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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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会跟公主说,从此以后出宫的机会都留给你。”
“呃?”玉明怔忡起来,咬了咬唇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回家看看,或者……”我抬头对着她笑,“若有机会,我会请人放你出宫。”
玉明不愧是宫中呆了多年的宫女,察颜观色的本领,看人心思的本领多少都精通了一些。她微微低了头,终于半膝跪下,伏在雪地上:“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奴婢尽管尽心尽力。”
“姐姐多虑了,”我赶紧扶着她起身,为她拍尽膝上手上的雪,“宜家不过是觉得关在这深宫中太过无聊,想为姐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我顿了顿,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在心里是把公主当成妹妹的,我不想让她在这宫里呆,但是她的身份……而我在宫外又有我自己的事,不可能常常到这宫里看她……而她又哑,又那么单纯……”
玉明有些紧张地低了头:“姑娘放心,奴婢必会尽心尽力照顾公主。”
“尽力尽力倒不必……你也要多关照自己一点,”我淡淡笑着,手轻轻握住了她,“我只是想,你在这宫中呆得久了,这宫中什么东西碰不得,什么东西问不得,你肯定会比公主清楚,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提点才是。”
玉明手心一热,微微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是一片平和的神态,“奴婢……谨记姑娘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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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蛮横贵人
第二日,下了一天的大雪终于稍停了下来,皇宫内处处银装素裹。后宫中的清晨倒没有多少喧闹,我大概跟玉明打听了下。朝祈后宫宫规是嫔妃公主每三日便得去跟太后皇后请安,广穆帝后位空置以久,生母圣仁太后又于太和三年故去,所以这三日一请的规矩便自动废除了。广穆帝的后宫嫔妃又不多,这后宫其实相比于朝堂,已经算是很安静的了。
早朝时间刚过不久,便有人来敲开了天琳宫的大门。有四五个太监抬了软轿停在阶下,为首的一个灰衣太监恭敬着走上前来,是我不太相熟的面孔,但仍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夏姑娘,皇上有请。”
我拢了拢身上的厚重大氅,缓步走下台阶,他立即伸手掀开软轿前的厚重棉帘。我朝他笑了笑,转身坐进轿中。软轿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甚至比天琳宫中还要暖了几分。一路行去,不时听见有人跟轿旁的人寒暄招呼,灰衣太监均只是淡淡一声应了下去。
我稍稍掀了帘朝外督了一眼,宫道长绕,雪齐整地铺在道路两旁,看来今早是有宫人特地来扫过雪的。我稍稍偏了头问向一直随侍一旁的灰衣太监:“敢问公公,皇上这是要带我去哪?”
灰衣太监恭敬回礼,低垂着头的样子像极了方宇:“姑娘莫着急,到了便知。”
见他不答,我也不好多问,皇上昨日不过只是跟我说今日早上会派人来接我去见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却只字未提。我抬头眺向前方,红瓦宫墙高耸,挡了眼前三分视线,不由得心中一叹,难怪说进宫容易出宫难,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可怜女子老死宫中。看这宫墙的高度,量是轻功天下第一的人,恐怕也不能轻易出去。
棉帘放下,遮住视线的同时也盖住了几分寒意。我低低叹了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但是又想不明白是什么。皇上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我也不清楚。没办法,只能见招拆招,来一个对付一个了。
软轿再向前几步,速度突然缓了下来。轿外传来女子的尖厉声音:“大胆奴才,竟敢挡我们紫贵人的路!”
轿子一停,却没有放下来。灰衣太监的声音透过轿帘传了上来:“奴才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奴才有皇命在身,有得罪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原谅。”
帘外传来另一女子的笑声,娇媚中多了一分傲气:“本宫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宝公公,敢问宝公公这么一大早的不随侍在皇上身边是要去哪啊?”
“奴才受皇上之命迎接贵客。”
“哦?”女子的声音略略一顿,声音沉下,“贵客?可没听说皇上最近又得了什么人才……莫不是……”女子突然语峰一转,冷声呵下:“是个女的?”
