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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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希望能把眼前这位救命恩人修奈克的事留在脑海里。
坐在她身边的修奈克也靠到她身上来。
安洁莉卡抱住他瘦小的肩膀,并把毛毯盖在他身上。
差不多快到冬天了,马车里相当寒冷。安洁莉卡已经习惯了寒冷,但这种天气应该会让温室中长大的修奈克感到很辛苦。
即使如此,他在这次旅途中,一次都没有示弱过。
(……这孩子虽然年幼,却很坚强啊……)
安洁莉卡抱住一旁的修奈克,然后将视线转向那几位睡得沉稳的贵族。
那是抱着来访者女孩的乌路可司祭,与说要保护她而跟随前来的阿尔谢夫王弟菲立欧。
这趟旅途的同行者以他们为中心,各自背负着责任义务与决心。
每一个人都如履薄冰,并逐渐涉入整起事件。
随之改变的未来是好是坏,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前进——此时安洁莉卡还无从判断。
第十一卷 五十二.各有所思的伙伴
五十二.各有所思的伙伴
对丽莎琳娜·耶里妮斯而言,义父埃尔西翁·埃鲁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他是第一个把丽莎琳娜当做“人”看待的成年人。
过去她都被以编号称呼,而赋予她“丽莎琳娜”这个名字的也是他。
对于与许多姐妹一起被当成实验动物而“创造”出来的她而言,与这位义父之间的记忆弥足珍贵。
因此,当义父在原本的世界失踪时——她心中充满了绝望,真的想一死了之。
之所以没有寻短,是因为抱着一丝希望,心想“义父说不定还活着”。i
然而,这位义父等于已经确认死亡了。
当她来到这个世界时,虽然还抱有一丝希望,不过现在已经放弃了。而关于那个神似义父的梅比斯,根据赫密特所言很明显是敌人,而且看起来也比义父年轻得多。
或许他也跟赫密特一样承袭了义父的血脉,碰巧因为隔代遗传才会如此相像。
‘父亲他在这个世界……度过了怎样的一生呢……’
丽莎琳娜想着此事。
赫密特曾说:“他应该过得很幸福。”
她对此事感到很开心。
不过另一方面——她只要一想到在义父所拥有过的“幸福”中没有自己的存在,眼泪就不禁夺眶而出。
在得知这个事实后,她曾在菲立欧面前哭了出来,这是因为希望他能够安慰自己的寂寞。
如果丽莎琳娜在这个世界没有遇见菲立欧,也许真的会被这份寂寞给击垮。
她也已察觉自己的懦弱。
ga正因为如此,她想要变强,同时也觉得不怕挫折的菲立欧和乌路可非常耀眼。
而他们的光采,甚至刺痛了她的双眼。
‘我在这个世界……到底算什么?’
丽莎琳娜总是如此自问。
她抛弃了有着相同脸孔的姐妹们,独自苟延残喘。在原本的世界犯下杀人重罪后,又逃到了这个异世界。
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几乎都在随波逐流。
但这次她打算自行做出决定。
离开菲立欧等人,前往拉多罗亚,对付死亡神灵——发现这是自己该背负的责任后,她下定决心踏上这次旅程。
‘那为什么……’
丽莎琳娜抱住自己的腿,在摇晃的马车中低下头去。
在离她稍远的马车货台一角,穆司卡正在阅读一本看起来很困难的书。
这辆载货用的马车并没有座椅。板子上堆着货物,穆司卡也靠在货物上。
在不久前,丽莎琳娜还跟菲立欧等人同乘一车。
菲立欧和乌路可并肩睡着了,丽莎琳娜对此光景感到不快,因此逃到这辆马车来。只要能逃离菲立欧他们,到哪里都好。
‘我已经——厌倦为了这些事而烦恼了……’
这是丽莎琳娜的真心话。
现在的她希望能专心致力于任务,更想快点进入拉多罗亚,好与菲立欧等人分头行动。
只要能离开菲立欧,也许自己就能忘了他。
默默地看著书的穆司卡,突然抬起头来。
丽莎琳娜小声地对他说:
“教授——我打扰你看书了吗?”
“没那回事——你要不要也看些什么?”
