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门-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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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第三个中年人喜出望外：“虽然死了两位师叔，但是若能得到这种步法，再让师祖将这人千刀万剐，也算是立了大功，掌门师伯肯定会有奖，说不定我们都能提高一个修为。”
四人中的唯一一个年轻人这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大口的喘着气，又把嘴里的雨水喷吐出来，用力的点着头，他肯定能分一份功劳，而且与师伯师叔们并肩作战，以后在同辈面前的地位就要高一些，而且说不定得了奖赏，他就能成为苍雨门第三十九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几个各自幻想日后的辉煌，却见于烨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抱歉，你们都回不去了。”
“小心！”一个中年人喝了一声，全神贯注的盯着于烨，突然间右脚跳了一下，失声叫道：“有东西咬我……啊，又一下，有……”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弯下腰去，如遭雷击，接着身体前倾摔在地上，连防护动作都做不出来，脑袋最先着地，“咚”的一声磕了个大口子。
和他同时倒下的是最年轻的那名弟子，接着是第三个人，最后一个功力要深厚一些，抬起手指着于烨说道：“你……你是蛊……蛊门……”话没说完也死在了大雨里。
然而这几个字却把于烨惊得几乎跳起来，急忙把插在身上的细剑拔下来扔在一旁，俯身去摸这人的脉搏，可惜一切都晚了，否则他就算耗尽真气也要把对方救活。
一只只深棕或血红色的甲虫从尸体的裤管里钻出来，张牙舞爪的在脚踝上示威，然后乖乖爬到了于烨伸过来的手上。
蛊门——没想到在地球上还能听到这个名字，这里也有蛊的存在吗？是否是隐门中的一员？文字语言相通，又有蛊门的存在，地球和天极大陆，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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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隐门外八
面包虫的蛹是先前就移到墙边的，于烨且打且退靠在墙上之后，神识刚好可以穿过墙壁笼罩几枚虫蛹，此时面包虫的成虫——也就是蛊虫——已经破蛹而出，正在抱着含有剧毒的蛹壳大快朵颐，于烨立即驱使它们爬出院子，又故意让敌人刺中自己的身体以减轻他们的警惕性，面包虫爬进他们的裤管后，在小腿上撕咬放毒。
只是于烨没有想到，会从对方口里听到“蛊门”这个词，原来这个世界也有蛊，有蛊门。
雨仍在下，没有丝毫减弱，在路面上形成了一道道浅浅的溪流，董正平坐在路边，依旧在捂住右眼呻吟，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脑袋里空空如野，唯一的感觉不是屁股底下的冰凉，而是放射到整个脑袋的疼痛。
整颗眼珠都被挑飞了，这是大不幸，也是大幸，不幸的是基本不可能有复原的可能性，毕竟现在眼珠滚到哪里都找不到了；幸运的是尖剑把眼珠挑飞了，而没有继续再往里面刺，否则剑入大脑他必死无疑。
忽然，右边传来了踏水声，第一声还离得较远，第二声已经来自耳畔。
回过头去，沙钵大的拳头打将过来，正中左眼，董正平惨嚎着仰头倒下失去知觉，地上雨水四溅，犹如开了一朵透明的大王花。
再次醒来，耳旁响着“嚓、嚓”的响声，极有规律，睁开眼睛，努力适应了一下没有焦距的视线，转过头去，愕然看到一张苍白扭曲的脸，满布皱纹，近在咫尺。
董正平吓得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绑住了，怎么也挣扎不开，突然，老脸旁边伸出一个绿色的尖脑袋，不停的从嘴里吐出一根分叉的细带子，等挤出眼睛里的雨水后才看清这是条蛇，而且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嗯……”董正平轻哼一声，再次陷入了昏迷。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身体悬在空中，前后左右的剧烈摇摆，睁眼一看，脚下是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那个可怕的年轻人正用右只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心不在焉的挥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他的身后是胡乱堆放着的十一具尸体。