帘外一片沉寂,依稀有风声夹杂进来。宝公公沉了声定气:“皇命在身,还请娘娘不要多生事端。”
“好——”看来的确是有霸气的奴才就会有霸气的主子,“那便掀开帘子让本宫看一眼——”一只纤细玉手伸到帘上,就要掀开——
“娘娘,这万万不可——”纤细玉手被拉了下去。
“大但——”女子发起狠来,“你竟敢碰本宫——”
“奴才……”依稀听到帘外有人跪下的声音,“奴才冒犯娘娘罪该万死……但还请娘娘不要耽误了皇上的时间。”
“你——来人——掌嘴——”
“慢——”一道冷漠的声音夹了进来,掺了五分威严强势,将那女子尖厉自大的势气生生压落下去。
帘外霎时一片静默,我听到有人害怕得倒抽冷气的声音,更多的跪地声陆续响了起来,“见过太子殿下。”
祈阳?我下意识地抓住了轿沿,刚想掀开帘子却有一只宽厚手掌先从帘缝间插入,我的视线顺着那只手停在精致鲜艳的龙纹花边袖口上,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轻柔:“来——”
这一道声音,轻柔至极,完全让我联想不到昨日那个在马车上声色俱厉的男人。我咬了咬牙,将手放到他伸进来的宽厚手心里,任他反手一抓,紧紧握住,拉出了软轿。
祈阳一身黑色锦衣,衣襟与袖口处,均是精细紧密的金丝龙纹,腰上是一条像征着主人皇族身份的金玉龙丝琥珀带,一眼晃去,竟不知究竟是他的身子提携了衣裳,还是衣裳提携了他,竟显得在他冷漠寂然的外表上,有着一股得天独厚的凌云气势。
软轿外,七零八乱跪了一地的清一色全是太监宫女,我稍稍转过头,视线定在那一个满头珠钗,绫罗宫装,环佩叮咚,幽香阵阵的女人身上,她原来还在看着跪上一地的人,在跪与不跪间徘徊着。见我出来,云妆凤眼立即转向了我,然后眼神一点点沉了下来。
这女人……吃醋吃得也太明显了吧……我微微抬起头来看祈阳,唇边渐渐淡出一个笑意,但只闪不过一瞬,便僵在了脸上。
我下意识地要去扳祈阳闪电般揽住我腰的手,可是扳了半天,他的手却纹丝未动,反而被他暗暗使劲压下,再落进他温热的手心里。我狠狠瞪他,却猛地被他脸上的柔意吓了一跳。
他伸手至我的耳边,挥去鬓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串雪滴,眼中柔情遍地。我不由得悄悄打了一个哆嗦,眼里又惊又讶……他……真是祈阳?真是那个从头到尾几乎都没笑过的冷面太子?
祈阳冷冷转首,看向那个有些惊,有些愣的云妆女人:“紫贵人对本王带来见父皇的人,有什么意见吗?”我的手还在坚持挣扎着,是,我是他带进宫的没错,但是,他用得着这么……
紫贵人诧异地看了看祈阳泛着冰意的脸,再疑惑地定在祈阳落在我腰上的那只手上,然后,嫣红的唇白了半边,脸上泛起一丝悔意,可是毕竟还算是太子的长辈,说话语气也不能完全低下,她的语气转为平和:“是本……是本宫鲁莽。”
“紫贵人也算是本王的长辈了……”祈阳冷哼一声,声音阴沉:“在这宫中,紫贵人还请言小行微一些,那瑶楚宫……也是少去一些为妙。”
紫贵人紧咬的唇已经彻底白了,惊惧满满泛在眼里:“本宫……谢太子提点。”她转头朝着身旁一示意,泛着白的脸上微微扯出了一抹笑,便带着身后宫女施施然走了过去,姿势有着努力唯持的优雅,却越走越快,身后拖着的七彩裙摆很快便消失在廊角。
祈阳手力一松,手从我腰上撤去,连带着拽住我的另一只手一起,悄然背到身上着的朝服后方,唇边淡漠冷意,淡淡督我一眼,视线一转,移到依然跪之于地的宝公公身上:“宝公公,夏姑娘要去的地方,便由本王带去如何?”
“殿下……”宝公公脸上犹疑着,唇边动动想要好像想要拒绝却又难以启齿。祈阳没有多理他,拉上我便往前走,不同的是,这次拉的,是我在雪地中露出一角的袖摆。
我别过头,不想跟他再多说什么。刚刚他的举动,的确是在保护我,我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但是也不必像那样明显的,让别人来误会我与他的关系。被误会与皇上便已经够头大,再加个太子掺和进来,这还不两头冒烟吗?若那紫贵人口风不紧,传了出去,莫说是我的日子会不好过,恐怕连锁儿和天琳宫都会受到影响。
过了垂花拱门,沿下抄手回廊,绕过几座不知道名字的宫殿,一路我与他均是默然无语,只不时听到有地上树枝被踩到的声音。
但是终究,还是有人先开了口。
“她是八年前北易战败,送来和亲的公主,性子蛮横,见不得别人与她抢父皇。若是她真对上了你,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手段。”
我淡淡督他一眼,眼里说:战败的和亲公主还敢如此,真是够稀奇的。
“这些年来,父皇又颇为宠她,她才越发在后宫无法无天。”
“得宠?”我终于抬起头来看祈阳,声音低了八度,“那样的一个女子,不像是那种会深得圣恩的女人啊?”
