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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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多时间等你。”玄霜当即还嘴道:“开玩笑!谁……谁说我不想去?该担心的,也不会是我。”心道:“不管那么多了,为防她变卦,好坏先答应下来。楚小姐的事,我掌握的资料足够齐全,始末一清二楚。待会儿我就留神听你说话,只要稍微有一点儿与事实不符,我就从中挑明,你想制造冤假错案,可没有那么容易!”
沈世韵向陆黔道:“陆卿家,你知道本宫此举意味如何?时机逐渐成熟,等我交代了殒少帅,就会有任务给你办。希望你不要为了这个仇家,耽误大计。”陆黔道:“微臣不敢。公即是公,私即是私,料理自当有度。”沈世韵道:“如此,本宫就放心了。”说着转身要走。
陆黔忍不住劝道:“娘娘,您这件大事可关系到之后的武林运数,凌贝勒小孩子不懂事,别给他乱说话,坏了法度,您多年苦心经营,不免功亏一篑,尤为可惜。”
沈世韵微笑道:“陆卿家,你太小瞧小儿了。玄霜当然不会乱讲话,不过本宫从不做没把握之事,敢带上他自是有万全之策,到时我自有法子让他无的放矢。”陆黔道:“如此,微臣也就放心了。娘娘慢走,微臣——恭送娘娘。”
玄霜心下怒道:“陆黔恶贼,你这个墙头草、大奸臣!答应跟着我,一转眼又向我额娘卖好,来坏我的事,还敢当着我的面两边摇!哼哼,你看准我未来的成就不如她?我才是正宗的千古一帝,她不过是个上代国君的宠妃。你捧错了鞋跟,就等着一败涂地罢。待我登基,如果那时我额娘还留着你,我第一个就收拾掉你,你给我等着瞧。”气得冲陆黔比了比中指,还嫌不够过瘾,又劈空划了两指,形成个叉状记号,这才去追赶沈世韵。
两人来到正殿,沈世韵气定神闲的在主位上坐好,招了招手,道:“传殒少帅入见。”玄霜坐在她下侧,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蹦出胸膛。他此时压力极大,想到自己竟能因祸得福,获此难得机缘,守在额娘身边监督,亲耳听他们对答,如果还无法扭转局面,不仅无能,简直成了帮凶之一。不说旁人,简直连本人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暗夜殒随着几个太监走入,立刻甩开两侧搀扶,冷冷道:“韵贵妃,你到底想怎样?有话就给我一次性说完,别吞吞吐吐,两次三番的搅扰人,我不是给你这么闲来消遣的。”沈世韵叹道:“殒少帅啊,你对本宫很缺少礼数嘛!做下属的,跟主子说话不该是这种语气罢?”暗夜殒冷笑道:“呵,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我想做你的属下?”
沈世韵道:“我又何曾想过要消遣你,对比我手下其余将领,本宫对你已是更特别的尊重了。有意与你推心置腹,希望你也能耐心听我说说的好。”玄霜心道:“推心置腹……你能坦然说出这种话,还面不改色,我总归是佩服你了。”
暗夜殒道:“你那些废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练功了。”沈世韵起身道:“慢着,殒少帅。你嘱托本宫,以此为交换条件,这些年我没一天忘记。多方打探,终于查知楚姑娘下落。我本想立即通知你,你既然不想听,枉费本宫苦心也罢了。好,你且回去,我就不吵你。”玄霜心中打鼓,暗道:“来了,来了,正题来了!”
暗夜殒果然神情大悦,欢喜得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摆,道:“你……你……哎,怎不早说?何必这样拿我开心?”沈世韵微笑道:“本宫固然是想早些说,你还不允许我客套几句了,劈面就说不想听那些废话,那还要说什么?我只怕无论怎么说,听在你耳里,最终都成了废话。”暗夜殒道:“我说话不中听,你那么在意做什么?你知道我一向是……就是……”沈世韵微笑道:“你想说自己一向性格急躁是么?以后还是尽量避免的好。”暗夜殒忙道:“是,是,您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快告诉我梦琳的事。她……她现在怎样了?她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快说啊!”
沈世韵叹了口气,故意装出为难神色,道:“殒少帅,本宫很抱歉,这……你真的想听么?或许对你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暗夜殒急道:“别卖关子了,最差也就是那些事,我能料到的。是她过得不开心?对方待她不好?”沈世韵摇摇头,道:“比那个还糟糕。”暗夜殒急道:“梦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在哪里?说啊!她……”沈世韵道:“她死了。”
暗夜殒面上欣喜瞬间冷却,仿佛一盆凉水兜头直浇,将他整个人击得懵了。僵硬退出几步,仍是无法接受,怒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这是假的,我绝不相信!”