穆司卡指向放在手边的书堆。
丽莎琳娜沉默地摇了摇头。穆司卡喜欢的书,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书,对她来说都太难懂了。
穆司卡闭上了嘴,再度将视线放回书本上。
*
在缓慢越过山坡道的运货马车里——
穆司卡一边感受到丽莎琳娜低落的情绪,一边埋头阅读着一本书。
那是一本有关炼金术的书。
在这个世界,炼金术似乎处于与科学似是而非的立场,其内容未必仅聚焦于“制造黄金”,本质上是一门摸索“变化”的学问。
这本书当然提及将铁变为金、将卑金属变成贵金属这类的变化,同时也饶富兴趣地探讨“时间的变化”。
‘时间流动的速度并非所有地方都相同,时间不断变化,总是宛如波浪般起伏并改变速度,但包含人在内的所有现象也会跟着时间一起移动,因此让人无法察觉其变化。最后就产生了错觉,认为时间的流动速度一成不变。’
读完这一节的穆司卡,不禁“嗯”了一声。
他心想,这真是奇妙的思考方式。
越接近光速,时间的进展就越缓慢——若书中内容只是这样的意思,那他还可以理解,然而内容却并非如此。
书上说——时间一边起伏,一边改变速度。因为人也随着时间移动,所以无法察觉其变化。
(以这个论点来说,“时间”的定义并不明确,而观测者也不存在了……)
如果所有的事象都随时间一起移动,那就无法观测时间的起伏了。认为“这种起伏并不存在”本来是很自然的想法,何况在讨论孰是孰非之前,穆司卡就连“时间之流”到底是否会产生这种起伏都无从判断。
他所擅长的领域是人体,尤其是偏向有关强化人体的知识。
他大可以将这本书当作是一个住在文明落后世界的疯子所写,通篇是疯言疯语——但即使如此,穆司卡还是颇感兴趣地继续读下去。
‘我们无法观察自身所在之时的时间起伏。如果只考虑我们所在的世界,时间的起伏本身就不成问题。只有当具有其他时间起伏的空间——真正“位于其他次元的空间”与我们所在的空间产生某种关连时,时间起伏才具有意义。不同的时间起伏相遇时,巨大的“时间差距”将产生持续且不规则的波浪——’
穆司卡边读边思索。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将时间比喻成河流以解释四次元、五次元之类概念的一种假说。
‘例如,某处还有另一个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经过一天,也许在那个世界已经经过了一年,反之也合理。也就是说,在别的世界的一天——在这里相当于一年——不,别说一年,甚至有可能是五年、十年、或是好几百年、好几千年的“差距”——’
穆司卡感叹着,这位作者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
实际上,这本书的作者并未出示任何可以证明其主张的根据,与其说这本书是出于推论,还不如说更接近妄想。
然而,就算是偶然,这妄想似乎跟现实有相当密切的关系。
“穆司卡等人原本所在的世界”与“这个世界”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就是如此。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动方式各有不同——正因为如此,从好几千年前起,就不定期会有少数的“来访者”造访这个世界,而在穆司卡等人的世界则是从好几年前就频频有人“下落不明”。
这些人造访的痕迹,就化为文化、风俗和书籍的形式残留在各处。
例如,在这个世界象【炫|书|网】征施疗师的纹章,与穆司卡等人世界的军章相同,这就是其中一例。
依据夏吉尔人所说,有位曾隶属于医疗队的来访者,在这个世界成为施疗师之始祖。该人物所使用的军章,在这个世界也就成为了“施疗师”的印记。
然而——该人物的名字,对穆司卡来说也是耳热能详,虽然彼此关系并不亲密,但在原本的世界,他是比埃尔西翁·埃鲁更早失踪的研究人员。
此外,没多久前才自原本世界失踪的埃尔西翁·埃鲁,在这个世界也是远在一百五十年前的人物了。
(世界之谜吗……夏吉尔人好像还隐瞒了什么……)
这种求知欲就像是学者的本能。穆司卡有好几个疑问,但就算询问夏吉尔人,他们也都尽量避免明说。
穆司卡对此虽然已做出自己的推论,但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也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证实。
他随意而茫然地思考,并环顾四周。
有个坐在马车货台边缘、抱住腿的黑发少女再次映入他的视野一角。
丽莎琳娜·耶里妮斯——
这个伙伴也来自他原本的世界,此刻她正坐在冰冷的板子上,视线茫然游移,并不与穆司卡的目光交会。
就在不久前,她才从菲立欧等人所坐的马车改搭这辆运货马车。
穆司卡是为了能静下心来看书,才决定坐这辆没有座椅的运货马车。而丽莎琳娜看来并不是来见穆司卡,只是“逃来这里”。
穆司卡虽然察觉她是无法待在菲立欧和乌路可所在之处,但又觉得刻意开口询问太过残忍,于是便尽可能静默不语。
只是,当他再次斜眼瞥见她难看的脸色,便感到些许不安。
“……丽莎琳娜,你是不是没睡好,要不要睡个午觉?”
