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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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了拳,眉峰如刀般蹙立,“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会用那样强烈的形式表示悲伤,川姨向天嘶厉叫着!用自己美丽的头撞击石墙。那时我们才知道,她一直以为父亲独自携子在外,必定是丧妻鳏夫,她以为不会有男人在家有妻室的情况下还去慕求其他女子。父亲几乎是跪下求她,也不能让她听进一字半语,在我们的眼下,她就那样消失了。”
他声嗓微哽,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父亲寻了她五年!在诸人传说的巫界边缘徘徊再徘徊,始终无法得途而入。到末了,心力交瘁,挣扎着回到常欢山上曾和川姨相守的小屋!吐血……而逝。”
“你一定会以为我父亲停妻再娶,是咎由自取是不是?”他笑得凄凉,“其实,我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我的生父是父亲的结拜兄弟,在一场江湖纷争中重伤不治,当时,尚未和他成婚的母亲如果不是怀了我,定然会殉情随去。父亲为了兄弟之义,娶了母亲为妻,赐予我这个本生会是人人唾弃的私生子以尊贵的倾家姓氏,使我自生下来便享尽一个倾家长孙该有的荣宠。但那时我便知道,父亲和娘并不似平常夫妻。娘常年在佛堂礼佛,父亲则长年江湖闯荡。在外人眼里,同进一门口在私下,却分房而居。而且!娘对我用得心思极少,反倒是父亲,教我习文练武,带我游历江湖,视如亲生,所以当美丽的川姨疼我爱我时,我曾一度宁愿她是我的母亲。在我十八岁加冠那日!娘叫我到了佛堂,讲出了我的真正身世,言间满是对父亲和川姨的愧疚,以及对我的负欠,嘱我一定莫放弃寻找川姨,总要有个消息来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你认为,我和那位川姨会有牵联?”我不晓得心怎会如此纠痛,那位为情吐血而亡的倾家父亲,那位以为被心上人骗情骗爱崩溃欲狂的巫族女子,居然会让我为他们疼痛……
“川姨走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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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云川,身孕,容貌……
“你以为我是那位川姨的……”我摇头,“你错了,我在那边有父有母。”虽然不若没有。
“你的母亲不是川姨?”
“我并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但,如果云川真如长天公子和秋夫人所说的那般美好,会把女儿扔到巫山顶上不闻不问?还是,受情所伤,性情大变,让一位美极善极的美神化身冷心冷骨的冷人?不对不对……“我袭自父姓,父姓云,母亲不会是她。”
长天公子俊脸微带怔忡,“不管如何,你和川姨必有渊源。你们,太像了。”
“……这倒大有可能。”不管怎么说,同样来自巫族云氏,不是至亲也是宗亲。
只是,天女是我的姐姐,容貌也不过是一半的像,云川却长着和我一样的脸……为何,我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这人?我对巫族的所有典故事纪的了解均来自冯婆婆……对了!婆婆,我为何不去问婆婆?如果巫族当真曾有云川这个人的存在,婆婆不会毫无耳闻。
“小海,你能随我到父亲墓前上一炷香么?”
“长天公子!你能帮我救出婆婆么?”异口同声地,我和他各有所求。“可以。”
“好!”异口同声地,再应对方所允。
我不是君子,秋长风也不是。既然他可以屡次食言,我也不必一味守诺。只是,无云大师设下的护囿固苦金汤,冯婆婆的方位小海始终不能参透。秋水公子认为长天本事不逊清风,那就借来一用。
只是,也不知是水若尘高估了倾天,还是她低估了秋长风。
倾天对秋长风囿人处的明察暗访,还是被人家察觉,结果一一清风、秋水、长天三公子一场挤破屋顶的大吵,秋长风冷颜冰语,水若尘合泪凄厉,倾天怒声惊人,若非不知何时到来的明月公子娄揽天从中费力缓颊,只怕四大公子的情谊将成为江湖历史。
其时,我坐在寝宫大殿的屋顶,目睹这四位顶尖人物的龃龉,不无失望,但也只有叹气。
待下面烟消云散!明月公子又陪秋长风坐了良久方出殿门,却七拐八绕,以一角宫墙为阶,跳了上来。
“一个人在上面吹风,让你很自在么?”
“至少比在下面吵架的人自在。”
“看江湖四大公子因你险些撕了脸面,很得意。”
“不及失望多。”
他坐我身边,“失望长天的失手?”
“难道不该?”
“小丫头放宽心,长天的本事绝对不止这些。”
“还不是被秋长风发现了?”
“这是在西卫地界,在清风的治理下,如今进西卫境内的每一个有些本事的人都会活在西卫监察署的眼皮底。长天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仍去做了,你道是为了什么?”