沈世韵慢条斯理的道:“她的确是死了,连尸体都从河里打捞上来了,衣上斑斑驳驳,沾满血迹。虽说全身被泡得浮肿变形,但请几个仵作验尸,确是楚姑娘不假。本宫以前没有告诉你,也是不愿让你太难过。她的脸上俱是不甘,也是为自己无力改变现状而深深痛苦,直到她死,那双眼睛仍然哀戚的大睁,仰望着天空。是本宫亲手为她阖上的双眼。”说着满是得意的瞟了玄霜一眼。玄霜咬牙瞪着她,听她述说楚梦琳死讯确然属实,其中既无得以解释之处,只能狠狠握拳。
暗夜殒犹如被拆散了骨头一般,摇摇晃晃的向后跌倒,被方桌挡住,才抬起头,断断续续的道:“告诉我,你是在骗我,我会感激你的……嗯?”沈世韵低声道:“本宫所言句句是真。人命关天,楚姑娘又是你心中最爱,我绝不敢拿此事来开玩笑。楚姑娘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就是她,也不愿看到你为她一蹶不振罢?”暗夜殒怒道:“别说了,我不想听!只要梦琳好,我心情如何算得了什么?她怎会在乎?”沈世韵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看满脸苦大仇深的玄霜,微笑道:“玄霜,你跟殒少帅不是要好得很么?你也劝他几句啊。”玄霜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一听这话立即从椅上跳起,奔到暗夜殒身边,拉着他衣袖道:“殒少帅,楚小姐不幸亡故,我们都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暗夜殒拂袖将他手掌甩落,喝道:“滚开!”缓慢走到沈世韵面前,冷冷道:“你跟我说,梦琳是怎么死的,被我知道是谁害她,就是逃到天边,我也要杀他偿命!我……我会让他后悔曾到过这世上!”
沈世韵道:“本宫明白你的决心,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凭着一股冲劲便能做到的。就说杀她的那个人,你就对付不了的。”暗夜殒怒道:“放眼武林,是我残煞星对付不了的,寥寥无几!”沈世韵道:“是啊,但如果他就在那几人之中呢?况且真正的一流高手,都不会去欺负一个武功远逊于己的女孩子。和梦琳有些关系,又是你身边很亲近的人……似此排除,能得到答案了罢?”暗夜殒眼神晦暗,道:“什么意思……你……他认得梦琳……”思绪纷乱涌来,站立不稳,许久忽感一线灵光划过脑际,却又盼着没得到过这个结果,自语道:“难道……难道说……怎么会是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能忍心对梦琳下此狠手……”
沈世韵声音清脆的道:“杀人凶手的确是魔教教主,却不是你师父!”暗夜殒闻言更惊,故做恼怒道:“不可能,这件事你骗不过我。虽说江冽尘为人狠毒,但他爱梦琳也是真心的,怎么可能杀她?当时帮梦琳逃婚,还是我俩一起……”沈世韵道:“江冽尘一向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这你是知道的。凡是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亲手毁了,也不会给旁人染指。这一点,本宫却比你更了解他。你说你们帮梦琳逃婚,请问逃的是谁的婚?准新郎官就是他自己,让他丢了这么大一个脸面,难道他不会怀恨在心?再者,你还记不记得,梦琳离开贵教总舵时,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暗夜殒神情木然,下意识的答道:“残影剑……?”沈世韵道:“没错,江冽尘狼子野心,残影剑又是武林至宝,难道他会放任梦琳将宝剑带走?为了足以号令天下的神兵利器,以及一个对他负心的女人,两者相较,你说他会作何选择?”
暗夜殒眼里泛起血丝,整个人笼上了一层杀气,咬牙切齿的道:“你此话当真……真的是江冽尘为了残影剑……杀了梦琳?”沈世韵道:“这不是本宫说的,是江湖上众口一词,也是我跟你慢慢分析出的真相。事实摆在眼前,可你不是江冽尘的对手,就算去找他,也只能是白白送死。所以你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惜梦琳的仇,是没人能替她申冤了。”玄霜怒视着沈世韵,看她面色平和的说出这番离间之言,只感自己从未体验过这般仇恨。麻烦的却是楚梦琳死讯确凿,再如何安慰,也无法使他心情转好。
暗夜殒怒道:“谁说的?谁说我杀不了他……!”一挥袖将桌上杯盏扫落于地,在殿中四处乱晃,劈手将花瓶画卷等一一打烂撕碎,扬手一道气流斩处,将方桌劈成数块。玄霜于心不忍,还想上前劝解,沈世韵扯住他手腕,道:“你疯了?他现在六亲不认,别去惹他。”玄霜怒道:“那又怎样?难道还是我的错?”