“别……别松手……”董正平小声说道，生怕惊动了于烨，一松手把自己扔下去。
“哦，你醒了。”于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但并没有把前伸的手缩回来：“你想在下面还是上面？”
“呃？”董正平楞住了，虽然这是从拜入山门后第一次回到尘世，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还是知道的，对方这么问，似乎是想……捆绑、淋湿都已经齐全，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于烨有些不耐烦的竖起左手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尸堆：“我现在要把他们埋了，你想被埋在最下面还是最上面？”
“那个……”董正平松了口气，这才明白先前听到的声音是于烨在挖坑，问题下次能不能不要说那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而且无论是哪种意思，这个问题都不能回答吧？有没有第三种选项？想归想，他可不敢说出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成是想在最下面了。”于烨说着就要放手。
“别……不要！”董正平急忙抓住于烨的手，忽然见于烨袖子里钻出两只小甲虫，冲着他的手指头就爬过来，想到先前师叔提到的毒，他急忙撒手，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于烨，两只小甲虫又爬了回去。
“你想在上面的话，”于烨回头看了看尸堆：“我就问你十一个问题，问到哪个你回答不出来或不愿意回答的，我就放手。”
董正平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必须做出点表示来，以免第一个填坑。
“第一个问题，告诉我蛊门是怎么回事。”于烨转身抓起一具尸体扔到坑里。
“蛊门蛊门蛊门……”董正平努力回忆起师父曾经讲过的话：“对了！蛊门是隐门中外八门中的一门，专门养蛊玩毒的，啊！你的虫……”
于烨又捡起一具尸体扔进坑里：“我的虫就是蛊，但不是蛊门中的人，下次你要再回答这么简单，我就把你的脚先扔进去，第二个问题，给我说说外八门。”
“外八门！”董正平大叫一声，急促的说道：“外八门因外八行而得名，一共五行三家，分别是点金、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
想了一下，他继续说道：“领火指的就是蛊门；点金是天门，专门研究天道变化，替人算命；乞丐是地门，也就是要饭的，经常要跪地乞讨答谢；响马为横门，一帮拦路打劫的；贼偷是盗门，偷鸡摸狗、打探情报；倒斗是鬼门，专门盗墓掘宝、和死人打交道；走山是千门，也就是以前说的虔门，以出千行骗为生；采水是信门，月信就是大姨妈，由女子组成，古时候是官妓，后来取消了，到现已经演变成公关。”
董正平噼里啪啦一阵说，于烨消化了一会，点点头，又捡起一具尸体扔坑里：“这个问题回答得不错，现在具体说说蛊门。”
“可以，等我回忆一下。”董正平已经出了一头汗，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流进口中，咸咸的：“我知道得不多，请别见怪，蛊门由于一直保持着神秘感，在外八门中算是比较大的一门了，共分为三支，大多都是苗人，一支就在云滇，一支在广桂，一支在湖湘，三支的规模差不多，好像因为合并的事闹了很多年了，其中比较有名的是湖湘的那一支，因为过去湘西的赶尸术很出名，具体为什么蛊门的人会赶尸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赶尸？怎么赶？”于烨好奇的问道。
董正平没有回答，用眼睛瞟了一下尸堆，于烨笑了笑，捡起一具扔进坑里，董正平这才把他听说过的赶尸的事说了一遍。
于烨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要让尸体动起来，直接以蛊入脑，或钻入脊柱之中，刺激神经，人的肢体就会反射性的动起来，再用铃铛的响声指引蛊虫，便能控制尸体行走，难点在于让蛊虫明白刺激哪条神经人才会动起来。
这是个不错的思路，就连天极大陆都没有这一招，有空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至此，董正平已经回答了四个问题，于烨又扔下一具尸体问道：“你说蛊门算是比较大的一门，难道其他的七门都不行了？说说情况。”