“……不用了,我不想睡。”
当穆司卡出言关心,丽莎琳娜便喃喃地回答。
那声音有气无力,完全不像平常的她。
穆司卡再次叹了口气。
——菲立欧也曾以‘丽莎琳娜不太对劲’为由找他谈过话。
穆司卡不想直率地告诉菲立欧‘她是为情所困’,于是随口敷衍过去,但丽莎琳娜所受的伤看来比想像中更严重。他一直乐观地认为,经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恢复,但从吉拉哈出发已经过了一个月,丽莎琳娜的情况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加恶化了。
(没想到她这么经不起打击啊……)
事实上,穆司卡也对此事感到有点惊讶。
穆司卡一直以为,丽莎琳娜是可以用坚强来形容的类型,很少抱怨,也不轻易示弱。
她会变得如此奇怪,原因当然出于菲立欧与乌路可的关系,此外她得知寻找已久的父亲去世一事,应该也有很大的影响。
穆司卡并不太了解丽莎琳娜,只因她是埃尔西翁·埃鲁的养女兼助手,所以以前就认识她。但是他几乎没跟她聊过私人的事,而且她不只是对穆司卡,和研究所的所有职员之间仿佛都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墙。
当穆司卡在这个世界再次见到丽莎琳娜时,却不太能感觉到那道墙的存在。
那一定是因为她认识了菲立欧和其他人,而认识这些人以后,丽莎琳娜也开始朝好的方向逐渐改变。
然而——丽莎琳娜曾经筑起的那道墙如今又变得更坚固厚实,并将她包围起来。
穆司卡本来以为那道墙会在旅途期间崩塌,没想到竟更形坚固,相反地,丽莎琳娜那躲在墙后的内心却给人即将崩溃的预感。
(我本来以为时间会解决这个问题——看来我的放任不管却造成了反效果吗?)
穆司卡虽然觉得很困扰,但也得出了结论。
他将书本合上并放在身旁,然后凝视着丽莎琳娜。
少女注意到他的视线,懒洋洋地歪着头问:
“……什么事呢?”
“丽莎琳娜,我有话要跟你说。开口跟你说这种话,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最近的你很明显地有点奇怪。”
他单刀直入地如此说,丽莎琳娜的表情依旧没变,只有纤细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我一点都不奇怪,可能是持续着不习惯的旅程,所以有点累了……”
她逞强地说道,但声音里不带半点自信。
穆司卡思索了一下该怎么应对后,决定跟她讲道理:
“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注意到,但你确实很奇怪。让我能如此肯定的契机,是在威塔神殿所发生的那件事。那是在御柱摇晃、神姬住处崩塌后的事……你那时不是跟突然现身的里卡德交手吗?”
丽莎琳娜听他突然提起不久前的事,一脸疑惑。
穆司卡缓慢而低沉地继续说下去:
“当你在那场战斗中受伤时,为什么没有‘升华’?”
“……咦?”
穆司卡一指出这点,丽莎琳娜就茫然地瞪大了双眼。
她自己似乎也没有特别注意到此事。
但穆司卡认为,这件事正隐含了丽莎琳娜的怪异情况最值得忧虑的一点。
“你是说……?”
“嗯,你先听我说。你的升华,是在确切感受到生命危 3ǔωω。cōm险或强烈恐惧时,以对该现象的‘逃避行动’为扳机来启动的。也就是说,你无法自我控制。”
丽莎琳娜在升华研究过程中是失败的案例,她会为了自我防卫而擅自升华,与自我意志或长宫指示无关。
穆司卡凝视丽莎琳娜:
“这样的你,在‘那种时候’没有升华——也就是说,虽然当时的你面对危机,却‘没有感受到生命危 3ǔωω。cōm险’,或者‘不(炫)畏(书)惧(网)危 3ǔωω。cōm险’。这意味着什么……你有所自觉吗?”
丽莎琳娜以沉默无言做为回答,她的表情显示她尚未明白穆司卡的话中含意。
穆司卡交叉粗粗的手指,慎重地遣词用句:
“——也就是说,我担心你是不是在潜意识部分变得自暴自弃了。”
穆司卡推测,当时丽莎琳娜在里卡德的剑下受伤却没有升华,其原因——是不是她打从心底产生“死了也无所谓”的扭曲想法。
他不认为丽莎琳娜对此事有所自觉,但他觉得——她在内心某处,正渐渐对生存这件事感到绝望。
“原因就出在埃鲁博士的死——以及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的事吧?”
“不是的……!”
