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歌鸾-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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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迦唯歌淡淡道，“人在深宫，总是要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前些日子我晚上经常噩梦连篇，醒来之后脸色特别不好，天音说，怕是宫里有什么人在魇镇我，非要去查查，我拦不住她，就要她去了。结果魇镇没有查出来，倒发现了这个东西。”她伸出手将一个小小的玉像放在茶案上，赫连哲哲连忙拾起来，放在眼前一瞧，神色大变，“这……这是苗疆的东西，怎么会在宫里？！”摩迦唯歌瞧着她的神色，“若不是天音说这是苗疆的邪神，我也不会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她蹙起眉头，“皇上近日来也是寝食难安，没准儿就和这东西有关，但是这东西毕竟关系太大，不能轻易调查，所以我就装病了一场。”赫连哲哲笑道，“装？”摩迦唯歌点点头，“我病倒在长信宫，太医什么药方都开了，也没个起色，就连落霞谷那位也没瞧出来，”她忽然笑了起来，“不过不知道是这位懒得管还是怎么样，走之前居然跟皇上说，怕是宫中有人魇镇，所以我才会病成这样。”
赫连哲哲淡淡道，“唯儿，你真是一切为了皇兄考虑啊，生怕宫中有什么东西会伤到他，这些事情也不让他知道，自己悄悄地就做了。但是，你又查出来了什么？”摩迦唯歌摇摇头，笑道，“还没来得及查出来什么，江南道的奏折就到了。”赫连哲哲了然道，“江南道的奏折，是因为我和玺儿吧。”摩迦唯歌点点头，“杨大人上书的东西是个谜，但是我知道，这事儿一定与你们两人有关，皇上那几天脸色特别不好，我就对皇上主动请缨，来到江南道看着你们两个。”赫连哲哲喃喃道，“原来，你的病是装出来的……”她微笑道，“唯儿，皇兄对你的宠爱可是无人能比，想必现在宫中也开始大肆搜索魇镇的物品了吧？”摩迦唯歌笑而不语，眼眸弯弯地望着她。
“妙，真是妙极，一方面让皇兄认为你心忧他的难处，主动为他分忧解难。另一方面又设法在宫中除去那个怡妃娘娘。唯儿，你的心思，比起刚刚进宫的时候，要多了太多啊。”她笑吟吟地望着她，站起身来，忽然道，“只是你没想过，先祖有言，后宫不得干政，若是你主动请缨，皇兄会不会领你的情？”摩迦唯歌笑道，“出嫁从夫，应做的做，不应做的，他不想让做，我就不做。”赫连哲哲背对着她，微微抚着小腹，明艳的脸上现出一丝黯然，“唯儿，你与皇兄感情真好。”摩迦唯歌微笑道，“他是皇上，总会有三宫六院，我能做的，只是照料他的起居，另外，除去我不想看到的人。”赫连哲哲第一次觉得摩迦唯歌看上去如此陌生，那初入宫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女子，现下里终于蜕变成一个后宫中成长起来的机敏女子。
赫连哲哲自永辰帝将摩迦唯歌纳成妃子之后就有一个疑问，他专宠这位楼兰质女，而这位正得宠的娘娘竟然也并不对其他的妃嫔感到憎恶，低调行事，与各位妃子和睦相处，倒是一直波澜不惊。她自然知道她的母后去世之后，宫中为了正这个后位争斗的有多么激烈，多少红眼化为枯骨。然而这位似乎对那个皇后宝座一点也不感兴趣，就算皇后已经不在了，也没有提起来丝毫的兴趣。她一直疑惑这女子为何又如此的包容心，会容忍，会宽容。然而近日她终于明白，世上的女子原本就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包容心的，这宫中的尤甚，原本认为清清淡淡的女子，到头来还不是会因为这富丽堂皇的一切而迷失了本性，忘记了本心？她原本认为摩迦唯歌足以成为国母，但是她现在终于知道，这女子心思如此缜密，让皇上听她的并不是什么苦难的事情，让皇上主动走进她的局，才是最难的事情。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应该将皇兄交给这个女子。