“她是北易国的公主,自然不能亏待。”祈阳冷声回答,脚步未停,“何况,她还有那双眼睛……”
“她的眼睛怎么了?”好奇心起,我有些心急地开口,眼角却突然扫到正前方丈许的宫殿蜿蜒上,那用精心打磨的玉石碑雕出的三个大字——凤清宫。
我有些怔然地停了地步,睁大眼睛看着那块玉碑,没错,这里是凤清宫。上次偷偷趁着夜色来倒没有看清楚,原来这块“凤清宫”竟是用雪山上的珍贵白玉打造,纹路清晰,雕工细致,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根本就做不成这样大的手笔。
唇边微弯,勾出一道笑意,也难怪,这冷皇后本便是天山冷氏的大小姐,有那么一两块雪山白玉有什么稀奇的。何况,凭着皇帝对她的钟情,恐怕就算是天下,只要她想要,皇旁也甘愿双手奉上。
祈阳脸上依旧凝着冷意,视线只稍稍在玉碑上定了些许,便悄然移开。他转头看我,漠然道:“父皇在里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说罢便绕过大门口,从一侧开着的小门,走了出去。
我回头想要叫他,却猛地顿了声,天山,冷氏,皇后,非原堂,凤清宫……我悠然转了头,视线划进殿内发着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暗暗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过了前堂,绕过曲折回廊,一路过去均是凤灯指引,一切都和那个夜里我来时一样,一样寂静,一样无声。凤清宫前厅里地上,是经过精心打磨的二尺见方银砖面,铺地反射的人影清晰可见,恰和厅外雪色成了映衬。
我朝着立在案头凝思出神的明黄人影屈了半膝,恭敬出声:“皇上。”
“来了?”广穆帝淡然转身,那一瞬间带了些许的愣神,好似还游移在神思中没有清醒:“弄了这么久?可是路上遇了什么事?”
我凝神略略想了一下,终于决定还是不说的好:“没事,只是宜家昨夜与锁儿叙旧叙得太晚,今早起迟了。”
“你和锁儿啊……”广穆帝愉悦笑着,面上眼里没有一丝久候的不耐,“锁儿从一进宫那天便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为此还特地找朕要了个出宫的令牌,本来这宫里的公主是不得与宫外有什么联系的,但是……”他悠然转过身看我,龙颜上笑意深深,“既然是为了丫头你,朕便准了。”
“多谢皇上,”我沉思了一下,除了这声谢谢之外再也想不出有什么话来说。
广穆帝依旧笑着,缓缓抬步往了后厅去:“其实……你的心思朕知道,你不想让锁儿进宫要这个公主的名份,也不想让楚家回都城,你倒是希望他们都能离皇宫远远的,离朕远远的。”
我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着头,一路看着自己映在银面地板上的清晰倒影,从那里可以看到我自己的神色,有些疑惑,有些惧意,有些无奈。广穆帝转了身,绕进凤清宫后院的回廊里,“你也不用多想,也不用多害怕……朕不是暴君,不会无缘无故地拿了他们下手,再怎么说来,锁儿都是朕的女儿,楚湛是朕的兄弟,楚桐那孩子……朕有识人之心,那孩子绝对不会亚于他的父亲。”
我在心里暗暗一笑,怪不得别人老说皇帝说的话让人捉摸不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拿他们下手?这话退一步来说,是给了我一个保证,但前一步来也意味着,未来谁也说不定,搞不好哪天有了缘故……我的脸上漾出一个灿烂的笑,抬头看向龙颜:“皇上,说到楚桐——”
广穆帝悠悠转了身,脸上的笑意还在,眼底却是一闪:“你是想请朕打消赐婚的打算?”
