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唐-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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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凑,不是这些掉队的叛军。
最后一次大战,钱多多所部人马被冲散,他来不及收拢人马,只带随身亲军蹑踪追寻王庭凑,一口气追到太行山下,方才因为要掩埋几名阵亡的同袍,故而耽误了一些时间,闻听王庭凑的大营就在眼前,钱多多大喜过望,借着星月的微光,他把脚下的营盘打量了一下,判定是王庭凑本人无疑,抬头看看天色,一面吩咐脚快的士卒回去报讯,一面招呼所部,令将幽州军的标识摘去,换上恒州军的标识。
成德军和幽州军都是大唐官健,军服大致相仿,各镇只在小处稍作修改,以示区别。捉生军担负战场侦察的责任,为了侦察方便,都随身携带着对手的身份标识,此刻该换身份自是手到擒来的事,毫不费力。
就这样一队“恒州兵”大摇大摆地走向大营,营外聚集的溃兵正为不能进营而苦恼,谁有心思去管他们的真假?
钱多多问众人:“为何不让咱们进城,今日苦战,若非咱们在后面顶着,他们还能在此安生,娘的,早他妈脑袋搬家了。”
此话甚得众人之心,正议论纷纷,忽又见一股溃兵过来,远远的就扯开喉咙惊恐地叫道:“山外那队人马是谁家的?趴在那跟鬼似的,喊也不理。”
这夜猫子似的叫声在大半夜里传来,着实让人心惊胆颤,钱多多恰到好处地问左右:“山背后那队人马不是大夫预设的奇兵?”
“大夫设的奇兵,那不是大夫设的奇兵?”又一个人叫起来,“****的,老子还以为是咱们自己人呢,那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
众人顿时惊恐起来,什么时候山的那边已经隐伏了一支军队?而且还不是自己人?
恐慌的情绪急剧蔓延,片刻之后非但被隔绝在营外的千余名溃军知道了山的那一边伏着一支身份不明的军队,营内的士卒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此地毕竟距离太行山还有距离,距离恒州城也不算远,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保不齐就是李茂派来的。
“话说李太尉用兵简直是神鬼莫测,我劝大伙还是小心点为好。”
钱多多说完,带上自己的一干弟兄分开人群继续向西,这一走等于坐实了山那边的确是有伏兵,而且极有可能是李茂的人。
聚集在营外的千余名溃军犹疑了一阵子后,也三三两两地开始向西撤退。
恐慌的气氛蔓延到了营内,营内士卒待遇虽说比营外稍好点,却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建制被打乱后,为了统一号令,王庭凑临时将所部编入自己的亲兵营,各队人马膨胀了一倍有余,老兵和“新兵”,“新兵”和“新兵”之间的矛盾一时尖锐异常,恰当此时,听说营外士卒纷纷西去,一打听,竟说山的那边伏着一支不知名的军队。
各部顿时躁动起来,“新兵们”纷纷嚷着要走,老兵们奉命严厉弹压,结果是各都各队都发生了殴斗事件,先是一群老兵殴打“新兵”,紧接着就变成了一群老兵和一群“新兵”互殴,王庭凑见事态有失控的危险,急忙下令大队开拔。
此刻天还没亮,大队人马刚刚出营,就听得四处有人大喊:“卢龙军杀过来啦!”