“打草惊蛇?”
“哈,傻丫头也有聪明时候嘛。但本公子郑重声明,清风不是蛇。”
他当然不是蛇,是狐狸。“所以呢?”
“又犯傻了不是?打惊了蛇,蛇会逃,也会显露行迹嘛。”
“长天公子是想借此举使秋长风加强布防,暴露囿人之所?”
娄揽天拍手,“好好,如今的小海不仅有貌,还有智,本公子喜欢,越来越喜欢。”
“秋长风会猜不到?”
“嘿,这就是人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清风虽料得到长天用意,但以他行事风格,仍会加强布范。”
对哦,狐狸天性多疑嘛。“秋长风的行迹哪有那么易察?”
“所以啊,这就是各显神通的事了。”
四大公子各显神通,那小海做什么?这个念头甫起未久,要做的事便来了。五日后,秋长风巡视本地铁工作坊,作为“守护者”,我当然要随行。
本来以来一趟枯燥无味的巡行,竟令小海大开眼界。更何况,如火如茶的铁工作坊之下,别有洞天。
甫进那栋由大瓦青砖建就,占地宽阔的作坊棚子,热浪滚滚涌来,铿锵声响不绝于耳,抡铁锤者,拉风箱者,赤膊上阵,在彤烈炉火的烘烤下挥汗如雨。再往前走,热度稍降,掀开隔热的垂幔,满目是已经成器的农具,板镢、锄头、砍刀、镰刀、斧头、铁叉,这些物件,坊主为国君一一释名。
我偷眼望着始终一脸和熙笑意的秋长风,一位有洁癖的富贵公子哥儿,竟然也会化身爱民亲民的国君,真是纳罕呢。
但让小海纳罕的,还在后面。
作坊从头看到了尾,随国君大人出了后门,以为已经事毕的小海,忽然腕上一紧,而后脚下悬空,身子向下坠去,下意识闭了眼,一声尖叫在喉内还未抒发得完,实地来到脚下。
惊魂种定,张开两眸,眼前一条由高悬的火把映亮的通道幽长展开。“这又是……哪里?”看秋长风的脸色平淡,不似突生变故的模样,想着该是他的熟处,遂问。
秋长风甩开握在我腕上的手,径自前行。
我也不去和他计较,反正自得知小海拜托倾天寻找婆婆下落时,他便是这副模样了。既被拉来之,随着他走就是。
这条通道似漫无尽头,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道路还在眼前漫延,秋长风却不走了,左掌抚上左侧石臂,转了几个迅不及看的花样,訇然一声,毫无缝隙的石壁上显出一道半开的石门。他长腿迈了进去,我当然也要跟着!不然那已经涌来的好奇如何解决?
“国君到!”
石门在身后恢复成先前如不存在的模样,迎头来的长喝让小海戛然止步,定睛望去,难以自抑地发出抽息: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铁工作坊。
那些闪着寒光的刀剑斧钺!那些凛着寒气的枪矛钩叉,方是这座作坊存在的目的!顶在它们上面的那些朴钝的农器农具,也只不过这些早晚要染上血腥与人命的物件的一件伪善外衣。
于是,同样是挥汗如雨的劳作!同样是炉火冲天的高温,却再没有融融暖意围人。
“平身罢,你们各做自己的事就好。”秋长风俯高临下,对因他到来而跪落一地的工匠们道。
工匠们谢恩起身,操锤拿钳,铿锵声再起。秋长风侧首问在旁的戎装裹身腰悬佩刀者:“进展如何?”
“禀国君,再有半月,第一批器械会顺利完成。”
“很好。”秋长风颔首,“对这些工匠,多给些银子,不得盘剥。”
“微臣遵命。”
出这道洞天时,并不是原路返回。不知拐了几回,转了几道,方见着一道石阶,一阶一阶向上攀登,在小海以为力竭不支的当儿,眼前豁然大亮,已到平地了。而平地上触目所及之物,是他的王宫殿宇。
真是,明明有捷径,还虚张声势绕恁远的路,莫非这也是狐狸天性?我暗谤着秋长风,不去管前面的他是走还是停,找一块平石坐了下去,总要先把气喘匀了不是?
秋长风带我到他的暗坊,和带我到皇宫的目的并无不司。不外是让小海对他的世界越介越深,到最后想要抽身,也足以有一个知事太多的名义让他追伐。早在恁久前,他已经步步为营,小海啊,如果没有那一点巫术依恃,怎可能逃得过他的算计?
“那些东西!比及如今正在使用的,要锋利十倍以上,一件可将十件斩断。”
我睨向去而复返的话者,“很好不是么?”