第二十四章(13)
暗夜殒挥拳直击廊柱,满手鲜血淋漓,嘶声道:“他害死梦琳,我……我这辈子……都跟他势不两立……!不杀了他,我……我誓不为人!”话声中竟隐带哭音,接着转身奔出门外。
沈世韵站在原地,微笑道:“现下效果很好,可要帮他最终下定决心,本宫还得去帮他一把。走罢,有你的热闹好看。”玄霜怒道:“热闹?你敢说这是——”沈世韵不再答话,也快步追了出去。玄霜顿了顿足,紧随其后。
两人跟着暗夜殒一路奔到后院,就见他身子俯在井口,脑袋有大部分垂了进去,又过许久,忽然拽起井边的一桶水,双手紧握桶沿,对着自己头顶“哗”的浇了下去。那桶水几乎是一滴不漏的全泼在了他身上,顿时全身透湿,头发湿答答的贴在脸上,仍在不断淌下水珠。牙齿紧咬住嘴唇,眼白尽成血红,又愤然将木桶抛入井中。
沈世韵轻哼一声,稳步上前,冷冷道:“够了,殒少帅,你再怎么折磨自己,梦琳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像个小孩子一般哭闹发泄,你倒不觉幼稚?江冽尘杀死梦琳,贵教先教主也是他杀的,而他现在仍然逍遥的活着,没受到任何惩罚,你却只能在角落里虐待自己,于他毫无妨碍,对解决问题更没一点实质性的帮助。就你现在这副窝囊相,你说你还配不配做个男人 ?'…'”
暗夜殒怒道:“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我?”急怒下抬掌抽向沈世韵脸颊。沈世韵不动不避,脸上表情也平淡无波,冷冷的直视着他。暗夜殒掌刃停在她左耳上方,神色瞬息万变,无不含着深深痛苦。手腕忽然转过方位,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响,连树头几只鸟都受惊飞走,暗夜殒嘴角开始流出鲜血,一滴滴落在面前草地上,同时双膝软倒,半跪了下去。沈世韵轻轻扶住他,掏出一块手帕给他擦拭,暗夜殒抬手挥开。沈世韵看着手帕落到一边,站满了泥土,也不去捡,冷冷道:“人必自悔,然后人悔之。你说本宫骂你,也该是你所作所为值得别人蔑视。真正的男子汉,就算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假使你为梦琳殉情,却是更遂了江冽尘心意,以后他就可以更加自在的享有所夺来的一切。你说自己恨他,可本宫看你根本是在帮他。”
暗夜殒怒道:“你胡说,我绝不会帮他!但我……我明知自己不是他对手,还能有什么指望?”沈世韵道:“硬拼是打不过,难道不能想些取巧的法子?江冽尘是个卑鄙小人,旁人同样可以对他卑鄙。否则再放任下去,他早晚即可统领江湖。你知道祭影教最近又做过多少恶事,残害过多少名门正派……”暗夜殒道:“是不是他们做的,你心里最清楚。”沈世韵装着没听出他嘲讽,神情自若的道:“现在有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江冽尘所为已招致武林公愤,大家商议着找个机会,由李盟主率领,一道攻入魔教总舵。算算时日,差不多该到了他突破七煞诀顶层境界的关键时期,此时攻击,定能一举凑效。不过总舵中机关极多,你是唯一了解其中诀窍之人,你若愿意带路,那就一定可以省力不少。虽说是借助外援,但只要能达成你最终目的,梦琳在九泉之下亦会瞑目安息,不就足够了?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本来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暗夜殒怔怔出神,许久才道:“我现在不能说。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等到考虑清楚了,再给你答复。”沈世韵叹口气站起,道:“好,你再仔细想想。反正其中的利害,本宫也都跟你说清楚了,该怎么做,都看你自己了。即使你想消沉到底,我也不再勉强。”站起身,再不回头的走了。经过玄霜身边时,微笑道:“你一肚子的话,憋得够辛苦了罢?那就过去安慰几句啊。”玄霜恼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你不准偷听我们说话!”沈世韵冷笑道:“你们那些无趣对答,本宫才没兴趣偷听。”整了整衣饰,扬长而去。玄霜向着她背影瞪了一眼,连忙奔到暗夜殒身前,道:“殒少帅,你听我说……”
暗夜殒冷冷道:“我说,所有人都滚,你没听到?”玄霜听他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冷淡,心里有几分失落,更有几分愧疚,道:“我只说一句,你别相信我额娘的话,她是在骗你的。”暗夜殒冷笑道:“不相信她,难道还让我相信你?”玄霜强作欢颜,道:“当然相信我啦!我就有那么不可靠?我们是朋友啊,我绝对不会害你!这件事其实有些误会……”暗夜殒打断道:“有什么误会!我只问你,梦琳她……是不是真的死了?”玄霜一时错愕,讷讷道:“她是死了不错,可是……”暗夜殒道:“那你还啰嗦什么?朋友?哼,我没有朋友!”
