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弃妇-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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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瞧了一眼乳娘怀里抱着的秀姐儿:“不错。”
这话叫何氏更是气恼,不过是生了个儿子,这会子连老夫人都要夸一句。又不是秦家的种,再好又能怎么样。
她状似无意地与苏云说道:“好歹也是邹大郎的孩子,邹家可曾送了东西过去瞧了?”
一时间席上女眷都看着苏云。这可是个十分狗血的八卦,苏云不等大夫人替她开口,先笑了起来:“大表嫂这回可是说错了,我与邹家已经各不相干,这孩子自然是我的。又不是养不活,哪里要邹家来看。”
一直默默不语的魏氏这时替苏云盛了碗汤递过去:“云娘,吃碗汤羹,自己身子要紧。”苏云感激地接过来,向她笑了笑。
大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仍旧按耐着。只是笑着道:“诸位请自便,吃食简陋,招待不周了。”
何氏那位四婶婶有些着急了。向何氏丢了个眼色,何氏心领神会,笑着道:“从前阿家总是夸我会料理花木,其实我不过是跟着娘家五妹妹学了个皮毛,今儿好容易把她也请了来。让她给老夫人问个安吧。”
大夫人微微蹙眉,不知道何氏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却也不好当众下她脸面,只得微微颔首,何家四婶婶忙拽了一把何五娘的衣袖,满脸堆笑地道:“快去给老夫人和两位夫人请个安。”
何五娘脸红透了,羞答答地起身到上席前,拜了拜:“给老夫人、二位夫人请安。”
老夫人对何家这一门亲眷素来不大看得上,只是瞥了一眼,嗯了一声便作罢,二夫人听闻是何家娘子,看模样也是寻常,也不大上心,只有大夫人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倒是个知道规矩的,快请坐下说话,不必多礼了。”
何氏瞧着二夫人似乎并不留意,心里有些失望,很快又笑了起来,岔开话题,暂时不再提起此事。
醉仙楼的宴席散的早,郎君们便在前院正堂里支了案几玩起奕棋与叶子牌,老夫人听了丫头回报,笑着道:“难得二郎他们这么好兴致,一会子咱们也不必拘着了,也都斗斗牌热闹热闹。”
一众女眷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看来这唐代妇女也爱博弈牌局,苏云是看不懂的,她索性起身去院子里走走,难得出来放风,可不想就坐在这里看一群女人斗牌。
秦府的院子不大,但收拾地十分利落,花草修剪地整齐繁茂,苏云带着小巧走了几步,懒洋洋地坐在花亭里晒着太阳。
“娘子,方才婢子瞧见大奶奶带了何家五娘子去了前院,怕是要去见彦郎了。”小巧还是改不了八卦的本性,笑着低声道。
苏云白了她一眼,用团扇挡了挡日头:“偏生你眼尖都瞧见了,理会那些作甚,又不是咱们的事。”
正说着话,花亭外的小径上却是转过来一人,一身藏蓝素锦袍服,头上束着青纱幞头,慢慢朝这边走过来,小巧一愣,开口道:“是彦郎来了。”
何氏带着何五娘去前院不是去见他了么,怎么他却在这一处?苏云顾不得多想,忙起身来见礼:“彦郎。”
秦彦郎早就听说苏云也来了满月宴,便有些心神不宁,方才轩郎几个拉着他对弈,也被他婉拒了,向着后院子走过来,原本只是想着能不能看一眼,或者能够遇见,谁料在园子另一边就见花亭里的主仆二人正是苏云和小巧,便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步子走了过来。