摩迦唯歌瞧着赫连哲哲的背影，心知她对自己的转变已然有些难过，微笑道，“瞧见多少了，进来吧。”话音刚落，湖蓝衫子的女子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天音一脸埋怨的问道，“主子，您怎么就将这些事儿都告诉长公主了？万一哪天您跟长公主闹翻了，她跑去皇上身边儿说这说那的……”摩迦唯歌摇摇头，“哲哲不是这种人，况且，就算皇上知道了真相……”她苦笑着摇摇头，“皇上如此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做的所有事情？”天音站在女子身后，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主子，我在翡翠身上发现了一个腰牌。”摩迦唯歌奇道，“什么腰牌？”天音凑到她的耳旁，轻声道，“是天山的腰牌。”摩迦唯歌眼中神采一动，忽然想到了那位久未相见的师父，不由得问道，“难道翡翠是天山的人？”
天音点点头，“现在瞧来，可能还真是，”她疑惑道，“不过，翡翠同奴婢是一起进宫的，若是说是天山的人，那奴婢是公子身边人的话，难道天音是月宫主身边的人？”摩迦唯歌沉吟片刻，“你去写封信，我要跟久未谋面的师父交流交流感情。”她唇角绽开一丝奇妙的微笑，“若真是师父身边的人啊，那岂不是说，哲哲腹中孩子的父亲，就是师父身边的人？或许，是师父本人也有可能。”她越想越觉得想笑，对天音道，“你说这世道奇不奇（…提供下载…）怪，我听师父说，他只进过一次长安，就是说，他若是与哲哲相识，也是在这一次的时候。于是就犯下了大错？”天音琢磨片刻，小心翼翼道，“奴婢也不知道为何，那此事，要不要通知公子？”摩迦唯歌摇摇头，“你家公子早晚要出来，不过既然他现在想逃着，就让他逃着，哪一天遇到了实在过不去的坎儿，再去找他。”她心中暗暗地想着，况且，现在还有慕容羽轩在杭州，就算有什么事情，也用不到去惊动易天涯。
赫连哲哲从后门进的凝香阁，隔着轻纱对杭州知府道，“有什么要禀报的？”那人不顾自己乃是朝廷官员的身份，连忙伏倒在地颤声道，“长公主，下官实在是不知长公主想要如何对付下官，下官……下官很害怕。”赫连哲哲的峨眉勾起，却不动声色道，“你为什么害怕？”杭州知府颤声道，“长公主，下官……下官知道平日里有不少商户通过下官向外走私了本应进贡给宫中的东西，下官……下官愚鲁，想从长公主这儿讨些消息，也好安顿好家人，下关一个人死没关系，但是下官的孩子还小，下官……”
赫连哲哲不耐的摆摆手，“这些事情去问玄亲王，本宫是长公主，不是你们这些朝中的臣子，又怎能干政。”杭州知府扑到在她的纱帘前，痛哭流涕道，“公主，公主，请给下官指条明路，公主。”说着说着，就要揭起纱帘。赫连哲哲吓了一跳，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怎能被别人瞧到？她连忙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杭州知府闻言大喜，“长公主请说，下官一定听从长公主的！”赫连哲哲想了想，温声道，“杨大人那边，已经按耐不住了么？”杭州知府小声道，“回公主的话，总督大人已经几日没有出府，下官也不知道总督大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赫连哲哲微笑道，“那么，你若是想保你家妻小，就去试探下那边的口风，本宫拿到了本宫想要的，自然会保你平安。”杭州知府闻言，大喜道，“下官这就去，下官这就去！”
焉歌鸾 【烟雨江南卷】 江南卷 第零零七章 帝都来信
