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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斗兽(起点)-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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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冻了一个冬天的地得深翻,捎带手的还得把地头田间早沤好了的粪肥堆儿匀着洒进地里边去。抢着有大太阳的天气晒过了两天的种子,这时候也都得拿碱土末儿细细筛过,这才能保着种子出苗之后少几分病虫侵害。更兼得灌水的沟渠经了一个冬天之后,多不多少不少的也都有了些塌沿儿、损边儿,这也都得抓紧着趁往地里浇头遍水之前修补,着实能把各处庄院之中的庄户人家忙个脚不沾地!

    可凡事总有些个例外,在有些个占地不多、位置偏僻些的庄院里边,却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除了没见着有扛长活儿的农人下地耕作之外,就连大门也都是终日紧闭,怎么瞧都是一副冷火秋烟的凄凉模样。间或有些个趁着春耕忙碌时出门打短工的外路汉子寻过去敲门,大门里头要不就是没人答应,要不也都得等上老半天,方才有人爱搭不理地吆喝一句——主家养地(注1),别处寻活儿去吧!

    耳听着这样的吆喝声,打短工的外路汉子也只能惋惜地瞅一眼庄院左近白白荒废的良田,摇头叹气地慢慢朝着另一处庄院走去。。。。。。。

    隔着紧闭的庄院大门,毕得胜吊着嗓门再次轰走了几个寻短工的外路汉子,再把最后一点儿老白干倒进了嘴里,这才低声哼哼着荤曲儿靠在了铺着厚实棉褥子的躺椅上,响亮地打了个酒嗝。

    搁在五年前,毕得胜还只是个打从保定乡下奔了四九城里投亲寻活路的乡下混混。要不是实在欠下太多赌债偿还不上、债主攥着鬼头刀堵着门吆喝见不着钱就得见血,就凭着毕得胜那兔子般的胆儿。怕是八辈子也都不敢离开保定乡下的村子?

    也是合该了毕得胜走了狗屎运,才进了四九城里没几天、正被那自己都过得不宽裕的亲戚当了狗来嫌弃的时候,闲来无事满大街乱撞的毕得胜却是阴差阳错地撞到了个拿毡帽遮了脸、正举着把小撸子瞄准了段爷准备打黑枪的干瘦汉子身上!

    无心间救了段爷一条命,再加上福至心灵一般、毕得胜说死了不要段爷随手扔过来的十来块大洋,却是死皮赖脸地在段爷身边讨了个碎催的身份。平日里跟着段爷抖威风、嘬场面的时候从来朝后,可撞见私底下伺候人、献殷勤的机会却是踊跃向前。街面上有些个嘴碎的青皮混混见着了毕得胜这股子巴结段爷的劲儿。私底下都戳着毕得胜的脊梁骨嘀咕,都说毕得胜怕就是段爷收在了身边的一鸟相公,卖弄的就是个伺候私房后庭花的偏行本事?

    差不离就这么在段爷身边伺候了小两年的功夫,从来也都没从段爷手里接应过一件要紧差使的毕得胜,却是猛然间叫段爷派上了大用场——替段爷把整整五百两大烟土给运到四九城外一座庄园里,再仔细看守着那五百两大烟土,寸步也都不准离开!

    乍然间得了这么个要紧差使,从来都只生了个耗子胆儿的毕得胜战战兢兢地带着那五百两大烟土赶到了城外庄院中,足足守着那五百两大烟土过了半个月。等得段爷亲自去了城外边庄院开了院门。打眼瞧见的就是已然饿得两眼发蓝的毕得胜哆哆嗦嗦举着一把小攮子,屁股底下结结实实码放着那五百两大烟土守在屋中的模样!

    ——庄院里倒是没缺了水,可平日里压根都没怎么住过人,从来也都没备过多少粮食。诺大个庄院之中,里外里就屋檐下挂着几十个老苞米棒子,这都已然叫毕得胜啃了个精光。这要是段爷再晚两天来,怕是毕得胜就得生生饿死在这庄院里?