玄霜道:“你想啊,她已经死了六年啦,可我额娘始终跟你拖延着,直到现在才告诉你,你就不觉她的用意很令人费解?”暗夜殒冷声道:“我来告诉你,她是什么用意。以前我虽然归降了她,却没办过一件实事,只是她一颗闲置的棋子。她当然不会让我这么好过,直等到此番替她平了青天寨,她才将这消息告诉我,算作彼此两清。”
玄霜强忍着难受,道:“不是这样,楚小姐不是江教主杀的!她……她是……”暗夜殒道:“好,那你说,是谁干的?”玄霜心道:“楚小姐真正的死因,我也未能详知,但此事又须说得一板一眼,否则难以取信。”心一横,有些耍赖的道:“好,那你就当作是我杀的好了!如果你非要找一个人来恨,才能稍解心中怒气,那么我愿意来当这个恶人。”暗夜殒抬起视线,道:“你在耍我玩哪?怎么,你跟江冽尘交情很好?”玄霜叹道:“哎,怎么说呢!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暗夜殒冷哼道:“那你为何甘冒生命之险,替他说好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玄霜真心诚意的道:“我是听了你说起以前的事,很珍惜你们之间的友谊,不希望你跟他反目成仇……”暗夜殒冷笑道:“我跟他有什么友谊,需要你来珍惜?你这小鬼还真是多事啊?”
玄霜道:“很多事他表面不说,只是因为你们同等重视面子,可我看得出来。你二人性格也相近得很,还是做朋友,比相互仇视合适得多。在王陵时,我额娘对他提起过你,他……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你的。”暗夜殒道:“犯不着他虚情假意!他在意我?那末他害死梦琳之时,几曾在意过我?也怪我自己不好,不该任由梦琳带走残影剑,可我是盼她能以宝剑护身,谁知会成了江冽尘的罪念源头!”玄霜劝道:“这怎能怪你……”但想到此情此景,光凭几句空泛安慰,他必然听不进去,于是顺着他话意,道:“是啊,这的确是你不好。那么楚小姐的死有你一部分责任,也不全算是江教主的错了?”
暗夜殒道:“是又怎地?即使有我的错,我会承担罪责,宁可跟他同归于尽!韵贵妃低估我了,我当然不会去殉情,在他没死之前,我怎能先死?”玄霜道:“你不能只听我额娘的几句话……”暗夜殒喝道:“住口,别再说了!在我眼里,你跟吟雪宫的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给我滚远点!”玄霜瞬间怔住,他多年以来,常以能跟暗夜殒结交为荣,今天却听他说,从来没当过自己是朋友,虽然难免是气话成分居多,仍感心中哀痛。缓慢站起,声音干涩的道:“好,我知道了。”浑身乏力,一步一拖的走开。
垂头丧气的走出不远,就见沈世韵靠在宫墙上,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道:“怎样,该说的,你都说了?”玄霜一脚踢在墙上,恼道:“你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沈世韵微笑道:“是啊,换做别人本宫还不敢打包票,像暗夜殒这种人,我却有足够的把握。他绝不会由得外人摆布,方才你又在边上推波助澜了一回,更好让他坚定信念,心无旁骛的去刺杀江冽尘。”玄霜怒道:“这样你很开心?是不是要每个人都受尽痛苦,你就满意了?”沈世韵道:“不,本宫没有那么狠心,只要我的仇人,为他当年的错事付出相应代价!”玄霜气呼呼的扫她一眼,无言再辩。
约莫过了两、三天,华山派赶来位风尘仆仆的弟子,脸上沾满灰尘,身上也溅开许多血点。一进宫顾不得自身伤势,跪地求见李亦杰,沈世韵便差人相请。
李亦杰得了消息,掐指计算时日,还道是师父看过自己的亲笔书信,真的放了南宫雪前来见他,喜不自胜,心道:“青天寨已然归降,再兑现这诺言也没了意义。但能让雪儿免受囚禁,总是好事一桩。这些年冷落了她,等下还得好好跟她解释,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理当保持友好,说不定我能跟她冰释前嫌。”一边在心里打算着,见到南宫雪后该如何致歉劝说,搜肠刮肚的组织着词句。不知不觉间,已达正殿,李亦杰在厅中环视一圈,却没见到自己想象中的南宫雪,奇道:“韵儿,这……”
沈世韵冲一名太监打了几个手势,让李亦杰在原处候着。很快就有名形貌落魄的华山弟子从内室冲出,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一见到李亦杰就扑上前,又哭又笑,唤道:“师兄……师兄……”
李亦杰认得他是华山派中入门最迟的弟子,名叫沙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