与之配合的是山的那边鼓角铮鸣,隐隐有号炮声响起。
但见有人脱队飞奔向山上奔去,一晃便不见了人影,接着又有人脱队朝树林跑去,一晃也不见了人影,天黑,弓箭手无法瞄准,射了也是白射,眼见有人脱队,眼见脱队者平安无事,耳听幽州军已经杀到了眼面前,王庭凑的大队顿时开始了溃败。
兵败如山倒,溃败的局面一旦形成,人力¥选¥书¥网¥x¥u¥a¥n¥s¥h¥u¥。c¥o¥m根本无从扭转。
王庭凑久在军旅,岂能不懂这些,他把牙一咬,果断叫上左右亲卫,冲开一条血路奔西方而去。
一口气跑出三十里地,天光大亮,看看身边仅剩十八条好汉,人困马乏,汗透重甲。
王庭凑四处望了一眼,下令下马休息。
兵跑散了不要紧,只要自己平安到了目的地,把旗帜竖起来,用不了多久,亲信们就会赶来聚义,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没柴烧,青山变成了秃山,那还有个屁搞头。
王庭凑戎马半生,经过大风大浪,吃过大苦受过大罪,眼前这点小挫折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下马后,卸去重甲,摘去兜鳌,蹲在溪水边掬一把清凉的溪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脸,捧水喝了两口润润嗓子,正坐着欣赏周遭的青山绿水,袅袅晨雾。
一支弩箭“噗”地自他的右太阳**贯入,自左太阳**射出,倒似头上突然生了两只犄角。
王庭凑一头栽进溪水里,再也没起来身。
第601章 战后的分赃协议
六月末的幽州城白天异常炎热,夜晚倒也凉风习习,坐在四周放了冰块的殿堂上丝毫不觉得闷热,因此之故,李茂弃了后院的书房,把铺盖搬到了节府中堂上,中堂虽不及大堂宏伟壮阔,却也卓然不群,四面开窗后,凉风习习而入,十分清爽宜人。。
自接到王庭凑被钱多多伏杀的消息后,李茂兴奋的两天两夜没睡着觉,成德这个局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破解,钱多多非但是员干将,更是一员福将,也只有他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要了老奸巨猾的王庭凑的性命。
占据了成德六州之后,幽州和淄青便连成了一片,这对李茂来说是一个质的飞越。
成德是沟通幽州和淄青的关键,举荐谁来做成德节度使自需慎之又慎,就李茂左右而言能做节度使的人其实已颇有几个人,譬如金道安、谢彪。
严秦、郑孝章、文书丞勉强也够格。
金道安,近来与李茂渐行渐远,李茂已经决定把他高高架起,晾干以后再观后效,谢彪倒是可以放心使用,只是后方人手吃紧,还不宜把他外放。
斟酌再三,李茂向朝廷举荐薛戎为成德节度使,薛戎的资历自然是够的,朝廷对薛戎的不幸遭遇也是同情的,对他的风骨更是欣赏的很,薛戎镇恒州,多少又给了某些人一些朦胧的希望。反对的声音一小,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举荐薛戎做恒州节度使,李愬就是个障碍,对于这位曾为元和中兴做出过大贡献的忠臣良将,策划一场意外事故,让他死在王庭凑的监狱中实在是易如反掌,但是李茂不忍,人才难得,忠心耿耿的人才更是难得,李愬虽然暂时还不鸟他,但凡事要放长眼光,将来必是个可用的栋梁之才。
李茂举荐其为营平观察使,替换谢彪回幽州主持人事训练和组织革新。
薛戎只是恒州的代表,真正镇守恒州则须是另一拨人,钱多多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李茂破格提拔其为节度使府后院军兵马使,掌管后衙卫队。
以朱大友为掌书记,出掌恒州文翰,调严秦镇冀州,母大海镇赵州,卢桢镇恒州,雪碧华、薛青裹镇深州,石雄部渡河镇德州,方闯部北移镇涿州。