    瞧着毕得胜那饿得两眼发蓝却都没敢挪动一步的狼狈模样,段爷倒是哈哈一乐。抬脚便把毕得胜看守了半个月的大烟土踹了个四散飞扬,这才叫眼睁睁看着从大烟土里飞出来炉渣、石子的毕得胜吃了顿饱饭。从此便再没叫毕得胜离开过这庄院一步。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专门有人采买了吃喝用度的玩意送到了庄院门口。每逢清明、中秋、除夕夜,更是有人隔着墙头把不多不少一包大洋扔到了院子当中。

    虽说是刚到了四九城中厮混了两年,可毕得胜倒也听说过段爷这番安排的名目叫‘宅口’,又叫‘窑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弄个踏实人看着维持。私底下在这窑头里备下些钱财粮秣、脚力家什,预备的就是哪天有个扛不过去的风吹浪打时,多少还能有个脱身逃命的退步。

    照着四九城中各路人物安顿窑头的规矩,看守窑头的人寻常是三五年一换,一来是怕这窑头时候长了叫人发觉。二来也是防备看守窑头的人待久了年月起了旁的心思。可不管这看守窑头的人物是三年一换还是五年一轮,离开这窑头的时候,主家都少不得要给这看守窑头的人物厚厚的塞上些好处!

    就这么见天儿的有吃有喝,隔三差五的还能踅摸个机会去庄院左近的村子里花钱找个破鞋睡上一宿,等得熬过了三五年的功夫,手里头还有有一笔银子进项,这样的日子刚好就对了毕得胜那好吃懒做却又胆小如鼠的脾性。

    虽说前阵子段爷亲自领人把一些个装在箱子里的玩意送进了庄院里隐秘的地窖中时,那副如临大敌般的架势也着实叫毕得胜害怕了几个晚上,可一个年三十过下来,见天儿就着猪头肉喝小酒的毕得胜也早把那害怕忘了个干净——眼瞅着这都太平无事地熬过去了三年,天底下哪儿就那么多蹊跷古怪的事儿能出到了自己身上?!

    眼瞅着日头渐渐偏西,毕得胜懒洋洋地在垫着厚实棉褥子的躺椅上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地从躺椅上坐直了腰身,身手捏弄着腰子里揣着的那几块大洋,眯缝着眼睛琢磨着是不是该趁着天色还亮的档口走上十几里地。上庄院旁村子里找那相熟的破鞋睡上一宿?

    都还没等毕得胜把个开洋荤的念头转悠囫囵,庄院那算不上高大的墙头上,却猛地露出来个扣着兜脸皮帽子的人头!

    乍惊之下,毕得胜猛地从躺椅上跳起了身子,伸直了胳膊指着那在院墙上露出的人头大声叫道:“嘿。。。。。。大半天的就敢翻墙头、撞窑口不是?还真是当关着门养地的庄院里没人看着?麻溜儿的给我滚,要不我可筛锣喊人了啊。。。。。。”

    嘴里头吆喝着。毕得胜一双手也朝着躺椅旁搁着的铜锣与锣槌伸了过去!

    带着呼啸风声,一支黑黝黝的铁枪头却抢在毕得胜的手指头碰到锣槌前,生生钉在了那足有小孩胳膊粗的枣木锣槌上。伴随着毕得胜倒抽一口冷气,从庄院围墙上更是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十几个戴着兜脸皮帽子的人头。

    拖泥带水地一个懒驴翻身,最先在院墙上露出头来的一个敦实汉子翻过了墙头,砸夯般地跳到了院子里坚硬的三合土地面上,闷声闷气地朝着歪斜着身子僵在躺椅旁的毕得胜叫道:“想死就动一个试试?!”

    趁着毕得胜愣神的功夫,打从庄院院墙上露了头的那些人物也乱纷纷地跳过了院墙,手里头差不离都提着一支只有三尺长短的铁枪或是明晃晃的鬼头大刀。闷声不吭地直奔着庄院里的各处屋子冲去。不大会儿的功夫,几个腿脚快些的已然回到了最先跳过了院墙的那壮实汉子身边,压着嗓门接二连三地低声说道:“空的!”

    “没人!”

    “哑窑!”