他听得苏云的话,有些愣怔,回过神来忙回礼:“云娘不必多礼。”
上次柳玉来砸铺面,多亏他帮忙,苏云心中对他很是感激,与他笑着道:“彦郎怎么也来这一处,不在前院与他们斗牌?”你走了,要何氏怎么有机会介绍她妹妹给你呢。
秦彦郎微微露了笑:“我不擅长那个,怕扫了别人的兴致,索性出来走一走,不想却遇见云娘了。”
苏云头顶着团扇,向他笑着:“我也是不会,又怕姨母和二表嫂抓了我去凑角,所以躲了出来。”
秋日淡淡的阳光透过薄纱团扇照在苏云的脸上,两颊泛起微微的红润,笑容再自然纯净不过,叫秦彦郎看地心跳漏了一拍,慌慌张张收回眼神:“这外头……风大,云娘还是早些回内堂去吧。”她才生产完,怎么能坐在这里,对旁人尚且怜惜,却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苏云看了看时候,出来也有一会了,是该进去了。她笑着向秦彦郎欠了欠身道:“我也该进去了,不然一会子姨母寻不见我又该急了。”
秦彦郎只能呐呐地应着,看着她带着小巧慢慢走出了花亭,向着内堂回去了,他才收回目光,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慢慢下了台阶,想要沿着小径回前院去。
“这不是彦郎么,怎么来了这一处了。”远远传来何氏的笑声,看来是一路寻了过来。
秦彦郎抬头看时,只见何氏带着个年轻女娘慢悠悠转过蔷薇花架走了过来,笑盈盈地望着他:“怎么不在前院,我瞧轩郎他们几个对弈斗牌正热闹呢。”
秦彦郎向她作揖:“大嫂。”又瞧了眼她身后的何五娘:“这位是……”
何氏故作惊讶,拉过何五娘与秦彦郎道:“瞧我这记性,这位是我娘家五妹妹,你叫她五娘就好了。五娘,这位是彦郎。”
何五娘看着秦彦郎高高大大,又是温文有礼,心里已是说不出的喜欢,羞涩地不敢与他对视,只是瞧着一旁的花丛,向他拜了拜:“彦郎。”
秦彦郎却是淡然有礼地与她道:“五娘请起。”
这才向何氏颔首道:“我还有些功课要温习,便不耽误大嫂与五娘游园了,这便告辞去了。”
何氏堆满了笑:“彦郎太过勤奋了,也不歇一歇,快去吧,一会子我叫厨里送些吃食过去与你。”秦彦郎告辞走了。
“怎么,可瞧上了?”何氏打趣地问着何五娘,戏谑地看着她脸上的红晕。
何五娘更是羞得无处藏,低声呐呐道:“也不知道他……可瞧得上我呢,二姐姐就拿人家取笑。”这般出众的品貌,哪里能瞧得上她,何五娘有自知之明。
何氏唇边露出一丝冷笑:“你宽心,我一准把这门亲事说定了,你若是能嫁过来,我也能省点心。”
何五娘望了一眼秦彦郎走的方向,轻轻道:“他明年不是要春闱,若是高中了……只怕更是瞧不上呢。”瞧那位二夫人怕不是好说话的人。
何氏拉着她向内堂走去,一字一句地说着:“所以这门亲事就要赶着定下来。你听我的,只管……”她附耳在何五娘耳边说了好一会,这才满脸笑容进了内堂去,一会子还要替敦郎说亲,自然是要好好与大夫人缠磨一番。
第七十八章 说亲
好容易送走了来赴宴的亲眷们,何氏匆匆忙忙回来内堂,只见魏氏吩咐丫头收拾着,却不见大夫人。
她急忙忙问魏氏:“阿家怎么不见?”
魏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方才二婶有话与阿家说,一道去了上房。”
何氏应了一声,道:“二郎媳妇先帮着叫她们收拾,我去去就来。”脚下不停地已经走出老远去。
魏氏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上房门前,何氏停了停步子,有心想听一听二夫人在与婆婆说些什么,只是隔得远,终究听不明白。
门前伺候的丫头蕙兰见她过来,忙拜了拜:“大奶奶来了,婢子这就进去去说与夫人知晓。”
何氏笑了笑:“无妨,二夫人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叫你们进去伺候?”
