无趣的很,目光微转之间,一直把身边婉蓉的神色尽收眼底,而此时婉蓉所看的,却是秦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