对于两位“老实人”张茂昭和程执恭在南征过程的“老实”表现,李茂给予了积极回应,不要他们割让一寸土地,不要他们贡献一文钱一斗粮,只要二人保证幽州系各军在其境内可以通行无阻,幽州的官商过境是享受免税待遇,当然大军(商队)过境也不会白走白过,住店给米,吃饭给钱,不仗势欺人,不欺压良善,更不违法乱纪,尊重二人的地头蛇地位。
张茂昭和程执恭见李茂轻易摆平了成德,灭掉了王庭凑,心早凉了半截,战战兢兢等着李茂挥军东进西出,代天伐罪。二人已经想好了,真到了那一天,不必李茂多说什么,直接举旗投降,争取主动,至少保全家室富贵是没问题的。李茂这个人虽然霸道,但良心尚未泯灭,比王庭凑好打交道多了。
而今李茂给自己面子,自己得接着,否则脸面掉在土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把儿子派到幽州去跟李茂“学军事”,实际就是送给李茂当人质,李茂倒也没客气,把张茂昭之子张克柬,程执恭之子程明谷编入侍卫亲军左厢,分任队头。允许二人在幽州城内自行择宅居住,出城回乡亦悉听尊便,并不拘束其行动自由。
二人见状,心里稍安,嘱咐其子遵守幽州地方法令,小心侍奉李茂,免得罪责加身牵连老父倒霉。
成德六州虽然在军事上被李茂占领,但地方并不平静,尤其恒州之外,地方豪强借缅怀王氏之机举兵对抗李茂。想一举扫平地方豪强,显然并不现实,李茂需要扶持当地一个头面人物出来维持秩序。
为此右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赵州乡间将隐姓埋名的莫深岚“挖”了出来。李愬一进恒州,就拉开与王庭凑决裂的架势,锋芒太甚,莫深岚心里万分焦虑,河北不比内地,王庭凑这类人根本就不讲什么规矩道德。
李愬人虽精明,却难免被正人君子的道德规矩所限,呆气重了些,做事之前顾忌太多,比不得王庭凑说干就干,全无顾忌。
莫深岚料其必败,劝其姊莫夫人早日离开恒州,不成,便以去赵州变卖庄田为借口离开恒州,滞留在赵州乡间窥探风向。
李愬杀王庭凑不成,反遭其囚禁,麾下五千众皆被坑杀,王庭凑攻入恒州城,尽屠王氏一族,又戕害其姐莫夫人,莫深岚见大势已去,急忙改名换姓,隐匿乡间。王庭凑当政后,恒州局势一直处于混乱状态,无暇顾及他这个半死之人,倒让他逃过了这一劫。
右厢找到他,希望他能站出来为李茂入主成德鼓与呼。
莫深岚何等人物,岂能不知就里,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以成德营田副使的身份四处奔走,一面痛斥王庭凑的暴行,为王氏抱怨叫屈,一面为李茂鼓与呼,又为成德描绘了一个崭新的未来,说服豪强接受新主。
李茂在幽州听闻莫深岚的所作所为,顿时心生好感,便借为王氏家族死难者举办祭礼之际,在恒州专门见了莫深岚一面。
莫深岚进士出身,旧日曾作过水部郎中,人情练达,谈吐风趣,看人看事常有独到的见解,李茂深为折服,遂上表保举为辽东节度使。
王庭凑人头送达长安之际,奉诏讨伐王庭凑的多数大军都还在北上的路上。
成德,河北三雄镇之一,虎狼之地也。
王庭凑和李茂都是当世魔头,谁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自然是能拖便拖,谁也不想去做出头鸟,让人一箭射杀。
便是近在尺咫的魏博也迟迟没有出兵,史宪成率军两万磨磨蹭蹭一个月才从魏州抵达贝州,从此扎下了根,再不肯向前一步。面对着冀州一座空城,史宪诚声称是空城计,迟迟不肯出兵攻取。
魏博此番出征的最大收获是斩杀了王庭凑麾下大将王振万,王振万在深州城外脱身后,来到冀州,整备兵马欲回恒州,因军械不足,便往贝州来求救,希望史宪诚看在旧日的情分上支援他一些,史宪诚将其软禁在营中,好吃好喝待着,就是不准其走。
后得知王庭凑在太行山下被钱多多射杀,便将老朋友牵出来斩首示众,对外宣称取得大捷杀敌一万,斩杀敌军大将王振万,以此向朝廷邀功请赏。
在此前后,又有人劝他趁恒州混战之际,派兵占据德、棣二州,史宪诚不为所动,回道:“德州、棣州兵微将寡,夺取不难,难的是夺取后怎么防守?两州是沟通幽州和淄青,你以为李茂会不会要?南北夹击,你们谁能守得住?”