蕙兰回道:“来了有一会子了,说是有要紧的话要说,这才打发了婢子们出来。”
正问着,二夫人已是一脸笑地出来了,见何氏在门前,瞧了两眼:“轩郎媳妇也来了,怎么不去送客呀?”
何氏扯出一丝笑:“已经都送出门去了,才想着来与阿家回话,不想二婶也在。”
二夫人带着丫头向外走去:“轩郎媳妇倒是事忙,只是如今府里的事有你阿家和毅郎媳妇打点着,哪里用你这般辛苦劳累。”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把何氏气得愣怔,原本自己是长房长媳帮着婆婆打点府里中馈,管着铺面账簿子,后来有了身子才交给魏氏的,以为能一举得男,也能更得看重些,谁料生了个女儿。而自己都出了月子了,也不见婆婆说要把管事之权交还给她。不成,今日必然要与婆婆说一说,没有了这管事之权,她这长媳颜面要往哪里放。
她定了定心,满脸堆了笑,进了厢房去,与大夫人作礼:“那些亲眷都走了,前院和内堂也都收拾妥当了,阿家可以安心歇一歇了。”
大夫人坐在案几边。望了她一眼:“秀姐儿可曾吃过奶了?回房了吗?”
何氏一愣,不想婆婆会问起秀姐儿来,方才她送完客急急忙忙要过来与婆婆说云娘的亲事。哪里顾得上过问秀姐儿,也不知道乳娘抱到哪里去了,她不自在地敷衍道:“已经吃过奶来,乳娘抱着回房去了吧。”
大夫人冷冷望了她一眼,向屏风后面唤了一声:“乳娘。把秀姐儿抱出来,让她阿娘见一见。”
乳娘应声,抱着襁褓走了出来,却是脸色有些焦急,与何氏作礼道:“姐儿不知怎地,方才吐了几口奶出来。这会子有些发热了。”
何氏想不到乳娘会带着秀姐儿在婆婆房里,还说发热了,那么婆婆方才分明是有意试探她了。她却撒了谎被逮了正着,顿时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抱过秀姐儿,狠狠道:“一准是你让她吹了风,受了寒才会吐奶的。连个孩子都带不好,看我怎么治你。”
吓得乳娘噗通跪倒:“婢子不曾让姐儿着凉。都是抱在手上,不曾出过房门。不知道是怎么了,求大奶奶饶命。”
大夫人不耐烦地闭了闭眼,开口道:“都闭嘴,先看郎中要紧,还不快带着孩子到厢房里等着,我已经吩咐人去请郎中了。”
何氏讪讪地把孩子交还给乳娘,让她抱着下去,自己并不跟进去瞧,却是在大夫人身边坐下,低声道:“阿家莫要怪我才是,今日实在是客多事杂,这才不曾察觉秀姐儿的事。”
大夫人叹了口气,望着何氏:“你自来是个聪明能干的,怎么这会子倒是糊涂了,秀姐儿虽然是个女娘,但也是我们秦家长房的嫡孙女,我对她没有半点偏见,仍是很喜欢,就是轩郎也不曾有过一句半句话,只是你自己如何会一直想不明白?她终究是你的女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好好照看着,由得乳娘带着也不该呀。”
何氏低了头,却是暗暗腹诽,说是不计较秀姐儿是女娘,那如何话里话外都夸赞苏云娘和安哥儿,还几次三番送了补品过去,自己还时时过去看着,比看自己的嫡亲孙子都亲热,分明还是瞧不上她和秀姐儿。
她自然不敢说破,只得应着,却是岔开话题:“方才进来时见二婶也在,可是有什么事么?”
大夫人看着她,分明没有半点悔悟之色,只得叹口气道:“没什么,不过是来闲话几句。”
何氏眼珠一转,这才扯到她来的目的上:“云娘过几日也要出月子了,要给安哥儿摆满月宴吧?”