丽莎琳娜吓了一跳,做出像只小动物般的反应,而穆司卡则是以冷静的眼神凝视着她。
在他心里,已经确信自己说的话是“一针见血”。
丽莎琳娜只因养父之死和未确定的失恋这两件事,就对生存感到绝望,她的内心太过不成熟了。而且她还想以理性和良心去掩盖那纤细到近乎病态的心,这点让穆司卡感到心痛。
实际上,她才十六岁,若生在和平的世界,这个年纪理应过着上学、与朋友们天真无邪交流的日子。
但现实的她却失去了温柔的养父,来到了陌生的异世界,在战斗的日子中坠入情网——如今则是沉沦在苦恼中。
丽莎琳娜以颤抖的眼神瞪着穆司卡:
“教授,请你别说那么奇怪的话。”
“——如果我说的不对,请恕我失礼。不过,丽莎琳娜,总之,你不觉得自己太过退缩了吗?如果你抹煞自己的心,压抑一切,那是很糟糕的欺骗行为。”
穆司卡刻意以严厉的方式说道。
丽莎琳娜很明显地有所动摇,浑身僵硬。
“我好歹也比你年长,所以要明白地告诉你。其实你并不是在意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的关系——也许有一半是如此,但我明白,也许这么说很老套——你只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当他指出这一点的瞬间,丽莎琳娜完全僵住了。
“万一被菲立欧大人拒绝——你只是为了逃避这份恐惧,才委婉地装作退出,不是吗?”
她无法回答。
她似乎想要反驳,但又找不出话可说。
——丽莎琳娜的个性正是如此。
在人际关系上若是有受到伤害的可能,那她宁可选择逃避。
也许是曾被当作实验动物的可怕记忆,让她培养出这种思考方式。
其他姐妹们都死去了,只有她逃脱、并且活了下来——此事也影响了她“继续逃避”的思考方式。
她总是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怀有罪恶感。
在让埃尔西翁收养后,她并不想与周围的人建立亲密的人际关系,虽然总算对养父埃尔西翁解除戒心,但在他消失后,她自我孤立的倾向又更强了。
因为明白失去的痛苦,就更加害怕失去,甚至害怕获得新的重要事物。
眼前,菲立欧与她的关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现在以朋友的身份获得菲立欧的信任。
如果表达爱意却遭躲避,她害怕甚至会失去他的信任。
相反地,就算自己的心意被接受了,她又会担心、害怕着不晓得何时会失去他。说得极端一点半她所担心的“失去”并不只限于因死亡而拆散两人。
“你所得到的解答就是自己退出,但这只是你害怕失去而做出的逃避行动。同时,现在的你,搞不好还逃避着生存这件事。在这种状况下,‘没有升华’的事实就具有这个意义呢!你还是对此有所自觉比较好。”
穆司卡认为,丽莎琳娜对人际关系惧怕到这种程度,已让她无法好好地活下去了。
这位太过老实的少女,眼神游移,完全动弹不得。
“——丽莎琳娜,你太过胆怯、纤细了,从坏的意义来说,你就像个孩子。真不可思议,你只有这一点跟依莉丝很相似,虽然你们个性完全不同,但逃避感情这一点则是一模一样。”
乌路可和菲立欧都没有发觉丽莎琳娜这部分的个性。
但穆司卡却一眼看穿,她自我牺牲的性格只不过是扭曲的逃避行动所造成的结果。
而丽莎琳娜的生存方式之所以不正常,原因应该就出于她这难解的心思。
丽莎琳娜看起来很迷惑,但总算开了口:
“可、可是——就算这样,我也已经决定了。吉拉哈的神姬也说过,我的行动会对菲立欧和乌路可大人造成影响——确实如此,菲立欧是王室中人,而我——只是来自不同世界的异乡人。他虽然对我很亲切,却也很辛苦,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只要我退出,菲立欧就能跟乌路可大人获得幸福。这样……不好吗?”
听见丽莎琳娜这生涩的问题,穆司卡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神姬对你说了些什么——我也没有立场去判断你的选择是好是坏,倘若你是毫不犹豫地做了这个决定,那应该算是好事。但我眼中所见的现实,是你很明显地‘非常迷惑’,不是吗?我刚才也说了,你在跟里卡德交手时,虽然受了重伤,却没有升华,这个事实——远比你自己所想像的还要严重!老实说,我不想带现在的你到拉多罗亚去。以你这样不稳定的心情,真的就像是去赴死。”
穆司卡如此断言。
丽莎琳娜肩膀颤抖着:
“所以——所以我才要去弄清楚自己的心情!”
那突然提高的音调,令穆司卡吓了一跳。
“你说的事我知道——我自己也知道这只是在逃避。我讨厌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