众人皆无言以对,魏博现在的策略的上不与朝廷为敌,北与幽州交好,不过成德这个共同敌人消失后,这种友好关系还能维持多久却是谁也没有把握,只不过上面策略没变,主帅毫无信心,谁又敢再说什么,只好屯兵贝州无所作为了。
魏博近在咫尺尚且不敢从李茂口中夺食,其余各镇谁又吃了雄心豹子胆跑去跟李茂一较高下,各镇虽然没有跟幽州直接交过手,但跟李愬多多少少都打过交道的,李愬被王庭凑轻易摆平,王庭凑又被李茂轻易摆平,自己有多少斤两据此可以做个估量。
结果是闻听成德战事已平,各镇纷纷回兵本镇,三伏天行军实在是苦不堪言,挣朝廷一口粮吃把命搭上实在是大大的不划算。
长安获知各镇自行退兵,也是无可奈何,法不责众,难道把违令的节度使们都抓起来军法从事了,普天之下,谁又有这么本事?
朝中诸大臣深知朝廷对成德局势已经失去控制,因此不管是当初主战的还是主和的都希望尽快结束河北之争,大家继续过太平日子。河北虽然仍旧混乱,淮西、淄青等地毕竟已经太平,长庆朝的日子比元和初和贞元年间好过多了。
放着太平安稳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跟李茂较劲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岂止是不明智,简直就是太蠢。
李恒几乎一字不易地同意了李茂所请,起用莫深岚为辽东节度使,论资格勉强也够,反正辽东地方也没人愿去,就便宜了这老小子。
李愬调任营平观察使,算是对其失军的小小惩罚。
王庭凑虽已身死,仍要褫夺一切官爵,诛灭九族。
追赠王昱检校太子太保,王潇检校吏部尚书,三位夫人也各有追赠,遣使赴恒州主持祭奠,再遣使赴幽州为李茂加官进爵。
第602章 涸泽而渔不是个好办法
李茂已经位居人臣,对加官进爵的兴趣不大,倒是对天子能爽快答应他所举荐的人选感到惊讶,不得不说长庆天子有一桩极大的好处,那就是识时务,明知河北之事不可为,索性不去管他,免得自己纠结;与其耗费精力去处理一些自己实际改变不了的事,倒不如看场歌舞,打场球,睡个觉来的惬意。
但据秦墨密报,天子身边的几个宠臣却对幽州有所不满,原因是打下了成德,得了那么多的好处,你一个人独吞总是不那么像话吧,你吃肉,总得让人啃啃骨头,喝喝汤吧。
李茂心领神会,成车成船的珠玉随即运到长安,交给秦墨交际使用,务必让朝廷那些不和谐的声音闭嘴。
用金钱让对手闭嘴无疑是下策,上策是用金钱在朝中扶植起自己的势力,让对手有所忌惮,主动闭嘴,不过想做到这一点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权宜之计是支持朝中一派势力站出来为自己的说话,以作权衡。
李绛本来是个人选,但此人不党不群,颇有点纯臣的意思,在朝中不拉帮结派,一个人孤军奋战,难有大的成就。何况人又是不党不群的纯臣,怎么肯为你乱说话?
此外还有一桩麻烦,他人在西川,不在长安,怎么指望的上?
现在李逢吉仗着王守澄的撑持,在朝中呼风唤雨,闹的声势赫赫,竟有了一呼百应的意思,这次用钱堵住了他的嘴,下一次呢,若让他尝到了甜头,欲壑难平,又怎么办?