点睛之笔没有划出，赫连哲哲好生懊恼，一方面为这杭州知府的不争气叹气，另一方面又心中忧愁，小脸儿眼看着就瘦了下去。摩迦唯歌瞧着心疼，亲自下厨去煮点东西给她。然而摩迦唯歌本就对厨艺不甚精通，煮的营养粥也就是将认为有营养的东西一股脑的扔进去，然后在天音的指挥下手忙脚乱的放作料补救。当她端着这样的粥出现在赫连哲哲面前时，长公主几乎将手中的茶碗摔倒地上去。紫衣女子的脸上被烟熏出来一块一块的黑色，手中的那碗粥里不知盛放的是什么东西，乱糟糟的揉成一团。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碗粥端过来，皱着眉认命般舀起了一匙。摩迦唯歌担心道，“不想喝还是不要喝了……我瞧着都……”哪知赫连哲哲终于是蹙着眉喝了下去。这一下摩迦唯歌一句话不说了，睁大眼睛看着她的神色变化。然而长公主眨眨眼，舔了舔红润的唇瓣，“挺好喝。”摩迦唯歌惊讶道，“什么？！你说好喝？！”赫连哲哲又盛了一勺，“你在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味道还不错。”她将一块小小的黑色物体示意给摩迦唯歌。年轻的宠妃坐在她面前，“是香菇，好吃么？”赫连哲哲点点头，“煮粥味道很好，下次我让翡翠学着点。”
摩迦唯歌总算把心放了回去，双手撑着脸颊笑吟吟道，“你要是喜（…提供下载）欢，我每天煮给你吃。”赫连哲哲将碗放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微笑道，“唯儿，你对我哥是什么想法？”摩迦唯歌愣了一下，赫连哲哲后来一直十分中规中矩，将礼仪学得无比娴熟，堪称是皇室成员中最为美丽高贵的一位公主。长大后的女子鲜少像从前那样称永辰帝为皇帝哥哥，即便见到他也是称呼皇兄或是皇上，像这样直呼我哥的情况更是再没有过。所以当她如此说的时候，女子还是诧异的。摩迦唯歌只是发了片刻的怔，随即道，“皇上是皇上，我自然敬爱他。”赫连哲哲摇摇头，“唯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面前既不要遮掩自己了，你对我皇兄，是寻常百姓家妻子对丈夫的那种爱么？”摩迦唯歌没想到赫连哲哲会如此问，沉默片刻，忽然微笑道，“哲哲，我若是说是，你会相信么？”赫连哲哲迟疑半晌，还是轻缓而坚定的摇了摇头。摩迦唯歌苦笑道，“你瞧，答案不是呼之欲出了么，你还要问我作甚？”赫连哲哲蹙眉道，“唯儿，我一直以为你对皇兄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才会甘心入了这后宫，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摩迦唯歌叹道，“若是不来这龙熙朝，我还是个在楼兰轻松愉快的公主，平平安安地出嫁，生子，老去，也是个好事。”
赫连哲哲伸出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细细的描摹着摩迦唯歌的面容，喃喃道，“唯儿，我们都长大了。”摩迦唯歌叹道，“长大不是好事，但也并不坏。”“记得从前我难受的时候，你总会陪着我走一走，现在我想走一走，你肯相陪么？”摩迦唯歌欣然应下，“自然。”她扶着长公主站起身时，自小到大一直红衣的长公主忽然神色有些凄惶地握着她的手，“唯儿，你说你会一直煮粥给我喝的，对不对？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摩迦唯歌不知道她如此强烈的无安全感是从哪里来的，握紧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赫连哲哲瞧着她已完全绽放的容颜，倏然间泪眼朦胧。年轻的长公主与楼兰公主、龙熙宠妃都正处在最美的年华，在最美的季节携手漫步在花丛中，容颜绝美的如同仙女儿一般。玄亲王只看到一树的花瓣，在风中飘然飞舞，缤纷落在草坪上，长公主大红色地宫装耀眼热情，摩迦唯歌淡紫色的长裙清丽出尘，美得令人目眩。两人执手笑谈，神色轻松，好像画中走出一般。
那是他一生中，所看到的最美的画卷。