他说话算话，还很“大方”，董正平冷静了一些，脑子也好使起来：“确实不太行了，不是所有要饭的都属于地门，不是所有小偷都属于盗门，不是所有骗子都属于千门，外八门算是……这些行业中的顶尖者，但是你想啊，这些都是什么行业呢？都是邪门外道啊，偷东西的、挖坟的、打劫的、骗钱的、下……隐门中的名门正派可容不下这些人，剿了几次，杀的杀散得散，也没有再敢加入，就蛊门藏得比较深，相对安稳一些。”
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至于其它几家，天门据说还在，但现在满大街算命的都是骗子，找不到真正有本事的人；街上的乞丐一万个里也不一定有一个地门的；盗门的人都不偷小钱了，就在卢浮宫、大都会、冬宫之类的地方转；横门据说已经离开华夏，在东南亚一带活动；鬼门因为几部小说，最近又兴旺起来；信门和千门就算你见到了也认不出来，中隐隐于世，他们是不会向外人公布身份的。”
于烨很爽快的扔了两具尸体：“答得好，接下来我想知道……你所认识的所有隐门位置。”
董正平叹了口气，泄露隐门位置是大忌，但总比直接死在这里好吧？也因为是大忌，别人说起的时候也只能说个大概位置，不过苍雨门的位置倒是交待得很清楚。
于烨一时间找不到问题来问，想了一下，把尸体都扔进了大坑里，对董正平说道：“好了，就让你在最上面吧。”说完，袖子里爬出来一只血红色的甲虫，比先前那两只大一些。
董正平魂飞魄散，刚才一时在回答问题，都忘了于烨商讨生存问题了，急切的说道：“别……别杀我，我回去给你做奸细，我帮你打探隐门的事，别杀我！”
于烨想了想也挺有道理，身在隐门中肯定更容易打探到隐门的消息，而且下次苍雨门还有什么行动也可以提前知道，便把董正平放到地上，随手搓出一个泥丸子，假装是从袖子里掏出来的：“这颗‘食髓啖骨丸’你吞下去，别嚼，每隔六个月来找我要一次解药，我是玩蛊的，你应该知道不来的后果。”
好死不如赖活着，董正平毫不犹豫的把泥丸吞下去，药丸的名字虽然吓人，但他知道玩蛊的人对于下毒是很有一套的，说六个月就绝不会五个半月发作。
于烨把绑住董正平的细剑剑鞘解开，把左手盖在董正平瞎了的右眼上，用真气替他疗好了伤。
董正平震惊不已，充斥着整个脑袋的疼痛瞬间就消失了，对于烨的下毒功夫不以为然，却对这手疗伤功夫极为佩服，心想跟着这人也不错，冷是冷了点、狠是狠了点，但说一不二，又有着神鬼莫测的奇异功夫，比起苍雨门来，可要厉害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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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赤脚行医（上）
一夜暴雨，谷昌市有不少地方都积了水，不过在城边的农田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田间的小院里，正在举办食毒盛宴。
大概是因为体内有着同样的相思豆毒，小青和那只红色的面包虫蛊格外亲近，于烨并不是一个浪漫主义者，许晴安给绿瘦蛇取了小青的名字便沿用下来，他却不会给面包虫取个亲切的名字，因为变成了红色，面包虫的学名叫黄粉虫，便把红色的面包虫蛊命名为赤粉蛊，吃蓖麻籽生成的深棕色带浅棕班点的面包虫蛊称为褐斑蛊。
已经成蛊，可以直接用神识下令，饲养起来就方便得多，让蛊物饿了自己去拿食物吃，平时没事看家护院就行，没事抓点相思豆蓖麻籽当零嘴就行，昨天晚上破茧杀敌，今天特地奖励一大把给它们吃，也能增加毒性。
于烨正赤－裸着身体坐在卧室里看一本医书，衣服被打坏了，裤子打成了七分裤，前段时间为了省钱又没买备用的，他现在连门都不好意思出，反正周末于廈会来的，到时候让他帮买一套，至于许晴安和曹亚兰……反正也没全－裸，她们应该不会太介意。
除了植物类、昆虫爬虫类和医学类的书籍外，于烨还借来一些比较有趣的读本，第一本自然是许晴安提过的《西游记》，读完之后感慨万分、羡慕不已，这分明是一本传记，抛开各种神佛不说，里面的不少人物都是典型的修真者，其中以孙悟空最厉害。
“法天象地”这个绝技不怎么样，于烨相信他到化形期也能做到，就是没那么夸张，可“筋斗云”就厉害了，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虽然和临云步一样是以“缩地成寸”为基础的步法，但显然比临云步高明得多。
之后还读了据说和《西游记》相关的《七龙珠》，法天象地被画成了月圆时的巨猿化，大概是根据《西游记》里二郎神施展神功后青面獠牙、朱红头发而来，于烨在天极大陆曾经见识过一次，自然不可能长到“头如泰山”的地步，就二三十米高，头发也没变色，不过相貌确实有所改变，着实吓人。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以学专业知识的层面来说，行百万里路能学到的东西或许还不如读一本书，书读得多了，知识丰富起来，于烨的气质也略略发生了变化，更加内敛、更加稳重——尽管光着个身子和稳重这词联系不起来。