“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拿来与你分享,最后能站在我身边的,一定是你。”
“谢了。”敬谢不敏。
秋长风平静表情骤现裂纹,“你到底要怎样?留在我身边,就如此难?!”
“不难。”我托腮一笑,“应我一事。”
“什么?”
“除了我,你这辈子不得再有第二个女人。”
登时,他眉浮足以催压掉所有阳光的阴翳,眸光如寒钉般锥在我面上身上!沉道:
“你明知,这不可能。”
“所以,请国君断了对小海的念头。”我抚胸调息。
我告诉自己!这动作仅仅因为爬阶时委实被耗费了体力。我不想理会那下面传来的嚓嚓细碎之声,也不能理会……原来,从来就不是自己以为的不在意。
那话将要出时,委实是明知他会有的答案才要出口。
但话出了口!因屏息等待而使胸际产生的闷意,提醒我,居然在乎他将要出口的答案。
而他的答案出了口,我,死了心。
“你……你露出那样的脸色做什么?”他忽地将我拉起,让小海双足悬空地与他对视,“我不管你方才在心里转过什么样的念头,都给我去掉,听到了么,去掉!”
我的脸色……如何?他眼里的,那个顶着一张灰败颜容张着一对冷寂眼睛的人是谁?
“小海!”他放下了我,却把我牢牢按到胸口,“我的疼爱,只会给你,这里!也只会放你。”
这里,又是哪里?
“小海……”
秋长风~~陡然间,似曾耳闻的缭缈声出。他身形一僵。
我退后一步!严阵以待。蛊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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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大巫师好生没用,竟没将你这巫族小儿收去!”
这一场战,对方是有备而来,而我也有神鞭助阵,结果没有意外。
意外得是,从对方的叱语里得知,有关沧海的消息竟是蛊人透露给巫族巫师。我本还以为,是天女和苍天。
“巫族小儿,尔助纣虐,必有一日自食其果!”那蛊人老叟临去,将那样一句话抛出,以挽一些屡战屡败的颜面本小说 由ωωω。ūмDтхт。 сοм提供下载。
其实,“自食其果”那四个字,不无道理,小海现在就正在吞咽自己种下的那枚苦果。只是,既然是自己种下的,便与人无尤,吃下就是。
从那日,我便没有再回西卫宫。我持着标有西卫境内所有别宫所在的图示,逐家探访。既然术力难成,只得动用笨力。何况还有人愿意鼎力相助,分劳一半。两个月时光匆匆走过,已到深秋季节,却不想在这一日,找上的居然是楚怜星所在之所。
“小海,你是来看我的么?”
感觉不到冯婆婆气息时,我本是转身要走的,但与自外面回来的阿德遭逢,而阿德的大嗓,将楚怜星给惊动了出来。闻那声不胜娇弱的垂唤,我若再披腿疾走未免心肠太硬,只得回首笑颜相应,“怜星小姐。”
“小海,你……”她行步上前,握住我的手,“你瘦了。”
彼此彼此。楚家小姐本就羸弱的娇躯,如今更形消失消损,弱花一株,风中堪怜。
“你来做什么?”另一声不善喝问紧随其后,“来看我姐姐的笑话?”
言者楚惜云,形容竟不比她的姐姐来得丰润,想来也是饱受煎熬。
“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我姐姐的笑话?不管怎样,长风表哥总会给我姐姐一个名分,那个襄西王郡主就算如今是正妃,早晚也要把那位置腾出来给我姐姐!”
“惜云你不得胡说!”楚怜星娇叱。
“姐姐,我说得有错么?这个奴婢顶多是个暖床丫头,怎么和您比,您凭什么受她的奚落?”
“小海没有奚落我!”
“但她看您的笑话!”
“你……”
“我看得不是怜星小姐的笑话,而是惜云小姐你的。”
楚惜云脸色一白,扬手就打了过来,“你这个贱婢!”
自然,那一耳光落在了她自个脸上,就当替她自己打醒那份犹存的迷恋。
诸人的怔愕我无暇料理,只道:“怜星小姐,小海此来是为了寻找被秋长风关押的家人,您是他的未婚妻,若有机会得知,请告诉小海,告辞了。”
“小海……”我没有回头,但停了脚步。
“你知道了罢?我表哥已经将襄西王郡主迎娶进了宫中,而且已经怀……”“三天前传出孕讯。”虽自那日我退了蛊人后,再未和他着面,但国君的行止万民注目,街头巷尾的议论想不听也由不得你。没想到,连深居简出的楚怜星也没有漏闻。
“小海……”
一声夹在嘤嘤泣声里的心碎低唤,使小海放开双足,驭风狂跑。
至少,我比楚怜星幸运,她除了停在原处咽泪装欢即别无良计,而小海,可以跑在这天地之间。挡我者,杀无赦!