只是不管是长公主还是玄亲王，都不知道，其实黑暗已经悄悄向他们袭来，光阴逐渐黯淡，甩开水色袍袖向前望去，是一片黑暗。身在混沌之中的几人挣扎着前行，却不知前方只是一片沼泽，足以湮灭他们的一生。身在龙熙朝最上层的位置，却见不到寻常百姓都能日日见到的阳光。许多年之后长公主仍回想起今日的场景，摩迦唯歌挽着她的手，语笑晏晏，在漫天花瓣中缓缓前行，似乎握住了她的手，就是握住了整个天下。许多年之后她仍有一个习惯，就是煮香菇鸡肉粥喝。只是不管她怎样研究，怎样加入多种作料，却依然无法达到当日的味道。摩迦唯歌做的粥并不好看，却格外好吃，又过了很久她才恍然，美味的粥只有那一份，而美好的记忆，也只留在当初，留在龙熙历七年。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初夏时江南道的洪水泛滥，死伤无数，冲毁了多少良田。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一时间江南道人心惶惶，长公主与玄亲王也再也顾不上皇上的密旨，让官员们放下心来去安抚百姓，玄亲王亲自监督富户们开仓派粮，摩迦唯歌在街头巷尾布了灾民安置所，有时甚至亲自熬粥蒸馒头给灾民们果腹。民间对这位后宫之中的娘娘印象极佳，特别是当女子不畏这混杂的味道，亲切随和的安抚灾民们，并传达皇上的抚慰之意，就连那些官员们都无法相及。女子日夜忙碌在灾民所，事事都要亲自过问。慕容羽轩瞧着心疼，忍不住问一问她为何一定要自己上阵。然而摩迦唯歌却告诉他，穿越之前她曾亲身经历过汶川地震，并且在地震之后做过志愿者，见过了无数难民后，她明白那种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痛苦，这世上纵然又再多的阴谋与诡计，却终究有关爱存在。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给永辰帝增加民望，也不是为了众人感激自己，而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得以安康。慕容羽轩明白了她所想，浅浅微笑，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应到难民中去，然而自此以后，年轻的宠妃身后总是跟着一位容貌俊秀绝伦的年轻人，离镜宫的少宫主喜好白衣，脸上总是带着有些邪气的笑意，几乎不说话，却温暖的很。
过了不久，摩迦唯歌就听天音说，有灾民为她和慕容羽轩立了生祠，日日供奉，女子自然不似那些人认为为自己立一个生祠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她总是觉得这些东西好似是自己已经去世后的纪念。永辰帝在帝都日夜为了江南道密如雪花的奏折而忙碌，摩迦唯歌有些归心似箭的感觉，迫不及待地要回京去侍候在永辰帝身旁。她思考了这件事很久，终于忍不住向赫连哲哲辞行。然而红衣的长公主扫了她一眼，随手丢给她一封信函，淡淡道，“先看了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回去吧。”摩迦唯歌疑惑地瞧了她一眼，打开了信函。其时永辰帝已有十几日没有信函，她匆匆扫过不甚重要的帝都之事，目光落在一行字上，已定葛朗泰尚书之女葛婵为皇后人选，并将择吉日大婚。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很多遍，生怕自己看错了。然而赫连哲哲淡淡道，“还回去么？”摩迦唯歌缓慢却坚定地摇摇头，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将信函递回了她，“我以为我在他心目中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我自作多情了，充其量也就是个妃子而已。”