    微微一点头,那最先跳过了院墙的敦实汉子一把扯下了扣在脑袋上的兜脸皮帽子,大步走到了已然被两支铁枪顶住了软肋的毕得胜身边,瞪着一双叫沙尘沤红了的眼睛看向了毕得胜,口中低声喝道:“巡警局姓段的踅摸来的物件,藏哪儿了?!”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毕得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两边软肋上已然传来了铁枪枪头扎破皮肉时的刺痛感觉!

    伸手在正要张嘴呼痛的毕得胜脸上重重抽了一耳光。那敦实汉子压着嗓门朝毕得胜厉喝道:“可是想明白了!你不过就是姓段的寻来看窑头的碎催人物,犯不上拿命替姓段的顶雷!我再问一遍,你可想明白了再答——姓段的踅摸来的物件,藏哪儿了?!”

    哭丧着一张脸,毕得胜连丁点挣扎的念头都不敢起,嘴里却依旧是不由自主地低声嘟囔着在脑子里转过无数次的搪塞话语:“诸位爷们。您诸位是不是寻错了。。。。。。。”

    眉头一皱,那站在毕得胜眼面前的敦实汉子猛地一挥手。都还没等毕得胜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打从毕得胜伸手伸过来的一双手已然抓着一团破布,不由分说地堵住了毕得胜的嘴巴。差不离就在这同一时刻,一支黑黝黝的铁枪头。猛地扎进了毕得胜的脚面,生生把毕得胜的左脚脚板钉在了地上!

    疼得直着脖子嚎叫不休,可叫人用破布堵住了的嘴里却只能发出些含含糊糊的动静。两条胳膊也叫人抓了个瓷实,就算是想要挣扎,却也压根都动弹不成。

    冷冷看着疼得涕泪双流、浑身上下也都直打哆嗦的毕得胜挣扎了好一会儿,那敦实汉子方才朝着毕得胜冷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滋味横是不好受吧?麻溜儿答话,你也能少受点儿活罪!”

    都没等毕得胜身后戴着兜脸皮帽子的壮汉扯下塞在毕得胜嘴里的破布,打从庄院墙头上,却是猛地响起来个拿腔作调的吆喝声:“哟。。。。。。今儿这是刮的那股子邪风?愣是能把口外铁枪绺子的人物都给送到了四九城左近发财?怎么着?江湖道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路通天、各占一边的规矩,您诸位铁枪绺子的爷们,横是一点儿都不搁在眼里了不是?”

    伴随着那拿腔作调的吆喝声,十好几个同样戴着兜脸皮帽子,可手里头却全都拿着短枪硬火、打扮上也都像是四九城中打行刀客的人物,飞快地从墙头上跳进了庄院中。。。。。。(未完待续。。)

    ps:  注释1:(在庄院主人无力经营田产,或是已经将田产抵押出去的时候,为了面子上还能过得去,通常会用休耕蓄养地力作为借口。)



第二百六十章 鹬蚌相争 (下)

    四九城中打行刀客,平日里跟人动手厮拼的时候,从来就讲究个露脸扬名的做派。哪怕是在偏街陋巷、僻静无人的地界与人争斗厮拼,得胜之后那也得扯着脖子、亮着嗓门朝着远处探头探脑观望风色的闲人吆喝一声:“冤有头、债有主,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四九城里麒麟行中坐着第二把交椅!当真有个不服今日场面的,爷等着有那胆儿肥实、身手利落的人物上门指教!”

    经过了如此这般扬名立万的路数,寻常人再请这打行之中有了名头的人物出手平事,价钱上头自然不能抠搜小气了不是?

    可凡事总有例外,四九城中打行刀客但凡是接应了豪门富户私底下收买人命悬的暗红,或是包圆了斩草除根的红差,办事的时候却也都得蒙了面孔,免得叫人打眼瞧去了自己面目之后,招惹些个没来由的麻烦上身。

    眼见着跳进院子里的打行刀客全都是拿兜脸皮帽子遮挡了面目,铁枪绺子里那身形敦实的汉子顿时怪笑一声,晃悠着手腕子将握在手中的铁枪枪头刷了个枪头花:“好家伙,这四九城里打行刀客,倒是还能接应了镖行达官爷们替人看家护院的差使?您诸位这不也是不守江湖规矩么?还都挡了门面才敢露头?怎么着?今儿横是非要见血不是?”