这一问里的寒意缓缓沁了来,我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升上一抹怯意,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了口:“宜家只是想请皇上给楚桐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宜家与他相识时日已经不短,也稍懂他的性子,依他的脾气,不会容忍一个硬着搪塞给他的妻子……若他不要,也请皇上不要逼他。”
广穆帝转了转头,好似有些困意地叹了一口气:“也好,朕便给他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王公大臣的女儿,任他挑选……只是——”他微微偏了头来看我,脸上似笑非笑,“恐怕,那些女子中,没一个是他看得中的啊……”
“皇上……”我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唇,心里已经暗暗懂了他隐于这一句话中的意思。我虽不能接受楚桐,但也不能眼看着他陷在那些复杂的宫廷婚姻关系里不能安然退出。我悄悄叹了叹气,楚桐,我能帮你的便只有这些了。
皇上再度开口,语声沉淀出些许淡然笑意:“那些王公千金的女儿画像朕已经派人呈上来送到了楚妃那里,改日你也帮着去看一看,顺便也做做参谋,究竟什么样的女儿能入得了他的眼。”
(前几日忙着修改第一卷的内容,更新耽搁了几天。从今天起,《宜家》一般都会唯持在两三天一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哦。
佐佐知道现在的读者大多是从只看了修改前的卷一,其实改了之后情节原本的情节大多都保留了,只是多加了一些人物,比如辜羽锡和原寂轩的提前出现。所以若是大家对宜家还有一些耐心与兴趣,不妨回过头去再口味一次宜家与安羿之间的故事。有什么觉得改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提点。佐佐夏致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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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凤清凤笑
我一时定住,有些默然,有些怔愣。
皇上笑了笑,又走了不久才终于一座檐角斜飞的殿阁阶前停下停步,门上雕着两字——宁神。
这正是那一晚我来的地方,冷皇后的寝宫。
皇上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眼神中划出一道悲凉,他亲自伸手,推开了房门。
清新的花香铺面而来,沁人心脾,看来这凤清宫的确没有因为没有主人就少了关照的人。我随着皇上走了进去,迈上光可鉴人的玉色地板。和那一晚所见到的一样,风格简雅,不同的是,大理石案上的汝窑花瓶中,由原来的白菊换成了一束淡蓝,玉色衬托下愈显清丽。我定定看了一下,蓦地想起,那正是景兰花,只是好像比送去安府的那一束淡色了一些。皇上转过头来,见我视线正定在那束花上,笑道:“那是皇后生前最喜欢的花。”
我转过身去看皇上,淡笑道:“很漂亮。”
皇上唇边轻笑,当作回答。他朝着内里走去,掀起白玉珠帘,绕过那张淡雅凤床,一直往里。我再往前几步,咦,那晚来时太过于昏暗,竟然没有发现在这床榻之后还有一间内室。
一进内室,我还来不及细看四周,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被白玉墙上的一幅画像吸引。
脚步不再听使唤,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到了画像前端。画上是一个女子,很美很美的女子,云妆姿容,优雅静立,只是有随意地一站,就像从雪中走来,从云上飞下,说不出的清宜。第一眼,我失神,是因为她那双眼睛……那双像极了刚刚才见的紫贵人的眼睛。但第二眼,我怔忡的,便是她手上抱着的那一团白色,和她腕上绕着的那一道碧绿。
那团白色,明明就是云犬,那绕碧绿,明明就是我手上的玲珑镯。若不是凑近来看,我还真差点以为,那就是我自己。
原来,秦自余说的戴的玲珑镯的故人,便是她。
但是,我与他的脸庞,差了太多太多。我没有她额上的那一朵银兰,没有她如此绝世的五官容颜。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说不出的像?
皇上把视线从我已经石化的脸上转开,定在那幅画像上:“丫头,很像你,对不对?”他笑了笑,“那日在邰州,你不是一直追问朕,你像了谁吗?你像的人,就是她。”
我怔怔地看着那幅画,好久好久都没办法将视线移开,明明是不一样的脸,明明是不一样的外表,为什么还会感觉如此地相似?
“你不是也好奇,为什么安凤嫣会武功吗?”皇上接着道,“安凤嫣的武功,便是出自她手。”
怪不得,怪不得楚湛第一次见我,会说我像了一个人,怪不得,怪不得那一夜在闲月楼,祈阳初见我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怪不得皇上看我的眼神,总是有点奇怪,怪不得当我一抱起云犬,安凤嫣会有那样强烈的反应。原来,都是因了这幅画,这个人,他们,都将我看成了这个绝世天下的女子,天下最尊贵的冷皇后。
但是,冷皇后之于安凤嫣,不应该是情同姐妹吗?当年她怀了安羿,还是冷皇后尽力保下了她。她心中的恨意,难道真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占了她心爱男人的整一颗心?
皇上伸手轻轻抚上那幅画像上女子的窈窕身影,淡笑中隐隐流着悲伤:“真是像,这感觉,这气质。”他转头看我,“丫头,那一日你在邰州抱起了云犬,朕从侧面看去,几乎就真的认为是她回来了。”
我的表情在脸上凝了凝,随即定了定神,手扶住了墙轻声问道:“皇上,您要带我来见的人,就是皇后娘娘吗?”
皇上眼神微微一眯,深深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