夜晚,回到倾天的行庄!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在此下榻。
已至二更时分,长天伫在院中等候。不肖多说,和他仅是对目一望,也自彼此眼中得知一天成果。
“西卫境内的别宫皆走遍。”他道。
是,走遍了,今日连楚怜星所踞的那处都已去了不是么?
“不在别宫。”
他的意思是说,冯婆婆所在之处,并非别宫?与长天公子说话,需要强大的理解力。自从那天茶楼一番长话后,长天公子再度回到过去的省话公子。“但我曾在为弟弟疗伤时到过那个地方,放眼看去,不论是房屋陈设还是花木山石,都是王家气派。”
“王家气派?”长天深瞳一亮,“你说王家气派?”
我点头,“那……”
“西卫王宫!”
什么?他是说……“在西卫王宫,所以……”
“所以我们走遍每家别宫!仍是找不到?”
倾天颔首:“当时我故意激怒清风,却并未见着他有任何动作,便该想到。”
天呐天呐天呐……也就是说,与钱箧事件如出一辙,我再次守在了离目的地最近的地方却不自知?那双目受蒙的长途车行,又只是秋长风的虚张声势故布疑阵?
“你曾在西卫王宫出没多日,认为哪里最具可能?”
我细细思忖!西卫王宫占地宽阔,小海在其内时美其名曰是踏遍每一处土地,其实也只去了自认为好玩的地方而已。但有两个区域,绝对是从来不曾涉足的……”冷宫区和前西卫王嫔妃的养老宫区!”
倾天浓眉微锁,稍作思吟,“大有可能。”
“我这就到西卫王宫!”
“到西卫王宫做什么?”
“当然是……嗯?”方才!并不是倾天的声音。
几乎是在同时,呛啷声响!倾天拔剑在手,剑尖直指房顶,“何方来客,报上名来!”
深秋清凉如水的月光之下!房顶上的来客背光而伫,面目暂时不明,但那一条腿直一条弯着还要悠闲打晃的姿态,如此玩世不恭,如此……,
“长天公子名不虚传哦,仅是眨个眼的工夫就知道在下所匿方位,佩服佩服。”
这出言的声噪,透着一股子吊儿啷当,让人听着,心头就要钻出丝丝火气,恨不能掐着他的脖子!薅着他的领子,扔到地下,痛踹八百脚!
“请下来说话。”倾天道。
来客头点如鸡捣米,“哪里说话都是说, 好说好你 ……”“臭山头。”我道。
“嘿嘿,被小海认出来了。也只有乖乖下去喽,真是,不好玩啊不好玩……”
登时,从头到脚,我冰冷澈骨。
那一年,他失约未现,这一时,他从天而降。依然是如此玩世不恭,依然如此浑不经意,他以为如此,就能当我和他之间相亘的岁月不曾存在?他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小海,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见到山哥哥太高兴了?山哥哥带了礼物给我的小海哦,猜猜是什么?”
“为什么?”我瞪着已经飘身下房停在我眼前的他,“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出现?为什么你让我一个人等到月过中天?为什么你重新出现的时候小海正是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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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母的病,连巫界最有名的巫医都束手无策,只得靠我偷习来的挽魂术延续生命。直待天女返回巫界!才以夺魂术医愈。但祖母的病好了,精神来了,开始时时拖着我不让离开半步,而且也不知他老人家怎会恁般异想天开,居然找了一堆的女儿家住进苍府!天天逼我与人相亲周旋,那个烦呢。我左突右围地足足半年,趁着祖母上巫神庙闭修之际才逃了出来,嘻嘻……”
就……这样?
我注视着他,桃花眼依旧,薄情唇尚在,仍是那一派逍遥自在。
“受美人纠缠,让你很烦,也乐在其中,是么?”
“哇,小海很了解山哥哥喔,不过不要吃醋,山哥哥没有……”
我无力地摇首。
“小海?”我的坏脸色吓着了他,嘻笑的脸皮陡尔一窒,“你……怎么了?”
“先告诉我,你如何找到了这里?”
“我赶到了兆邑城,方知秋长风到西卫上任,而你也不在大苑公府内。我想着你一定随他来了!便赶过来。今儿个一进西卫城,遁着巫人特有的气息便找到了这里,有……什么不对么?”
所以,他只是以为小海还是以前的小海?
“我在兆河边上等你!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也一点点为你开脱。但时间终是过了,你始终没有来,我就算在哭时,也以为你定然是被一些无法预料的麻烦绊住了脚步。接下来的一年!我不止一次地担心你是否出了意外。但看你今日的模样!你的确是遇到了麻烦,却是一些让你快乐的麻烦,可对?”
小海的冷意!让苍山