    骑在墙头上,方才拿腔作调说话的那打行刀客端着手中一支长管五连发手枪,冷笑着看向了铁枪绺子里开口说话的那敦实汉子:“我说这位铁枪绺子里的爷们,都到了这档口了,咱们还犯得上掰扯这些个片儿汤话么?麻溜儿的,把你们手里头那些个破铁片子撂下,乖乖跪下听候发落!要不然。。。。。。我和我这些个兄弟手里头的硬火家什一响。那明年今日,可就是您诸位的周年忌日!”

    像是压根都没瞧见十几个打行刀客手里头攥着的硬火家什,铁枪绺子里那开口说话的敦实汉子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您当我铁枪绺子里的丁伙兄弟都是吓大的不是?您也太拿自己当个有面子的主儿了吧?我说兄弟们,都把身上裹着的衣裳解开,给这些位四九城里打行刀客的爷们开开眼,长长见识!”

    轰然应诺声中。差不离有一半人数的铁枪绺子丁伙随手撂下了手中的家什,大大咧咧地撕扯开了裹在身上的簇新棉袍,将紧紧绑在身上的那些个黄澄澄的竹管子袒露在了打行刀客的眼前。

    很是得意地翘着大拇哥回手比划着,铁枪绺子中开口搭话的敦实汉子大大咧咧地怪笑着说道:“瞅见了没有?我这些个兄弟伙儿有一个算一个,身上可全都绑着打洋人手里买来的开山炸药,见点儿火星就炸!我说诸位四九城中打行爷们,您哪位动动二拇指,咱们两拨人这就一块儿去阎罗王那儿掰扯交情去?”

    不假思索地,骑在墙头上的打行刀客猛地一抬手中的枪口。照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铁枪绺子丁伙扣动了扳机。伴随着枪声响起,那名铁枪绺子丁伙的胸前猛地炸开了个碗口大小的血肉窟窿,连吭都没吭一声便仰面倒在了地上,手中紧紧攥着的三尺铁枪也摔出去了老远,可胸前绑着的竹管子却没像是预料中的那样炸响?!

    嘬着嘴唇,骑在墙头上的打行刀客轻轻吹了吹枪口处冒出的缕缕青烟,很是不屑地冷笑着说道:“还他妈洋人手里买来的开山炸药?你们铁枪绺子里头真要有这本钱,那口外道上怕是老早就没了旁的绺子吃饭的去处了吧?装鬼吓阎罗、扮妖哄城隍。铁枪绺子这么大个名头,闹了半天就是这么在兔子胆儿面前找补出来的?!”

    眼中凶光一扇。铁枪绺子中开口说话的那敦实汉子猛一咬牙,恶狠狠地吼叫起来:“四九城中打行人物,倒还真是有懂门道的主儿不是?今儿这场面上要是不给诸位爷们见点儿真章,还真得叫人看低了我铁枪绺子里的弟兄!并肩子,动手!”

    话音落处,从庄院围墙外边猛地传来了一声尖利的枪响。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骑在墙头上的那打行刀客脑袋上猛地多出来个对穿的透明窟窿,整个身子也像是麻袋一般,沉甸甸地从墙头上坠落下来。

    变生肘腋,原本仗着手里头的硬火家什在场面上占了上风的打行刀客都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那些个手里头攥着铁枪、大刀的铁枪绺子丁伙已然齐刷刷唿哨一声。不管不顾地直冲着那些正在愣神的打行刀客扑了过去。

    虽说短枪在近身厮杀时也算得上是能管用的称手家什,可不少打行刀客平日里用顺手的都是些匕首、攮子,铁尺、钢鞭,乍然间面对着那些个亡命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铁枪绺子丁伙,不少打行刀客攥在手里的短枪打得爆豆般热闹,可眼面前那些个扑过来的铁枪绺子丁伙倒还真没叫打倒几个。也就一个照面的功夫,铁枪绺子里的丁伙与四九城中打行刀客,竟然拼出了个互有死伤、谁也都没能占着太大便宜的平手场面?