赫连哲哲蹙眉道，“唯儿，也许皇兄又不能言的苦衷？”摩迦唯歌笑道，“他是皇上，自然一切为了国事，我理解他。”赫连哲哲叹了口气，“你来到长安之前，所有知情人士都说你是鸾星降世，命中注定要成为皇后的人，皇兄也不是不信的，我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这样做。那个葛家小姐我只见过一次，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女子，又为何会成为龙熙朝的国母？”摩迦唯歌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长安有皇后为皇上分忧解难，我就留在江南吧，省的回去皇后看到我也会烦心。”赫连哲哲走上前来轻轻地抱了抱她，“唯儿，不要怪皇兄，我们都知道，做这个黄帝有多难。”摩迦唯歌回抱住她，“我懂的。”
“皇姐，杨总督刚刚递来信笺，你要不要瞧瞧？”两人正在说着体己话儿，玄亲王忽然就走了进来，神色匆匆地将信笺递给赫连哲哲，“江南道的官员们对赈灾这件事毫不上心，灾民们怨声载道。”赫连哲哲蹙眉道，“这事儿与我们有何关系？应该去质问总督大人自己才是。”玄亲王苦笑道，“总督大人说，我们在江南，这事儿，他不敢自己拿主意。”
焉歌鸾 【烟雨江南卷】 江南卷 第零零八章 帝都喜事
又过了一月有余，江南众人尚未从皇弟立后之事的阴郁中走出来，帝都就已经一片喜气洋洋。葛小姐坐在闺房中羞涩无比，一旁的丫鬟忙碌而有序的为她上着妆，盖着发髻，将大红喜服放在一旁，喜服上绣着精美的凤凰，一眼就能看出是皇家裁缝才能有的手艺。凤冠上缀满了小颗粒的珠宝，尤其是当中那颗明珠，很生辉，几乎闪花姑娘们的眼睛。葛婵十分紧张，由着侍女和宫中的嬷嬷为自己上妆，手中拿着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铜镜中的女子并不是十分清晰，却能依稀的瞧出来白皙而略带红晕的脸颊以及清丽的五官。一抹羞涩的微笑挂在唇角，将新嫁女装点的无比美丽。葛婵抿着嘴角，看着镜中的美丽女子也勾起眉梢的笑意，心中喜悦。丫鬟们看着自家主子美丽的容颜，忍不住笑道，“小姐，你现在太美了，皇上一定会十分宠爱你的，没准小姐还能得到皇上的专宠呢。”镜中的女子笑容更加美丽，却是嗔道：“说什么呢，我做了皇后也是为了皇上管理后宫，皇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丫鬟们连忙笑道：“是是是，小姐以后是一国之母，气度当然不同于常人了。” 葛婵抿起嘴角，细细的抚了鬓角，抿了抿唇畔，轻声道，“着装吧。”
一层一层穿上繁复的宫装后，女子微微一笑，将双手轻抚在小腹中，在镜中凝望着自己的倒影。本是清秀的女子此时看来却是艳丽无比，浑身上珠光宝气，富贵的很，面若桃李，眉梢眼角都是喜气。她满意的点点头，贴身丫鬟连声道，“小姐，真是太美了，怪不得皇上要选你做皇后呢，咱们这帝都里有哪家小姐能比的上您的？”宫中派来的老嬷嬷冷眼看着这一对主仆，不动声色的垂下头去道，“是时辰了。” 葛婵点点头，示意贴身丫鬟随着自己出去给父母请安，其他人留在房间里。两人穿着大婚时的红装，缓缓走过尚书府的角落时，却听到几个丫鬟正在交谈着什么。葛婵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站在原地听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听得一个女子细细的声音道，“我看咱们家小姐嫁到宫里起倒不一定是好事，皇上宠爱的是别的妃子，立后也是为了管这个后宫吧？”“是啊是啊，历朝历代哪里有皇后最受宠的？就连前朝的安镒后也只是皇上的贤内助而已，嫁入宫中如果不得宠，有什么好的？”“我看倒不一定，咱家小姐的容色在整个帝都都难觅得可以相及的姑娘，又怎么知道皇上不会喜（…提供下载）欢小姐？”“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维妃娘娘。”“好像你见过似的？”“那次皇上祭天的时候我还没有进府，在大街上瞧见马车过去的，唯妃娘娘在窗边撩起了帘子，那么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