大夫人见她问起苏云,以为她心里想通透了些,脸色有些缓和:“云娘说是在长安没什么亲眷,也便不打算大摆宴席了,只是请了咱们府里的人过去小坐便算成了礼。”
何氏哪里关心苏云如何摆满月宴,她只是笑着道:“算来云娘今年也该十七了,这般年轻就拖着个孩子一个人撑起门户,也真真是辛苦。”
大夫人听她说起这个,心中有所触动,也叹了口气:“可不是,先前若只是与邹家和离,也没什么大不了,过些时日再寻一户好人家结亲,有我替她做主,必然不会委屈了去。”她想起苏云的现状,又是一叹:“偏偏现在生了个哥儿,要送回邹家,云娘必然不愿意,就是我也是舍不得,可是带着孩子,哪里还能说得上好人家,这日后难不成就这么过一辈子!”说着眼眶有些濡湿了,用手绢蘸了蘸。
何氏也作势哀叹着:“云娘的命苦呀,偏偏在和离之后生了孩子,一个和离了的弃妇带着孩子,无依无靠,日后的生活可要如何度日,她这么年轻终究是要嫁人的。”
大夫人点点头:“是这个理,我先前也与二郎媳妇说起要替她寻一门亲事,不用什么大富大贵的门户,只要品行好待云娘尽心便可,只是这一时半会也寻不到,才耽搁着。”
何氏见铺垫地足够了,便开口道:“说来,这回满月宴上我娘家一位姨母倒是看上了云娘,有意要说亲呢,她与我说了说,我不敢乱拿主意,所以过来与阿家说一说。”
大夫人却是有些微微蹙眉,脸色不太好看地盯着何氏看了一会,才开口道:“是户什么样的人家?那郎君人品如何?”
何氏见机会来了,不慌不忙地回道:“是我家中远房表哥,唤作敦郎,今年二十五,一直未曾娶亲,品行是再老实妥当不过,生的也是样貌堂堂,做的一手好木匠活计。”
“二十五还不曾娶亲?”大夫人疑惑道。
何氏自然不敢说敦郎是个瘸子,只得道:“说来敦郎也是个可怜人,自小没了爷娘,在我姨母家住着,他是个木讷性子,哪里知道男女婚嫁之事,我姨母也是无心替他操办,就这么着耽搁了,到这会子才着急。”
大夫人半信半疑,又问道:“那他可有家财?总不能娶了云娘之后还要住在你姨母家中吧。”若是要云娘嫁过去被姨母苛待,那还不如不嫁。
何氏笑着道:“怎么会,敦郎的手艺好,许多街坊寻了他做活儿,想来也攒下了不少银钱,若真能说成了,自然要置办套宅院,风风光光娶了云娘过门去。”敦郎会木匠活计这个不假,只是攒下的银钱早就被姨母都收了去,哪里能拿得出半个铜钱。
大夫人听到这里才放心一些:“那也倒罢了,云娘倒也不用指望着他的家财度日,只是听起来这敦郎不是说不上亲,也能寻到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怎么会瞧上了云娘了?”