    不光是搁在庄院围墙里面有厮拼场面,铁枪绺子留在庄院外面的护住了后路的暗桩与打行刀客中惯常预备断后补刀的人手,也都攥着手里的硬火家什火并起来。估摸着是双方人马手里头都有长枪硬火,虽说枪声响得并不算是密集,可耳听着庄院围墙外面的惨叫与呐喊声,倒也像是打了个旗鼓相当的路数?

    狠狠一枪捅翻了个刚好站在自己跟前的打行刀客,铁枪绺子里开口说话的那敦实汉子满不在乎地看了看肩头上冒血的枪眼,再瞧瞧那些个已然打完了短枪子弹、正攥着随身的匕首、攮子与铁枪绺子丁伙厮拼的打行刀客,顿时扯开了喉咙吼叫起来:“并肩子手底下加紧,人芽儿不留!”

    轰然响起的暴诺声中,也都不管是身上带没带伤的铁枪绺子丁伙,手底下全都加上了七分气力,全都是豁出去自己一条胳膊腿儿去换对手一条命的凶悍做派。转眼间便将好几个打行刀客砍翻、捅倒在地。

    四九城中打行刀客,要论起场面上单打独斗、攒堆儿厮拼,多半也都还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可要对上这些个常年在口外商道上劫掠商队,惯常与大队人马结阵搏杀的铁枪绺子丁伙,先就在打法上失了势头。更兼得手里家什全都是些随身收着的匕首、攮子,对上铁枪、大刀之时。在兵器上吃的亏也都不是一点半点!

    明明眼面前这铁枪绺子丁伙手底下功夫都算不得能瞧上眼,认真对付时两三个照面也就能拾掇下来,可架不住眼面前这铁枪绺子丁伙压根就是豁出命地挥动着手里家什朝自己怀里撞,逼得自己只能连连退步地想要腾挪出个还手的场面来。可刚用手里的小攮子格开了那扎到了自己眼面前的铁枪、正拿捏着要使出个弯弓射月的功架连消带打地抹了这铁枪绺子丁伙的脖子,却不防身边冷不丁地两把鬼头刀丁点风声不带地袭杀过来,生生就在露出了破绽的肋下豁开了两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也就是寻常人喝完了一壶热茶的功夫,庄院里头的打行刀客已然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而在庄院外面,也传来了铁枪绺子丁伙那带着少许外路口音的吆喝声:“都拿捏下了!”

    耳听着庄院外头传来的吆喝声,有几个侥幸没带伤的铁枪绺子丁伙。顿时狞笑着握住手中滴血的铁枪,挨个朝着那些倒在血泊中呻吟挣扎的打行刀客下了死手,嘴里头也都狞声低喝着说道:“怨不得爷手黑,今儿这场面就是有我没你!”

    “长痛不如短痛,爷这就侍候你上路!”

    “还想着装死不是。。。。。。”

    接二连三响起的惨叫声中,铁枪绺子里那开口说话的敦实汉子扭头看了看已然瘫软在地、脚板依旧被钉在了地上的毕得胜,狞笑着用手中滴血的铁枪枪头指向了面如土色的毕得胜:“怎么着?是这会儿痛快撂了实话,还是让爷再辛苦一回、好好伺候你过把瘾头?”

    拨浪鼓一般地摇着头。已然被方才的厮拼场面吓得尿了裤裆的毕得胜毫不迟疑地抬手指向了庄院里一间堆满了柴草的破旧小屋:“巡警局段爷运来的东西都藏在地窖里,地窖口儿就在那间柴房里头!您诸位搬开了那屋子里的柴草。打从屋子东北角朝下挖两尺,就能瞧见盖住了地窖口儿的石板!”

    挥手示意几个身上没带伤的铁枪绺子丁伙直奔了柴房搬弄柴草,站在毕得胜眼前的那敦实汉子狞笑着朝毕得胜哼道:“早这么痛快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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