须得有一个入朝作为牵制,这个人选,李绛当不起,裴度或者可行。
运作裴度进京复相,不管成与不成,对李逢吉都是一个巨大的牵制,裴度现任淮南节度使,带相衔,而淮南、西川两地本来就是宰相的回翔之地,把裴度从淮南召回来重新拜相也是顺理成章的嘛。
这件事怎么操作,李茂想听听田萁的意见,便借祭奠王氏之际,秘密去了趟冀州。田萁早一日赶到等候,上次的诸般努力都未能让田萁怀上身孕,李茂也死了心,有无子女或者是天注定的,该有时终归有,没有时实在是强求不来。
为了掩人耳目,二人在城南一座普通的宅院相见,田萁穿着河北妇女常穿的蓝布短衫,除了皮肤白皙,乍一看倒像是个普通人家的操劳妇人,把李茂吓了一跳,惊道:“去淄青水土不服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田萁道:“没什么,为了掩人耳目,化了装。”
李茂细细端详,又吃了一惊,只是稍稍改变了一下发型、衣着、饰品,看起来就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铜虎头果然是底蕴深厚啊。
小别胜新婚,免不了要上下折腾一番,激情燃尽,李茂说明了自己欲运作裴度回京复相的想法。
田萁道:“裴度资历老,威望高,回京拜相是众望所归,顺水推舟并不难,难的是你有什么把握支配他,他会听你的摆布吗?”
李茂摇摇头:“这天下还是大唐的,他没有理由听我的。”
田萁道:“他非但不会听你的,还会说服天子讨伐你,打压你,不让你在幽州坐大。”
李茂道:“这个我也想过,他是个忠臣嘛,普天下的忠臣都会认为我李茂是个奸臣,只是胆小的不敢乱说,胆大的又被我用钱收买了,只有他这样的纯臣,我才没办法控制。”
田萁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运作他回朝。”
李茂道:“为了牵制李逢吉,一个人若没有了对手就会变得无法无天。”
田萁点点头道:“这倒是真的,不过裴度只能是个过渡,你还得另觅他人,而且我敢保证他在朝中呆不了多久就会被王守得和李逢吉排挤出去,你信不信。”
李茂叹道:“我信,你说的话我都信,我现在身边干将如云,就是缺少像你这样的谋士,你就是我的女诸葛,我恨不得天天能和你在一起。”
田萁道:“天天在一起,总有腻歪的时候,还是分开的好,彼此还能有个思念。”
运作裴度回京复相的事交给秦墨去做,田萁在淄青全力配合,朝中呼吁裴度回京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且在李逢吉拜相后越来越大,秦墨只需顺势利导,操作空间还是很大的,至于是否能成功,既得看操作者的手段,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李茂不给秦墨太大的压力,尽力去做便好。
成德号称拥兵十万,其实真正精锐的牙军不过五万人,其余都是不入流的乡军、寨兵,拱卫家园、补充牙军兵员而已,不能成建制地出征作战。
乡军、寨军多老弱,乡土观念深重,李茂不敢轻易触动,至于那五万牙军,经过分化,合组,累次内乱和混战,现在所剩不过三万有余,这三万人战斗力异常强劲,李茂自然不肯放过。
河北牙军都是高度职业化的军队,将士以军营为家,为当兵为业,出现了许多军人世家,祖孙三代都在军中的情况比比皆是,当兵不仅是一种谋生的职业更是一种生活状态,离开了军营他们便什么都不是,简直无所适从。
长庆元年推行的“销兵政策”,只是削减了一些体制边缘的士卒,结果却酿成了河北处处狼烟匪患,若是体制核心被裁撤,指不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乱子呢。
但牙军也并非铁板一块,成德的牙军以营为基本单位,不管营以上的建制如何变化,营的编制始终保持不动。
随之而产生的军户制度也是成德地方的一大特色,因为军队的职业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