周六于廈等来了，习惯了于烨的神秘，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去买衣物，许晴安和曹亚兰逃也似的跟着去，院外路面上的血迹都被大雨冲刷干净了，目前除了放回去当奸细的董正平和于烨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星期天，于烨穿着许晴安帮他挑的衣服，抬着一个板凳和一根犹如幡旗的牌子，来到了步行街。
把板凳和牌子往地上一放，准备接第一笔生意，牌子左边写着：“祖传医术，包治百病”，右边写着：“疗伤驱毒，当场医治”。
牌子竖得挺高，虽然被人围了起来，在远处仍能看到。牌子是于烨写的，很漂亮，见到的人都免不了多看几眼。
只不过若是个道骨仙风的老人，这么一个小摊说不定真能等来一两个客人，但作为一个衣着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要等生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正是因为太不搭调、太不协调，围观的人反而增加了不少，还有一些是因为“当场医治”这四个字留下来的，至于“包治百病”，其级别和“我是上帝”是同等的——根本没有人信。
“小嫀，你看那边，有包治百病的，赶紧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治好你爸。”一名面色憔悴的中年美妇，拉着一个年轻漂亮、俏丽俊逸的年轻女子向牌子走去。
“哎呀，妈，这明明就是骗人的。”周嫀有些着急，却拗不过自己的母亲，被拖着往前走。
父亲重病在床已经有两个多月，找了无数中医、西医的大夫来都查不出病因，最近更是进入了弥留状态，醒不过来，母亲急坏了，据熟识的大夫说恐怕已经急出了抑郁症，周末想带着母亲来步行街散心，没想到遇到这么个治病摊子。
“说不定有希望的……”齐云婉丝毫不顾及周围人厌恶的眼光，拉着周嫀推开人群挤到了前面。
“妈，哪有人能包治百病的，明明就是个骗子。”周嫀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一些人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心想这女人长得挺漂亮，怎么会傻到直接说出来呢？
坐在板凳旁的那个年轻人也往这边看了一眼，表情淡漠，没什么反应，一看到他的年纪，周嫀就更加确定这是个骗子了。
这时一个老太太一瘸一拐的走到于烨面前，指着自己的腰说道：“小伙子，我这膝盖疼了有十多年了，你能不能给治治？要多少钱呐？”
周围的人立即鼓噪起来，一些人小声的说道：“托，肯定是托，托来了，看他们演技好不好。”
另有一部分人则说道：“哟，来了个讹钱的，你看着，那小伙子只要敢碰这老太婆，她立马睡地上打滚。”
倒是有个人认出了那个老太太，大高提醒：“王大妈，你就别来凑热闹了，这半大娃娃怎么可能会治病。”
于烨没有理会这些人，用神识扫过王大妈的膝盖，说道：“你的膝盖半月软骨磨损很严重，我没办法帮你再生，根治不了，但是能减缓疼痛，钱你根据效果给吧，无所谓多少。”
他的计划是接一笔大生意，一次赚个够那种，在这里支摊只能算是表演性质的，没想着靠治疗伤疯感冒赚钱。
“演技不错，还不错。”周围又有人笑着小声说道。
王大妈半信半疑，很费劲的坐在于烨让出来的板凳上，只见于烨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按到她的膝盖上，一股热流涌进膝盖，眨眼之间膝盖的疼痛已经大为减轻，立即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好了，以后走路的时候还会疼，但一年之内坐卧的时候是不会有感觉的，最好是能减少用脚频率，拄拐棍吧。”于烨站起身来说道。
“尼玛！骗鬼呢！摸一下就治好？谁特么会信啊？跳两下大神也行啊！”周围的人大声起哄，老太太演技极好，十分逼真，这小伙子怎么这么马虎呢？
“妈，你看，哪有人摸一下就好的，我们走吧，帮我挑几件衣服。”周嫀拉着母亲要离开。
“等等，王大妈不像是演出来的，再看看、再看看……”齐云婉站着不动，仔细盯着老太太的脸看。
王大妈站起来走了两部，瘸还是有点瘸，但比先前要好了很多，她从兜里掏出理得十分整齐的一小叠钱来，大多都是一块两块的，还带几个闪闪发光的一毛硬币，加起来大概一百多块，全部塞到了于烨手中。
今晚可以睡个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