何氏一怔,是她说得太好了,叫人起疑心了,忙道:“阿家你有所不知,敦郎的性子太过木讷,不善言辞,每日闷闷地不爱说话,先前说过好几门亲事,别家娘子都瞧不上,所以这回我那姨母见云娘说话行事都是大方得体,又是一副好性子,看着着实喜欢,所以才想着把云娘说给敦郎。”
大夫人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个,那有什么打紧,儿郎不比女娘,只要懂得疼惜人,不会说话又有何妨,云娘也不会嫌弃的。”
何氏听到这里,猜得出大夫人已经被说动了,笑着道:“可不是,老实敦厚会疼人就好,不会油嘴滑舌反倒叫人放心。”她望着大夫人,“先前苏家来了信,不是叫阿家帮云娘打点亲事,不如就说定这一桩吧,云娘嫁给敦郎,也是我娘家人,知根知底,不会吃了亏去。”
大夫人却是并不一口答应,皱了皱眉:“这亲事不比其他,还是要云娘自己情愿才行,明儿我去那边宅子与云娘说一说,她若是肯了,你再去与你姨母回话,打发媒人登门。”
何氏想不到大夫人还要苏云娘自己答应才肯点头,心里有些急了,只是也说不出话来,只得低声应着了,满心盘算着二夫人又要如何去说,全然忘记了自己女儿还在发热昏昏沉沉地睡在乳娘怀中。
第七十九章 贫困的庄子
看着成衣铺的账簿子,苏云心烦意乱,开铺子不过几个月,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不少贵府夫人娘子都是慕名而来订做衣裙,抢了其他绸缎庄中裁衣娘子的生意,因为如此先前订衣料子的赵记几家绸缎庄都一起涨了一成的价钱,以至于现在铺子里要花一大笔开销采购衣料子,如此一来怕是要少赚不少银钱。
绿柳很是担忧地望着那簿子上的开销,轻声道:“如此下去,只怕不到几月,便会赔上料子钱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云合上账簿子,脸色凝重地吐出一口气:“从别的绸缎庄买料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随时可以任人拿捏,看来还得想法子把庄子打点起来,若是能有自己的桑田和织工,自给自足,又岂会担心这些。”
绿柳也是连连点头,却有些迟疑地道:“只是这庄子上还不曾打理过,想要做起来一时半会也难。”
苏云沉吟一会,起身道:“让小巧去备车,今日咱们去一趟庄子上瞧一瞧。”
只是去庄子上怕是要一整日,安哥儿不能不管,苏云也不舍得放了他在宅子里这么久,只好连乳娘一起带上,还特意请了罗妈妈也去,更为稳妥。好在罗妈妈也乐得能出去城外走一走,笑着应下了。
苏宅浩浩荡荡这许多人,雇了两辆马车才坐下了,苏云带着安哥儿和罗妈妈小巧坐在前一辆,绿柳和乳娘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坐在后边的马车上。
安哥儿是第一次出门,不足月的他难得睁了好一会眼,一双小眼不老实地望来望去,让苏云和小巧很是惊喜,罗妈妈笑了起来:“小哥儿怕是也知道要出门喜欢着呢。”
小巧咯咯笑着:“咱们哥儿可是头一回出门,方才妈妈还让婢子寻了块红汗巾给哥儿掖在包被里了。”
苏云初为人母。哪里知道这些禁忌,多亏罗妈妈上心,她感激地向罗妈妈道:“多亏妈妈替我打点着,不然我和安儿也不能这般平安顺遂。”
罗妈妈慈爱地笑着:“娘子待我如上宾,又是事事安排周全,我自然该多替娘子分忧的,这也是我的本分。”她又有些感慨,如今哥儿也快满月了,她自然也该走了,想着在苏宅这些时日过得着实安心自在。这是她自做了医女以来不曾有过的。
苏云也想到了这个,她看了看罗妈妈,心中却是另有打算。
这庄子在长安西门玉祥门外。离城还有十余里地,不曾临着官道,故而马车一路要顺着崎岖的小路走着,颠簸了足足快一个时辰才到。
果然如那牙婆所言,这一处庄子不甚富庶。矮矮一个小山包上稀稀拉拉垦了几十亩田地,种的都是麦粟,长势也不怎么好,倒是庄户院落旁的那几棵大桑树长得十分茂盛。
庄户们都听说买了庄子的东家娘子来了,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迎到庄子门前。好奇地打量着苏云一行人。
苏云也仔细看着这一群憨厚老实的庄户人,奇怪地发现这十余户人家竟然大多都是妇孺和老人,壮年汉子却是极少。这些个肤色黝黑穿着粗麻衣裙的妇人有些怯懦地望着苏云几人,像是有些害怕,不敢上前来。
人群中出来一位老妇人,满头白发颤巍巍拄着拐杖,向苏云欠身道:“这位可是东家娘子。老身张氏是这庄子里年岁最长的,给娘子见礼了。”
苏云把安哥儿交到乳娘手里。笑着上前扶住张老太太:“老人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